他一下就「立」了起來。
我咬他的耳垂,低語:「承認吧,其實你也很享受,是不是?」
7
林嶠又被我辦了。
一開始還有點抗拒,後來就用下半身思考了。
男人,呵!
完事後他忽然羞愧難當,捂著臉嗚嗚哭:「嗚嗚嗚,我不幹凈了,我對不起三娘。」
又罵我:「都是你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勾引我!」
我懶得理他,清洗完就睡覺了。
睡覺的時候我也很警惕。
林嶠一動我就察覺了。
但我沒動,我假裝睡著。
他摸出一把匕首對著我。
猶豫再三,還是沒敢動手。
慫貨,我就知道他沒膽量直接殺人。
也就孫婉兒那個傻瓜會被他激得自殺。
真傻。
8
林嶠天天去找錢三娘。
兩人一起賣豆腐。
其實侯夫人已經鬆口,答應讓錢三娘進府做妾。
可是林嶠偏偏要給她正室的名分。
侯爺替他在吏部謀了差事,他也不去。
倒是不怎麼在外頭留宿,基本都回家過夜。
住書房。
但是沒用。
我想睡他的時候,他喝湯藥也得起來。
喊破喉嚨也沒人理他。
侯夫人巴不得我早點懷孕。
她覺得林嶠做了父親就不會這麼胡鬧了。
有一回林嶠很晚都沒回來,我換了夜行衣去西街找他。
錢三娘留他過夜:「阿嶠,我願意的,在我心裡,你早就是我的夫君。」
她特地化了妝,換了新裙,燭火下,瞧著比往日更艷麗。
林嶠看得呆住了,喉結滾動,有些把持不住。
但他到底還是把持住了。
「三娘,我不能叫你不明不白跟著我,你再給我一點時間。」
他猛灌了一壺涼水,然後奪門而逃。
錢三娘追了兩步就停了。
寂靜的夜裡她不敢高聲呼喊,只能恨恨扯著帕子罵了一句「慫貨」。
我趕緊回府撿漏。
我腳程快,在林嶠前面到家。
他到我屋,我已經在床上躺著了。
他一句話不說,冷著臉四處找東西。
最後找到床上,問我:「看見我的玉佩了嗎?白色那塊。」
我拉著他的手往我懷裡送:「你瞧瞧,是不是在這?」
他罵我:「不知羞恥。」
手卻很誠實地沒拿開。
他的火已經被錢三娘挑起來,錢三娘之所以沒成功,是因為她放不開。
如果當時她脫光衣服從背後抱住林嶠,林嶠怎麼可能把持得住?
我直接就把林嶠拉到我身上,沖他吹氣:「你要不要到裡面來找找?」
水到渠成。
不費吹灰之力。
9
自打這日過後,林嶠就很積極了。
每晚都上我的床。
還同我一起研究避火圖,以及哪種方式容易受孕。
侯夫人很高興,她以為我終於馴服了林嶠。
我沒這麼天真。
林嶠有一段時日沒去找錢三娘了。
錢三娘按捺不住,找上門來。
確切來說,她是來找我的。
我在偏廳見她。
她一見我就跪了下來,道:「我和世子是真心相愛的,求世子夫人成全。」
我溫和跟她說:「你求我也沒用,我跟世子已經成婚,我總不能為了給你讓位,自請下堂吧?」
她急忙搖頭:「三娘不敢,三娘只想日夜陪在世子身邊,哪怕是做妾做通房丫鬟都沒關係。」
她一臉真誠、堅毅。
我忽然意識到,她從來都不是以退為進,她是真的不介意。
有意思。
我點頭:「好。」
她很欣喜,給我磕頭,說好聽的話拍我馬屁。
我讓人去準備茶水。
納妾這種小事,是不需要男人在場的。
只要我這個正妻點頭,十個八個都能給他納進來。
錢三娘捧了茶遞給我,我正要喝。
林嶠忽然衝進來,一把將我手裡的茶杯打翻出去,又把錢三娘拉起來,怒氣沖沖對我道:「趙玥華,你好毒的心,你竟逼著三娘做妾!」
錢三娘連忙擺手:「不是的世子,是我求世子夫人讓我做妾的,她沒有逼我。」
「你不用替她說好話,她是什麼樣的人我很清楚!」
他拉著錢三娘就要走。
錢三娘不肯走:「世子,我真的願意做妾,我是真心的。」
她剖析內心:「我一個沒有家世的貧民姑娘,沒有讀過書,不懂禮數規矩,不懂應酬,也不會管家看帳,我沒資格做你的正妻,我……」
「噓!」林嶠伸出食指抵在她唇邊打斷她,「三娘,你不用妄自菲薄,在我心裡,你是頂頂好的姑娘,十個趙玥華也比不上你。」
我翻了個白眼。
錢三娘朝我伸出手:「世子夫人,我真的願意,我是真心的……」
「不,你不是。」
林嶠把她拖走。
10
林嶠和我大吵了一架。
確切地說,是他單方面輸出。
我冷眼等他說完,只說了一句話:「我懷孕了。」
闔府震動。
等請了大夫確診後,侯夫人笑得嘴都合不攏了,連說了幾個「好」字,又罵林嶠:「你媳婦現在是雙身子的人,你可千萬不能惹她生氣,知道嗎?」
林嶠懨懨的。
侯夫人放緩了語氣,又道:「也是要做爹的人了,也該學會穩重了,以後你們兩個就好好過日子,你要是真喜歡那個三娘四娘,納進來也無所謂,你媳婦也不是個善妒的。」
她看我一眼,我溫柔地笑。
林嶠沒說話。
晚上他睡書房,侯夫人給他準備了兩個通房丫鬟,他沒要。
我準備了甜湯去看,他卻不在書房,下人說,他去了主院。
我沒帶人,自己一個人悄悄摸了過去。
我就是這麼謹慎。
他們母子倆又在吵架。
侯夫人被氣得不輕:「你怎麼就那麼軸呢,就非要娶錢三娘做正室?你怎麼還沒死心呢?你已經成婚了,你有正妻,你的妻子還懷孕了!」
林嶠說:「婦人生產,一隻腳踏進鬼門關,死了也尋常。」
侯夫人難以置信地望著他:「你瘋了?」
他看著侯夫人:「娘,真心愛一個人,就想把世上最好的東西都捧到她面前。我愛三娘,就不會讓她受一丁點兒委屈。」
侯夫人怔怔地,她好像想起了自己年輕的時候。
良久她說:「我同意也沒用,你爹不會同意。」
林嶠沉默。
真笨啊,還得我給他出主意。
11
林嶠回了書房。
我讓人把甜湯熱了一遍,再送過去。
他有點慌,但很快鎮定:「你來做什麼?你現在懷著孩子,不能……」
我把甜湯放到案几上,笑:「夫君你想多了,我就是來找你說說心裡話。」
他蹙眉看著我。
我說:「你知道梨洲的景王嗎?」
他摸不清我要說什麼,仍然蹙著眉。
「他父王和當今聖上是兄弟,但是死得早,他十六歲就繼承了王位,雖然上頭有親娘,但在封地說一不二。他的王妃,只是個醫女,他說要娶,沒人敢攔著。
「夫君,你跟他的情況不一樣,所以就不要再想著娶錢三娘了。如今我已有了身孕,我們一家三口好好過日子,好嗎?你若真的愛重錢三娘,就替她尋個好人家,再送她一份嫁妝。
「夫君,人生在世,身不由己的事太多,無能為力的時候也太多,別自己為難自己了。」
他的眉頭舒展開,他說:「我知道了。」
12
林嶠去吏部當差了。
他似乎斷了和錢三娘的來往,一門心思只當他的好丈夫、好兒子和好父親。
除了不停地送我補品,還每日給長平侯燉參湯。
長平侯很欣慰:「果然是要當爹爹的人了,有擔當了。」
侯夫人卻寢食難安。
她當然知道,孕婦過度進補會導致營養過剩,會使得胎兒過大難產,不僅產婦有危險,孩子也有窒息的風險。
林嶠他不僅要我死,連孩子他都不想要。
侯夫人是想要這個孩子的。
她盼了許久的親孫子,她捨不得。
可是林嶠說:「三娘以後會給你生好幾個孫子孫女的。」
「萬一你爹不同意呢?」
林嶠咬牙切齒:「他會同意的。」
侯夫人還是不信他,她委婉地提醒我多運動,適量進補,又劃了三個鋪子和兩座莊子到我名下。
我回了一趟娘家,找我爹幫忙。
聽完我的話,我爹一臉震驚,震驚又有一點羞澀和喜悅,脊背都不自覺挺直了。
「啊,我……我都一把年紀了,那錢三娘才雙十年華,她會看上我?」
我道:「爹,不瞞你說,世子表面上雖與我琴瑟和鳴,其實還是忘不掉錢三娘。萬一以後錢三娘進門,再生下孩子,長平侯府還有我和孩子的立足之地嗎?爹,為了女兒的終生幸福和我們趙家的前途,你就勉為其難去勾引一下錢三娘吧。」
「可是……」我爹有一種想應下又感覺不能太快應下的糾結感。
我再添一把火:「爹,我查過了,錢三娘父母早逝,家裡就只有她和一個幼弟,她起早貪黑磨豆腐賣豆腐,都是為了養弟弟。她和世子在一起,也是為了弟弟的前途,她根本就沒多喜歡世子。
「她還老嫌世子不夠穩重,冒冒失失呢。上次她跟世子吵架,就是她無意間說喜歡比自己年長,會疼人,溫柔體貼,又英俊儒雅的男人。」
我爹輕咳一聲:「那……那我好像挺符合的。」
我說:「是啊爹。而且我也不是讓你強搶民女,你就正常去買買豆腐,碰到她有困難隨手幫一把,英雄救美什麼的,就做你自己。那句話怎麼說來著,你若盛開,蝴蝶自來。」
我爹嬌羞擺手:「哎喲,我哪有那麼好……」
13
我爹和林嶠,其實是沒有競爭力的。
不談家世,光從年紀外貌來說,我爹雖然風韻猶存,但林嶠年輕又英俊。
瞎子才會選我爹。
但壞就壞在林嶠為了做戲做全套,只給三娘留了句「等我」就不管她了。
愛一個人,是要把全世界最好的東西都捧到她面前,但首先,你得看她需要什麼啊。
錢三娘一個弱女子,這麼多年又當爹又當娘,靠著賣豆腐,把幼弟拉扯大,還送他去學堂,其中艱辛非常人所能想像。
她不需要做高門正妻,她只想要安穩富足的生活,不必起早貪黑,不必拋頭露面,不必時時為生計奔波擔憂。
她要的是能看得見摸得著的依靠。
不是吃不著的大餅。
林嶠有情飲水飽。
錢三娘可不是。
這段日子。
她賣不掉的豆腐,我爹全部掃尾。
她被小流氓騷擾,我爹英雄救美。
她弟弟交不起束修,我爹代付。
我爹還送她珠寶首飾、綢緞新衣,送她弟弟文房四寶、字帖書籍。
她被俘獲了。
愛不愛的不清楚,反正我爹撬牆角成功了。
14
我爹要納妾。
納他女兒的丈夫喜歡的女人。
聽起來有點繞口。
但的確是這麼個事。
嫡母不同意,在姐姐和大哥面前賣慘,想讓兩個子女阻止我爹。
我幫我爹和錢三娘編了一個浪漫的愛情故事,姐姐聽了立刻就倒戈了。
她腦子裡只有風花雪月。
她勸嫡母:「真愛無關年齡、身份,我很敬佩三娘,為了心愛的人,她可以不顧世俗眼光,不在乎名分。娘,你別太狹隘了。」
嫡母:「真愛個屁!」
大哥就更不可能站她了,他也是男人,男人三妻四妾再正常不過了。
他房裡就有一個妾和一個通房,還是大嫂懷孕後,嫡母親自幫他納的。
嫡母最後求到我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