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夜,夫君跟我道歉。
他說為了捍衛他的愛情,我必須自盡。
「說吧,毒酒、匕首、上吊、跳河,你選哪一個?」
我說:「我能選爽死嗎?」
1
林嶠的第一任妻子就是被他逼死的。
在新婚夜。
他愛上了西街賣豆腐的姑娘,要娶為正妻。
他家裡不同意。
他是長平侯世子,怎能娶一個平民?
長平侯夫人替他做主,娶了戶部侍郎的女兒。
結果新婚夜,他對那姑娘惡言惡語,極盡羞辱。
姑娘不堪受辱,吞金而亡。
而她的家人,收了長平侯府大量好處,並沒有追究此事。
林嶠的婚事因此變得艱難。
他還放出話來,誰敢嫁女兒來他家,來一個他弄死一個。
但總有不顧女兒生死,只想攀龍附鳳、升官發財的。
比如我爹。
姨娘跪著求他都沒用。
嫡母說:「你放心,玥華貌美溫柔,長平侯世子必不捨得。」
我知道這事一開始是她提的。
姨娘貌美。
年輕時,我爹為了她冷落嫡母,嫡母一直記在心上。
嫡姐卻說:「那可說不定,孫婉兒又不醜。」
孫婉兒就是戶部侍郎的那位女兒。
嫡母瞪了她一眼。
嫡姐又說:「真不知道長平侯家為什麼不讓世子娶他心愛的女人?賣豆腐怎麼了,真愛是不分高低貴賤的。」
真的天真。
姨娘哭腫了眼睛。
我跟她說:「不用擔心,他殺不了我的。」
2
新婚夜,我第一次見到林嶠。
他高大英俊,眉眼陰鬱,讓我選擇死法的時候,語氣還很溫柔。
我說:「我能選爽死嗎?」
他忽然就不溫柔了,罵我不知廉恥。
我說:「啊,難道不是夫妻情趣?」
見我不配合,他也沒什麼耐心,端了毒酒就要往我嘴裡灌。
笑死,他怕是不知道我的能耐。
我從小就聰慧。
我爹請了先生教我和姐姐琴棋書畫,我樣樣都壓姐姐一頭。
嫡母不高興,硬說我身體不好,送我去和大哥的武師父學武。
學武又累又苦。
我沒有多餘的精力,原先的功課就落了下來。
而且,臉也曬黑了,手也粗糙了。
嫡母很得意,覺得自己兵不血刃地解決了我。
殊不知,這都是我的算計。
琴棋書畫學得再好有什麼用?
遇到危險時,還能背一篇文章讓對方羞愧而死?
就像現在。
林嶠要灌我毒酒,我嘴裡害怕地說著「不要不要」,卻在他靠近的時候,一掌劈暈了他。
林嶠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我剝光了衣服綁在床上。
他又羞又怒:「你這個不知羞恥的女人想幹什麼?我告訴你,你得到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
誰要那沒用的東西?
我給他灌催情酒。
他以為是毒酒,先罵我,然後求饒,最後嚇哭了。
我還以為他很硬氣呢。
說到硬……
3
林嶠直立了一晚上。
在我身下,一次又一次。
他屈辱地哭了,一直說要殺了我。
我輕佻地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早上他腿軟得下不來床,我一個人去給公公婆婆敬茶。
昨晚發生了什麼,他們大概心裡有數。
長平侯府已經死了一個兒媳,他們不會允許再死一個。
侯夫人拉著我的手誇我:「做得好。」
又說:「早點給我生個大胖孫子。」
我紅著臉輕聲「嗯」了一聲。
林嶠睡到下午才醒,我早給他鬆了綁。
沒穿衣服,他光溜溜地躲在被窩裡瞪我:「我衣服呢?」
我把熏好的衣服拿給他,他胡亂穿好。
下了床,他沖我招手:「你過來。」
我走過去,他目光忽然兇狠,伸手就朝我脖子掐過來。
我警醒著呢,他一動就立刻後退,然後一腳踹過去。
他摔在地上,簡直不敢相信:「你敢對我動手?」
我明明動的是腳。
他要爬起來,我連忙撲過去:「夫君怎麼躺在地上?是喜歡在地上做嗎?哎呀,夫君你花樣真多。」
我紅著臉摸他。
他臉都白了:「你要幹什麼?」
他想推開我,然後發現推不開。
「趙玥華,你別太過分!」他咬牙切齒。
然後他發現他又可恥地立了起來。
他倒吸一口涼氣:「你對我做了什麼?」
我咬著他的耳朵說:「一點助興的推拿手法啦,夫君你喜歡嗎?」
4
林嶠兩天沒能出房門,飯菜我讓人送到房間。
他吃了老多。
補充體力。
第三天回門。
他趁我換衣服的時候跑了。
從狗洞溜出去的。
等要出發的時候才發現人不見了。
侯夫人拉著臉讓人出去找。
我說:「婆母沒關係的,我一個人也可以。」
她很過意不去,把手腕上的玉鐲擼下來給了我。
我帶著三車禮品回去。
姨娘見到我鬆了一口氣。
她這兩天很煎熬,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生怕聽到侯府傳出噩耗。
嫡母也很高興:「看,我就說姑爺捨不得。」
她高興是因為我爹升官了,大哥也進了神策營。
只有姐姐不高興,她把我拉到一邊,問:「世子變心了?他愛上你了?」
我羞答答地說:「世子只是暫時被我的美貌迷住了。」
她很失望,喃喃自語:「世界上真的沒有矢志不渝的愛情嗎?」
5
我沒有直接回長平侯府。
我去了趟西街。
林嶠果然在豆腐攤前。
那姑娘叫錢三娘,著紅衣,明艷活潑,嗓音爽利,在一眾攤販中很是搶眼。
林嶠在她身邊打下手,兩人時不時甜蜜對視一下,像一對新婚小夫妻。
我走上前去。
錢三娘招呼我:「夫人想買點什麼?」
我看向林嶠,他像是見到了鬼,先捂上面,再捂下面,最後捂住臉:「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我的目光落到錢三娘臉上,溫聲道:「我來接我夫君回家。」
她一怔,明白了我的身份,臉色變得很微妙。
林嶠往鋪子裡走,我三兩步追上去:「夫君~~」
他貼著牆壁站:「你別碰我!」
不碰是不可能的。
我摸他的胸膛:「站著也不是不可以……」
他滿臉通紅,羞惱道:「趙玥華,現在是大白天,別人家裡!」
怎麼會是別人家呢?
這鋪面,連著後頭能住人的屋子,都是他給錢三娘置辦的。
他走的公中的帳,那自然就是長平侯府的。
長平侯府的,就是我的。
但我沒那麼急色。
我為難地說:「夫君,白日宣淫,非君子所為,你忍一忍,晚上我一定滿足你。」
他氣得差點厥過去。
錢三娘走進來。
林嶠連忙推開我——沒推動。
我下盤穩著呢。
這就導致看上去像是他在我胸上摸了一把。
錢三娘驚愕。
我嬌羞:「討厭,還有外人在呢。」
林嶠:「啊啊啊!」
錢三娘黯然:「世子和世子夫人感情真好。」
林嶠:「不是,三娘,你聽我解釋。」
錢三娘跑出去了,林嶠要去追,我拽著他的胳膊,他往前奔——奔不了一點。
「你放開我!」他怒吼。
我鬆手。
「咚」一聲,他撞在了門框上,額頭立刻鼓起了一個大包。
他顧不上疼痛,急急追出去。
錢三娘沒走遠,還守在豆腐攤前。
只是眼中噙淚。
故作堅強的模樣惹得林嶠也紅了眼。
「三娘,」他說,「我不喜歡她,我心中只有你。」
錢三娘說:「阿嶠,算了吧,我不是在乎名分的人,只要能陪在你身邊,哪怕是做妾,我也願意。」
「不,三娘,」林嶠握住她的手,「我一定會八抬大轎娶你過門,我只認你是我的妻。」
「阿嶠~~」
「三娘~~」
6
林嶠最後被綁回了家。
不是我綁的。
是侯夫人的人乾的。
他被訓了一頓,但是死不悔改。
還試圖與我談條件。
「你自請下堂,我會說服父親讓你爹再升一級。」
我看著他微笑:「你都說服不了讓他們同意你娶錢三娘,還想說服其他?你哪來的自信?」
他氣急敗壞:「你到底怎麼樣才肯走?」
「我走了有什麼用?我走了還有其他姑娘,你爹娘不會同意你娶錢三娘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他越氣我越溫柔:「只要你爹一天是長平侯,你就做不了侯府的主。」
我的手搭在他的肩上:「乖,別鬧了,好好為侯府開枝散葉才是正事。」
「你別碰我!」
他後退。
我往前。
直到把他逼到牆角。
「想站著是不是?」我溫聲軟語。
他匪夷所思:「趙玥華,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麼不知廉恥的女人?」
我掩唇笑,雙臂撐在牆上,將他圈住:「打是親,罵是愛,原來夫君這麼愛我呢!」
林嶠:「啊啊啊!」
我脫他的衣服。
他攥緊褲腰帶,寧死不屈:「有本事你別對我用藥!把你那些骯髒手段都收起來!我告訴你,我對你一點感覺都沒有!我看到你就想吐!作為一個女人,你……」
他忽然啞聲,眼睛瞪大。
我把衣服脫了。
只剩一件鴛鴦戲水的大紅肚兜。
雪白的肌膚和傲人的曲線一覽無遺。
他的臉紅得能滴出血來。
我慢慢靠近他,在他耳邊輕聲喘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