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歲生日,我意外撞見丈夫出軌。
正打算離婚,兒子勸我忍忍:
「媽,我就要結婚了,你這個時候離婚就是平白添晦氣,你就當為了我,再忍忍。」
上輩子,我聽了他的話,從婚期忍到備孕,又忍到孫子出生。
直到丈夫壽終正寢,臨死前想和白月光同葬。
兒子一改之前的態度:「媽,你不是想要離婚嗎?我替爸同意了。」
這次,看著他和丈夫相似的側臉。
我語重心長:「兒啊,媽不離婚就會死,你就當為了媽,延遲婚期吧。」
一、
我這話剛說出口,兒子的臉色當即一變:
「媽,你開玩笑的吧?怎麼可能不離婚就…」
他顧及著某個字,臉色陰陰沉沉,最後無助地看了眼我的丈夫。
自被我捉姦在床後,丈夫張孟成一直很安靜。
上輩子也是這樣。
我工作回家,撞破他和白月光在床上乾柴烈火。
都快六十歲的人了,不知道節制,壓在白月光身上來了又來。
兩人荒度了一個下午,張孟成的喘叫,隔著好幾道牆,都聽得清楚。
我耐心等他們完事,隨後臉色平靜地提出離婚。
張孟成沒有反應,反倒是我的兒子衝到我面前。
他握著我的手,目露祈求:
「媽,我知道我爸有問題,但您能不能為了我先忍忍?」
我不想忍,正打算拒絕,兒子再次開口:
「媽,我和惠惠下個月就要訂婚了,你現在離婚,就是給我的婚姻增添晦氣。」
「萬一惠惠因為這件事情取消婚約了,怎麼辦?我們砸下去的幾十萬彩禮錢,怎麼辦?」
以兒子的外貌條件,要想娶個老婆實在不容易。
惠惠是我求爺爺告奶奶求了好久,才給兒子求來的漂亮老婆。
性子好,為人處事面面俱到,因此在兩人談婚論嫁的第一天,我便大手一揮,給了惠惠六十萬。
要是真因為我離婚,導致惠惠對我兒子沒信心,那我上哪再給他找個老婆?
因此,沉思片刻,我最終答應兒子忍忍。
這一忍,忍到了惠惠備孕,孫子出生,再到張孟成壽終正寢。
臨死前,張孟成抱著我的手,說要和白月光同葬。
我氣不過,想要拒絕,兒子卻先一步拉住我的手:
「媽,您不是一直想和爸離婚嗎?這次,我替爸同意了。」
他不知從哪裡翻出來,我幾十年前準備的離婚協議。
上面早就簽好了張孟成的名字,兒子遞給我。
然後帶著惠惠和孫子,歡歡喜喜地給張孟成和白月光辦葬禮。
絲毫不顧及我的心情。
不過我命好,年近百歲,依舊有人幫扶。
我強行凍結兒子手裡的財產,使得張孟成的葬禮沒能辦下去。
隨後,我又將張孟成出軌的事情到處宣揚,利用輿論,幫助他和白月光踏進同一塊「電子墳墓」。
我心情愉悅,將所有遺產捐贈給孤兒院,開開心心地閉上眼睛。
再睜眼,卻回到了上輩子最關鍵的時候。
我捉姦在床,兒子勸我忍忍。
這次,我看著他和丈夫張孟成相似的側臉,笑了笑:「兒啊,媽不離婚的話,只能在你婚禮那天自殺了。」
二、
我不是個善於忍耐的人。
但為了這個懷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來的寶貝兒子。
我一忍再忍,忍到最後,卻是他的背叛。
我不恨他,只是厭惡他身上流淌著的血液,帶著他父親的噁心虛偽,讓人作嘔。
我的話語驚得兒子瞪大雙眼。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我:「媽,你說什麼胡話呢…」
我笑:「媽可沒說胡話,媽真羨慕你們年輕人,這一羨慕啊,可能就會做些糊塗事情。」
我意有所指,兒子的臉色白了又白,最後忍無可忍,冷冰冰地拋下一句話:
「你們的事情你們處理,別影響我結婚就行。」
他轉身離開。
我看著他的背影,突然發現他長高了不少。
張孟成這時候才開口:「你何必呢?在兒子面前鬧得這麼難看。」
我忍不住嗤笑:「你是在怪我嗎?」
我疼愛兒子,為了讓兒子感到幸福,我總是習慣替張孟成遮掩。
哪怕遇到天大的委屈,我也會在兒子面前,保留張孟成的臉面。
但那僅限於兒子十八歲以前。
他現在都要結婚了,也該明白一些真相。
更何況,他是個白眼狼,看不見我的忍耐,只會共情他的父親。
要是早知道會這樣,當初我寧願流掉,也不願意生下他。
張孟成嘆了口氣:「我知道你有怨…」
結婚三十幾年,我太了解張孟成了。
他這個語氣,帶來的只會是說教。
說來說去,無非是勸我大度,原諒每個男人都會犯錯;又或者拿兒子威脅,質問我是否忍心讓兒子淪為單親。
上輩子的我,興許還有幾分愧疚。
但被父子倆齊齊背叛後,我明白,靠誰不如靠自己。
因此,趕在張孟成開口前,我及時打斷:「行了,你也大度一些,原諒每個女人都會離婚。」
「當然,你要是擔心離婚後,兒子沒媽,你可以再娶一個老婆。」
張孟成皺眉:「你這話我不愛聽。」
「不愛聽就對了。」
我嗤笑兩聲:「愛聽的話,去床上讓別人唱給你聽,我就給你兩個選擇,離婚要不床照滿天飛。」
反正出軌的事情,不止我一個人不光彩。
我無所謂,想必很多人都想看看張孟成的威風。
長達一個下午,誰都得誇讚一句:老當益壯。
聽了我的話,張孟成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我只是喝醉了酒,不小心和她上了床,你非得這麼咄咄逼人嗎?」
我咄咄逼人,難道張孟成出軌還有理了?
我懶得和張孟成爭辯,臉色平靜地站起身:「都老夫老妻了,有些話我也就不說了,下個禮拜,帶好戶口本身份證結婚證,我們離婚。」
我拍板釘釘,不等張孟成回答,轉身離開髒污的房間。
裡面還殘留著張孟成威風的證明,我隨手拍了兩張:「你要是不來,我就只能在民政局門口,貼滿你的照片了。」
「當然,我相信以你的擔當,肯定會來的,是吧?」
三、
離婚之前,我沒等來張孟成的懺悔,卻等來了兒子。
他堂而皇之地走進我的公寓,四處打量著這裡的裝潢:
「媽,這床我不喜歡,你換成紅色的,到時候我和慧慧結婚可以做婚床。」
「浴室也不行,你得出錢裝個浴缸。」
語氣裡帶著幾分趾高氣昂。
他已經將這套公寓,視作掌中之物:
「趁著還沒結婚,你得把房子過戶給我,我知道您有錢,除了這套,您再給我和爸,還有林姨都安排一套。」
「您別生氣,就當是為了我的幸福,再忍忍。」
林嬌是張孟成的白月光,私底下,兒子都稱她為「林姨」。
上輩子直到張孟成去世,我才知道兒子和林嬌關係甚好。
這輩子見我執意離婚,兒子演都不演,直接利用母子情壓迫我貢獻。
我沒有打斷兒子的夢想,心平氣和地等他說完後,才開口:
「兒啊,媽知道你喜歡,要不你先忍忍。」
兒子皺眉:「為什麼要忍?」
你看,這不合理要求放到他身上,他反而不忍了。
我沒慣著兒子,捂著胸口唉叫:「你這孩子,怎麼都不關心我呢?」
「這是我用所有積蓄買的公寓,你想要也行,等我死了你就能繼承,你要是急著用,那我乾脆去死好了。」
知道兒子要來,我特地提前一天,邀請周圍的鄰居幫忙慶祝新家搬遷。
估算著他們抵達的時間,我及時唱出這場戲。
因此,在我說完後,沒等兒子再次道德綁架,前來慶祝的鄰居皺起了眉:
「你是沈女士的兒子?年紀輕輕怎麼就天天惦記你媽的財產?」
「你這孩子怎麼回事?你這表情,難道還想逼你媽去死?」
我向來不屑於用道德綁架。
這些手段,都是從兒子身上學的。
上輩子,我幾次要求離婚,兒子從一開始地勸我忍耐,到了後面,竟然聯合孫子,在小學門口唱了一齣戲。
直言我身為長輩,竟為老不尊,出軌後還要拋家棄子,害得孫子三四歲差點被拐賣。
我本想靠著法律武器捍衛名譽,孫子卻撲倒我的腳邊,求我不要走。
兒子兒媳又開口勸說,不要拿自己人的事情,為難其他人。
要是真追究,首先挨罰的就是兒子和孫子,說不定還會影響孫子的未來。
我狠不下心,只能咬牙吞下這些委屈,任由別人對我謾罵。
那時候,兒子也是勸我忍忍,說外人不知道內情,但他永遠記得我的好。
我被這句話騙了一年又一年。
結果,我的辛苦付出,百般忍耐,到頭來,變成了一場荒謬的笑話。
我恨他隱瞞,也恨他身上與張孟成同出一轍的血脈。
我和他的母子之情,早在兒子拿出離婚協議時,便已結束。
這輩子,我只想為了自己而活,因此在重生那刻,我就下定決心。
如果兒子願意支持我離婚,我可以保留母子情分。
但如今看來,他和他的父親一樣,都是吃裡扒外的白眼狼。
享受著我的好,還要高高在上。
四、
兒子沒想到會遭遇這些。
遇到困難,他膽小懦弱,還如同三歲時,下意識尋求我的幫助。
「媽,您怎麼能這麼說呢?我哪裡是逼您去死…我只是以為這是您給我買的婚房…」
「更何況、您何必因為吃醋,非得在我結婚當天離婚!」
他語氣急切,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三言兩語,試圖把我構造成一個出軌、拋家棄子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