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嚇得我一激靈。
我側身躺著,滿臉疑惑地看向男人的方向:「為什麼說謝謝?」
他道:「今日阿瑄同我說,他很喜歡我。」
我嘴張了張,反應過來,無奈一笑。
他側過身子看著我。
月光映在他臉上,俊美如玉。
前些年,年歲輕些的時候,家中姐妹都羨慕嫡姐得了個如天上月、山間松般的好夫婿。
但我不羨慕,因為我覺著幸福日子是自己過出來的,不是夫君給的。
但是如今,這人卻躺在我身側,倒還覺得有些不真實。
雙眸對視下,心底似冒出了些異樣的情緒。
我悄無聲息地按上自己的心口。
跳得屬實有些厲害。
半晌後,身旁的人又說話了。
「你……想圓房嗎?」
我心上一驚,沒想到他會直接這麼問。
眨了眨眼,連忙打著哈哈。
「是不是太突然了?」
身旁的人沉默半晌。
「府中人多,總會有些閒言碎語。」
我明白他的意思。
新婚不圓房,府里的下人會議論我是不是不得他的歡喜。
難免會有人看人下菜碟,不將我放在眼裡,他也還算貼心。
想了想,最後往他身旁移了移。
「那我們試試唄……」
他應了聲好。
大手將我撈了過去。
……
說實話,這體驗下來,算不得太愉快。
因為這傢伙著實有些放不開,搞得我出嫁前跟嬤嬤學得好些知識都不曾用上。
而且他好像也不是很熱衷此事。
所以草草了事之後,我們就睡下了。
6
第二日醒來時,身旁的人又早早去上衙門了。
收拾妥當以後,我便去了老夫人院中請安。
這一進門沒多久。
老夫人就抓著我的手問:
「我兒向來靦腆,昨夜你們可還和諧?」
聽了這話,臉皮厚如我,也不禁有些不好意思。
「還成。」
老夫人笑眯眯地點點頭:「還成就行,還成就行。」
果然,裴徹說得沒錯,府中人多眼雜,老夫人一直盯著呢。
這圓房一事拖久了還是不成。
請完安,我回屋睡個回籠覺。
剛睡醒就瞧見門外時不時探出個小腦袋。
我也不吱聲,撐著下巴,勾著唇看著門外。
下一秒,腦袋又探了出來。
我懶散地沖他勾勾手指。
被我逮得正著的瑄哥兒,這才扭捏地走了出來。
「說吧,什麼事兒?」
他看了我兩眼。
「今日征哥兒的母親給他做了一頂虎頭帽,他很得意地和我炫耀。」
我會意一笑。
故意道:「然後呢?」
他抿抿唇,支支吾吾了半天:「然後……你可不可以……」
說一半,人又把話咽了回去。
耷拉著腦袋:「算了。」
轉身就想走。
我「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輕咳了兩聲。
「回來。」
他又轉過身子。
「幹嘛!」
我沖他招招手。
他識趣地湊近了我。
我垂頭看著他:「你也想要一頂虎頭帽呀?」
他眼睛驟然一亮,扭捏地「嗯」了聲。
「那我讓嬤嬤給你做一個。」
他看了看我:「我不想要嬤嬤做的。」
我饒有興味地「哦?」了聲。
「征哥兒的是他母親給他做的!」
我點點頭:「想讓我給你做?」
瑄哥兒頓時臉都有些紅了,別過腦袋,悶悶地「嗯」了聲。
「可你不是不認我做你母親嗎?」
「我……也沒有不認你。」
我抬手捏了捏他的臉:「昨日你不是說我是壞女人嗎?還要讓你爹把我趕出去嗎?」
他抬手拍開了我的手。
「我……我……好吧,對不起。」
我沒說話,就靜靜地看著他。
他臉紅了又紅,還偷偷看了我好幾眼。
又道:「對不起~我不該說你是壞女人,是我錯了。」
「行吧,既然你和我道歉了,我就原諒你吧!」
「不過……我給你做小帽子,你喊我一聲娘親不過分吧!」
他嘴張了張,臉上還是有些為難。
「那我不要了吧。」
我佯裝難過地嘆了一口氣。
「算了吧,是我為難你了。」
他撅了撅嘴,嘴巴又張又合的。
想來還是掙扎許久,但是最終還是沒叫我。
「我先叫你小姨,成嗎?」
我抿唇笑笑,也算是進步了。
假裝勉為其難地想了想:「還成吧!」
然後看了他一眼。
又補充道:「那虎頭帽,我也吃點虧,給你做一個吧~」
頓時,小傢伙臉上的笑都要止不住了。
見著我正看著他,又傲嬌地昂了昂頭。
「其實……你還挺好。」
說完,撒腿就跑。
我看著他撲騰的背影,無奈地搖搖頭。
還真是大擰巴生了個小擰巴。
7
此後每天瑄哥兒一起床。
第一件事就是問我:「我的帽子做好了嗎?」
這一來一回,這小傢伙還和我熟絡了不少。
還時不時來催我,不許偷懶。
我捏著手中的女紅。
最後煩躁地輕「嘖」了聲。
抱怨道:「你好囉嗦呀!」
他撇撇嘴,湊近看著我手中半成的虎頭帽。
眨巴著眼睛,一臉不可置信。
「它的耳朵,為什麼一個大一個小?」
我一愣,將帽子舉起來認真地看了看。
尷尬地笑笑:「還真是哈。」
他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算了,丑就丑點吧,我不嫌棄。」
我抽了抽嘴角。
上手又捏了一把他的臉。
「你還點評上了?」
他叉著腰沒好氣地哼了哼:「說了很多次了,不許捏我臉!我現在是大孩子了,人家會笑話我的。」
我淡淡地哦了聲。
「行吧!行吧!」
嘴上雖然這麼說,但是下次還是會捏的。
在江南時,府中姐妹一起學刺繡時,就數我最坐不住。
每次都能拖就拖。
加上我自小就沒了母親,嫡母對庶出子女也不算嚴格。
琴棋書畫都會點兒就行。
嬤嬤們也知道我是個懶散性子。
主母都不多管,她們自然也不會多管。
到現在,算是吃上苦頭了。
一個虎頭帽,愣是拆拆改改了大半個月都沒做好。
眼看著都要過春節了。
沒準兒,等做完,這個冬都過去了。
但是這小傢伙好不容易對我改觀了些。
第一次向我討要東西。
還是得重視一下的。
晚間,裴徹洗漱完,正看著我在軟榻前對著帽子愁眉苦臉。
還好心地問我:「怎麼了?」
我將帽子捧了起來給他看看。
他仔細地瞧了瞧,問了我一句。
「這齜牙咧嘴的是什麼?」
一瞬間道心破碎,自信心仿佛被按在地上狠狠地摩擦了一番。
「這是虎頭帽,難道不像嗎?」
他接過帽子,又看了看。
最後點了點頭:「嗯!像。」
我這才滿意地笑笑。
才不管他良心會不會痛。
下一秒,他就拿起針線坐在了我身邊。
低著頭,認真地改著帽子。
我滿臉驚喜地靠近了些。
「你還會女紅呀?」
他看著我搖了搖頭。
「不會。」
我臉上的笑一僵,警惕道。
「我做很久的,瑄哥兒天天盼著要戴呢!你可別給我弄壞了。」
「不會弄壞的。」
半晌後,我捧著帽子,滿意得合不攏嘴。
這一大一小的耳朵,被他改得剛剛好。
興奮地抱著他就親了一口。
「你可太棒了。」
親完才意識到剛剛做了什麼。
連忙收回了手。
卻見著他耳朵通紅。
我最愛逗老實人了,瞬間,心裡起了壞心思。
又抱著他胳膊狡黠一笑。
「夫君,可真好看。」
這下不止耳朵紅了,脖子也紅了起來。
我心裡暗暗偷笑。
沖他眨眨眼:「今日十五誒。」
有規矩的大戶人家,無論後宅有多少妻妾,每逢初一十五,男主人都會歇在正妻的房中。
算算日子,距離上次和裴徹同房,已經過了半月了。
連老夫人都時不時旁敲側擊地問我,是不是同裴徹有些不睦。
還和我講了許多小話。
悄悄咪咪地讓嬤嬤給我塞了許多面紅耳赤的畫冊子。
叮囑我,房事融洽這感情才會越來越好。
裴徹偏過頭,垂眸看著我。
還算識趣,摟著我的腰將我橫抱起來。
穩穩噹噹地走向床榻,然後掀下床帷。
面無表情地解起了我的衣服。
若不是感受到他緊張到顫抖的手,我還真以為他內心毫無波瀾。
被剝乾淨後,身前的人又跪坐在榻上,解起了自己的衣物。
我抱著軟枕堪堪遮住身前的春光,歪著身子撐著頭,目不轉睛地欣賞著。
不得不說,裴徹身材還真不錯。
肩寬腿長,腰腹緊實。
美玉在前,沒忍住我還上手摸了一把。
指尖剛碰上他的腰腹,身前的人手上的動作一頓。
我的手上摸著,抬眸看著。
「不可以摸嗎?」
他看看我的手,點了點頭:「可以。」
我滿意地勾起了笑。
越發大膽了起來。
「上一次,你一點都不溫柔,弄得我很不舒服。」
他抿了抿唇,一臉嚴肅:「抱歉。」
我淡淡地嗯了聲。
手指勾起了他的褲帶,將他往前帶了帶。
他身子也隨著我的方向,微微俯身。
我抬手就勾起了他的脖子。
湊到他耳邊吹了一口氣。
「這次可不能像上次那樣哦……」
他掐著我的腰,點了點頭。
抬手便抽出了隔在我們中間的軟枕。
一時間,腰上的手移到了我的後腰。
將我微微托起。
坦誠之下,滾圓便被人壓得有些不適。
但身體又渴望離得更近些。
生疏的吻,也隨之落下。
這還是裴徹第一次親吻我的唇。
我下意識地回應著他。
今晚的夜格外地長,也不知是身旁的人太好學還是男人在這方面總是天賦異稟。
這一夜,我還有些回味。
裴徹還算貼心。
大汗淋漓之後,知道抱著我去洗澡。
早上醒來時,被窩很是溫暖。
腰上還搭著一隻大手。
我正意外今天身旁的人還在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