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克十八年,老公的小三挺著肚子上門罵我「占著茅坑不拉屎」。
我和顧承宇,是朋友圈裡公認的模範夫妻。
從大學青澀懵懂的初戀,到婚紗落地時喜極而泣的熱淚,再到攜手打拚出如今優渥的生活。我們的故事,幾乎寫滿了「從校服到婚紗」最動人的浪漫篇章。
結婚伊始,我們就堅定地約定:做丁克一族,不要孩子。
把愛與精力都留給彼此,留給事業,留給環遊世界的夢想,也留給日漸年邁的父母。
這十八年,我們活得確實瀟洒恣意。
沒有尿布奶粉的瑣碎纏身,也遠離了學區房的焦慮煩憂。
我們並肩爬過巍峨雪山,攜手潛入瑰麗深海,在各自的專業領域都小有成就。
我們為雙方父母在最好的養老社區安了家,他們身體硬朗,盡享安逸的晚年。
朋友們羨慕我們活得通透、自由。
我以為,這就是我和顧承宇人生的終極劇本。
01
直到我四十三歲生日那天。
燭光搖曳,紅酒微醺。
顧承宇握著我的手。
「晚舟,我們要不,要個孩子,男孩女孩都好。我最近總在想,等我們老了,走不動了,身邊沒個孩子,怎麼辦?」
我像被兜頭澆了一盆冰水。
四十三歲,高齡產婦,妊娠高血壓、糖尿病、羊水栓塞……
這些詞在我腦子裡炸開。
我看著眼前這個我愛了半輩子的男人,第一次覺得陌生。
「顧承宇,你瘋了。」我抽回手。
「且不說我願不願意,我這個年紀生孩子,是在賭命。你想看著我死在手術台上嗎?」
他有點難過,可也只是說:「好好好,你別激動,我就是……就是隨口一提。你不願意就算了,當我沒說。生日快樂,晚舟。」
他親了親我的額頭,像往常一樣。
可我心裡那根名為「信任」的弦,嘣地一聲,斷了。
直覺告訴我,事情沒那麼簡單。
果然,女人的第六感准得可怕。
不到一個月,門鈴響了。
02
門外站著一個年輕女人,肚子已經顯懷,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得意和挑釁。
「你就是晚舟姐吧?」她上下打量我。
「嘖嘖,承宇哥的老婆就長這樣。黃臉婆一個,難怪拴不住男人的心。識相點,趕緊和承宇哥離婚吧。你占著茅坑不拉屎,有意思嗎?」
我看著那張年輕卻刻薄的臉,看著那隆起的、昭示著背叛的腹部,耳邊嗡嗡作響。
顧承宇,他背叛了我。
十八年的堅守,成了一個笑話。
炎炎夏日,我仿佛被一盆冰水迎頭潑下,整個人冷得厲害。
我強撐悲痛,用盡全身力氣維持最後的體面:「你長得倒好,可你人品呢?居然自甘墮落給男人做小三,賤貨一個,我真應該去你父母面前問問,看他們是怎麼教你的。」
蘇曼莉的臉瞬間漲成豬肝色,氣急敗壞地指著我:「你、你放屁!你敢?我告訴你,承宇哥最疼我和孩子了。你等著,我讓他馬上跟你離婚,讓你一分錢都拿不到,凈身出戶!」
「行啊,我等著。」我抄起門邊的掃帚趕人,「現在,給我滾出去,別髒了我的地。」
把她轟出去,門關上的瞬間,我渾身脫力,順著門滑坐在地上。
我不相信,那麼愛我的丈夫會出軌,還有了私生子。
殘存的最後一絲僥倖驅使著我撥通顧承宇的電話。
03
電話接通。
「有個孕婦找上門,說她懷了你的孩子。」
話音剛落,他急切的聲音便傳來:「晚舟,你冷靜,千萬別衝動,別傷害蘇曼莉。她懷著孩子呢。」
那一刻,萬箭穿心。
原來在他心裡,那個第三者和她腹中的骨肉,早已重於我這個結髮十八年的妻子。
心,徹底死了。
我平靜地道:「顧承宇,我們離婚。」
短暫的沉默後,傳來他不耐煩的聲音:「離什麼婚,晚舟,別鬧了。等孩子生下來,就抱給你養,記在你名下,好不好?」
「不好。」我厲聲打斷,胃裡翻湧著強烈的噁心,「顧承宇,你休想。我寧願去福利院領養一個無親無故的孩子,也絕不會替你養你和別的女人的私生子,這是對我最大的羞辱。」
他嘆了一口氣:「晚舟,你年紀也不小了,好好想想吧,別意氣用事。」
隨即,便掛掉了電話。
十八年。
整整十八年的感情和信任,像個巨大而華麗的肥皂泡,被一根惡毒的針,輕易戳破了。
憤怒和絕望像岩漿一樣在胸腔里翻湧。
哭?為這種人渣落淚,不值得。
認輸?將十八年的心血拱手相讓,絕無可能。
我狠狠抹了把臉,站起身。
眼神冷得像淬了冰。
04
拿起手機,撥通了哥哥的電話,「哥,顧承宇出軌了,小三今天挺著肚子上門示威。幫我查顧承宇和蘇曼莉。照片、開房記錄、消費流水、能扒出來的所有東西,我都要。我要他們——身、敗、名、裂。」
電話那頭,是短暫的沉默。
我能想像哥哥瞬間陰沉下去的臉色。
緊接著,他壓抑不住怒火的聲音傳來。
「好,給我點時間,挖地三尺,也給你把他們的底褲扒出來。」
幾天後,哥哥帶來了更深的背叛。
「晚舟,查到了。那個蘇曼莉,是顧家的老頭老太太牽線搭橋,親自送到顧承宇床上去的。」
呵呵。
這些年,顧家那兩個老東西,明里暗裡、陰陽怪氣、指桑罵槐地催生。
罵我是「不下蛋的母雞」,嘲諷我「占著茅坑不拉屎」。
我念在他們是長輩,念在承宇的面子上,更念在一年到頭,也就過年那屈指可數的幾天需要共處一個屋檐下。
這口氣,我忍了又忍,咽了又咽。
可到頭來呢。
他們竟敢背著我,把別的女人,送上他們兒子的床。
整整十八年,我在這個家受的窩囊氣、忍的屈辱,究竟算什麼?
最後一絲溫情也被恨意吞噬殆盡,胸腔里只剩下冰冷的殺伐。
哥哥的聲音里壓著擔憂和怒火:「晚舟,要不要哥幫你處理離婚?」
「離婚。」我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哥,讓他們身敗名裂、凈身出戶滾蛋,那是最後的慈悲。」
我的指關節捏得【咔咔】作響。
「在那之前,我得先把這口憋了十八年的惡氣,連本帶利地討回來。」
我抬眼看向他,眼底是沉寂多年的鋒芒。
「哥,你怕是忘了,你妹妹我當年那條柔道黑帶,可不是白練的。這些年修身養性,怕是讓他們都忘了,我『方晚舟』三個字,究竟意味著什麼。」
05
很多人都知道我和顧承宇的開始,源於是一場浪漫的英雄救美。
可惜,角色完全顛倒了。
我才是那個英雄。
那天傍晚,我抄近路回家,拐進一條光線昏暗的小巷。
巷子裡,幾個流里流氣的混混正圍著一個人拳打腳踢。
這種事,我向來懶得管——世界那麼大,麻煩那麼多,管得過來嗎?
我皺了皺眉,只想快點通過。
「讓開。」我的聲音不高,帶著點被擋路的不耐。
為首的混混叼著煙,斜睨著我,噴出一口劣質煙霧:「小妞,不該管的事別管,滾遠點。」
煩。
「你擋住我的路了。」我耐著性子又重複了一遍。
只想他們挪個地方繼續打,別耽誤我回家。
可這群蠢貨大概是腎上腺素上頭,或者覺得被一個女人命令丟了份兒。
其中一個紅毛竟二話不說,掄起拳頭就朝我面門砸來。
帶起的風裡夾雜著汗臭和煙味。
嘖。
真是找死。
我本來真的、真的不想換條路走。
太麻煩。
既然你們非要找不痛快。
06
下一秒,昏暗的巷子裡只剩下骨頭錯位的悶響、吃痛的慘嚎,以及重物接連砸在地上的聲音。動作乾淨利落,沒浪費一絲多餘的力氣。
不過幾個呼吸間,剛才還囂張跋扈的幾個混混,已然東倒西歪,在地上痛苦呻吟。
我拍了拍手上並不存在的灰,抬腳,跨過擋路的那堆垃圾,繼續往家走。
身後,那個剛剛被圍毆、鼻青臉腫的男生……
掙扎著爬起來,眼睛亮得驚人,死死盯著我的背影。
從此,我就多了條甩都甩不掉的跟屁蟲——顧承宇。
後來,他傷好了,人模狗樣的,看著倒挺順眼。
行吧,那就談談戀愛。
這一談,就是十八年。
十八年來,我收斂鋒芒,洗手作羹湯,扮演著溫良恭儉讓的妻子、兒媳。
是不是時間太久,讓你們都忘了。
忘了當年小巷裡,是誰救了誰。
忘了那幾個混混,最後是什麼下場。
以為我方晚舟脾氣磨軟了。
爪子磨平了。
沒招惹到我,我樂得清閒,萬事好商量。
可一旦惹到我了。
我方晚舟的原則,從來只有一條——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並且,我痛一分,必要對方十倍、百倍地痛回來。
顧承宇,蘇蔓莉,還有那兩個老東西……
你們既然敢把針戳進我的肥皂泡,就別怪我,把你們的人生捅成篩子。
07
哥哥倒吸一口涼氣,「我明白了。記住,別髒了自己的手。需要哥做什麼,隨時開口,刀山火海,哥替你趟。」
「放心,」我聲音平靜下來,「到你該出場的時候,我絕不會跟你客氣。這事就別讓爸媽知道了,他們在國外,別壞了心情。」
「好,玩得開心。」
我方晚舟可不是這麼好欺負的。
復仇的藍圖已在我心中清晰無比。
我花光了手頭所有的流動資金,僱傭了一支最擅長信息擴散的團隊。
目標地點:
蘇曼莉租住的高檔公寓樓,每一層的電梯口,小區最顯眼的公告欄。
顧承宇的公司大樓,停車場入口,員工食堂門口人流必經處。
顧承宇老家村口,那棵百年大榕樹下,祠堂最醒目的外牆。
蘇曼莉老家鎮上,人流量最大的菜市場入口,她父母工作單位的宣傳欄。
我們共同的朋友圈,精準投遞的匿名郵件,確保人手一份。
照片高清無碼,時間、地點標註得清清楚楚。
配文簡潔有力:
「XX 公司高管顧承宇(已婚)與第三者蘇曼莉長期通姦,致其懷孕,公然逼宮原配。道德淪喪,天理難容。」
08
自那通電話後,顧承宇便徹底消失了。
我知道他的算盤——用冷暴力和不歸家來逼我妥協,逼我接受那個荒誕的養私生子提議。
他以為這樣就能讓我屈服,笑話。
這天,【砰】一聲巨響,客廳的門被狠狠踹開了。
我正靠在沙發上看書,聽到突如其來的巨響抬起頭來。
只見顧承宇站在門口,胸膛劇烈起伏,雙目赤紅地瞪著我。
他幾乎是咆哮出來的:
「是不是你乾的?家門口,樓道,小區通告欄……凡是我能看到的地方,全他媽貼滿了。」他喘著粗氣,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上面印著我和蘇蔓莉的親密照片,現在走到哪裡都像過街老鼠,被人指指點點的。你就這麼恨我?這麼迫不及待想毀了我?」
他猛地向前跨了一大步,聲音因失控而尖利:「好,你成功了。我上司今天直接拍桌子讓我滾蛋,說『個人作風問題解決不了,公司廟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你滿意了,方晚舟,你把我毀了,對你有什麼好處?」
我放下書,迎著他吃人般的目光,語氣嘲諷:「是我做的。顧承宇,滋味如何?你能在外面和別的女人顛鸞倒鳳、珠胎暗結,我憑什麼不能把你那點齷齪事公之於眾?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做人,別這麼無恥的雙標。」
「雙標。」他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往前逼近一步,聲音拔高,「我們夫妻一體,我名聲臭了,你以為你能獨善其身?外人只會笑你方晚舟沒本事,笑你連自己男人的褲腰帶都管不住。你臉上就光彩了?你下半輩子就打算頂著棄婦和管不住男人的標籤活嗎?」
我發出一聲極盡諷刺的冷笑,站起身直視他:「呵,管不住男人。顧承宇,你這推卸責任、倒打一耙的下作本事,真是刻進骨子裡了。」
我向前逼近一步,氣勢絲毫不輸:「我方晚舟,寧可做一個讓出軌渣男身敗名裂的潑婦,也絕不做你口中那個為了虛假臉面就忍氣吞聲、打落牙齒和血吞的賢妻良母。」
「至於管不住男人,這話你怎麼有臉說出口。是你,顧承宇,是你自己管不住你那二兩肉,是你自己把道德和承諾當狗屁。明明是你自己爛到了根子裡,卻要把污水潑到我頭上,怪我沒管好。這世道,對女人最大的惡意,就是男人自己齷齪下賤犯了錯,卻要女人去反思、去檢討。這邏輯,簡直臭不可聞,噁心透頂。」
這連珠炮般的質問和赤裸到極點的鄙夷,像一記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扇在他臉上。
他被刺得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最終,他喉頭滾動了幾下。
「你,你簡直不可理喻,瘋子。」
顧承宇氣得摔門而去。
09
不過一個上午,他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