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在確認齊遠洲在飽餐和「喜訊」的雙重作用下已經沉沉睡去後。
我悄無聲息地溜進廚房,反鎖上門。
從櫥櫃最深處取出一瓶我特意托老家的親戚從養殖場「弄」來的豬用復合增肥激素。
虛假的健康保證解除了齊遠洲最後的心防。
社會關係的徹底斬斷讓他只能依賴這個家,依賴我。
而這份特製的「營養添加劑」,將確保他的沉淪之路,再無回頭可能。
從現在開始,親愛的丈夫,請你盡情享用吧。
12.
不出一個月,齊遠洲已徹底淪為一座被脂肪禁錮的肉山。
他的身體油膩膨脹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程度,如同老母豬的肚皮。體毛在激素作用下異常增生,變得粗硬捲曲,覆蓋在那些噁心的褶皺里。
口水不受控制地沿著下巴滴落,脖頸幾乎消失,巨大的頭顱直接堆在臃腫的肩膀上。
他幾乎失去了行動能力,像一灘緩慢腐爛的肉泥,癱在由我精心挑選的、散發著霉味和尿臊氣的破床上。
房間瀰漫著一種濃烈的、類似大型牲畜養殖場的腥臊惡臭。
為了徹底斷絕他和外界的聯繫,我會刻意用輪椅帶他出門。
他那龐大臃腫的身軀,如同一個移動的奇觀,毫不意外地引來路人的指指點點和壓抑不住的竊笑。
那些嘲笑的話語深深扎進他早已脆弱不堪的自尊。
漸漸地,他變得極度抗拒出門,性情也越發乖戾暴躁。
他想減肥,但根本拒絕不了食物的誘惑。
畢竟,連家裡的水,喝了都會長胖。
在這種極端的身體囚禁和精神摧殘下,他對我的依賴達到了病態的程度。
只是他沒想到,屋漏偏逢連夜雨。
他名下的這套房產,已經被他母親無聲無息地賣掉了!過戶手續已然完成,買家信息不明,但收款帳戶赫然關聯著那個「王處長」!
當年他們母子為了防止我離婚分財產,處心積慮地把房子放在了吳桂芬名下。
那時的齊遠洲,恐怕做夢也沒料到,自己是在為騙子做嫁衣。
「媽……她把房子……賣了?!」
「她為了那個老騙子……把我的房子賣了?!」
巨大的刺激讓他猛地捂住胸口,幾乎要當場氣絕。
我看著他這副窮途末路的樣子,心中一片冰冷的快意。
火上澆油,時機正好。
「遠洲……」
我蹲在他身旁,帶著一種為他著想的「體貼」。
「城裡我們是待不下去了。這樣吧,我聽說媽好像回鄉下老家了。要不我們先回你老家去?好歹有個落腳的地方。」
我頓了頓,語氣顯得格外「犧牲」。
「我以後住公司宿舍,把錢省下來給你當生活費,好嗎?」
齊遠洲不想回去,但看看自己臃腫的身體,又看看我這個「唯一」的依靠,他最終只能勉強同意。
13.
回到老家後,母子相見,沒有抱頭痛哭,只有刻骨的仇恨和怨毒的對視。
吳桂芬看到兒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眼中只有嫌惡和「果然如此」的鄙夷。
齊遠洲徹底被困在了這裡。他唯一的精神寄託和物質來源,就是我在城裡的「打工」和「寄回的生活費」。
「錢呢?!這個月的錢怎麼還沒到?!」
嘶吼從手機聽筒里炸開,帶著瀕死的焦躁。
「我要買藥!買吃的!快打錢!!」
「你是不是也想跑?你是不是不管我了?!」
每一次,我都用恰到好處的疲憊和委屈將責任輕飄飄地推卸出去。
「遠洲,媽說你行動不便,以後讓我把錢都打給她,她照顧你!這個月五千,上周三就轉過去了!」
「媽說沒收到?不可能啊!銀行記錄我這兒清清楚楚留著呢。」
「唉……你也知道,媽現在一門心思撲在給自己找老伴、留後路上……」
李斌對我的話深信不疑,根本想不到其實我一毛錢都沒給吳桂芬打。
畢竟,在他扭曲的認知里,我是唯一還「在乎」他的人,而他母親,是奪走他房子、現在又剋扣他活命錢的魔鬼!
即使吳桂芬解釋了,齊遠洲眼裡也只會相信是他媽為了找老伴,吞了我給他的生活費。
於是,他將所有的怒火和無處發泄的暴戾,加倍傾瀉在吳桂芬身上。
「老不死的!把錢拿出來!」
「賤人!為了個騙子賣我房子!現在還想餓死我?!」
婆婆起初還咒罵、反抗,但在絕對的力量壓制和日復一日的虐待下,她眼中的恨意積累到了頂點,只剩下逃生的本能。
一天深夜,她剛偷偷溜走,卻被齊遠洲抓了個正著。
這一次的毒打和禁錮,徹底點燃了吳桂芬心中同歸於盡的怒火。
恰在此時,她的目光無意掃見我「不慎」遺落在老家的豬用復合增肥激素!
怕她看不懂,我還在旁邊貼心地留下了「產品說明」,上面用巨大的字體寫著「高效增重」、「促進食慾」、「適用於育肥期牲畜」等字樣。
透過早年在老家安裝的微型監控,我看著畫面里滿身傷痕的吳桂芬小心翼翼地將增肥激素收好。
不可否認,我的內心暢快極了。
放過吳桂芬?
怎麼可能!
在這段將我啃噬殆盡的婚姻里,傷害過我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狗咬狗,一嘴毛。這才是我最渴望看到的終局。
14.
從那天起,吳桂芬變了。
她不再咒罵,不再試圖逃跑。她變得異常「溫順」,甚至開始主動承擔起給李斌做飯的「任務」。
只是,她做的飯菜,油水變得前所未有的厚重。
每一勺豬油里,都拌入了遠超我過去劑量數倍的、白色的「營養添加劑」。
她看著齊遠洲像餓死鬼一樣狼吞虎咽,渾濁的老眼裡閃爍著刻骨的恨意和一種即將解脫的瘋狂。
「吃!多吃點!我的好兒子!吃飽了才有力氣……」
齊遠洲的身體在吳桂芬變本加厲的「喂養」下,以恐怖的速度崩壞。
他的皮膚開始出現暗紫色的淤斑,一些褶皺深處甚至開始潰爛,滲出黃綠色的膿液,混合著汗水和油脂,散發出更加難以形容的惡臭。
他的意識在激素和極端肥胖導致的缺氧中沉浮,時而清醒地感受到無邊無際的絕望和身體撕裂般的脹痛,時而又陷入昏沉,只剩下對食物的本能渴望。
此刻的他,徹底成了一頭等待屠宰的、活著的肉畜,在痛苦和污穢中緩慢腐爛。
時機到了。
我撥通了李斌的電話,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哭腔。
「遠洲,你生病了怎麼不給我打電話,也不好好吃藥!」
「要不是我聽村裡人說媽把藥拌在飯里給你吃,你還要瞞我到什麼時候!」
通過隱蔽的監控畫面,我看到齊遠洲正拖著異常肥大的身體艱難地爬向廚房。
當他看清吳桂芬往他飯菜里添加的東西,又想起每日吳桂芬的「勸食」時,他殘存的意識瞬間被滔天的怒火和極致的背叛感點燃!
「這個賤人!我要報警!」
下一秒,我看著監控畫面里一直躲在門外偷聽的吳桂芬,徑直闖入一把搶過手機,狠狠摔在地上!
「報警?!你想報警抓我?!」
「你這個廢物!瘟神!你怎麼不去死!想拉我墊背?門都沒有!」
15.
她指著齊遠洲的鼻子,用最惡毒的話發泄著積壓的怨恨。
「告訴你媳婦?讓她來抓我?做夢!我告訴你,你媳婦早就不要你了!」
「她跟我說了,她就是要跟你離婚!嫌你噁心!嫌你是個只會吃的豬!她留在城裡是找新男人去了!就你還眼巴巴等著她的錢?蠢貨!」
「離……婚?」
齊遠洲如遭雷擊,原來……原來所有人都在騙他!都在害他!都想他死!
吳桂芬看著他眼中最後的光熄滅,心中升起一股殘忍的快意。
既然撕破了臉,無路可退,那就一起下地獄吧!
「吃!給我吃!」
她不再掩飾,衝到廚房,將那些拌了過量激素、油膩不堪的剩飯剩菜,甚至將角落裡喂雞的、混雜著谷糠和爛菜葉的豬食,粗暴地挖了一大盆,端到床邊。
「你不是餓嗎?你不是要吃嗎?吃啊!!」
15
不得不說,李秀華對兒子齊遠洲的「改造」是徹底的、不留餘地的。
為了報復,她索性將人扔進了豬圈。
豬群被驚擾,哼哼著圍攏過來,好奇地用濕漉漉的鼻子拱著這個新來的、瘦弱又驚恐的「同伴」。
齊遠洲嚇得魂飛魄散,在糞便和泥濘中連滾帶爬地躲避,發出絕望的嗚咽。
從此,他的「床鋪」就是豬圈角落那一堆濕冷的稻草,與豬同吃同睡。
但真正的「蛻變」始於那冰冷的針頭。
李秀華果然按照我特意留在老宅那份上面清楚標明了豬用激素必須搭配增肥針使用的說明書,從村口獸醫那裡搞到了給豬用的增肥針劑。
劇烈的脹痛讓齊遠洲慘叫出聲。
「叫什麼叫!這是為你好!不長肉,你連豬都不如!」
李秀華呵斥著,動作沒有絲毫停頓。
這成了定期的儀式。
伴隨著強制塞進嘴裡、遠超他胃容量的油膩飼料,增肥針的效果開始瘋狂顯現。
齊遠洲的眼神在藥物的作用和環境的長期浸染下,開始變得渾濁、呆滯,偶爾閃過一絲原始而凶暴的光。
他不再試圖清理自己身上的污垢,反而像豬一樣,開始享受在泥坑裡打滾帶來的片刻清涼和快感。
他學會了像豬一樣用鼻子拱食槽,甚至會為了搶食而用肥胖的身體去擠撞那些真正的豬。
曾經屬於齊遠洲的人性碎片,在日復一日的非人待遇中,被徹底碾碎、同化。
他成了一頭穿著破爛衣服、會說幾個簡單音節、但思維和行為模式已無限趨近於野獸的「人豬」。
16
那個決定性的黃昏,空氣粘稠得讓人窒息。
李秀華像往常一樣,提著一桶泔水混合的飼料走向豬圈,準備喂食。
她完全沒注意到,豬圈角落那堆散發著惡臭的爛泥里,一雙眼睛正死死地盯著她。
那是齊遠洲的眼睛,但已沒有了人的情感, 只剩下飢餓和怨毒。
他不再直立,而是像身邊的豬一樣,用粗壯的手肘和膝蓋支撐著身體, 匍匐在地。
他的頭低垂著, 下巴幾乎貼著地面, 只有那雙渾濁的眼睛, 以一種極其詭異的角度向上翻著,透過低垂的眼瞼縫隙, 死死鎖定著母親毫無防備的脖頸和後背。
李秀華毫無察覺, 就在她彎腰、重心前傾的剎那,齊遠洲龐大的身軀帶著驚人的力量和速度, 猛地從泥坑裡彈射而起!
他不再是撲,而是如同豬在捕食或攻擊時那樣,用整個身體兇狠地撞了過去!
李秀華猝不及防,她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完整的驚呼,整個人就像斷了線的風箏,被狠狠撞飛出去。
17
壓垮,僅僅是第一步。
壓在母親身上的齊遠洲,低吼著,張開嘴——那不再是人的嘴型, 而是像野豬撕咬獵物時那樣, 露出森白的牙齒, 涎水混合著泥污滴落。
他猛地低下頭, 狠狠咬向母親暴露的、脆弱的脖頸!
……
螢幕里,時間仿佛凝固。
不知過了多久, 也許是幾個小時,也許是半天。
齊遠洲微弱的氣息並未斷絕。
劇痛、缺氧、極度的肥胖和體內殘留的過量激素, 形成了一種詭異的平衡, 將他吊在生死邊緣。
他清醒地感受著身下母親屍體逐漸變得僵硬冰冷,感受著自己斷裂骨頭刺入內臟的銳痛,感受著皮膚潰爛處被污物反覆浸泡的灼燒感。
他想死, 但連自殺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只能像一灘真正的、被拋棄在屠宰場角落等待腐爛的爛肉, 在無邊的痛苦和污穢中,一分一秒地煎熬。
畫面里,開始有碩大的老鼠被濃烈的血腥和食物腐敗的氣味吸引,試探著從角落竄出, 它們無視了那微弱的喘息, 開始啃噬地上灑落的食物殘渣, 甚至……開始小心翼翼地接近那兩具糾纏在一起的軀體。
我端起手邊精緻的骨瓷咖啡杯, 輕輕抿了一口, 對著螢幕里那地獄般的景象, 露出一個冰冷而滿足的微笑。
「敬你們。」
「敬這場……由貪吃開始,以永恆煎熬終結的盛宴。」
我輕聲自語, 聲音里沒有一絲波瀾, 只有掌控一切的漠然。隨後移動滑鼠,按下了錄製鍵。
這份來自地獄的實時影像,將是我未來日子裡最獨特、也最解壓的收藏品。
他還能「活」多久?
一天?一周?或者更久?在徹底腐爛之前, 在鼠蟻將他分食殆盡之前,這份清醒的痛苦就是他永恆的煉獄。
而這,正是他應得的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