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公是個徹頭徹尾的「貪吃鬼」。
他能假裝忘記我的生日,然後「不小心」吃光我的生日蛋糕。
即使我臥病在床,他也能面不改色地偷吃我點的外賣。
「我就嘗一口,至於這麼護食嗎?」
「不就是點吃的嗎?喜歡你再點一份不就得了!」
我受夠了這樣的婚姻,索性提了離婚。
可他卻趁我外出,偷喝完我爸生前留給我的最後一壇女兒紅。
那一刻,離婚的念頭突然消散。
既然他這麼愛吃,那就讓他徹底變成一頭「豬」吧。
1.
今天是我的生日,中午特意買了蛋糕,滿心歡喜想等下班和齊遠洲分享。
然而,當我到家時,茶几上只剩下一個空蕩蕩的蛋糕盒。
此時的齊遠洲正斜靠在沙發上刷手機,還愜意地打了個飽嗝。
「我的蛋糕呢?」
我的聲音帶著自己都未察覺的憤怒。
他似乎這才注意到我,抬起頭一臉無辜。
「哦,你回來了?蛋糕啊,我吃了。挺好吃的,就是有點甜。」
一股火氣直衝頭頂。
「吃了?全吃了?!」
我幾乎是在質問。
「你不知道今天是我生日嗎?!這是我給自己買的生日蛋糕!」
他愣了一下,隨即皺起眉頭,語氣裡帶著被質問的不耐煩和一絲顯而易見的敷衍。
「哎呀,忘了忘了,最近太忙了,真不記得是你生日了。蛋糕就放在桌上,什麼都沒寫,我哪知道是你的生日蛋糕?」
「再說了,你最近不是減肥嗎?一個蛋糕,你想吃再買一個不就行了?至於在這兒給我發脾氣嗎?」
他聳聳肩,仿佛吃光一個蛋糕是再自然不過的事。
忘了生日?多麼輕描淡寫的藉口!
我指著那個空盒子,聲音拔高。
「盒子上面那麼大的字『秦月,生日快樂!』你是瞎了嗎?」
貪吃就貪吃,何必找這種侮辱智商的理由?
可就算今天不是我的生日,就算那只是個普通的蛋糕,作為一個丈夫,把整個蛋糕獨吞,一點不留給我,這難道不是一種自私到極點的表現嗎?
我看著他那副毫無愧疚、甚至有點嫌我小題大做的表情,只覺得一股深深的疲憊從骨頭縫裡滲出來。
爭吵?辯解?
算了,毫無意義。
再多說一個字,都像是在消耗我僅存的生命力。
我默默轉身,一言不發地走進廚房。生日蛋糕沒了,儀式感碎了,但日子還得過。
我給自己煮了一碗最簡單的長壽麵。
可沒想到,面剛煮好端上桌,還沒來得及吃一口,便聽見齊遠洲的聲音從客廳傳來。
「哦對了,剛才快遞驛站打電話,說有你一個快遞,可能是文件。挺急的,催著讓去拿呢。我回來的時候忘了。」
2.
工作文件?這麼急?
我心頭一緊,生怕耽誤了正事,立刻抓起鑰匙,匆匆出門。
趕到驛站,報上名字和手機號。
工作人員在貨架間翻找片刻,一臉困惑地回來。
「女士,沒有您的快遞啊。今天到的件里,沒有您名字的。」
「沒有?」
我愣住了。
「可是……我家人說驛站打電話說有個急件……」
工作人員搖搖頭,非常肯定。
「確實沒有您的。您再確認一下?」
就在我滿心疑惑時,手機響了,是齊遠洲打來的。
「喂?老婆,你拿到快遞了嗎?」
他的聲音聽起來很隨意。
「驛站說根本沒有我的快遞!怎麼回事?」
我語氣有些沖。
「哦哦哦!」
他像是剛想起來,語氣輕鬆得令人髮指。
「哎呀,是我搞錯了。不是你的,是我的!驛站是催我去拿我的快遞,我記岔了,以為是你的。」
「辛苦你了老婆,正好,你幫我拿回來吧?」
他甚至帶著點笑意補充了一句。
「對了,裡面是我買的零食,你可別偷吃啊,你要想吃啥自己買。」
偷吃?幫他拿?自己買?
我握著手機,突然感覺眼前一黑。從頭到尾,又是一個謊言。
為了讓我跑腿,他不僅編造了「急件」的謊言,還特意叮囑我不要「偷吃」他的東西?
我沉默地找到他的快遞,一個不大不小的盒子,拎在手裡卻重如千鈞。
回家後,我下意識地看向餐桌。
我給自己煮的那碗長壽麵,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碗底只剩下一點殘湯。
「拿回來了?謝了啊,老婆。」
他自然地接過快遞,仿佛沒看到我臉上凝重的表情,隨口解釋道。
「那碗面,我看你半天不回來,面都要坨了,浪費多可惜,我就幫你『解決』了。順便幫你嘗嘗鹹淡,嗯,味道還行,就是淡了點。」
他咂咂嘴,點評得理所當然。
說完,他甚至沒再看我一眼,抱著他那盒「不能偷吃」的快遞,轉身就走向書房,腳步輕快。
走了兩步又停住,回頭叮囑了一句。
「對了,碗筷在洗碗池,你順手收拾下吧。」
失望,已經不足以形容此刻我的感受。
這日子,我是一天也過不下去了。
3.
第二天一早,手機螢幕上婆婆吳桂芬的來電顯示跳動著。我深吸一口氣按下接聽。
「小遠說你昨天又跟他鬧了?不就是個蛋糕嗎?多大點事值得你甩臉子!」
她語速又快又急,根本不給我開口的機會。
「不是我說你,你這小門小戶出來的毛病真是改不了!摳摳搜搜又虛榮,一個蛋糕也值得計較?」
她的話像針一樣扎進耳朵。
「生日年年有,少吃一口能餓死?小遠工作多累啊,吃你塊蛋糕怎麼了?一點當人老婆的體貼都沒有!自私!」
又是這樣。
每一次齊遠洲惹怒我,總會搬出他那護短的媽當救兵,替他「主持公道」。
「媽,那是我的生日蛋糕,他全吃了,連句『生日快樂』都沒……」
「夠了!」
吳桂芬粗暴地打斷。
「少跟我扯這些!小遠都說了,是你小題大做!就你這心胸,日子能過好才怪!好好反省吧!」
電話被掛斷,我攥著發燙的手機。本就因齊遠洲而抽痛的腦袋,此刻更像被重錘擊打。
不知過了多久,臥室門被推開。
齊遠洲站在門口,臉上沒有關切,只有一層顯而易見的不耐煩。
「都幾點了?飯呢?你躺一天了,總得弄點吃的吧?」
我勉強睜開沉重的眼皮,聲音虛弱得像遊絲。
「我病了……動不了……」
「病著也得吃飯啊!餓著病能好嗎?」
他非但沒靠近,反而提高了音量,仿佛我的病痛只是給他添麻煩的藉口。
「趕緊起來隨便弄點,你不吃我也得吃啊!總不能都餓著吧?」
那理所當然的索取,像一盆冰水澆在滾燙的額頭上。積壓了一天的怒火和委屈猛地衝破了虛弱的堤壩。
「滾!想吃自己去做!別在這兒煩我!」
他似乎被我的爆發震了一下,撇撇嘴,低聲嘟囔了一句「不可理喻」,轉身重重摔上了門。
他從不關心我的身體狀況,他關心的,從來只是他自己那頓沒著落的飯。
4.
被怒火和病痛反覆煎熬,胃裡空得發疼。我用最後一點清醒的意識,在手機外賣軟體上點了一份清淡的蔬菜粥。
不知睡了多久,我被胃部尖銳的絞痛喚醒。
我摸索著找到手機,想看看外賣送到了沒有。
出乎意料的是,外賣軟體赫然顯示:「訂單已完成,30 分鐘前已送達」。
可我的手機沒有任何未接來電的記錄。
一絲不祥的預感爬上心頭。我強撐著發軟的雙腿,走出房間。
客廳餐桌上,一片狼藉。幾個油膩的外賣餐盒敞開著,而就在這片狼藉旁邊,赫然是我點的那碗已經被吃完的蔬菜粥。
齊遠洲看到我出來,臉上毫無愧色,反而帶著一絲吃飽喝足的饜足。
「我的粥呢?」
我的聲音嘶啞,帶著不敢置信的顫抖。
「哦,那個啊……」
他剔牙的動作頓了頓,漫不經心地說。
「我看放門口半天了,以為是你給我點的呢。正好我也沒吃飽,就吃了。」
「那是我給自己點的!我病著呢!」
血液仿佛瞬間衝上頭頂,燒得我眼前發黑。
「為什麼沒有電話?外賣員為什麼不打電話?!」
他眼神閃爍了一下,避開我的視線。
「誰知道呢,可能人家忙忘了吧。」
我不再看他,直接翻出訂單,撥通了外賣員的電話,並打開了免提。
「喂?您好女士!」
外賣小哥的聲音很快傳來,帶著歉意。
「實在對不起啊,我送到的時候,是您先生出來接的。」
「他說您正在休息,特意叮囑我千萬別打電話吵醒您,讓我把粥直接交給他就行了。我看他說的挺誠懇,就……」
電話里的聲音清晰地迴蕩在客廳里。老公的臉色瞬間變得尷尬無比。他猛地坐直身體,急急地打斷我。
「哎你這人怎麼這麼較真!」
「我……我那不是為你好嗎?看你睡得沉,想讓你多睡會兒!好心當成驢肝肺!」
從「以為是你給我點的」到「為你好」,他的藉口在確鑿的證據面前不堪一擊。
我看著他那張寫滿虛偽和自私的臉,胃裡翻江倒海,噁心得想吐。
「我一天沒吃東西,病得下不了床,就等這碗粥。」
「現在,立刻,馬上,給我重新點一份一模一樣的送過來。」
我話音剛落,他像被踩了尾巴的貓,立刻跳了起來。
「你有完沒完?一份破粥而已!十幾塊錢的東西,至於嗎?自己再點一份不就完了!矯情什麼!」
他煩躁地揮揮手,仿佛我才是那個無理取鬧、給他添麻煩的人。
「餓了自己想辦法,別什麼都指著我!」
說完,他竟直接摔門而出,只剩我在滿是狼藉的客廳里,盯著那隻空空如也、沾著幾片冷菜葉的粥碗。
5.
胃裡的絞痛和心口的寒冰交織,我蜷縮在沙發上,連重新點一分外賣的力氣都沒有了。身體的高熱和精神的極度疲憊讓我再次昏睡過去。
不知又過了多久,玄關處傳來開門關門的聲音,接著是塑料袋窸窸窣窣的響動。
齊遠洲回來了。
他走到沙發前,將一個快餐店的塑料袋隨意地丟在我面前的茶几上。油膩的氣味瞬間彌散開來。
「喏,給你帶了點吃的。」
他語氣平淡,仿佛做了一件多麼值得褒獎的事。
「知道你餓著,特意給你打包的。趁還沒涼透,趕緊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