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姐妹,靠譜!
8
陪讀這段時間讓我夢回高中。
高中語文老師是個樂呵呵的小老頭,拉長的語調跟安眠曲一樣。
程鏡白手持書卷,耐心為小皇帝答疑解惑。
像顆包裝好看的安眠藥。
安眠藥再好看那也是安眠藥。
他一張嘴,我底層代碼就動了。
我曾經因為把溫故而知新翻譯成「摸著死去故人的屍體,他就知道來世該怎麼做人了」,讓語文老師在年級組丟盡了顏面。
所以,當程鏡白張嘴就是之乎者也時,我底層代碼一下就動了。
眼皮的咬合力堪比成年鱷魚。
程鏡白無奈嘆了口氣:「我講課就這麼無聊嗎?」
他側身將小雞啄米的我擋得嚴嚴實實,又伸出一隻若無其事對著好奇張望的小皇帝笑道:「陛下可還有什麼不懂的地方?」
【最純困的那年。兩個人的課堂某人都敢睡。】
【我太懂女配了,最純困的那年,嘴裡含著泡騰片都能睡著,邊翻白眼邊吐白沫,差點給班主任嚇得高血壓都犯了。】
【家人,們還有誰記得程鏡白是以嚴厲著稱的帝師。】
【這波是我定製的師生文。】
【小說里磕磕也就算了,現實中要是有學生跟我告白我得當場把鼻涕甩他臉上。】
【混蛋,不要挑戰我和教師資格證之間的羈絆啊!】
我一下就清醒了。
我從前對程鏡白的了解都來自於原著。
他是溫潤如玉,清冷自持的深情男二。
可真正接觸下來,我才發現他真的是嚴師。
我是個跟狗都能嘮兩句的話癆,從小就是孩子王。
小皇帝看見我就像昏君遇見他命中注定的奸臣。
程鏡白前腳剛出門,我就掏出紙鳶開始動員他。
他抿了抿唇:「朕只放半個時辰......嗯,半個時辰應該沒問題。」
玩夠後,我和小皇帝踩著夕陽卡點趕回書房。
卻見程鏡白負手而立,戒尺規律而有節奏敲著掌心。
戒尺狠狠落在小皇帝的掌心,疼得他眼淚當場落了下來。
眼看戒尺又要落下來,我猛地衝過去攥住程鏡白的手腕。
我自知理虧,將小皇帝護在身後,語氣軟了幾分。
「他才七歲,貪玩是天性,如今也知道錯了。」
「要不就算了吧!」
程鏡白垂眸凝視著我。
「他是天子,自當以黎民社稷為己任,現在這般貪玩以後可還得了?」
他目光落在被我握住的手腕上,冷笑道:「還有你。」
「真要慣出個亡國之君才甘心嗎?」
「放一會紙鳶不會讓他荒廢課業,也不會讓他成為亡國之君,更不會讓這個國家滅亡。」
我反手奪過他手中戒尺,狠狠抽在紫檀案上,震得桌上紙張紛飛如雪。
「非得像你變得像你一樣古板無趣,冷漠無情才是你心目中的帝王嗎?」
我牽起小皇帝的手,迎著他擔憂的目光笑了笑。
「今日之錯在我,程太傅要打要罰都衝著我來。」
說完,我牽著小皇帝的手頭也不回離開了。
9
太醫幫小皇帝上完藥以後,小皇帝臉ţüₔ上掛著淚珠緊緊拽著我的袖子。
「太傅和皇叔他們以後會不會不喜歡我?」
「會不會不要我?」
「不會的。」
我嘆了口氣,細心替他掖好被角。
「傻瓜,又不是只有優秀才值得被愛。」
「我以前開學作業寫不完的時候,我媽......我娘也會幫我一起寫,愛你的人不會因為你功課寫不完不愛你,不喜歡你的人也不會因為你優秀就喜歡上你。」
他眼神懵懂,我換了個簡單易懂的例子。
「你看像我,讀書不好,脾氣也不好,你的程太傅還不是愛我愛得死去活來的。」
反正程鏡白又不在,自然我說啥就是啥。
小皇帝震驚於我的厚臉皮,良久他才小心翼翼問我:「那我,以後還能跟你一起放紙鳶嗎?」
「當然可以。」
我想了想,「不過,不能耽誤功課。」
畢竟,你們家是真的有皇位需要繼承。
彈幕唰唰從我眼前閃過。
【這個畫面怪溫馨的,女配這種在愛里長大的小太陽誰見了都會喜歡的吧!】
【不是只有優秀,才值得被愛,偷聽的男主聽到這句話,道心都要碎了,他自幼刻苦努力,為的就是想要得到母親的認可,可惜母親一直把他當光耀門楣的工具。】
程鏡白在?
那我剛瞎說的,他不是全聽到了?
我尷尬回頭。
程鏡白倚門而Ťű⁾立,手中握著一個白玉瓷瓶。
他面上淡漠,雙眸也是冷冷清清,看不出情緒。
程鏡白生父早逝,他自幼便肩負著振興家族的重任。
母親對他極為嚴苛,動輒便是打罵。
更是以不能心軟為由,逼他親手殺了自己養大的小狗。
梳理完彈幕的信息,我有些頭疼。
不幸的人用一生治癒童年。
想起我罵程鏡白那句冷漠無情,莫名有些愧疚。
可我全身上下嘴最硬。
躍躍欲試了好幾次,都沒有辦法張嘴。
酒壯慫人膽,我心一橫從酒窖搬了一壇酒,準備喝完再去跟程鏡白道歉。
結果沒把握住量,安享嬰兒般的睡眠。
醒來頭昏腦漲,可能是喝了酒的緣故,就連做夢都十分狂野。
我夢見自己去找程鏡白,結果碰見他在撫弄紓解。
衣襟半敞,汗水順著僨張的血管滾落......
程鏡白表情脆弱而迷離。
「幫我......」
耳邊似乎還迴響著他漸沉的喘息聲。
我起身摸了摸有些發燙的臉頰。
我也是瘋了。
都能夢見程鏡白做手工活了。
剛準備下床,看見在床邊支著腦袋小憩的程鏡白差點沒給我嚇成尖叫雞。
「你怎麼會在這?」
從睡夢中醒來的程鏡白眸中帶著溫柔的笑意。
他捏了捏我的臉。
「醒了?」
想起他的手干過什麼,我十分嫌Ṱųₒ棄掏出帕子擦了擦。
「你來幹什麼?」
程鏡白沒有回答我的話,反而將我丟在一旁的帕子撿起來重新放回我手裡。
?
我被氣笑了。
「你是不是有病?」
「大早上你不睡覺跟我在這玩什麼劉備摔子?」
彈幕笑瘋了。
【神他媽劉備摔子,誰懂男主在最脆弱的時候女主踹門進來的救贖感?】
【還沒下床就翻臉不認人了,也不知道是誰昨夜哭著喊著不讓程鏡白離開。】
【程大人的衣領為什麼會這麼高,好難猜啊!】
我環顧一圈,看著周圍典雅,陌生的裝修終於意識到不對勁。
這不是我房間。
程鏡白耐心將我頭頂翹起的呆毛捋順。
「醒了就來用早膳吧!」
「安安。」
我一個激靈瞬間清醒了。
程鏡白,他剛叫我安安?
10
程鏡白牽著我的手坐到餐桌前,我看著滿桌佳肴,整個人還有點恍惚。
所以我昨夜喝得醉醺醺地跑去跟程鏡白深夜談心了?
可我什麼也不記得。
程鏡白慢條斯理用著早膳,極其優雅。
可我卻無心觀賞。
我怏怏道:「我昨晚乾了什麼?」
聞言,程鏡白眼裡浮現出笑意。
「什麼都沒幹。」
「就是......」
我剛松的一口氣又被吊了起來。
「哭著鬧著要扒我衣服。」
我:「......」
彈幕在線揭短。
【可不呢, 老婆一句難扒,某人直接全脫了。】
【男人的眼淚, 女人的興奮劑。程大人的絕美落淚差點把妹寶銀行卡密碼騙走。】
【......】
根據彈幕我終於補全了斷片的內容。
程鏡白趁我喝醉訴說原生家庭的痛,而我只想摸他腹肌。
「凡我所求,凡我所留, 皆不能如願。」
程鏡白望向我的眸子裡帶著化不開的哀愁。
「我甚至喜歡上了一個不知來歷,不知姓名的人。」
我腦袋一片混沌,不知道他為什麼難過, 但心裡悶悶的。
於是,我告訴他:「我叫陸憶安。」
復盤完畢, 我面無表情咬了口包子。
死嘴。
什麼都往外說。
程鏡白越來越不對ṱŭ₀勁了。
從前他對我也不賴,但似乎總有顧慮。
整個人矛盾而又糾結。
而現在,整個人貌似舒展過頭了。
我仰頭看向程鏡白書房角落那個巨大的梨花木書櫃,我那些見不得人的話本整整齊齊擺在上面。
書櫃下面是一張柔軟舒適的小榻, 除此之外我吃慣的零嘴糕點一應俱全。
與整個書房的裝修和布局格格不入。
半個時辰前, 春華便火急火燎跑來告訴我, 程鏡白派人把我那些話本都搬走了。
他一個太傅還乾上掃黃的活了?
我擼起袖子,氣沖衝去找他算帳。
從窗外泄進的天光將書房分成涇渭分明的兩半。
程鏡白的身影隱匿在陰影里,不知道在忙活些什麼。
看見我來,他起身朝我走了過來。
光落在他身上, 整個人都增添了幾分暖意。
「你一直在躲我,只能用這種方法讓你來找我了。」
程鏡白愛書, 整個書房都是他到處搜集來的名家孤本,想起我那些十八禁的話本,我老臉臊得通紅,連語氣都帶了幾分結巴。
「那你也不用這樣,書房是你會客議事的地方, 若是被別人看見了, 你還怎麼見人?」
「趕緊給我搬回去。」
程鏡白拒絕了。
他一直笑吟吟看著我。
「可我想一直看著你。」
程鏡白忽然向前扣住我腰肢, 巨大的身影將我籠在一方天地。
他指腹抹過我唇角,聲音啞了幾分。
「我幼時便被教導喜怒不形於色,喜歡和厭惡都無法宣之於口,可你不一樣,無論喜歡還是厭惡, 都真實且炙熱。」
「那夜你醉醺醺跑來找我,罵我是個混蛋, 不喜歡你還拖著不和離。」
他手指小心翼翼碰上我的手, 逐漸十指相扣。
【姐妹小心點, 你老公好像有點喜歡你。】
【說點我們不知道的。】
我腦袋有點木。
「那你現在說這些是?」
程鏡白鼻尖在我手腕內側蹭了蹭。
有點癢。
「投我以木瓜, 報我以瓊琚。」
「我想, 我喜歡你總得讓你知道。」
窗外暮色沉沉壓了下來,我怔怔望著他微紅的耳尖。
「我知道我性子沉悶, 不討人喜歡。」
「但......」
他仰頭看向書架,面上帶了幾分羞赧。
「無論是往身上寫字,還是......」
他的臉更紅了。
「只要是你喜歡的,我都願意去學。」
「......」
我惱羞成怒去捂他的嘴。
你的好學不要用在這種地方啊!
......
窗外月色正好,他犬齒輕輕磨著我胛骨。
我像一葉飄蕩在無邊汪洋中的小舟, 隨著程鏡白起伏波動。
嗚嗚嗚!
彈幕騙我。
什麼不哄但會停。
程鏡白這狗東西不哄就算了,還故意停下等著我求他。
但彈幕不知道。
【中國人唯一不敢看的只有火車站的摩的, 開著車門的運鈔車還有講台上英語老師的 who can try。】
【天殺的,我都成年了,為什麼不讓我看。】
【就這麼對待你們尊貴的會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