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甲不留完整後續

2025-09-28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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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

護士走後,我拿出手機查看。

【陸氏藥業總裁突發急症去世】的新聞鋪天蓋地。

新聞里沒說陸以朝具體死因,只說半夜緊急被送往醫院,搶救無效死亡。

葬禮是我昏迷的第三天舉行的。

照片上,公公神色悲痛地主持大局,婆婆被人攙扶著,蒼白又虛弱。

身旁緊挨著的,是南熙洛。

她眼睛紅腫,頭上別著白花,儼然是一副未亡人的姿態。

1 個小時後,公公陸政帶著一群人走進來時,我正坐在床上喝小米粥。

婆婆也來了。

短短几天,兩人憔悴蒼老許多,畢竟白髮人送黑髮人,打擊不小。

他們穿得都很正式,似乎是要去參加重要場合,順便來的醫院。

婆婆一見我就猩紅著眼怒斥。

「你還有心情在這裡吃東西!自己丈夫死了,你倒好,在醫院躺屍 5 天!現在一切處理完了你倒醒了,你可真會享福!以朝娶了你這麼個妻子真是倒了血霉了!」

公公沉著眉眼站在一旁,沒有說話。

小護士性子潑辣,當下懟了回去:

「這是醫院,請保持安靜!還醫院躺屍,這是當長輩說的話嗎?你兒媳是車禍昏迷,好不容易撿了條命醒過來,你做婆婆的不說關心,一來就開罵!這要傳出去妥妥的虐待兒媳嘛!」

婆婆被說得臉色一白,正要辯駁,被公公沉聲打斷。

「你先出去等,別在這兒丟人!」

婆婆瞪了我一眼,不情不願出去了。

公公緩緩看向我,嗓音含悲:

「素馨,以朝的事你都知道了?」

我將碗放下,用紙擦了擦嘴,隨後抬頭,露出難過的表情。

「嗯,知道了。」

公公嘆了口氣。

「以朝的事打擊太大,是我考慮不周,想著趕緊把後續事宜處理完,沒考慮到你的身體情況。你這時候身心受挫,自然是出不了醫院。」

「好在事情不複雜,我把律師都叫來了,你只要在文件上籤幾個字,我們就在這等著,等你簽完立刻去公司開會。」

他說完一揮手。

身後兩名西裝律師上前,一個遞文件,一個遞筆。

我瞥了眼,封面上寫著《放棄繼承股權聲明書》。

公公沒再看我,拿出手機打電話,「通知股東們開會,我們半小時後到。」

話說得從容篤定,仿佛我簽字是一件多麼簡單、多麼順利成章的事,耽誤不了多少時間。

我伸手。

卻沒接文件,而是慢慢上移,揉著太陽穴。

律師催我,「陸夫人?」

我垂眸,淡淡地說:

「這種文件,我不想簽是可以不簽的,對吧?」

律師一怔,「當,當然。」

我慢慢點頭。

「這樣啊,那我不簽。」

正在聽電話的公公驟然轉頭。

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10

我恍若未覺他的目光,仍是慢慢揉著太陽穴。

公公半天沒說話。

我知道他在審奪、權衡。

病房裡仿佛有某種懸而未決的物質正在慢慢形成實質。

果然,再開口時已然換了語氣。

「素馨啊,以朝這一走,你委實少了依靠。對了,城郊那套公寓我想過戶到你名下,也算是對你這幾年在陸家辛勤付出的小小獎勵。」

我抬眸,柔弱一笑:

「爸,我住慣了現在的大別墅,也不願奪人所好。那套小公寓是您早年來霜城買的第一套房子,還是留給您和婆婆以後養老住吧。」

氣氛再次陷入凝固。

兩名律師緊抿著嘴,一動不動。

公公眼中閃過一倏陰鷙。

臉上卻慈祥無比,聲音比剛才更顯和藹:

「難得你這片孝心。這樣,今天你剛醒,還是好好休息先把身體養好,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公公離開時,走廊傳來婆婆困惑的聲音。

「不去公司了?為什麼?不是說項目多停一天就損失一天的錢?」

「閉嘴!」

說話聲和腳步聲漸漸遠去。

我輕輕呼出一口氣。

5 天的沉睡雖然讓我機體虛弱,但頭腦異常的清明、透徹。

我閉上眼,開始復盤。

陸政是我平生所見、所聞,最謹慎小心的人。

我嫁給陸以朝很長一段時間,都被這個家族排除在核心事物之外。

我不清楚家裡的財產狀況。

不熟悉家庭成員的喜好背景。

不知道任何關於公司的事。

身為長媳,我像個擺設,連家裡的管家都比我決策權大。

爺爺死後,這種狀況愈發明顯。

陸政不信我。

內心深藏惡意的人,看別人自然也是如此。

我決定改變現狀後,開始做小伏低。

承受無端責罵,承受侮辱嘲諷,承受陸政時不時的服從性測試。

我大概是表現過關了。

慢慢的,陸政讓我處理一些家庭內事物。

可以端著茶點進出書房。

可以在他們談話時旁若無人地路過。

可以以「陸夫人」的身份在公司露面。

是啊。

誰會在意一個毫無背景,5 年沒懷孕,需要低聲下氣求醫藥費,隨時能掃地出門的孤女呢?

我能依然掛著陸家長媳的名,不過是陸政做事慎之又慎的風格使然。

他要體面,要不落人口實,要即便「休掉」恩人的孫女,外界也無可非議。

本來這天差不多等到了。

可現在,顧以朝死了。

多麼帶有命運色彩的轉折啊……

我坐在病床上給自己施針。

小護士又好奇了。

「沈女士,你在幹什麼?」

我告訴她。

「讓自己身體機能短時間恢復到最好狀態。」

「針灸還有這樣的功效?」

「中醫博大精深,針灸控人體經絡流轉,調解消長,可強可弱。」

「可弱?難道還有把身體調弱的?」小護士瞪大眼睛。

我笑了,「比如讓人毫無知覺地睡個幾天,也是可以的。」

那天,我選中了那輛超速卡車,借車禍安安靜靜睡了幾天。

因為不想在外人面前演戲。

顧以朝受不起。

「不過醫生說你身體沒大礙,慢慢養就行,為什麼這麼著急恢復啊?」

我穩穩地紮下一針,和顏悅色地答:

「因為接下來,我還有幾場有趣的仗要打呢。」

11

在醫院休養了兩天。

第三天中午,我接到了警察的電話。

「你丈夫的案子,有些事我們還需要補充調查,是你回家,還是我們去醫院?」

配合調查是每個公民應盡的義務。

「回家。」我說。

陸一凡來醫院接的我。

他也瘦了些,眉眼更顯挺括利落,仿佛一下子成熟許多。

「葬禮後我被爸派到外地公司處理交接,聽說你醒了給你打過幾次電話,你都沒接。」

我輕嘆,「醫生說我需要休養,禁止我一直拿著手機。」

他點點頭,低聲說,「原來是這樣。」

到了陸宅門口,他又溫言安慰:

「一會見到警察不用怕,他們也是例行詢問,我們每個人都被問過了。」

我朝他看了一眼,垂下頭,輕聲說:

「謝謝你一凡,我在醫院昏迷時也多虧了你,要不然,我只怕是永遠醒不過來也沒人知道。」

陸一凡拍了拍我的肩,聲音克制。

「嫂子,我們永遠是一家人。」

走進陸宅,發現一樓大廳坐滿了人。

公婆和兩名警察正在說話。

旁邊兩組沙發。

一邊坐著二伯一家。

另一邊竟然坐著南熙洛。

她全身素黑,頭上別著一朵白薔薇。

大概幫忙辦葬禮熬夜過多,黑眼圈很重,看上去乾枯蒼白。

和此刻因為飽睡氣血充足的我,看上去像差了十幾歲。

她淡淡掃了我一眼。

還是一貫高高在上,不把我放在眼裡的姿態。

「素馨,看到你身體沒事了,我們也就放心了。」

公公看著我,面容和藹,看不出絲毫那天的芥蒂。

婆婆輕哼一聲,「自己丈夫的身後事要靠南助理來操持,還有什麼臉面坐在這個家裡!」

我好整以暇坐下,緩緩開口。

「南助理乾的就是助理工作,每月拿工資,這點事都承擔不了,不是白養了嗎?」

南熙洛震驚地朝我看來,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自然是震驚的。

畢竟近兩年,我在她面前一直是軟弱無能,她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輕鬆拿捏的「陸夫人」。

婆婆和二伯一家對於我的變化,也露出詫異之色。

只有公公,目光幽深,溝壑叢生的臉上並沒有太多表情。

警察清了下嗓子,沉穩開口:

「陸夫人,你丈夫意外去世的事,你因為車禍昏迷一直沒有當面問詢,今天來就是因為這個。」

我點頭,「我一定如實配合。」

「你婆婆說那天,明明是讓你去送中藥,你為什麼給你丈夫吃了頭孢?」

我愣了愣,旋即紅了眼。

「他嫌中藥好得慢,說有重要工作,讓我再送藥時給他帶頭孢。」

「這有誰可以作證嗎?」

「這為什麼需要人作證?」我有些茫然。

婆婆忽然尖聲怒斥:

「我兒子就是被你這個掃帚星害死的!要不是你突然給他吃頭孢,他怎麼會因為喝了點酒就死了!說不定你是存心的,你故意害死他!」

我睜大眼睛,整個人震驚又疑惑。

「媽,您說什麼?以朝是因為吃頭孢又喝酒死的?」

警察問,「你不知道你丈夫死因?」

我紅著眼搖頭,「沒人告訴我,我只知道是突發急症。」

「不對呀。」

我突然皺眉。

「他平常很少吃西藥,所以我特意囑咐了他不能喝酒,而且那天我問過秘書,他根本沒有應酬。」

「警察同志,我丈夫究竟是什麼情況下喝的酒?是誰把他送去醫院的?如果那人知道他吃了頭孢還誘使他喝酒,或許我丈夫的死真的不是意外!」

警察沉吟了一下,看向南熙洛。

「你說那天,是他主動要喝酒?」

12

南熙洛猛地站起身。

「你不會在懷疑我吧!我根本不知道他吃了頭孢,他身體本來就不好,我要是知道怎麼可能讓他喝酒!而且他一出現反應,我立刻就把他送到醫院去了,我怎麼可能害他!」

她神情激動,完全沒了平日的鎮定優雅,說到後面嗓音明顯顫抖。

人在遭受打擊又極度疲憊時,難免少了些心力,相較於平時更容易情緒起落。

我盯著她,「南助理,以朝那天為什麼會和你喝酒?」

她驟然一僵,繃著臉沒回答。

我不依不饒,繼續追問,「他那天沒有應酬,而且身邊所有人都知道他感冒好幾天了,誰都不可能讓他喝酒,為什麼他那天偏偏會和你這個助理喝酒?!」

客廳驟然安靜。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在她身上。

「南助理,你說啊!」

婆婆尖銳的嗓音打破了安靜,第一次把矛頭轉向了南熙洛。

南熙洛一個人站著中央,面色漲紅,手握成拳微微打顫,卻緊抿著唇,半天沒說話。

我看著她,目光諷刺。

喝酒的理由,她當然說不出口。

因為那是她和陸以朝在床上,必備的調情手段之一。

陸以朝的身體障礙需要我針灸調節,可我手受傷了,他便自然而然找南熙洛解決。

原本每次兩三天也能紓解。

可我在之前針灸時,加重了他的軀體反應,以至於那段時間,即使生著病,他也不得不夜夜去找南熙洛。

而我早就知道,南熙洛勾得陸以朝醉生夢死的手段五花八門,手銬、鞭子、制服……每次必備的,就是高度白酒。

我固然不知道他們是怎麼使用的。

但我知道,肯定會用就是了。

此刻,眾人都盯著她,等她的答案。

南熙洛一咬牙,面紅耳赤開口:

「陸總有生理障礙,需要,需要白酒助興才能釋放!」

婆婆沒明白,厲聲怒喊,「助什麼興!釋放什麼!你給我說清楚!」

南熙洛被她喊得一哆嗦,抽泣著說:「就是,就是陸總在床上,要很多刺激才能,才能射——」

「行了!不嫌丟人嗎?」

公公粗聲打斷了後面的話。

婆婆明白過來,頓時面容扭曲。

「原來因為這個!就因為這個!」

她倏地激動起身,衝到南熙洛面前,狠狠扇了一巴掌,目眥欲裂罵道:

「騷貨!臭婊子!就是因為你這個不要臉的蕩婦,做這些不要臉的事,要了我兒子一條命!」

南熙洛驟然挨了一巴掌,一時有些懵征,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我微微抬眸,看向樓梯一側。

那裡有個我親自挑選聘用的女傭,正拿著手機在隱蔽拍攝。

家醜這種事,就得外揚。

鬧得沸沸揚揚才有意思。

陸以朝的醜事。

南熙洛的虛偽。

公公口口聲聲的體面。

婆婆內心粗俗卻強裝的優雅。

還有骯髒的陸家大宅。

都該赤裸裸暴露在陽光下。

供世人評論、審判、唾罵。

13

南熙洛哪裡受過這樣的屈辱。

她捂著臉,不敢和婆婆對質,卻憤怒地看向我,啞聲嘶喊:

「是你!是你害的!以朝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吃了頭孢,不然他怎麼可能主動喝酒!是你偷偷給他下的藥,一定是的!現在死無對證,你才是真正害死他的人!」

公公一直沉默著,此時像突然被南熙洛的話提醒,做作的「啊」了一聲。

「素馨,警察問你有誰作證,你一直不回答卻揪著南助理不放,你為什麼避而不答這個問題?難道——」

他故意沒說完,目光陰沉。

我與他對視兩秒,慢慢開口:

「證人嗎?讓我想想,啊,那天二伯他們都在,可以作證吧。」

我轉頭,看向二伯一家。

一個堂兄攤了攤手,「我可不記得有這麼回事,你們有記得的嗎?」

他們冷冷看著我,卻不作聲。

我嘆了口氣。

「如果一家四口都不記得了,也沒關係,以朝的辦公室有攝像頭,警察同志,你們可以隨時去調看。雖然可能會涉及一些商業機密,不過人命關天也不顧了那麼多了。」

二伯蹙眉,想到什麼,突然開口:

「我想起來了。那天的確是以朝要素馨買的藥,我們親眼看著他自己吃下去的。」

二嬸旋即也反應過來,「對!素馨還提醒了他兩次千萬不能喝酒,我們都聽見了。」

南熙洛沖我厲聲喊,「陸總最注重隱私了,辦公室根本沒有裝攝像頭,你這是在欺騙警察!」

我歪了歪頭,「是嗎?那可能我記錯了。」

二伯二嬸表情瞬間僵硬。

那天二伯一家在陸以朝辦公室商談項目投資的事。他們四個國企管理人員,根本解釋不清這筆 4000 多萬來源不明的巨額財產。

自然不敢暴露於人前。

臉色難看的,還有公公陸政。

對於兒子陸以朝的死。

他或許對我有懷疑,或許沒有。

不過,當我在醫院拒絕簽字後,這個罪名他就打算安在我身上了。

今天的警察問詢,他把這麼多人都叫來,給我當面施壓,能查出我有嫌疑固然好。

即便不能,把因為我給陸以朝吃藥而造成他意外身亡的事傳出去,我就算無罪,也將遭受外界的口誅筆伐。

我這麼脆弱的人,艱難困境之下,他再施以一貫的偽善手段,解決我就不費吹灰之力了。

攻人先攻心。

這是他的拿手好戲。

就像當年,他日日跪在地上給我爺爺洗腳一樣。

和他不同。

我更擅長利用生活中的各種細節。

比如,我發現陸以朝打電話時,無論給他什麼都接,無論說什麼都空耳。

比如,我給他煎的中藥里,調整了兩種藥材的分量,讓他的感冒遲遲不好。

比如,那天我給他吃完頭孢後,又盛了碗中藥給他,並當著他的面拿走了一板完整的頭孢,強化他形成心理暗示:他吃的中藥而非頭孢。

人不經意的動作、細節,讓他在面對同樣情境下做出慣性反應。

有人說這是習慣。

我稱之為命運。

14

那天發生在陸家大廳的事,很快以視頻片段的方式傳播了出去。

一時間,陸家每個人都成了八卦的中心。

包括死了的陸以朝。

「難怪陸夫人 5 年沒懷上,原來是他不行啊!賊喊捉賊,還搭上了自己一條命!」

「南助理看著清高文雅,沒想到當情婦不說,私下裡還玩得那麼髒。說起來,她也算間接害死陸總的兇手吧,聽說陸太太放話以後見她一次打一次。」

「咦,陸太太不是鋼琴家嗎?怎麼像個潑婦一樣,跟平時看到的完全是兩個人。」

「什麼鋼琴家啊!就是農村出來的,後來請了個老師專門學了 5 首曲子,沒發現她來來去去就那幾首,從不彈別的麼?」

「嘖嘖,這陸老爺子還整天標榜自己做事體面,原來關起門來一門子腌臢事!」

我住回了家裡。

住在這場輿論風暴的中心。

畢竟接下來的戲,沒我唱不下去。

陸一凡辭掉了學校的工作,不得不準備開始接手公司的事。

我們偶爾會在小花園裡遇見。

「沒想到,我哥他竟然……」他唏噓又慨嘆,「嫂子,這幾年委屈你了。」

我垂著頭沒說話,把玩著剛摘下的一朵玫瑰花,不小心被刺破了手指,有血珠冒出來。

他一怔,轉身就往屋子裡走,過了一會匆匆拿了個創可貼出來。

我失笑,「這點小傷就不必了吧。」

他認真地說,「貼上總比不貼好。」

我貼好抬頭。

撞見他一眨不眨凝視我的眼神。

園子裡的花襯得他面色酡紅。

公公果然是個能屈能伸的人。

對我沒有絲毫態度上的變化。

長輩的威嚴和慈靄,一如既往地在我面前同時展現。

只是。

股權分割遲遲沒有完成,新項目卻不得不繼續推進,推遲一天就有一天的損失。

他終於還是急了。

那天晚飯餐桌上,他忽然對我說:「素馨,律師定了下周簽遺產分配協議。」

我吃了口菜,沒吭聲。

他又持重開口,「當然,陸家一向體面行事,一切都會遵循法律規定來辦。」

婆婆立時高喊,「憑什麼!她不過嫁進來幾年,連個孩子都沒生出來,憑什麼分那麼多!」

陸一凡出聲,「媽,配偶和父母享有同等繼承權,這是法律規定的。」

陸家兩房四個都是兒子。

當初陸政請專業律師精心規劃,把一切動產和不動產都設計在公司名下,並簽訂婚前財產協議。

防的就是以後兒媳分家產。

如果離婚,兒媳甚至連住原本房子的資格都沒有。

但喪偶就不一樣了。

遺產繼承不受婚前財產協議限制。

也就是說,陸政精心設計的這一切,因為陸以朝的突然死亡,反而讓我擁有了更多的繼承權。

陸政現在說這種話,至少從表面上來說,是在讓步。

我抬頭,溫和的笑了笑。

「爸,我沒意見的。」

他點點頭,又不經意說,「公司項目不能等,明天你先跟我去趟公司,先簽字啟動項目。」

我順從點頭。

「好的,爸。」

15

這個讓陸政念念不忘的項目。

事關重大。

不僅占據了陸氏藥業的絕大部分現金流,就連二伯一家冒著風險投了 4000 多萬。

這也是爺爺當初反對的項目。

所以第二天,在所有大小股東簽完字,等我最後簽字表態時。

我放下了筆,平靜開口:

「我反對項目投產。」

這簡單一句話,如巨石落入平湖,掀起驚濤駭浪。

二伯再也忍不住,拍案而起。

「給你臉還不要臉了!」

陸政用眼神制止了他的叫囂。

「素馨,你說說,為什麼不同意。」

我看著他,目光冰冷。

「一點金銀花水加點糖,當成中藥配方保健品賣出去……」

「你們良心不疼嗎?」

整個會議室驟然安靜。

陸政盯著我,眼中第一次毫無掩飾地流露出陰鷙、狠戾。

我毫不畏懼與他對視,第一次與他正面硬剛。

因為此刻,我不僅代表自己。

也代表了爺爺。

一生醉於研究中醫,發揚中醫的爺爺,甚至因此丟了命。

我離開公司時。

二伯一家沖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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