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造弟弟,從娘胎里開始完整後續

2025-09-28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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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我只是教他要分清主次。但要是他還這麼不安分,下次就不是壯士斷腕那麼簡單了。但凡他剛才有半句不忿,我就有本事把今天也變成他的「歡送會」。

終於解決了這些事,我還沒來得及鬆快,就看見蘇伯伯帶著一個人,滿面笑容地朝我這邊走來。

蘇伯伯是我父親生意場上的老朋友,也是為數不多令我發自內心敬重的人。

他和父親的狠厲不同,似乎永遠是溫和的,包容的。但很奇怪,有時候他們兩個給我的感覺又如出一轍,或許這就是他們能成為朋友的原因吧。

蘇伯伯這次給我引薦的是他終於從國外留學回來的兒子,言談之中竟然有結親的意思。

說來可笑,那些和我血脈至親的親人覺得我只配得上許孝里這樣的貨色,真要論起來,還不如蘇伯伯疼我。

最起碼,眼前這個蘇硯和看起來也算才貌相當,門當戶對。

我願意相信蘇伯伯此舉是出自真心的疼愛,但是卻不接受這種方式。

不過還好,我跟蘇硯和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但相看兩厭氣場不合。他嫌棄我是個沒留過學的土包子,而我嫌棄他的一切。

散場時,蘇硯和默默站在我身邊,為我披上了外套。

我對眼高於頂的人向來沒有好感,所以說話毫不留情:「我並不冷,不問一句就把自己的衣服往別人身上扔,你一向把這種自作主張當做紳士風度嗎?」

他垂下眼瞼,掩去了自己的不耐煩:「你也不用因為被我拒絕了就惱羞成怒,我是想和你好好談談。」

剛才宴會上不過幾句話的功夫,我看在蘇伯伯的面子上已經很有教養了,他有什麼自信覺得是自己拒絕了我?

或許感受到了我眼中的嘲弄,蘇硯和有些不自在:「父親說姜先生從前對我們家有恩,所以姜蕪,就算沒有感情,我也願意照顧你一輩子。」

或許我父親從前是幫過蘇伯伯,可我從沒想過收回這個人情。尤其蘇硯和這種覺得自己吃了大虧的語氣,耗盡了我最後一絲耐心。

我刻意把音調拉長,這是教養允許之內,我最大限度地陰陽怪氣:「所以你報恩的方式就是想娶了他的女兒,然後接手他的公司,享受他的資源?你真的,別太愛自己。」

這個大少爺不會真以為自己是什麼香餑餑吧?事實上蘇伯伯是知道蘇硯和爛泥扶不上牆,所以想通過聯姻的方式把蘇氏一起交給我。

這樣蘇氏既能正常運作下去,我的商業版圖還能更上一層樓。但是要名正言順,這才需要聯姻。

這場利益置換里,蘇硯和就是個不重要的添頭而已。而我之所以不答應,就是因為看不上他這個贈品。

還沒等他開口解釋,再次被我截住話頭:「剛才蘇伯伯已經明白了我不願意,所以他並沒有繼續談下去的意思。你是怎麼自己腦補出一場大戲的?你父親虛懷若谷,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半瓶子醋?」

蘇硯和掛了臉,一言不發地走了。

在我即將上車的前一刻,有人伸手攔住了我,是迷倒阿夏的那個王昂春。上次我把他分給了林叔,大概他今天跟著林叔來的。

看來他是一早就蹲在這裡,直到看我身邊的蘇硯和走了才敢露面。

為了阿夏,我已經把這個人查得清清楚楚。我知道那篇報道不是他寫的,這個人在報社完全是邊緣人物,他沒這種好文采。

我猜是他又掏錢打通關係,又送禮找人代筆的。好不容易混進姜氏,結果就得了這麼個在別人看來比小嘍囉好不了多少的差事,所以不甘心。

果然,他一開口就是毛遂自薦:「姜小姐,如果您重新開張的工廠里有新的職位,可不可以考慮我呢?我很有能力的,我……」

第一次見心裡這麼沒數的人,我難得愣了一下。

我記得資料上說他在校時主修的專業很雞肋,做記者都算拉秧子,也敢到我面前討這麼重要的活計?

我自顧自上了車,臨走時看在阿夏的份上,還是降下車窗跟他說了一句話:「你如果一直那麼好高騖遠的話,考慮一下,吃軟飯也不錯的,阿夏完全養得起你。」

說完,沒看他是什麼臉色,我已經叫司機啟動汽車。

6

現在外面越來越亂了,聽說日本人越來越近。

各路軍閥盤踞,竟鮮少有抗日的。地盤劃分變更越來越快,今日姓孫,明日姓劉。我簡直數著,什麼時候能湊出百家姓來。

當然是湊不齊的,因為終於有人暫時終止了這個局面。

這個人叫寧懷洲,除了派過他的軍士大搖大擺地來姜氏「收稅」以外,我們倒還沒有別的交集。

直到有一天,蘇硯和出現在我面前,卸下所有的偏見與高傲,來求我。

蘇伯伯被寧懷洲抓了,罪名是「革命黨」,蘇家的二房趁機奪了權。

蘇硯和這個自命不凡「留過洋」的小少爺做慣了溫室里的花朵,毫無招架之力。

他能做的,竟然只有來求我。

小少爺褪去高傲,終於叫人看得順眼些。然而一開口,還是改不了骨子裡的自以為是。

明明是謙卑哀求的話語,卻總有一種迷之自信:「姜蕪……姜小姐,求求你,救救我爸爸。只要你願意救他,我肯定娶你,不,我入贅,甚至當情人!我……」

這種既羞恥又打擊自尊的話,說得他自己滿臉通紅,簡直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了。

我最終還是去找了寧懷洲,因為我一定要救蘇伯伯,不管他是什麼身份,他是我的世伯,我要救;他是革命黨,我更要救。

我帶著足夠的利益和誠意找到寧懷洲,既然我要他高抬貴手,總該互利共贏。

可寧懷洲顯然不這麼想,他上下打量著我,露出痞氣的笑:「我要多少錢沒有?槍桿子一指,他們都得乖乖給我送來。不過你不一樣,姜小姐,如果你要我遷就自己的女人的話,我心甘情願。」

我暫忍下心中的鄙夷,僵持著:「如果您對條件不滿意,我們還可以再談的。姜蕪不才,倒也自認和別的商人不太一樣。有了姜氏商會,您自己也會方便許多。」

他走近一步,試圖壓迫:「沒什麼可談的,你這種有姿色又有膽氣的女人,出門不撿就算虧了。以後你支持我,我保護你,豈不兩全?」

所以他是又要人,又要錢。想占有我,更不想放過姜氏的財力,還好意思說什麼合作兩全?

真噁心,我和他又不是單方面依附的關係。如果今天來找他談的是個男人,有這等利益,估計他恨不得立刻跟人八拜之交。怎麼會開口閉口談這種齷齪?

明明是互利共贏的生意,他卻看我是個女人,想欺負我,要得寸進尺。

我不肯,尊嚴、利益、資源,該是我的,一寸都不肯讓!

「寧軍司,你也別太看得起自己。既然你是這個態度,有些生意也就不必談了。」

看我沒有一口答應,他逐漸不耐起來:「求人可不該是你這個態度,我難道配不上你?你在我這兒裝什麼貞潔烈女?你父親從前好歹也是一代梟雄,難道沒有教過你,什麼是識時務者為俊傑嗎?」

我反唇相譏:「難道你會教你的女兒去伏低做小伺候人嗎?我的父親只教會我要不擇手段,用盡一切力氣活下去,如果可以,最好光芒萬丈。」

可我這個人從來就是不服管教,在我心裡光芒萬丈才該是第一位的。如果誰想要我伏低做小,我就和他玉石俱焚。

寧懷洲從沙發里站起來,不屑一顧地瞧著我,吐了一口煙在我臉上:「除了我,你還能依附誰呢?我現在是不能把人弄死,可只要我不把人交上去,等日本人來了,恐怕你更麻煩吧?」

他是軍人,拿著槍桿子,征著兵,收著稅,卻這麼篤定日本人一定能打進來,占領他腳下的這片土地。

這個人簡直是爛透了!

我拿下他的煙,在沙發上摁出了一個窟窿,挑釁道:「你是不是以為自己把這些成算都說出來,你就不算逼迫,而是坦蕩?無恥的坦蕩,依然是無恥!」

看我怒氣騰騰,他反而樂了,帶著些有恃無恐:「我就是無恥,我就賭你是個好人,不會去干投靠日本人這種賣國賊的事。」

我從不向無恥屈服,我只會把無恥踩在腳下。

「寧司軍,咱們……有緣再見!哦,對了,沙發我會賠的,我讓姜氏百貨明天就給你送來。你這個,的確不是什麼好貨。」

沙發不是好貨,人更不是。

回去以後我就開始想辦法,今天已經撕破臉,我得先下手為強牽制住他,否則只會加劇蘇伯伯的危險。

我和管家說,我要辦一場活動。叫他請當初的學生一起來,就說我響應掃盲號召,請他們來做先生,教我的工人們識字念書。

這種進步的事,學生們一向是熱衷的。看著他們年輕稚嫩的臉龐和身上蓬勃的朝氣,我突然想起,原來我也才堪堪十九歲。

十九歲呀,多好的年紀。他們滿心希冀,我卻只有滿腹的算計。

我刻意去結識了進步學生的代表方覺。我和她談思想解放,談婦女平權,談軍閥混亂,談國家存亡。

國際形勢、新潮思想,我雖然沒有去留過學,但父親請來的老師全都教過我。一時間我和方覺也算相談甚歡。

方覺的眼睛很亮,看著她,甚至讓我有一種錯覺。我仿佛真能從她眼睛裡看到一個嶄新的未來。

我三言兩語地引導,又不經意提起我和寧懷洲的爭吵,以及他無恥齷齪的那些話。

於是不過幾天,學生們浩大的遊行全都指向了軍閥寧懷洲,而我就是他們身後最有力的支持者。

我替他們協調課業,打點警署,提供資金,還為他們設立了打手保護,以防寧懷洲的惱羞成怒反撲。

在我心裡,這樣才算雙方自願的合作,才算利益交換,才算共贏。即使是摻雜著利用,我也不屑於寧懷洲那種索取的無恥行徑。

利用好輿論,也是一把快刀。殺人不見血,未必比槍差。

寧懷洲比我想的噁心多了,他往我的住處送了一個禮盒,我本以為是他的賠罪,打開卻是他的貼身衣物。

自己都焦頭爛額了,他依然在用這種齷齪的暗示挑釁羞辱我,真不知道這樣的人為什麼還能起勢。

阿夏把他那噁心的衣服丟得老遠,眼都氣紅了。嘴裡一直在罵:「賤人,賤人,賤人,賤人!他到底以為自己是什麼東西?難道就只會這種噁心人的手段嗎?」

他不敢動我,我父親姜半城的外號還是有幾分寫實的。但凡他把我整垮了,我拼個魚死網破,他也不可能得著好。

看阿夏有火沒處撒的樣子,我決定給她找點兒事做:「姓寧的最近不是要進一批軍火嗎?攔下來。我提價三成,無論如何,不能到得了他手裡。」

軍火生意我父親也有設立,完完整整交到了我手裡,那是他留給我最後的保護和底氣。更是那些人不敢輕易動我的真正原因。

所以有時我真的想不明白,那些男人是怎麼有底氣認為自己比我高一等,認為我必須要依附他們呢?

他們站在上位者的位置太久了,看誰都低一等,殊不知,只有狗眼才會看人低。

7

槍桿子和筆桿子雙管齊下,這才逼的寧懷洲鬆口。

但我依舊想抽爛他那張臭嘴,因為沒一句我愛聽的:「女人就是麻煩,你要真當貞潔烈女,就該一脖子弔死。拋頭露面的不就為了勾引人嗎?你現在撤手,我既往不咎。」

蘇伯伯始終在他手裡,我只能拿回一半的主動權:「弱者沒有既往不咎的權利,你想我停下來也可以呀。人還在你手裡,你就有談判的籌碼。只要他好好的,我也願意退一步。」

他卻仿佛聽了什麼天方夜譚一樣:「我叫你收手是不想跟你魚死網破。你讓我栽了這麼大一個跟頭,還敢提條件?別忘了蘇世俊是什麼人,你要救他,可別到頭來把自己搭進去。」

和寧懷洲斗得如火如荼的這些天,我早就查清楚,蘇伯伯不是被扣了個名頭,而是貨真價實的革命者。

要不是蘇伯伯極力周全,被關進去的不可能只有他一個人,畢竟亂世里律法像一張白紙,民國雖然立了新法,可那些執行者仍保留著清朝「連坐」的習慣。

就算我真的能把他救出來,他的身份擺在那裡,也保不了多久的安生。

所以我早就有了打算:「我說了,我願意退一步。多少雙眼睛都盯著,叫你放人是難,可是讓人『死』在牢里總不難吧?」

眼看寧懷洲還在猶豫,我加大籌碼:「我從前提的那些條件,一分少不了你的,這樁買賣你只賺不賠。你不是早就想好跑路了嗎?多帶些錢總是好的。」

寧懷洲沉思片刻,最終還是答應:「三天之後,西江碼頭,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當天,蘇世俊暴斃牢中的消息傳來。蘇硯和哭得跟死了親爹一樣。雖然……在他的視角里,他真的死了親爹。

我並沒有把三天後的事情告訴他,我和他還沒有熟稔到可以相互交託秘密的地步,這件事我也冒著風險,少一個人知道就多一份安全。

所以,他這會兒是真的覺得自己無處可去了。

蘇硯和把自己關進房間,不吃不喝也不出來,只偶爾能聽見他壓抑的哭聲。

我沒功夫去哄一個哭唧唧的小少爺,因為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當我終於接到了蘇伯伯,發現他瘦了好多好多,完全不再是我記憶里精神矍鑠的模樣。

他和父親同歲,卻是老來一腔熱血未涼,仍能撐著他刀山火海地走一遭。

我拿出手帕為他擦掉臉上的塵土,整理儀容。又拿出準備好的東西,叮囑道:「錢和車票船票都在這裡,會轉好幾道,別人跟不住的。路往北去,我覺得,那裡會有您想見的人。」

蘇伯伯眼裡迸發出希望和欣喜,連聲音都帶著些顫抖:「小蕪,你難道也是……」

他顯然是誤會了,我否認道:「我不是,但我願意相信您。蘇伯伯,快走吧,現在這種時候,遲則生變。」

蘇伯伯一步三回頭,似乎覺得自己不該提這樣無理的要求,最後才艱難地開口求我:「小蕪,硯和那孩子,我沒把他教好。你……」

我點點頭,像當初承諾父親那樣:「我知道,他不會有事的,我答應您。」

蘇伯伯握緊了我的手,老淚縱橫:「小蕪,你也不能有事啊。」

我一口答應:「當然,您知道的。我可是像我爸爸,披荊斬棘,無所不能!」

送走了蘇伯伯,我還要整理善後。不得不承認,蘇硯和就是那個最大的麻煩。

也許是傷心夠了,他扭扭捏捏站在我面前,表示雖然我沒有成功救出他父親,可畢竟真的盡了心力。

蘇硯和雖然廢了一點兒,但教養還是有的,不是個出爾反爾的人。所以他願意留在我身邊,哪怕是當個吃軟飯的小白臉兒。

我欣然應允,並且當天就在拍賣會上一擲千金,大張旗鼓地買了禮物送他。

我不是沒有想過扶持蘇硯和奪回蘇家,可他真是個扶不上牆的瓤子,搶都搶不過人家,還能指望他撐起來嗎?

我心腸還沒有好到那個地步,與其把他扶起來之後我還要時不時地接濟整個蘇家,不如養著他,也算我對得起蘇伯伯的託付了。

管家一直希望我能成個婚,現在卻老大的不高興。他覺得蘇硯和配不上我,哪怕不給名分都配不上。

可我這麼做有我的理由,管家是我信任的人,我也不怕告訴他:「我為了蘇伯伯和寧懷洲斗得跟烏眼雞似的,哪個明眼人看不出來?我得讓所有人相信,我是個被皮囊迷了心竅,被感情沖昏頭腦的女人。」

我得讓所有人看著,我只是喜歡蘇硯和,而不是蘇世俊的同黨。

我把對蘇硯和的喜歡包裝得聲勢浩大,最好能鬧得人盡皆知,蓋過所有的猜測。

管家提醒我:「您要不要把這些告訴蘇少爺一聲?我看他是有點兒……當真了。您是沒看見他最近對我們頤指氣使的樣子。」

我沒答應。因為蘇硯和他當不當真對我來說不是很重要,我半點兒都不在乎。

就他那狗肚子存不了二兩香油的貨色,萬一哪天捅出去說漏了嘴,難道要我陪著一起死嗎?

8

二十三歲時,我送自己的禮物是一套公館,搬到了租界。繁華倒是其次,主要因為相比於其他地方,這裡更安全。

從前父親總說這世道亂,他如果能看見現在的景象,大概會感嘆,他從前過的都算好日子。

日本人一來,寧懷洲果然像他自己說的那樣,灰溜溜地跑了,走之前還不忘最後再搜刮一次老百姓的錢財。

我已經是被影響最小的那部分人了,只不過是有一處產業被投彈誤傷,炸成了廢墟。據說那些畜生本來想炸的,是一座橋。

這個時候更多的人丟的不僅僅是錢,而是命。

很多人連活命都是奢侈了,生意當然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影響,說來慚愧,盈利最多的,反而是那些不可說的灰色產業。

我很少貪杯,今天例外。一個人喝酒沒意思,就拉著阿夏一起。

我抿了一口酒,胳膊支在桌子上轉著玻璃杯,觀察酒液搖晃的樣子,連我自己也不知道這些話是對誰說的:

「他算錯了,他以為我足夠狠,足夠絕情,足夠強大,就可以免受一切傷害。可是當一個民族飄搖時,個人的財富、尊嚴、榮辱,從來都是朝不保夕。」

阿夏拉住我的手,十分懇切:「小姐,先生培訓我就是為了保護你的。不管什麼時候,我都擋在你身前。不要怕。就算將來……那我替你擋子彈!」

我在她額頭上重重一拍,罵道:「死丫頭,你咒我呀!輪到你替我擋子彈的時候,恐怕我也活不久了。」

「我保護你」這種話是要強者來說的。不管是對阿夏,還是對整個姜氏,我才是那個要保護他們的人。

日本人又翻出了新花樣,叫我用一沓一沓的鈔票去換他們的「軍票」。

他們明明可以直接搶的,卻還要白送我些擦手都嫌糙的廢紙。

我一向把寧懷洲看作強盜,現在才明白,原來侵略者才是真正吸骨敲髓的惡魔。

倒並不是心疼錢,我只是不甘心他們用這種方式搶走了我們的錢,卻又把這些錢換成軍資武器來侵略我的國家。

我不肯就範,只極力周旋著。他們禁止了諸多的交易手段,好在手伸得還不夠長,最起碼沒有我的人脈長。

雖然現在艱難了些,但我還是可以獨善其身。直到林叔抓住了內鬼,不是別人,是王昂春。

他試圖偷出我的印章蓋在一批有問題的貨物上,只要被日本人抓住這個把柄,那我的麻煩將會無窮無盡。

最讓我接受不了的是這批貨物,是鴉片。我不敢說自己完全乾凈,但這種東西我碰都不碰,深惡痛絕。

他卻想假借我的名義做這種腌臢事,不可原諒。

我叫人把他抓來,按著跪在地上。用腳踩住了他的手,高跟鞋使勁兒一碾,他發出痛苦的嚎叫,不斷地說自己也是被人騙了,叫阿夏救救他。

我也看著阿夏,這些時日他們極為親近,幾乎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

「告訴我,你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我已經查清楚,這件事從頭到尾沒有阿夏的參與,她完全被蒙在鼓裡。

但是我仍然需要她的表態,模糊不清的人,我不能留在身邊。

阿夏拿著我桌上的水果刀,腳步堅定,卻流了一臉的淚,毅然切下了王昂春的手掌。

然後跪倒在我腳邊,多少年了,我們相處的一直像姐妹,她頭一次這樣卑微:「小姐,你饒他一次,好不好?我不是讓你留下他,你把他趕走都可以,哪怕你要他的雙手雙腳都可以,饒他一條命,好不好?」

我抬起阿夏的下巴,有些嘲笑道:「我都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心疼他,現在這年頭,沒了雙手雙腳的人豈不比死了都慘?」

阿夏搖頭,又痴情又傻氣:「我和他一起走,不管他變成什麼樣子,我都會照顧他的。」

我看著她,有些恨鐵不成鋼,又有些痛惜:「你知道的,可我尊重蠢人,卻不欣賞蠢人。你真的要走的話,我不會攔你。我也不會再對他出手,可是從此以後,你不再是我的人。」

阿夏高興極了,一直對我磕頭。

我最後一次確定:「你真的要用我們這些年的情分,買斷他一條命嗎?你明白,虧本的可不是我。」

她看了看王昂春,又看了看我:「小姐,我……」

已經明白了她的決定,於是拍出一把槍。那也是我學我父親的樣子送給她的第一份禮物。

很小的時候我就明白,最珍貴的禮物不是金銀珠寶,而是在亂世里足以自保的能力。

「那你就滾吧,姜家的東西你一樣也不許帶走。我能給你的,只有這一把槍。把自己賭在這樣的人身上,希望你永遠不要後悔。」

9

只過了三個月,阿夏就灰頭土臉地回來了。我讓人攔著,沒許她進門。她就一直跪在那裡,說什麼也不肯走。

我知道她過得並不好,王昂春沒了一隻手之後更加自暴自棄,竟然染上了賭博。贏了錢就去花天酒地,輸了錢就回家找阿夏撒氣。

阿夏的功夫是數一數二的,十個王昂春也打不過她。可就像自我懲罰似的,她並不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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