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造弟弟,從娘胎里開始完整後續

2025-09-28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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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親是民國最彪悍的商人,七歲那年,他送我的禮物是一柄手槍。

我眨著眼睛:「可是爸爸,我是女孩子。」

父親沉思片刻,覺得確實不妥,然後吩咐管家:「去給小姐定製一把槍,要粉色的。」

1

我是父親的老來女,更是唯一一個孩子。他能在亂世里攢得大業大,混得風生水起,要說手底下完全乾凈,那也沒人信。

他前半輩子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直到有了我這根軟肋才開始瞻前顧後起來。

當時有許多人勸父親將來為我招個上門女婿,把自己一身本事都交給他,好讓他能在瞬息萬變的將來護住我。

我父親縱有千般不好,可唯獨對我母親是真心實意的。他縱橫商界,打拚了一輩子,什麼人都見過。

他當然明白世界上不只有像他這樣一心一意守著亡妻的痴情人,更有千方百計想把妻子變成「亡妻」的負心人。

他不敢在我身上賭這個萬一。

父親疼我慣了,總抱著僥倖想看女兒無憂無慮地活一輩子。

可街上越來越多的流民,夜晚時不時會出現的槍聲,這些就像一面鏡子,活生生映照出他內心深處的恐懼。

直到父親上街時,親眼看見一個同我一般大的女孩兒倒在地上。她瘦骨嶙峋,微微張著嘴,渾濁的眼睛慢慢閉上,再也沒有睜開過。

她不是我,卻又仿佛千千萬萬個我。

於是七歲生日那天,父親送我的禮物是——一把槍。

我不害怕槍,我見多了。經常出入父親書房的叔叔伯伯們、還有守在我家院子裡里外外的保鏢,他們都有槍。

我只是有些不情願,在我年幼時的認知里,只有那些高高大大、滿臉橫肉的男人才會拿這種東西,我不喜歡。

父親抱著我哄,他為了顯年輕,鬍子颳得很勤。這幾天窩在房間裡不修邊幅,鬍子冒了出來,他就拿新長出的胡茬扎我的臉:「小蕪乖,爸爸讓他們把槍給你換成粉色的,好不好?」

我這才笑起來,跟爸爸說我想要一個小花園,在小花園裡種好多好多果子。

爸爸也笑著,一一應下來。那時我還不知道,這是他對我能給予的,最後的溫情。

從那天開始,父親為我請老師。我的課程從繪畫、鋼琴、插花,慢慢演變成了金融、射擊、拳腳……

父親開始帶我出入各種他談判的場合,把我介紹給很多人認識。

當有人把我當做宴會上的點綴,要求我吟一首詩,彈一段曲,跳一支舞來「助興」時,父親大發雷霆。

他告訴我:「姜蕪,你是我的女兒,我的繼承人,我們姜家未來的掌權者。如果任何人不能平等地對待你,那麼我們和他就沒有合作的必要。」

記憶中那個和藹可親的父親慢慢不見了,他開始變得嚴厲,甚至苛刻。

不過我還是可以適應,因為我知道,爸爸他是愛我的。

直到有一天,他將那把槍塞到我手裡:「老師說你射擊課程學得不錯,證明給我看,殺了他。」

他手指的方向,是一個人,是父親商會裡的叛徒。

我從沒試過開槍打活物,更何況是個人,慌忙道:「爸爸,我只打過靶子。」

他沒有給我繼續解釋的機會,而是抓住了和我一起長大的女傭阿夏,用槍抵住了她的腦袋,語氣不容置喙:「你開槍,或者我開槍。」

和父親一起見世面的這些時日以來,我極會看人眼色。我明白,他是認真的。

我被他的態度嚇到,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如此極端,哆哆嗦嗦舉起了槍,眼淚糊了滿臉。

父親的聲音還在繼續,他的那把槍離阿夏的頭更近了:「你只有一次機會,你瞄不准,那就換我開槍。」

開槍可以敷衍,但瞄準需要極強的主觀性,需要我必須調動起殺戮的念頭。

我射擊課確實學得很好,槍只響了一聲。子彈穿過頭骨,炸開了一朵血花。

又血腥又噁心,對於一個七歲的孩子來說,屬實沒有那麼好接受。我大叫一聲,隨後劇烈地乾嘔起來。

父親過來抱著我,聲音仍是惡狠狠的:「你記著,如果將來有人敢背叛你,就像今天這樣,開槍!」

我哭得更大聲了,幾乎喘不過氣來。

父親扳過我的肩膀,嚴厲地警告:「從今天開始,不要再哭了。你以為外面那些人喊喊口號,做做遊行,就真的能實現什麼男女平等?你想活下去,想活得漂亮。就必須比男人更狠,更絕,更不留餘地!」

父親拉著我的手去摸他的鬍子,摸他新長出的白髮:「小蕪,爸爸陪不了你多久的。我改不了這世道,就只能讓你變成執刀者。而不是餐桌上的一盤菜。」

那是父親第一次把話跟我說得那麼明白,讓我那麼現實地面對殘酷的真實世界。

父親的家產只有他在時才姓姜。一旦將來我接不住,那這些錢財,連同我自己,都是一塊肥肉,等著別人吞吃入腹。

2

我十七歲那年,父親六十二歲。他年輕時總拚命,受了重傷,導致他現在的身體早就難以支撐。

父親已經教會了我所有,包括他手底下灰色的那一部分產業。

但他卻苦苦撐著,遲遲不肯閉眼,似乎就只是為了看我一眼,再多看我一眼……

「小蕪,我本來該送你去留學的。爸爸這眼睛一閉上,你就走不掉了,小蕪,你走不掉了……」

我握住他的手貼在我臉上:「爸爸,我不怕,你也不要怕。我不走。我能守住姜家,守住我自己。我向你保證。」

爸爸還是走了,我想,他是去見媽媽了。

我正式接過了父親的家業,成了人們口中的「姜會長」。

父親說的沒錯,如今這個世道,當一筆強大的資源落到男人手裡,它是武器。而在女人手裡,則變成了一把雙刃劍。

如果不想這把劍傷到自己,那麼最好時刻當心,半點兒都不能鬆懈。

在我大展拳腳,準備應付那些外人時,最先背刺我的卻是那些「本家人」。

父親的出身不算光彩,是家族裡二房的私生子。理所當然地會被瞧不起,這才出走一拳一腳地自己打拚。

等他拼出個樣兒來的時候,這些人就變了那副高高在上的態度,像只哈巴狗一樣搖尾乞憐。

他們為了討好父親,就連「老規矩」里不准女孩兒踏入的祠堂,都年年由我來上頭香。

現在父親走了,他們就又變了臉。一群人召我來祠堂,卻又攔著不讓進,口口聲聲要我交出三分之二的家產。

「你一個女孩子,才疏學淺,鼠目寸光。將來遇到什麼事恐怕就先軟了手腳,明達拼了半輩子攢下的基業可不能毀你手裡。你把錢財拿出來,將來家族也好蔭庇於你。」

我無視他攔我的那雙爪子,一把揮開,大步走進了祠堂。

裡面站著各種一年也見不了幾面的「長輩」,個個目光盯著我,像是盯著債主。

我不甘示弱地凝視回去:「大清早亡了,各位什麼祖宗、家族那一套不管用了。何必在這兒陰不陰陽不陽的,土匪倒扮書生樣。」

年紀最大的那位叔公拄著拐棍過來,抬手想給我一耳光:「放肆!祖宗面前孽障也敢囂張?你父親是私生子,你自也不是好來路的,也敢占姜家的財產?」

不等他的巴掌落下來,阿夏已經站在他面前,她在父親的授意下從小被訓練,負責保護我的安全,實力當然不俗。

只輕輕一推,三叔公就站不住了,踉蹌了好幾步才站住腳。當著這麼多人被下面子,他的臉色瞬間漲紅,顯出幾分滑稽。

我被他這模樣逗笑了:「原來這天底下只有錢是能姓姜的,還偏偏得姓你們那個姜。不好意思,我的人也姓姜,我的這個姜。」

「知道各位疼我,我怎麼敢單槍匹馬地來呢?我不叫外面人都進來祠堂,已經是給你們的祖宗顏面了。」

眼看嚴的唬不住我,硬又硬不過我。這些人又開始了懷柔政策:「姜蕪,你這是幹什麼?你難道以為眾位長輩眼裡只有錢不成?今天叫你來是有一樁大事,你父親死前留了遺命,給你說了一門好親事呢。」

這倒稀奇,我的親事我不知道,倒從他們嘴裡蹦出來?

隨著二伯的話音,一個年輕男子站了出來,身著長衫,頭卻梳得光油油的,好似那些油頭粉面的小開,半點也不協調。

那男人叫許孝里,是三叔公的遠親,是個一事無成卻又自命不凡的蠢貨。我們只見過幾面,每次他都想獻殷勤,卻又拉不下臉,總擺出一副清高的樣子。

活像他這身打扮,割裂得要命,惹人厭煩。

這些人眾口一詞,說是父親給我定好的親事,臨終前都和族中長輩們說好了的,叫我趁著熱孝即刻嫁給他,好叫父親安心。

許孝里從上到下打量我一番,眼裡是止不住的輕慢與淫邪:「婚後也不用操勞你管著姜家,給我們老許家生個孩子是正經事。哪個女人像你這樣的?要是姜家被你敗光了,那我岳丈還不氣活過來?」

他們覺得只要用「父母之命」給我安上一個男人,我就有了「主子」,只有遵命的份兒。這之後我的家產,我的一切自然都是他們說了算。

我握著父親送我的槍,像十年前那樣,一擊必中!隨著許孝里倒下,場面開始慌亂起來。

無視他們的叫喊與驚慌,我把槍遞給阿夏,拿出手帕擦了擦手指,謙遜道:「各位八竿子打不著的叔父說得對,我這個人才疏學淺,鼠目寸光。沒什麼解決危機的才能,但是殺人我就比較有心得。」

這其中還是有人存了幾分膽色的,指著我,恐懼中透露出難以言喻的興奮:「殺人了,她殺人了。不,是殺夫!死了一個許孝里,她也得償命。小娘們兒沉不住氣,姜家還得是我們的!」

我聽著他天真又愚蠢的發言,忍不住糾正:「償命?哪用那麼麻煩。不過是槍走了火,只要隨便派個人去警署交足罰金就行了。嘖,六百塊大洋,可真不是個小數目。咱們做生意的,總不好蝕本。眾位叔伯見多識廣,不如誰來指點一下晚輩,六百塊一條人命,是虧是賺啊?」

我環視一周,每個人都噤若寒蟬,不禁讓我覺得沒意思:「剛才不是每個人很有話說嗎?現在怎麼不吭聲了?看來這個問題太難了,咱們換一個。」

我踱著步子,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們,腳下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仿佛成了記錄死亡的鼓點。

我是笑著問的:「各位長輩不是很關心我的財產嗎?不如大家猜一下,我的身家……夠買在座的各位多少條人命?」

3

我還沒有瘋到要把他們都殺光的地步,畢竟他們的命不值六百大洋,甚至比不上我的子彈珍貴。所以我只是肆意欣賞,享受他們的驚恐。

又在他們屁滾尿流的前一刻大發慈悲,好像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記得父親在世時,好像每年都給姜家三千大洋的貼補,從今天開始,這一項就沒了。」

似乎有人想說什麼,可看了看我剛打過子彈仿佛還冒著熱氣兒的槍,終究是不敢言語。

還沒完呢,我接著說:「到底是親戚,我也不是那麼絕情的人,這些年扶持老宅的人手我就不往外撤了,不過佣金還是要給的,不多,每年六百大洋。」

這個數目真不算貴,說是「親情價」都不為過。比起這些年他們從父親手裡拿的,不值一提。

我走到三叔公面前,把他頭上的氈帽拿下來,擲在地上,腳尖碾了兩下,接著道:「至於我會不會拿這六百塊買你們當中誰的命,那就要看各位的造化,看我的心情。」

我得讓他們知道,一旦有一天我不高興了,懸在他們頭上的那把刀隨時都會落下來。

出了祠堂我神清氣爽,這下那群蠢貨總該明白,那些木頭牌位不過是擺設,我才該是姜家真正的祖宗。

阿夏尤不滿足,氣鼓鼓地問:「小姐,就這麼饒了他們嗎?咱們就應該把人手全撤出來,六百塊便宜他們了。」

我踮起腳拍了拍她的小腦袋瓜,教她道理:「趕狗莫入窮巷,許孝里米蟲一個,死了也不算什麼,用來殺雞儆猴剛剛好。」

更何況在外人眼裡,那群老東西還算有頭有臉。留著他們,會比費力剿滅他們有用得多。

而且我現在也沒有心力去和這群老不糾鬥法,父親留給我的東西可不是只靠一個姓氏就能接得住的。

不管口號喊得怎樣響亮,怎樣信誓旦旦,可活躍在軍事、商界、政治的女性畢竟在少數。

料理那些虎視眈眈的對手和刺頭,可比嚇唬這些食古不化的老東西要難得多。

我父親新喪,這些自詡「忠心誠信」的人當然不會明晃晃使刀子。他們只是妄圖站在上位者的角度,俯瞰我的無措。

姜家名下十幾個廠子突然同時鬧了罷工。更了不得的是,還搞了一場聯名上書,說什麼罷免我?

姜家是私人企業,罷免當然是一場笑話,那些人的真實目的不過是想給我難堪,要我知道我根本不得人心。

他們既然想逼宮,我怎麼能不捧場呢?

「那就先關張吧。最近的確不景氣,既然廠子關了,那些管事的自也不必留。我要賞這些叔伯臉面,吩咐下去,本月七號,我大宴賓客,親自為他們送行。慶祝他們功德圓滿,從姜氏退休。」

管家本來就急得滿嘴燎泡,這下更是捅了馬蜂窩:「關張?小姐,我們要賠很多的。」

我反問道:「那又怎麼樣?難道我賠不起嗎?對我來說不過九牛一毛,對他們來說可不一樣了。就算為了這份生計,有的是他們求著我的時候。」

管家當然不是擔心那些刺頭:「那工人怎麼辦?一次性下崗這麼多人,會出亂子的。」

管家年齡快趕上我爸爸了,我怕給他急出個好歹,趕緊說:「誰說要工人下崗了?他們拖家帶口,就指著這一碗飯吃呢。我姜氏又不是倒閉了,廠子關了,我照樣養著他們。」

我揮揮手招來阿夏,給她派了個差事:「上次你不是誇了一個報社的小哥俊嗎?姜家老東西給的那六百大洋送來了,你拿上些錢,就去他們報社,指明那個小哥為我寫一篇報道。錢可以多砸,務必寫得要好,版面要大,要醒目。」

阿夏歡快地應了一聲,高高興興地去了。她知道我向來大方,做完了這件事,剩下的錢就歸她了。

有錢能使鬼推磨,長得俊的鬼也不例外。三號的時候,報紙的頭版頭條明明白白寫了【女商姜蕪,閉廠不斷崗,仁義當先。】

報紙上把我誇得天上有地下無,說我富比石崇,義薄雲天,心懷民眾,大公無私……什麼好詞兒都往我身上堆,聽得我自己都躁得慌。

姜氏的股價更是連番地漲,現在我就是姜氏的活招牌,有些人心裡就是再不服,也沒人敢說人心不齊這種話。

甚至還有學校請我去義講,給學生們做動員。

我當然不會拒絕,這個時候還上得起大學的,大部分家境不會太差。

我夾帶私貨,著重講了什麼叫企業的「人文關懷」,講我要給那些尊敬感謝的叔伯一個體面的退場。

義講完畢,我還熱情地邀請這些同學們參加七號的歡送會,響應者甚多。

觀眾湊齊了,好戲就要開場……

4

我正為明天的宴會挑選禮服時,阿夏扭扭捏捏走了進來,十分不好意思地把一包錢放在桌上,臉紅了一片。

我挑眉盯著她,示意她有話就講。

阿夏的臉更紅了,像熟過頭的蘋果:「昂春說,不要咱們的錢,那報道是他自己願意寫的……」

昂春,這麼快就直呼其名了?看來是關係有進展。

不過就算這個王昂春自己願意寫,報社也未必願意刊發,何況是頭版頭條。

這麼一算這個人不止沒要錢,甚至還往裡貼了。無端示好,必有所求。

我把手邊的裙子一扔,正視阿夏:「我不喜歡拐彎抹角,你總得讓我知道,這個人情賣給我,我該還給誰?」

阿夏知道再磨嘰下去我真的會煩,這才開口:「昂春說,他不想待在報社了。他想,來咱們商會。他說他相信你,你能幫大家。」

我對幫大家可沒興趣,我做這些是為了自保。

看著她少女懷春的樣子,我按了按額角,問:「你是怎麼對人家描述我,他才對我有這些誤解的?」

這回阿夏也不磕巴,也不扭捏了,那叫一個順口:「我說小姐好,小姐仁義,小姐漂亮,小姐……」

我及時打斷她:「行了。阿夏,你要知道,這個人情我是給你的,沒有下一回了。」

想賣我人情的人多了去了,如果不是阿夏,他這份好我未必會收。畢竟能用錢解決的事,人情就顯得麻煩了。

「除了寫文章,他還會什麼?」總不至於把人招進來,就是讓他每天給我拍馬屁寫祝詞吧?

阿夏明顯愣了,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我暗暗搖頭,果然色令智昏。

「算了,既然拿得動筆桿子,謄抄帳目往來總是會的吧?就讓林叔帶他,先好好學著。」

阿夏還想爭取些什麼,不過看我的樣子,她最終還是沒說話。新來的人有幾個能直接跟著林叔的?這已經是不錯的差事了。

我出席宴會時,早有記者等在那兒,問題一個接著一個。我只報以微笑,並不回答。

抬腳走進了大廳,向一眾叔伯們噓寒問暖,像極了一個恭順的晚輩。

尤其到了黎維雨面前,我更加謙和:「黎叔,這次引退的可都是您的舊相識。我人年輕,面子薄,還請您多替我照料。」

根本不是什麼「舊相識」,那些人都是他手底下的狗罷了。這場聲勢浩大的罷工,他才是幕後主使。

難為這老狐狸沉得住氣,都已經到了這一步,竟然能按得住這些手底下的人。

一切有條不紊地進行著,直到有領頭的突然發難:「一朝天子一朝臣,我們都老啦,大小姐看不上我們也是當然的。可憐我一把老骨頭,離了姜氏,恐怕只能餓死街頭嘍。」

「是啊,是啊。我們陪著明達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只要姜氏好,就什麼都不計較了。大不了就下去找明達,到時我們還是好兄弟。哪像如今……」

說是不計較,處處都是計較。一個個演的自己都當真了,恨不得抱頭痛哭。

可惜並沒有起到什麼導向作用,今天來的大部分都讀過書,有自己的見解,不會被別人三兩句就牽著鼻子走。

更何況現場不只有之前大肆報道我仁義之舉的記者,還有那些前一陣剛聽過我演講的學生。

他們怎麼也沒有辦法把一個願意養活整個工廠的姜蕪和「薄待公司元老」的形象聯繫起來。

我捏著酒杯緩緩走過去,臉上掛著得體的微笑:「這是說什麼笑話呢?且不說你手上的戒指,嘴裡的金牙,你在沿江路那套大房子不是剛裝修過嗎?怎麼會露宿街頭呢?」

我又轉向另一個:「我父親在世時就說您是最多愁善感的,公司這麼忙,我倒真怕累著您,再哭一場可怎麼是好?安享晚年才是要緊的。」

有著金牙齒的那位重重哼了一聲:「安享晚年?不餓死就是好的了。小姐您是大善人,連那些沒用的工人都養著,到我們這兒什麼都不剩了。」

先禮後兵,在虛與委蛇這種事上,我耐心一向不是很多。有人給臉不要臉,那就乾脆撕破臉好了。

5

我向左邁兩步,離記者更近了些,然後才開始說話:「怎麼會什麼都不剩呢?你們加在一起,貪了廠子裡多少錢?我敬重大家,本來不想鬧得那麼難看,但我也不是讓人欺負的。」

我只遞了一個眼神,林叔就捧著一本帳冊,一臉興奮地走出來,那架勢,簡直是要摩拳擦掌大幹一場。

每一筆帳都明明白白記著,他們剋扣了多少工人的薪資,又從工廠里吃過多少回扣,甚至連工人的賠償金都不放過。

而這些錢,當然是都流向了他們自己口袋裡。

從前我剛知道的時候簡直義憤填膺,我問爸爸為什麼明知道這些還不處理他們?

爸爸告訴我,水至清則無魚,不管換了多少人,這種情況總是有的。我的職責不是抓人的警署,而是量刑的法官。

而只要留著這些把柄,關鍵時候,這就是制衡他們最有力的證據,只要我想,他們隨時都得吐出來。

我終於搭了記者的話:「也請各位做個人證,我有權追回他們貪墨的每一筆錢,這些錢姜氏不會吞掉一絲一毫,全部再次補償給所有被壓榨的工人們。」

在一片叫好聲中,我又宣布了一個決定:「我不會放任這麼多工人下崗無處可去,當時工廠關閉也只是暫時的休整。我們的工廠將不日重新開放,交由謝崇聲先生全權管理。」

隨著我手勢的方向,大家都看到了謝崇聲——我們姜氏的新經理,我一手扶植起來的新人。至於黎維雨,當然已經是舊黃曆了。

同時,我走過去從容地握了握黎叔的手,淡淡道:「這次換血您的老朋友走了六七成,我也是怕新來的年輕人跟您溝通上有差距,畢竟剛才他們有一句話說得對,一朝天子一朝臣啊。」

黎維雨頷首,努力維持著臉上的笑,感嘆一句:「不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是後生可畏。」這一句就是服軟的意思了。

黎叔還是很有分量的,我也並不是要把他踢出去,最起碼現在不是最合適的時機。趕盡殺絕就永遠要調教新人,不服管的總是大有人在,我要學的是如何駕馭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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