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太太的話讓所有人怔在原地。
顧亦初更是不可思議睜圓了雙眼。
「媽,我怎麼可能不是你女兒?」
「我可是顧家唯一的獨生女。」
「你為什麼要為了她打我?」
我吞咽著口水,不知道如何是好。
「柔雪,別說氣話。」
顧先生打破了僵局,安撫著顧太太。
「亦初,你媽剛才說的是氣話。」
「但是你今天真的很過分。」
「你得給我一個解釋,還有給枝枝道歉。」
他的表情剛毅得不容一絲反駁。
一直以為顧先生是位慈父,沒想到更是一位嚴父。
顧亦初捂著臉頰,哭哭啼啼。
我上前一步,深吸了一口氣。
「顧先生,大小姐不用給我道歉,我沒關係。」
話音剛落,顧亦初更是對我咬牙切齒。
「好了好了,今天亦初生日,別弄得不愉快了。」
「亦初,你給枝枝說聲對不起,這件事就算了。」
趙老太太過來做著和事佬。
「對不起。」
顧亦初快速又輕聲跟我道了個歉。
只見顧先生輕輕搖了搖頭,眼底是失望。
「枝枝,我帶你回去換件衣服。」
顧太太拉住了我的手,離開宴會廳。
餘光瞥到顧亦初對我憤恨的眼神。
走到臥室門口,我拉了拉門把。
尷尬說道:「太太,對不起,我忘了門被鎖了,我進不去。」」
「誰鎖的?」
顧太太困惑盯著我。
我沉默低著頭,沒有說話。
又拿起門口的傭人制服,把衣服散開。
「太太,我穿這套就可以了。」
制服上惹眼的油漬和紅色染料露了出來。
這一次,我是故意的。
因為我知道,今天的事情一出,按顧亦初的性子,會百倍報復我。
唯今之計,我只能自救。
「又是亦初乾的?」
「她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顧太太拉著我去往她的衣帽間。
遞給我一套全新的衣服。
7
我剛換完衣服,顧先生就急匆匆敲門進來。
「柔雪,結果出來了。」
「亦初真的不是我們的孩子。」
「我們女兒被掉包了。」
顧太太激動地上前拽住了顧先生的衣領。
「真不是我們女兒?」
顧先生肯定地點了點頭。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我們的女兒在哪兒?」
顧先生低嘆了一口氣,安撫著顧太太坐下。
我只能默默站在更衣室門口,不敢出去。
原來眾星捧月的顧亦初是位假千金。
當年顧太太生產時,產房裡還有另一名產婦。
倆人都生下了女兒。
產房裡的一名護士其實是那名產婦的妹妹。
她知道顧太太殷實的家境,就動了歪心思。
偷偷把兩個孩子換了,讓姐姐的孩子當上富家千金。
以後家裡有困難,可以拿孩子的身世威脅顧家。
一開始產婦不知道這件事,直到她老公覺得不對勁。
就去做了親子鑑定,她老公知道孩子不是自己的,就以為產婦出軌了。
把孩子和產婦毒打了一頓,又把母女倆趕出了門。
產婦的妹妹知道這件事後,就把掉包的事告訴了產婦。
產婦想去找老公解釋時,卻發現老公有了別的女人。
於是她把一切的錯都歸咎於這個無辜的孩子,不再善待她。
聽著顧先生的敘述,我的眼淚不知不覺流了下來。
心臟有著刺痛感。
「那個護士呢,帶走我們女兒的女人呢?」
顧太太聲音顫抖,眼裡噙滿了淚花。
「柔雪,那個護士受不了內心的譴責,自殺了。」
「自殺前,她託人送了封信過來,告知真相。」
「那個女人十年前就得癌死了。」
顧先生渾厚的聲線也變得哽咽。
顧太太異常激動,腳狠狠踩踏著地板。
「我們的女兒呢?」
「你告訴我,我們女兒在哪兒?」
「柔雪,我們的女兒可能已經不在了。」
下一秒,顧太太直接暈了過去。
「哐當」一聲,一隻盛滿湯的碗掉落在地上。
顧亦初滿臉震驚地出現在門口,她的旁邊還站著趙老太太。
「爸,你說得都是真的嗎?」
8
顧先生只是看了她一眼,就抱起了顧太太。
我從更衣室沖了出來,「我去叫沈醫生來。」
「嗯,枝枝,麻煩你了。」
沈醫生是顧家的私人醫生,他今天也來參加生日宴。
一刻不敢耽誤,氣喘吁吁找到了沈醫生,把他請了上去。
「沒什麼大礙,休息會兒就好。」
得到沈醫生的回答後,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顧先生則去樓下繼續招待賓客們。
我剛走出顧太太的臥室,顧亦初就跟了出來,把我拉到角落。
「許枝枝,我警告你,今天的事你要敢泄露半個字,我就……」
顧亦初做了一個砍脖子的動作。
「不過就算你說出去,也沒事。」
「因為他們的女兒死了,顧家的千金只能是我。」
「這就是天意。」
顧亦初的眼神中帶著兇狠和志在必得。
首富獨女這個位置,她是不會讓的。
我勾唇笑了笑,「大小姐,你說得我都聽不懂。」
「算你識相。」
顧亦初長吁一口氣,轉過了身,但當場愣住了。
顧先生站在她的身後,對著她搖了搖頭,一臉失望。
「爸,不是,我只是和……」
顧先生沒有聽顧亦初的解釋,而是徑直下樓。
我也趁機快速離開,只剩顧亦初在原地跺腳。
就在顧先生給賓客們敬酒時,大廳外面一陣喧譁。
管家張叔神情慌張跑了進來。
「先生,外面有個男人大喊大叫,非要進來。」
「他說是大小姐的親生父親,要給大小姐過生日。」
顧先生明顯神色一緊,輕咬著唇。
「把他帶到會客室。」
「好的,先生,我這就去。」
要去會客室,必然會經過大廳。
自稱大小姐生父的男人嘴裡叼著一根牙籤,大搖大擺走進來。
突然他跟我視線對上,甩開張管家,沖我跑來。
「你就是顧家千金?」
「我是你爸,你親爸。」
心臟「噗噗」加速著,眼前這個男人,給我一種熟悉感。
我努力回想著,可記憶太模糊了。
「我不是顧家千金。」
男人一臉失望,用鼻子對我冷哼了一聲。
這時張叔跑了過來,「陳先生,你這樣的話,別怪我們不客氣。」
「請速跟我去會客室,先生在等你。」
男人搖頭晃腦,對著大廳環視了一圈。
「有錢人就是不一樣,真特麼豪華。」
說著,他拿起桌上的蛋糕往嘴裡塞。
「陳先生。」
張叔的厲喝聲,終於讓男人適可而止。
我鬼使神差般跟在了他們後面,站在了會客室的外面。
張叔關門時,沒有關緊,留了道縫。
9
腦海一個不切實際的想法冉冉升起。
我的父親也姓陳,該不會他就是我父親?
但我已經想不起他的臉了。
我透過門縫,偷偷看著裡面。
男人翹著二郎腿,「你就是顧總?」
「是,我是。」
「那封信是我送來的,你現在的女兒其實是我女兒。」
「我們父女骨肉分離,你知道對我的傷害有多大嗎?」
我揉了揉耳朵,懷疑自己幻聽了。
這個男人說的是什麼話?
他的邏輯還真是顛覆三觀。
顧先生皺了皺眉,「你是想要錢?」
「首富到底是首富,有兩把刷子,我不說都知道目的。」
「這種事對你們這種豪門來說,影響挺大的吧?」
「我也是個講理的人,就按一年一百萬賠償,給我一千八百萬。」
「拿了錢後,我保證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吞咽著口水,這個男人就是來敲詐的。
注意力集中在會客室里,完全沒注意到身後。
「許枝枝,你居然敢在門外偷聽?」
「外婆,你看許枝枝。」
心臟猛然一緊,緩緩轉過頭。
顧亦初雙手叉腰,嬌縱跋扈,眼神中盡顯得意。
趙老太太神情嚴肅,但沒有出聲。
會客室的門徹底打開,顧先生站在了門口。
「這是怎麼了?」
顧亦初立馬跨步拉住了顧先生的胳膊。
「爸,許枝枝在門口偷聽。」
「對不起,先生,我確實在門口偷聽了。」
顧先生沒有發火,而是看了看我。
「枝枝,為什麼要在門口偷聽?」
我咬了咬唇,「因為那個人他……」
沒等我說完,會客室的那個男人也走了出來。
他看向了顧亦初,然後張開了雙臂。
「哎呀,你就是我女兒吧?」
「女兒,我是爸爸啊,你的親爸爸。」
「瞧你那鼻子和嘴巴長得跟我一模一樣。」
他不說還沒發現,一說還真是那麼回事。
顧亦初伸腿踹了那個男人一腳。
「滾開,我不是你女兒,我也沒有你這種爸爸。」
「哎呦,你這個小白眼狼……」
這時顧太太拖著疲憊的身軀也過來了。
我快步上前,攙扶著顧太太。
「柔雪,你怎麼下來了?」
「我沒什麼大礙了,是有孩子的消息了嗎?」
突然,男人蹦躂到顧太太跟前。
「你是不是想知道親生女兒的下落?」
「你知道我女兒在哪嗎?」
顧太太激動得雙手在發顫,眼裡滿是殷切的希望。
男人想要再開口時,被顧先生打斷了。
「進去聊吧。」
顧先生又把目光落在顧亦初身上。
「亦初,你也一起進來吧。」
「你已經是個成年人,有權利知道一切。」
可顧亦初臉色煞白,似乎很緊張。
我攙扶著顧太太順理成章地進了會客室。
10
「只要給我一千八百萬,我立馬滾得遠遠的。」
「她還是你們顧家的女兒。」
男人的雙眼閃爍著金幣。
「錢不是問題,只要你說出我女兒在哪兒。」
顧太太情緒依然激動,差點從沙發上站起來。
「柔雪,你別著急。」
「他現在只憑一張嘴,沒有事實根據。」
「很可能就是冒充的。」
顧先生是在生意場上經歷過大風大浪的,很沉穩。
「對,我看他就是個騙子,就是來騙錢的。」
「爸,我去叫人把他趕出去。」
顧亦初變得義憤填膺,恨不得把這個男人生吞活剝。
她的豪門千金身份,可能因為這個男人而葬送。
「靠,你個小兔崽子,敢這麼說老子。」
「老子現在就給你看證據。」
男人從口袋裡摸出一張泛黃的合影。
他把照片重重拍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