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乖巧點點頭,眼睛卻擔憂地看著江送狐。
那黑氣在碰到江送狐的一瞬間便被彈開。
我站在原地,看著它冷笑。
早在來的路上,我便拿出護身符給了江送狐,就是為了以防萬一,果不其然真的會出這種意外。
江送狐此時也清醒了過來,她眼神清明地站了起來。
在黃鼠狼妖肉身死的那一瞬間,它便不再是野神,江送狐也不再被它的分神所控。
真是可惜,它已經成了神格,若是老老實實受幾千年的香火,成為正式神也不是沒可能。
可它偏要走這歪門邪道,那就休要怪我不客氣。
那股黑氣發現撞不進江送狐身體,於是化為實體,又變成那黃鼠狼模樣,但一張嘴,露出滿嘴尖牙。
它猛地朝我衝來,我往後退了一步,趕緊結印。
「風火雷電,火!」
我迅速結了引火印,藉助祝融之力引來無根火。
那妖孽被這火嚇得往後了一步,無根火迅速蔓延至它身前。
「想不到你這後生竟然還有這本領,能催到祝融借你一臂之力。」
它說完,又化作虛無的黑煙,瞬間消失在原地。
我見狀,勾唇一笑,要的就是它化為黑煙。
世間萬物,都遵循守恆定律,哪怕是妖物也不例外,它無法憑空消失,所有的消失都是它們所製造的幻術。
它變成實物時,只能存在那一個地方,我看得見但它也能迅速跑掉。
但它在我眼前消失……
那它一定就會在我視野盲區,所以……
我將桃木劍握在手中,轉身一刀劈了下去,果然,黑煙就在我的身後,被我瞬間劈成兩半。
「該死!」
它受傷後,突然發了狠,化為了黃鼠狼,身上的黑氣越來越濃,它聚集了那些獻祭人的怨念。
它聲音尖銳:「既然如此,那就同歸於盡吧!」
它將自己攢的所有修為聚成一團,這一擊下來,它必死無疑,但同樣的,我也承受不住。
它已經被我逼到絕路,不惜和我同歸於盡。
我手持桃木劍,準備接它這一擊時,一道黑影沖了上來,將我推開,是江送狐!
黑氣瞬間撞上了她。
江松狐命帶紫薇,又拿著我給的護身符,可不一定能承受得住。
只見她被那黑氣撞出去數米之遠,黑氣遭到反噬,撞到後開始消散。
「被我這一擊命中的人,必死無疑,道長你就為她收屍吧。」
這句話說完,那道黑氣徹底消散,這黃鼠狼最終灰飛煙滅,不留一絲靈魂在世間。
我趕緊衝過去查看江送狐的情況,她虛弱地癱在地上,我給她的護身符幫她吸收了大部分傷害,可仍舊有一絲黑氣進入了她的體內,開始蔓延。
她渾身開始變得冰冷,那黑氣沿著她的脈絡,開始向上蔓延。
我迅速抱起她,往車的方向走,現在必須回到道觀,將她放置在三清觀內,讓她先受著煙火壯陽,否則她哪怕不死,也會被這黑氣中的寒氣傷到。
「江送狐姐姐,沒事吧?」薛蕎跟在我的身後小心翼翼地問我。
我看著他的樣子,一時間不知道怎麼開口。他自顧自地說道:「應該會沒事的,姐姐福大命大。」
我抱著江送狐,但還是騰出一隻手摸了摸薛蕎的頭。
「放心,我會想辦法的。」
江送狐突然開口:「道長,我要是活不下去了。你能幫我養著薛……蕎嗎?」
「不能,你最好自己養,我這人不會養小孩。」我拒絕了她,打開車門,將她放在了副駕駛的位置。
一路無話。
我也沒想到會變成這樣,早知這樣,我就不來了。
江送狐似乎看出我的懊悔,她開口:「就算今天不來,那妖孽盯上了我和薛蕎,它日後也不會放過我們的。」
我不作聲,只想快點回到道觀。
16
回了道觀,江送狐已經渾身冰冷,我趕緊抱起她就往三清觀跑去。
剛進觀內,江送狐就打了個寒戰,那黑氣順著她的經脈退了一點。
看來是有效果的,可要徹底清除,還得要別的辦法。
我突然想到,曾看過的古籍上有寫:
「純陽之血,能祛世間邪祟。」
既如此,那江送狐是不是能靠純陽之血祛這黑氣。
我思索了一番,決定死馬當活馬醫。
我記得村長以前說過,有戶人家想給他家女嬰找個收養的人家,我記得那女嬰似乎就是純陽命格。
我如此想著,叫來了薛蕎,讓他好好照顧江送狐,自己則去村裡找村長詢問。
村長聽說了我的來意,見我想收養那女嬰,馬上就答應了。
興沖沖地就出門,半晌,他愁眉苦臉地又回來了。
「唉,我剛剛替你去問了問,你想收養的是女嬰,可你是個男人啊。」
我一頭霧水:「男人怎麼了?」
村長無奈道:「那對夫妻怕你照顧不好她,他們更想讓結了婚的人家收養。」
沒辦法,那就只能先結個婚了。
我拍了拍村長的肩膀道:「你先幫我把那夫妻穩住,我去結個婚,馬上就來。」
村長:「???」
我一路小跑回道觀,江送狐狀態還算可以,但我知道她體內寒氣逼人。
我不想耽誤救治她的時間,於是馬上開口:
「你體內黑氣得須純陽命格的血祛除,我倒是知道一個女嬰是純陽命格,也可以去收養她,可收養她的前提條件得是夫妻倆。」
我說完看著江送狐:
「要不,我們,結個婚?」
江送狐瞪大眼睛,半晌說不出話來。
我解釋道:「反正你是逃出來的,也無家可歸了,大機率是住在道觀,我們一男一女的住在一起,時間長了對你的名聲也不好聽,乾脆我倆結個婚,你放心我不會對你做什麼,我倆就算個飯友。還能收養那個孩子,又能給薛蕎重新上戶口。」
江送狐低頭思考,良久後她說:「那,結了婚,我能真的在山腳下搭個收費台收門票嗎?」
「……」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我嘆口氣,我能怎麼辦,只能答應。
半個小時後,我倆拿著結婚證出現在村長家裡。
村長震驚地看著我倆,顫顫巍巍地開口:「小姑娘,你是自願的不?」
江送狐看了看我,點了點頭:「自願的。」
我黑著臉站在旁邊:「村長你這是問的什麼話?」
他白了我一眼:「就你這德行,你能討得到老婆?我不得問問?」
「得得得,快幫我去問問我能不能收養了,我可是為了這個孩子還結了個婚。」
我懶得再聽村長編排我,趕緊催他去幫我問問那個女嬰的事情。
村長應了聲,又出了門。
這次他回來得很快,還喜笑顏開的。
「那邊答應了,你倆趕緊收拾一下過去,人就在村頭。」
我抬腳就往屋外走,卻被江送狐拉住。
「買點東西。」
禮數差點被我忘了,還好江送狐提醒了我,我趕緊拉著她開車去鎮上買了米和油,又取了一萬塊出來。
準備好這樣,江送狐因為消耗了精力,又變得虛弱了許多,她手腳無力地靠在副駕駛上。
我見狀,只好在車內點燃檀香,又燒了張昇陽符,將灰融在水裡喂給她喝。
喝完後,她體內的寒氣下去了點,勉強能打起精神。
我加大油門開往村口。
很快,我就看到了村口站著的一對夫妻,那對夫妻看起來很老了,懷裡還抱著一個奶娃娃。
我將車停在他們身邊,那對老夫妻見我車停了下來,小心翼翼地開口:
「是,漆先生嗎?」
我趕緊說是,然後打開車門下了車,江送狐見狀也跟著下來。
「村長說,漆先生想收養盼兒。我們想問問,是出於什麼情況讓漆先生不自己生一個,而是收養呢?」那對夫妻將孩子抱著。
我低頭看著那奶娃娃,唇紅齒白,雖然小,但不難看出是個美人坯子。
江送狐望向我,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肚子,給了我一個眼神。
我秒懂,趕緊開口:「是這樣的,我妻子身體不好,無法懷上,恰好又喜歡女娃,所以想乾脆就領養一個。」
那對夫妻點了點頭,但懷裡的孩子還是沒撒手,繼續說:「不瞞你說,我們也不是這孩子的親生父母,她親生父母已經出車禍死了,第一對收養她的夫妻,也出了點事故,我們是她的親叔嬸。」
我點點頭:「我明白,我會對她好的。」
那對夫妻點點頭,繼續道:「這孩子,我們也養了差不多半個月,也花了有一千……」
我懂了。
我趕緊從車裡拿出買的米油,那對夫妻臉色也沒好轉,他們繼續說道:「哎呀,讓漆先生破費了,我們也不缺這點吃的……」
江送狐從包里又拿出我準備的一萬塊。
夫妻倆話音一轉:「但還是謝謝漆先生啦。這怎麼好意思呢。」
說著就將孩子遞了過來,轉手就去拿錢。
開始還一定要夫妻才能收養,現在就要錢了。
這對夫妻對這個孩子,有點愛,但不多啊。
我笑著接過孩子,又仔細問了她的生辰,內心盤了一下之後,確定她是純陽命格。
我問:「這孩子,叫什麼名字?」
那對夫妻捏著錢,笑得不見眼睛。
「叫盼兒,姓李。」
我摸了摸她的頭問:「能改名字嗎?」
那對夫妻忙點頭:「能改能改,還沒上戶口的。」
我看著女嬰,又看了看江送狐,內心盤了一遍她的八字,最終開口:「既然如此,那便叫奠沐吧。」
江送狐和那對夫妻同時望著我:
「祭奠的奠,這孩子八字太大了,得壓。」
奠是為了壓她的八字,沐是因為她能救江送狐,她於我和江送狐都有恩,所以我希望她能如沐春風,陽光快樂地長大。
江送狐點點頭,那對夫妻也不好說什麼,比較收了錢。
我將奠沐遞給她,跟那對夫妻道了別,就趕緊開往道觀。
17
道觀內,江送狐平躺在院內,我將奠沐抱著,取出一根銀針和一碗裝了昇陽符灰的水。
我讓薛蕎拿著碗,而我則小心翼翼地拿著針,扎向奠沐的額頭。
額頭又稱天門,是除了丹田之外陽氣最足的地方,這裡的血相對於其他的部位,要好上很多。
我一針下去,奠沐瞬間哭了起來,聲音悽慘極了。
鮮艷的鮮血流了出來,薛蕎趕緊拿著碗上去接。
只需要三滴,我見接夠了後,趕緊拿出棉簽給她止血。
傷口並不大,只是一個針眼,血很快就止住了。
我將奠沐抱回房間,出來後從薛蕎手中拿過碗。
口中掐訣,又在碗上畫符。
很快,碗上開始冒著絲絲陽氣,我趕緊將碗遞給江送狐。
她看著有血水的碗,猶豫要不要喝的時候,我直接抬手給她灌了進去。
她瞪大眼睛,後腦勺被我死死扣住,這一晚帶著血腥味和灰的水被她一滴不剩全部喝光了。
「焯,你可真是老六啊。」她喝完後,中氣十足地開始罵人。
渾身上下沒有一絲不適。
我聳聳肩:「隨你罵咯。」
她很快就反應過來,她渾身上下的那股子寒氣沒了。
果然純陽血可祛所有邪祟,我這次可真是收養了個寶。
18
江送狐好了後,正式在道觀住下了,薛蕎也拜了我為師。
我看著慢慢長大的奠沐,問江送狐要不要讓她也拜師,純陽命格的女道士,那可真是太酷啦!
江送狐表示隨便我,那我也順手收了奠沐,並告訴薛蕎:「這以後就是你師妹啦~」
薛蕎一臉正經地跟我說:「師父,道士裡面是只有師兄師弟稱謂,沒有師妹的。」
我無所謂地擺擺手:「管他呢,反正你師父我已經被你師祖的道觀趕出來了,我們現在是一家人,隨便一點啦~」
薛蕎無奈,只好抱著奠沐走了。
日子就這麼一天一天地過,很快一年過去了。
薛蕎四歲了,奠沐也長到了一歲,開始牙牙學語。
他們對江送狐的稱呼也從姐姐變成了師娘。
我跟江送狐始終是沒有愛情,更多的像是親情。
我們四個熱熱鬧鬧地在道觀過著,直到那天清早。
我的道觀門被人敲了敲,等薛蕎去開門的時候,已經沒人了,但是門口放著個女嬰。
薛蕎趕緊叫我,我知道此事後罵罵咧咧地從房間裡出來。
「誰啊,這麼缺德,把我這當福利院了?」
我罵完走到道觀門口,看了眼那個女嬰,把她抱了起來。
「我是不會收養她的!識相的趕緊抱走!」
說完,抱著她進了道觀。
這大冷天的給娃娃穿這麼少,真是不負責。
女嬰抱被裡塞了一張紙,寫著她的生辰八字。
我眯著眼睛看了一下,竟然是個純陰命格。
我看了一眼正在吃飯的奠沐,一個純陽一個純陰,還真是巧了。
那便,也收養了吧,萬一以後奠沐壓不住自己的陽氣,也能調和一下。
世間萬物,都得追求平衡,極陽極陰都不行,需要陰陽調和方能行遠。
江送狐從廚房出來,見我手裡又抱著個孩子,她趕緊上前接過。
「哪來的?」
我嘆口氣:「別人丟道觀門口的,這大冷天也不能不管啊。」
我話還未說完,她已經抱著孩子進了裡屋。
「取個什麼名字?」她一邊給女嬰套上以前奠沐用的抱被一邊問我。
我想了想,這孩子八字純陰,那只能以毒攻毒了。
「叫夭若吧」
夭代表著草木旺盛,希望她能旺盛地成長,而且又有早亡的意思,和她的八字剛好能以毒攻毒,負負得正,讓她順利成長。
若字取自般若,一種鬼怪,配合她的八字,望她以後能鎮一切邪祟。
江送狐跟我待了一年,也多多少少對我取名方面有些了解。
她問我:「夭若也要拜師嗎?」
我點頭,拜託,純陰女道士,比純陽道士還酷好嗎!
江送狐將夭若包好,笑著說道:「人家都是收養兒子女兒,你倒好,收養了一堆徒兒。」
我理直氣壯:「那又怎麼樣,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她笑著捏了捏夭若的臉蛋,出了門。
我望向門外,已經下雪了。
薛蕎牽著奠沐在院子裡瘋跑,江送狐抱著夭若笑罵讓他們小心一點。
我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已經不再是一個人了。
(完)
番外
1
轉眼二十年過去,薛蕎夭若奠沐都已經長大,薛蕎完美地繼承了我的算卦能力,夭若和奠沐也不出我所料,靠著自己的命格,擁有極強的驅鬼能力。
夭若還好,可奠沐似乎有點跑偏。
她膽子非常小,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我覺得放了她的血,有點虧欠她,於是從小就不讓她跟著我下山作法的原因,她極度怕鬼,用薛蕎的話來說就是被保護得太好了。
夭若對於她師姐膽子小這件事表示無所謂,但薛蕎似乎有點想將她膽子訓練起來。
時不時地將她騙到墳地或者騙到亂葬崗,讓她適應。
原先只是些小打小鬧,亂葬崗和墳地無非是些低階鬼怪,那些鬼怪看見奠沐都怕,對奠沐也沒什麼威脅,我也就沒說什麼。
可後來有一次,薛蕎將奠沐騙到才橫死了一個女人的房子。
而這麼做的後果就是,奠沐被那厲鬼嚇得鬼哭狼嚎,鼻涕眼淚糊了一臉。
等夭若知道這件事去救她的時候,奠沐都快哭得閉了氣。
而一旁的厲鬼也很無奈:
「不是,我沒嚇她,她一進來就開始大喊大叫,然後一直哭都沒停過。」那厲鬼看著渾身散發殺氣的夭若趕忙解釋。
夭若跟人家道了聲謝之後,上前抱住奠沐。
奠沐死死扒住夭若,越哭越大聲。
「這裡好黑啊,嗚嗚嗚嗚嗚,薛蕎把我關在裡面就跑了嗚嗚嗚,這裡面還有個臉都腐爛了的女鬼啊啊啊……」
她一邊哭一邊說,最終一口氣上不來,哭暈了過去。
而那個臉都爛了的厲鬼尷尬地站在一旁,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夭若心疼地將奠沐抱回道觀。
我當時站在門口,看著一身殺氣的夭若抱著暈了的奠沐,我就知道薛蕎這次應該是死定了。
果不其然,夭若將薛蕎乾的事告訴江送狐後,她倆合夥將薛蕎吊在房樑上抽了幾竹條子。
薛蕎被倒吊著打,他向站在門口的我求饒,我原本想開口替他求情,可看了一眼躺床上的奠沐,我到嘴求情的話變成了:
「夭若你沒吃飯嗎?力氣這麼小?用力抽!死了算我的!」
薛蕎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我,我閉了眼,不去看他。
夭若聽了我的話,將竹條換成了鐵棍。
「你媽的薛蕎,奠沐要是出了點什麼事,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江送狐見狀趕緊上前攔住她。
「罪不至此,罪不至此,你這一棍子下去,你師兄可真就沒命了。」
夭若已經失去理智,揚起了手中的鐵棍。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奠沐醒了,她喊了一句夭若。
夭若聽到後鬆了手,實心的鐵棍掉到了地上,發出重重的聲音。
嘖,這一棍子下去,薛蕎不死也得去半條命。
他被江送狐放了下來,我看了他一眼,讓他跪了一個星期的玉清元始天尊。
我規定的是不准吃喝,但夭若和奠沐還是偷偷給他送了吃的,還以為我不知道。
這三人啊,雖然吵吵鬧鬧,感情還是很好。
我欣慰地站在三清觀門口,看著他們相親相愛,覺得很滿意, 於是準備回去睡覺。
腳還沒進房門呢,便聞到一股燒焦的味道。
我轉頭看向三清觀, 只見奠沐掐了個火訣往薛蕎身上丟, 薛蕎見狀也不甘示弱地回了她一個。
「死薛蕎, 你膽敢說我是花瓶?給我死!」
「你一個道士怕鬼, 不是花瓶是什麼!」
「薛蕎你個弱雞,你還好意思說奠沐?」
……
我眼睜睜地看著他們三個人互相丟火, 很快, 三清觀內全是火苗,火勢越來越大。
江送狐甚至都被熏醒了, 她一抬頭看著冒著火光的三清觀,愣了幾秒。
我強壓著怒火, 大吼:
「你們在幹什麼!」
那三人終於停了下來, 望著已經燃起來的三清觀終於反應過來, 開始往門外跑。
夭若趕緊掐水訣,卻也是螳臂當車, 火勢已經大了起來。
我將他們三個使勁拉出來,趕緊讓江送狐把糯米擺出求雨的陣法。
「雨霧滋養, 大地回春,萬物生於水, 水而化雨,來!」
我念完,天空開始打雷, 慢慢地有幾滴雨落了下來。
我這是引雨陣, 雖能引雨,但是也不長久。
還好火勢只在三清觀起來,一場大雨之後,大火慢慢地小了下去。
我看著被煙燻火燎的他們, 怒從中來, 好好的道觀不待著, 非得給我燒了,那就想辦法給我賺錢!
隨後我掏出手機給以前看過風水的一位娛樂圈經紀人打電話。
「喂?蘇麗啊,你現在還當經紀人不?我這有個好苗子, 你要不要看看?」
我打算把奠沐送到娛樂圈去賺錢修道觀。
蘇麗那邊看了奠沐照片,當場答應了。
那既然如此, 剩下的兩人也別閒著!
夭若還在讀大學,只好由我來給她接委託, 她去做就行。
薛蕎嘛……
反正他算命准,薛蕎被我趕下山擺攤賺錢。
他們臨走之前, 我道:「無論你們賺了多少,留一半修給道觀。否則我就將你們的寶貝師娘撕票!」
江送狐配合我裝了一下死。
他們三個白了我們一眼, 罵了句幼稚,就下了山。
我站在門口看著他們遠去的身影, 嘆了口氣。
江送狐問我:「為什麼要讓他們去賺錢,咱們又不是沒錢了。」
我擺了擺手道:「歷練世間,是最好的修行。」
其實是我師父以前在我成年之後讓我下山吃苦,我自己淋過雨,我就要將他們的傘撕爛!
江送狐笑了笑道:「鬼才信你。你就是看他們安逸太久了,心裡不平衡。」
她跟我待久了, 真是什麼都能猜得到,我轉身回了道觀。
「這世上,還是你最了解我啊。」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