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爸媽,你們死得好慘啊嗚嗚嗚嗚……」他那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活像個失去了父母,難過得快要暈厥的普通孩子。
村長走在前面,聽到這個聲音也是心疼得不行。
「可憐我薛娃呀,從小親生父母就走得早,好不容易有個養父母,也雙雙去世了呀。」
村長心疼地摟過薛蕎。
「沒事孩子,伯伯這就帶你去見他們最後一面,咱不怕嗷。」
薛蕎被村長抱著就往薛家走。
他滿臉不敢置信,使勁掙扎都掙扎不脫,最後只能無奈妥協,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抱了進去。
薛蕎:「……」
我看見這一幕笑出聲,也跟著走了進去,笑發財了,這可能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吧。
8
一進門,就看見那對夫妻以極其詭異的姿勢躺在地上,手腳筋全部斷裂。
我蹲在地上仔細觀察了一番。
這手腳筋似乎是自己爆的,很多地方都不完整,而且地上有很多肉末。
這對夫妻似乎是暴斃而亡。
我突然想到昨天被我救下的薛蕎,看樣子我的猜測沒錯。
這對夫妻打算拿薛蕎當獻祭工具,可惜被我救走了,所以才暴斃而亡。
可有不對勁的地方,他們既然想長生,怎麼會用這麼危險的陣法?
我剛想再去看看屍體的時候,門口突然傳來警察的聲音。
我看了眼快要盯著屍體笑出聲的薛蕎,忙踢了他一腳。
他秒懂我的意思,馬上眼睛一眯,就開始要哭了。
我看著他這樣子,有些難過。
他學得真假,還丑。
9
警察進門,閒雜人等都被趕了出去。
比如我跟薛蕎。
我百無聊賴地在門口數螞蟻,看著被警察抱著安慰的薛蕎和站在他旁邊輕聲細語說話的江送狐,此時想打死他的心情達到了巔峰。
嘖,當小孩挺爽哈。
我瞪了一眼他,他反應很快,馬上就噘嘴欲哭。
裝得真好。
那警察不滿地看了我一眼,眼神中透露著「你怎麼欺負小孩,你可真該死啊」的信號。
我無語凝噎。
薛蕎更起勁了,噘著嘴要江送狐抱抱,完全不像今天早上那個成熟樣子。
我索性不再看他,眼不見為凈。
我需要等屍檢結果出來後,再來判斷這夫妻是不是真的暴斃。
我本以為結果需要等上一兩個月,誰知下午就出來了,估計警方那邊也很好奇這是怎麼死的,屍體居然能成這樣。
警方那邊的屍檢結果對外是不公布的,我內心思索了一番,叫來村長,讓他幫我去問問。
可能是村長的緣故,那邊很爽快大致說明了驗屍結果,說也算是給村裡和家屬一個交代。
屍檢結果上這對夫妻的致命傷是心臟遭受了重創而破碎致死。
可是身體上並無外傷,他們最後給予一個死於罕見病的結果。
這也大致正確,比起被反噬這個死法,警方估計更願意相信是疾病原因。
10
屍檢結果出來後,薛蕎作為這對夫妻唯一的家屬,在結果確認書上,認認真真地寫下自己的名字。
未了,他還故作天真地問:
「是不是我簽了名字,爸爸媽媽就會回來了?」
惹得那些警察紅了眼眶,七湊八湊地給他湊了幾千塊錢,交給村長,讓他買點吃的。
我站在一旁看著他的操作抱胸冷笑。
江送狐也淚眼婆娑地問我:「道長,我們能不能收養薛蕎啊?他真的好可憐。」
我回頭看了她一眼:「怎麼?你進化的時候沒長腦子嗎?看不出來他是裝的嗎?」
薛蕎嘴角都要咧到耳朵根上了,哭的聲音挺大,可一滴眼淚都沒掉。
「可是……」江送狐開口,「就算他現在難過的樣子是裝的,可是他的養父母確實是死了呀,他無家可歸了。」聽著她的話,我沉默了,看著薛蕎良久,最終做了一個違背自己養老意願的決定。
「算了,我收養他。
「這小孩七殺命,克父克母克兄弟姊妹,我倒要看看,他這命有多硬,能不能把我剋死。」
我剛說完這句話,腳下突然一歪,整個人摔在地上。
我:「……」
怎麼說呢,七殺確實牛逼。
江送狐將我扶起,我一瘸一拐地走到薛蕎旁邊,問:「小鬼,要不要跟老子一起生活?」薛蕎抬起頭看我:「每頓都能吃飽嗎?」
我頓了一下,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頭:「這麼說吧,只要有我一口吃的……」
他期待地看著我。
「就有你一個碗刷。」
薛蕎:「……」
11
我跟江送狐陪他辦完所有手續,簡單地將他的養父母下葬後,一起回了道觀。
路上,薛蕎終於說出來他為什麼這麼怨恨他的養父母。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七殺命,養父母是他的叔嬸,他們幾年前信了什麼邪教,只要完成一些祭祀,就能得到神賜,獲得永生。
而他的七殺命恰好是獻祭中最重要的祭祀品,他原本是不知道這些的。
可他天生陰陽眼,能看見鬼魂,久而久之就和那些鬼魂處成了好朋友。
那對夫妻在密謀著要將他獻祭的時候,那些鬼魂告訴了他這件事。
於是他用自己七殺血肉為代價,讓那灰鬼迷惑自己的養父母,在他未被獻祭之前,讓他們死於意外。
至少在外人看來是死於意外。
可不承想,被我給橫插一腳,養父母被我救了下來。
所以他還是沒逃掉變成祭品的結局,所幸又再次被我救下,不然此刻他應該已經變成他養父母永生路上的墊腳石了。
「瞎搞。」
我說完,將薛蕎抱起。
「行了,以後跟我過,幫我洗衣做飯,我保你平安。」
薛蕎靠在我的胸口上,悶悶地嗯了一聲。
12
回到道觀,已經是半夜,一天之內處理了這麼多事情,大家都很累了。
我拿出以前買的泡麵,一人分了一包就回房休息了。
我以為事情應該已經告一段落了,可突然間胸口有些悶和心慌。
我閉眼報了三個數字,開始掐小六壬。
落點空亡空亡赤口。
大凶!
我心下一驚,忽然間聽見外面一聲悽厲的叫聲。
我趕緊跑出房門。
只見江送狐閉著眼,手持一把菜刀,菜刀上沾著血跡。
而薛蕎正捂著手臂,往我的方向跑。
「叔,江送狐姐姐要殺了我!救命啊!」
我定眼一看,江送狐臉上並無黑氣,不像是鬼上身。
她右手持著菜刀,左手呈觀音蘭花手相,放在胸前。
她臉上也有血跡。
她這詭異的姿勢和泛著冷光的菜刀配在一起有一種說不清楚的神聖和妖冶感。
仿佛她是一位不食人間煙火的女菩薩,臉上帶著悲憫眾生的神情,可手上拿著的刀又透出她殘忍無情的一面。
「姐姐她,怎麼了?」薛蕎害怕地抱著我的大腿。
他到底也才是個三歲的小孩,我嘆口氣,撿起地上的麻繩對薛蕎說:「你直接跑我屋,鎖上門別出來。」
他聽話地點點頭,馬上照做。
我嘆口氣,看著迎面跑來的江送狐感嘆一句:「得罪了。」
便直接將繩子拉開。
纏在江送狐的腰上,她右手菜刀立馬朝我砍來。
我反手劈在她手腕上,刀被我打掉了。隨後馬上將繩子捆在她雙手上,然後趕緊纏住。
她瘋狂掙脫,但是畢竟男女力量懸殊較大。
我沒費什麼力氣就將她捆住了,她雙眼依舊緊閉,嘴角帶著一絲微笑。左手捏著觀音蘭花指放在胸前,右手的菜刀已經被我打掉,於是呈握空心拳狀放置身體右側。
我口中念訣:「自清如風,風驅邪祟,散!」念罷,食指點在她眉心位置。
江送狐突然像是被卸了力氣,整個人癱下去。
我衝著房間裡的薛蕎喊道:「給我接盆熱水。」
薛蕎很快抱了一盆熱水出來,我看了眼他,眼神示意他將熱水潑江送狐身上。
他點點頭,一盆水對著江送狐的頭就潑了下去。
另一邊,江送狐被潑後,猛地睜開雙眼。
眼神清澈,已經恢復了正常。
「道長?這是怎麼回事?」
江送狐問我。
我掏了掏耳朵,淡定道:「無事,早點睡。」
便回了房間。
剛進去,我整個人直接坐到地上大口喘息。
江送狐居然不是被鬼上身,而是被神上身。
難怪她整個人當時都呈觀音像,而且還有這一股神聖且詭異的感覺。
但不知是哪裡的神,居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突然,門被推開。
薛蕎進來了,我趕緊站了起來,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人可以虛,但面子不行。
「叔,我好像,被砍傷了……」他說完,移開捂住屁股的手。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血腥味,我趕緊上前查看。
難怪最開始江送狐臉上有血漬,敢情是薛蕎屁股上的。
他屁股上有一道口子,不深,但是長。
我拿出金創藥給他抹上,他咬著牙一聲不吭。
我嘆口氣:「你這幾天離江送狐遠點,她不太穩定。」
我暫時找不出她被上身的原因,這一次也只是讓她身上的神暫時離開,估計過不了多久,又會來。
薛蕎點點頭,上完藥的他原本想離開,猶豫了一下,爬上來我的床。
我:「……」
這小子還挺會找地睡。
13
第二天,我醒了,薛蕎已經不見了。
我起身刷牙洗臉,總感覺哪裡不對勁。
但也沒想太多,洗漱好後,照例來到三清觀,打算上香。
等進了道觀我發現不對勁的地方了。
我他媽的,家被偷了。
原本放著玉清元始天尊的地方變成了不知名的野佛。
放著上清靈寶天尊的地方放了一尊觀音,也不知道什麼觀音,臉居然像狐狸,而且滿臉悲憫,看起來怪異又恐怖。
太清道德天尊的位置還是他,沒有被人搬走。
可是這三位組合在一起就相當詭異。
薛蕎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我身後。
「叔,這個是江送狐姐姐……」他話沒說完,門外飛進來一個鍋鏟。
「你胡說八道!」江送狐怒氣沖沖地衝進來。
「我一覺醒來就這樣了,什麼叫是我?」
薛蕎被她嚇得一縮,又唯唯諾諾地反駁:
「明明就是你,今天早上很早的時候,你閉著眼睛從房間裡面出來,而且還力大無窮,搬起那幾個神仙的塑身,就丟柴房了,然後還搞來了這倆放上面。」
江送狐情緒很激動,看起來像是真的被冤枉了一樣。
「我沒有!我一覺睡到九點半!怎麼可能是我!」
我打斷她的話:
「道觀裡面有監控,看看就知道了。」
這監控說來也巧,前幾年的時候,一直有個小偷,每到晚上就來道觀偷東西,前幾次我也忍了,他後來居然順走了我最後一包螺螄粉!
簡直不能忍!
我當時都怕他偷我螺螄粉,我還在上面放了二十塊錢,希望他帶錢走,放過我的螺螄粉。
可結果他居然錢沒拿!把螺螄粉偷走了!所以後來我直接安了個監控在道觀前面的坪子裡。
她聽聞,立馬說:「看就看!」
監控里,凌晨五點,江送狐出了房門,她閉著眼睛,手呈觀音蘭花指,一步一步走向三清道觀,再出來時,雙手抱著我的上清靈寶天尊和玉清元始天尊。
她將它們丟進柴房,又從柴房抱出那兩尊詭異的佛像,鄭重其事地擺在了道觀里。
我轉頭看著江送狐,她臉上煞白,口中喃喃道:「怎麼回事,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薛蕎在後面委屈道:「我都說了,就是江送狐姐姐。」
我結合她昨晚怪異的行為,思索片刻道:「你應該是被野神上身了,你以前發生過什麼事情?」
她猶豫了一下,張了張嘴,卻沒說話。
薛蕎上前,奶聲奶氣地說:「江送狐姐姐以前,穿著紅嫁衣,進了狐山。」
我迷惑了:「你怎麼知道?」
薛蕎驚覺自己說錯了話,馬上低著頭。
江送狐瞪了薛蕎一眼,又看了看我,心知可能瞞不住了,於是嘆口氣上前道:「對不起……我倆瞞了你一些事情。」
我挑眉,往後靠在牆上,雙手抱胸:「說說吧,瞞了我什麼事?」
看樣子,這倆人確實有事瞞著我,我卦沒錯。
江送狐猶豫了很久:「我倆……是靈狐山的祭品,逃出來的。」
我心下瞭然。
靈狐山,相傳供奉著靈狐而得名。
原先的靈狐佛我也有所聽聞,是為一方百姓的善佛。
可總有傳聞道那靈狐佛顯靈是需要祭品的,我一直都認為那是謠言,可如今看來應該不是。
可這就不好辦了,靈狐佛已存在千年,早已不是無名野佛,它應該已經享一方香火,成了正式佛。
若江送狐真是靈狐佛上身,那只能將她再送回靈狐村,祈求靈狐佛。
可我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但是又說不上來。
「我們先回靈狐村。」
薛蕎突然哭出聲:「叔叔,我倆就是從靈狐村逃出來的。我們再回去豈不是送死嗎?」
我拍著他的頭:「放心,有我在。」
我早已從村長那裡得知,薛蕎的父母因為不讓薛蕎成為祭祀品,甘願替他,所以嚴格來說,薛蕎並不是祭祀品了。
江送狐才是麻煩事,但是事已至此。
我看了一眼被她換下來的佛。
笑死,敢上身讓人偷我家,把我的上清靈寶天尊和玉清元始天尊換了,老子直接把你老巢掀了。
14
靈狐村離這裡不遠,開車 1 個小時就到了。
江送狐和薛蕎下了車,肉眼可見地蔫了。
我拍了拍他倆:「安心啦,都是 21 世紀了,總不可能光天化日之下搶人吧。」
我話音未落,就聽見村子裡有人喊:「江送狐回來了!快抓她去跟靈狐佛成親!靈狐佛都在怪罪了!」
我靠,還真有?
我趕緊讓他倆上車,短短几分鐘,我的車前車後都圍了人。
我咬牙,開著車直接衝進山林里。
真是大意了,居然覺得這群愚昧的人能放過江送狐。
若是她真的出事,我可真就對不起她了。
車上,江送狐一直不作聲,我通過後視鏡發現她神情已經變了,露出悲憫眾生的表情,眼神卻帶著嗜血,看起來詭異極了。
我早該想到的,靈狐村距離靈狐佛像那麼近,江送狐本身就是祭品,肯定對她有影響。
薛蕎坐在副駕駛,也是被嚇壞了的樣子,他看到江送狐的變化了。
我已經往靈狐山中行駛了一段路程,那群村民早已被我甩開。
江送狐的神態已經徹底變了,她左手呈蓮花狀,右手擺出端蓮狀,閉著雙眼神色悲憫。
我怕她突然衝上來傷到薛蕎,於是趕緊停車。
車剛停穩,只見她睜開眼睛,飛快拉開車門,往深林中跑去。
我抱著薛蕎也下了車。
他緊緊地抱住我,望著江送狐跑的方向道:「那是靈狐佛祭祀的位置。」
我棄車跟了上去。
15
我到時,江送狐已經跪在了祭祀台。
她虔誠地跪在地上,身體發著陰光,渾身透著冷氣。
那模樣,根本不像佛的模樣。
倒像是什麼野神。
我將薛蕎放下,他似乎也像是受了蠱惑一般,一步一步地往前走,臉上帶著虔誠的笑容。
我掏出符紙掐訣:「靜心靜命,邪祟驅散!去!」
隨後將符紙貼在薛蕎後腦勺上,他瞬間猶如抽搐般倒在地上。
薛蕎的父母已經代替薛蕎成為祭祀品,那為什麼薛蕎還會被這佛吸引?
我有些疑惑,但是此刻也顧不得其他。
我越過薛蕎,朝著祭祀台跑去。
江送狐口中念念有詞,似乎是什麼咒語,只見她渾身冒著冷氣,臉煞白,閉著雙眼,甚至連臉型都開始朝著狐狸樣變,看起來詭異極了。
我緊盯著她的臉,終於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靈狐佛已經得道成了真正的佛,按照佛門規矩,理應是放下屠刀,可它卻年年拿活人祭祀。
若真是這樣,它早應該被打入無間地獄,怎麼可能繼續當著靈狐佛?
所以……
我一把掀開祭祀台前的靈狐佛,靈狐佛是空心的,並不重,被掀開的一瞬間,我看到了藏在裡面的黃鼠狼。
它已然有了人的神態,見我掀了靈狐佛,驚慌失措地要逃走。
被我用桃木劍攔住。
它見狀,居然轉頭朝我跪下了。
「你看我像人還是像神?」
它在向我討封?
我冷笑一聲:「我看你像一個金髮碧眼獸耳獸尾,身高五十厘米的蘿莉。」
黃鼠狼:「?」
只見它嘭的一聲,一身修為全部報廢。
像這種討封的動物就是這樣,你只能回答人或者神,若是人,那它一身修為就會減去百分之五十,它只能從頭再來。
若是回答是神,那它能立馬成神,可是也會死死纏住你。
若是回答別的,它的一身修為都會報廢,那它會化為惡靈,一直纏著你,直到你的生命耗盡為止。
所以遇到討封,正確的做法是當作沒看見,這樣它會自己等一會,然後自行離開。
可有些討封的動物很倔,它會生生等著你開口為止,若不然能熬死你。
而需要討封才能成神的動物,一般手上都是沾了血,神不肯承認,所以才需要它們來向人類討封。
這黃鼠狼應該是躲在靈狐佛的佛身里數年,受了香火供奉,於是開了靈智,但是由於香火供奉修仙實在是太慢,所以它起了歪心思,用著靈狐佛的稱號,讓人給它獻祭特殊命格的男女。
而這江送狐,命帶紫薇,薛蕎命帶七殺。
他們倆是最好不過的獻祭品,可它自己恐怕也沒料到,薛蕎的父母會犧牲自己來換取薛蕎。
於是又蠱惑了薛蕎的養父母,讓他們給薛蕎下了死咒獻祭。
我開始以為是薛蕎養父母為了長生才擺出這陣法,現在看來應該不是。
那陣法稍有不慎,是會反噬自身的,失敗就是死亡,若他們真的想長生,怕是不會用這個陣法。
薛蕎,從一開始,就被黃鼠狼鎖死成獻祭品,它不擇手段,甚至分走一部分元靈上了江送狐的身。
而江送狐,我望著虔誠地跪在地上的江送狐。
她恐怕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會被這黃鼠狼上身,所以才藉口留在道觀。
而這黃鼠狼本身就與狐狸有幾分相似,加上我一直先入為主地以為是靈狐佛,所以江送狐的臉型往黃鼠狼模樣變時,我一直都沒發現。
薛蕎見我站在原地不動,他突然猛地跪下來。
「求道長救救江送狐姐姐。」他眼裡含著淚水,一個勁地磕頭。
我紋絲未動,只是低頭看著他問:「你和江送狐,是怎麼找到我的?」
他低著頭說:「我跟江送狐姐姐逃出來後,在路上聽說這裡有個道士,道術了得,能抓鬼降妖。讓活人獻祭的怎麼可能是佛!那靈狐佛肯定是妖!所以我們打算去找你,可誰知路上遇到了兩個自稱我叔父叔母的人,要收養我,我本不願,可江送狐姐姐卻說我跟著他們會更好一點,強行讓我跟了他們。」
他頓了頓,望著不遠處的江送狐道:「她自己則去想辦法接近你,可我們都沒料到,那養父母也想殺我。她便裝著夢遊引導你救了我。我們……我們並沒有什麼壞心思,我們只想活下去呀。」
我嘆口氣,摸了摸他的頭,將他扶了起來。
那失去一身修為的黃鼠狼顫顫巍巍地爬起來,它目露凶光,竟然口吐人言:
「後生,我念你是學道之人,又有些本事,才向你討封,若我成了神仙,可助你道法上一臂之力,可你竟然不知好歹,那就休怪我不客氣!」
它說完,雙腳直立站了起來,猛地往一旁的樹上撞了過去。
「不好!」我暗嘆一聲,我光顧著這黃鼠狼失去一身的修為了,完全忘記它已經受了數年香火,又受人獻祭,可修鬼道了!
我趕緊上前,卻被一股黑氣衝散,那股黑氣衝著江送狐撞去。
它想進江送狐的身體!直接奪舍!
我掏出桃木劍,又將身上一直帶著的五帝錢塞給薛蕎,囑咐道:「你站在原地,無論如何,這串五帝錢不要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