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蓮花妹妹頂替我的身份,成為影帝文豪總裁頂流哥哥們的團寵。
讓我搬宿舍,汙衊我偷了她的百萬胸針,還強行地施捨我工作。
沒辦法,我只能拿出我那七八塊千萬級翡翠,再將那幾個廢柴哥哥懟一遍,順帶坐在慈善晚宴的第一排,接受那些京海大家族族長的求見。
假妹妹痛哭落淚,問我到底是什麼人。
拿著羅盤,手執盲杖。
我,姜離。
京海第一風水天師。
龍脈被斬,各地動盪。
我登上祭壇,召集山川神明,各道術士,禳災祈福。
「願天佑我華夏萬載,山河永盛,願我華夏民族自強不息之精神,代代傳承。」
1
「同學,東西我來拎吧,你是哪個專業的啊?我帶你去你們學院的迎新點。我們學校風景不錯,有空可以去明月湖划船,啊,不好意思。」
新生報到處的好心學姐有些愧疚,大概是覺得在一個瞎子面前提風景好也太傷人了。
我甜甜地道了聲謝,表示沒有關係,我都習慣了。
學姐更加心疼了,沒兩下就領著我到迎新點,向那些學長學姐介紹我,讓他們多多地關照我,別欺負她妹妹。
「學姐,你耳門廣闊、命宮光明,將來一定會在喜歡的領域有所建樹,不過鼻翼長了顆是非痣,有爛桃花出現,而且已經快要讓你動搖了。恩,雖說會引起一些風波,好在最後會平安地化解,甚至禍兮福倚,得遇良人。」
「學姐有空可以去食堂後面的獨木橋走走,也許會有驚喜。」
旁邊有人囫圇地聽了個大概,嘲諷:「林嘉,這個學妹剛才和你說什麼?什麼命宮耳門,不會是在算命吧,這年頭還有人信這個?我們學校的招生標準是又降了嗎?」
「王浩,你別狗嘴吐不出象牙了。」林嘉有些不滿,小心地瞥了我一眼,擔心我會因此受傷。
我笑盈盈地,心想這才哪兒到哪兒啊,左右不過是條癩皮狗罷了。
我向前走了幾步,恰好撞上了王浩的身子:「不好意思,我沒看見『人』。不過學長今晚還是不要出門去酒吧為好,小心回不來了。」
王浩臉色頓時青了,以為我詛咒他,也不管周圍人多不多,就想要抓住我不讓我走。
但是在轉身的那下,被不知哪裡來的石頭絆了一下,立馬摔了個狗吃屎。
我微微地一笑,酒樽氣惡,巷路氣暗,沒見血都算是便宜你了。
林嘉挽著我的手,看了眼在那兒罵人的王浩:「小離,我怎麼覺得你好像看得見?」
「嘉姐,我真的看不見。」至少肉眼看不見,咱們用的是高檔天眼。
「那你剛才說的那些話都是?」
我一本正經:「嘉姐,封建迷信要不得,有些東西聽聽就好。」
是啊,騙人的封建迷信咱不會,會的都是老祖宗傳下來的真本事。
四捨五入,我這說的都是真話。
林嘉送我到了宿舍樓下,路上人很多,不少家長跟著孩子參觀學校,一輛蘭博基尼動靜極大地闖了過來。
車上下來了一個一米八五的大帥哥,戴著墨鏡,渾身上下寫滿了「他很有錢」四個字。
蘭博基尼的另一側又下來了一個穿著高奢長裙的美女,周圍不知道什麼時候湧出來了一堆記者,快門聲「啪啪」作響,恨不得來個三百六十度寫真。
「沒想到是真的,龍躍集團總裁失散多年的妹妹在我們學校上學。那可是每年都往我們學校砸幾千萬的主,要不是校訓規定新生第一年不允許外出住宿,恐怕這位絕對不可能讓妹妹和我們一起住宿舍。」林嘉感慨了聲。
「龍躍?」好耳熟。
「姜總,您好,這位就是您失散多年的妹妹嗎?果然和姜總長得十分像,都是一等一的俊男美女。」
「姜總,我是《四海日報》的,您和妹妹多年初見,捨得讓姜小姐獨自地在學校嗎?聽說京海大學的軍訓可是特別嚴格,您就不擔心姜小姐?」
姜原淡淡道:「小蓉還小,在學校多和同齡人接觸也有益處。」
「姜總,聽說您和程家三小姐在一起了,是真的嗎?」
記者嘰嘰喳喳地問作一團,所有的光芒都落在了姜原和薑蓉身上,更顯得兩人貴氣逼人。
僅僅報個道而已都這麼騷包,偏偏一旁看的學生和家長還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這可是華夏前十的龍躍集團總裁和他妹妹,再怎麼拉風都不為過。
就在所有人以為這樣的牌面已經夠了,天上忽然「嗡嗡」聲大作,一架直升機停在了上空。
「快看,有人跳下來了。」
「好像是姜尚,去年剛拿了金葫蘆獎最佳男歌手的姜家四公子,啊啊啊啊,他朝我們來了。」
「來得好,尚尚,快,砸進我的心上!」
「yue!!!」
姜原十分嫌棄地看著姜尚,讓薑蓉少和這個不靠譜的四哥接觸,小心智商被傳染。
「喂,你怎麼回事?小妹面前還說我壞話。」姜尚換好衣物,嬉笑著在各個鏡頭前出現,關切地走到薑蓉面前,「蓉蓉,你今天開學,哥哥沒有什麼禮物給你,只有這個,你將就著戴戴?」
薑蓉甜甜地笑道:「謝謝四哥,我很喜歡。」接著忙不迭地將胸針戴上,昂首挺胸地看向其他人。
她接過的那個鑽石胸針亮得快要閃瞎人的眼,有懂行的學生家長認出了它:「是璀璨名流,去年花都的一場慈善拍賣會上被神秘買家拍走,價值上百萬,想不到原來是被姜四少拍走了。」
還有同學震驚地拿出手機,失神:「魯獎獲得者本奕發微博了,說是祝福妹妹在京海大學的生活越來越好,他,他妹妹原來就是薑蓉!」
此起彼伏的抽氣聲,記者們都有些慌了,哪個都是好新聞,這先採誰才好?
林嘉嘆了口氣:「小離,我看群里有人說了,薑蓉好像和你一個專業,也不知道好相處不好相處?別到時候欺負你。」
林嘉並不羨慕,反倒一直關心我。
我心中微暖:「嘉姐放心,我才不會被欺負。」
不過我很好奇,到底是誰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竟然將我的命勢轉嫁到別人身上,讓那個薑蓉頂替了我的身份,成為了我那幾個蠢哥哥的妹妹。
真有意思。
只是很可惜,這人用的不過是我身上那無關緊要的表層命勢,否則哪怕沾染一點我的本命命勢,也不應該瞧得上那什麼破爛璀璨名流。
上百萬的胸針就值得這麼開心嗎?拿來做可樂(某隻蠢貓)的玩具都嫌便宜。
我的假妹妹,看來還是需要姐姐好好地敲打敲打你啊。
否則見識這麼淺薄,遲早要遭人騙。
2
「不用了,真的不用來接我,我這裡一切都很好,你若是心誠,按照往日的份額再捐個一千萬到山區就行。」掛斷電話,宿舍進來了人。
「救命,能不能換個宿舍,我們怎麼和一個神棍住一起?不會被扎小人、吃香灰吧。」舍友鄙夷地看著我,這一下另外幾人也覺得尷尬,雖然沒有明說,但也有些介意。
「要不和輔導員說一說,讓她換宿舍怎麼樣?」
「姜離,你……」
我還沒說話,門又開了,宿舍最後一人到了,薑蓉金光閃閃地走了進來,一下子就奪了其他人的注意力。
「薑蓉,我們竟然和你一個宿舍,真的是三生有幸,你好,我叫周馨。」
「你好,我叫黃月華。」
周馨見薑蓉來了,氣焰更高,表示她們才不想和神棍住在一起,指不定哪天不明不白地中邪。
她們知道我眼瞎,因此也不避著,大概覺得反正我也認不出她們,豈不知我正用天眼饒有興趣地打量她們。
周馨唇形如丘,易生口舌之爭。
黃月華面相太苦,小時候生活不如意,卻又無法改變,長大後易受人蠱惑,釀成錯事。
鍾蒹葭山根挺拔,天庭飽滿,自小生活富足,家教良好,將來一生順遂。
馮翠翠的面相……
我看得出神,那邊周馨似乎覺得我什麼反應都沒,丟了面子,竟然大喊:「喂,聽見沒?自己趕緊走,不然薑蓉的哥哥知道你在我們宿舍,把你趕出去就不好了。」
「是嗎?」我反問。
姜原那幾個廢柴要是真過來,那就只能先教訓一頓,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薑蓉怔了怔,不過她轉瞬笑著說:「周馨,姜離她看著很可憐,我們應該多照顧照顧她,不然其他同學肯定會以為我們欺負瞎子。」
周馨諂媚地附和:「也是,看她拿著根破木棍就來上學,肯定家庭困難。你說都是姓姜的,這差別怎麼就這麼大呢?」
雖然給人看相看多了,卻依舊還是會感到驚奇。
人世間總有人的惡意來得草率匆忙,而且這些人永遠都會覺得自己很正確。
恩。
可惜碰到了我。
薑蓉還在把玩那塊胸針,等著姜家僕人將生活用品送過來整理好。我看著屋內陳設,笑著將行李放到了靠近陽台的位置。
周馨瞥見,果然一把將自己帶來的那盆竹子放到陽台旁,得意洋洋:「抱歉了姜離,我媽說宿舍很多人住空氣不一定會好,讓我帶盆綠植,免得某些人污染了空氣。」
就等著你呢。
我將行李又收了回來,留下了那個不可言說的「好位置」。
說是行李其實也沒幾樣,幾套衣物,還有一套羅盤和一根盲杖以及幾塊玉石和珠寶首飾。
「喲,神棍也買首飾啊,天橋同行那裡買的吧,看著蠻真的,十塊錢夠不夠買兩個啊?」
我沒有反駁,只是把其中一塊價值六百多萬的玉石掛在了上鋪東南方位,擺了個分運局,恰好應在了周馨身上。
本大師德高望重,但也不代表可以容忍嘴臭小子!
不過這些小姑娘的把戲實在無聊,悄無聲息地做了個局後,我也出門準備逛逛風景。
京海大學的風景出了名地好,可惜老傢伙硬是說我命勢太好,要封十年眼力,否則這會兒就可以好好地欣賞了。
天眼雖好,但是所見都是一股股流動的氣。
福運好的人,身上自帶青藍色氣體。
厄運多的人,身上都是灰黑色氣體。
還有諸如白色、黃色、紅色等各種氣體。
明月湖占據了一個地脈方位,乃風水絕佳之地,當年老傢伙設計的時候,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
我坐在湖邊長椅上,閒得無聊。
到底是誰改了薑蓉的命勢,是不是想要害姜家?幕後之人的真正目的是什麼?
發了會兒呆,旁邊忽然來了一個人,坐在旁邊不說話。
一起看了會兒夕陽。
那人開口說:「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可以和我說嗎?」
這人聲音像泉水一樣,我才反應過來他是和我說話。
也對,一個瞎子在湖邊發獃,明擺著被人欺負了。
我正要謝絕對方好意,扭過頭就看見這人身上「撲棱撲棱」過來的赤金色氣體。
救命!
我要被熏過去了!
充滿著功德和千年不遇凶煞的氣息!
兩種截然不同的命勢夾雜,幾千年都難得一見,我忍不住撲了過去:「嗚嗚嗚嗚,她們欺負我,說我是瞎子,討厭我。」
好吃,好吃,蹭一蹭都讓人神清氣爽。
老傢伙還說我這次來京海有大劫,要是這樣子的大劫,我願意一天一個!
那人渾身一僵,不過大概覺得推開這麼柔弱的我不好,一時動彈不得。
光吸實在沒多大感覺。
我伸出手,摸上了人家的丹田。
嗚嗚嗚嗚嗚,幾乎凝成了實質的功德凶煞,我好愛。
「同學,這樣不好。」他糾結了會兒,還是想要離開。
這怎麼可以!
「哥哥,我真的好難過。」哽咽聲更加明顯,抱歉了,好心人!
他糾結的念頭又在一瞬間軟化了。
等等。
八塊?
忍不住清咳了聲,我試著捏了捏,身材還挺不錯的。
京海不愧是首都。
千年不遇的貴人還自帶八塊腹肌!
「哥哥,以後我要是不開心了,可以再找你嗎?」
咱們就是說。
本大師是為了研究這功德凶煞命勢,以後好寫學術論文的,才不是饞他身子!
一切都是為了造福人民!
3
造福人民的想法很快地就遇到了困難。
他接了個電話要離開。
不過走之前留了聯繫方式,讓我以後遇到麻煩可以找他。
我很不舍。
哪怕明月湖那滿滿的清氣湧來求關懷,都有些意興闌珊。
這嘗過了頂級美食,再來感受這些普通貨色就有些沒啥滋味。
湖水清氣感知到我的心情,委屈地卷了回去,霎時間,湖上突然出現風浪。
「喂,這船怎麼晃得這麼厲害,學長我們會不會翻船啊?」
「不會的,有我保護你!晚晚,和我在一起吧!」
我把京海大學逛了個大概,路上不少人對我指指點點,應該是好奇一個瞎子為什麼能夠考上京海大學。
這些人身上大多青藍色和灰黑色氣體混雜,只是多寡罷了。
都是普通人,沒有出現第二個像剛才那人的命勢。
也是,真要是隨處可見幾千年一遇的命勢貴人,那世界早就亂套了。
天眼能夠看到其他人的大致相貌,唯獨池眾,被那赤金色的氣息覆蓋,啥也看不見,整個人就像是被打了馬賽克,面相測算更是對他無用,只能用四個字概括。
「貴不可言。」
誰和他做朋友都會沾上幾分貴氣,從而順順利利地那種。
與此同時,學校新生中來了個神棍瞎子,和姜家的天之驕女薑蓉一個專業、一個宿舍的消息早就傳遍了。
有心人傳出話,說這個神棍瞎子出身貧窮小地方,染上了地方風氣,特別會詛咒人,誰要是多接觸一會兒必定會霉運蓋頂,各種不順。
那傳媒專業的王浩,聽說就是因為得罪了這個瞎子,所以在酒吧竟然莫名地被打進了醫院,估摸著沒有個十天半個月都回不了學校。
我有些無語,都是大學生,怎麼還搞封建。
我最多就是利用地脈風水使人不經意間受點教訓罷了,和詛咒之術還是有一道鴻溝在的。
王浩要是願意聽我的話,哪裡還會有這種慘事。
別把天師的檔次給拉下來好不好?這樣子以後收費定價怎麼保持。
不過因為這個,學校同學對我開始敬而遠之。
我倒也樂得輕鬆,專心地尋找薑蓉的幕後之人。
這人能夠轉嫁我的命勢,也許就在暗中照看薑蓉,因此薑蓉喊我去會所玩的時候,我答應了。
一個瞎子去會所。
問話的薑蓉都懵了。
周馨反應過來:「姜離,還以為你多清高,原來還是想要借著蓉蓉躋身上流社會。」
我奇怪道:「這說的不是你嗎?」
周馨被氣得不行,鍾蒹葭見狀打了圓場,大家都是室友,以後還要相處四年。
薑蓉故作大度,溫言控場,但是暗地裡不知醞釀什麼主意。
她因為轉嫁了我的表層命勢,所以對我自帶厭惡,這一點恐怕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緣由。
對於我這樣一個討厭的人,以她現在的地位肯定不會有什麼顧慮,也許今晚在酒吧就會有所行動。
她雖然因我的命勢而帶著貴氣好運,實際上面相普通。
而且從面相可以看出她雖然少時艱辛了些,但長大隻要認真地工作,也可以平安順遂,有個安樂日子。
可她現在轉嫁了我的命勢,一旦破開,將來命勢會急轉直下,甚至變成最辛酸艱難的那幾種,註定後半生悽苦無比。
也不知道她是否知曉,又或者是知曉了,卻認定了沒人可以再將她的命勢改回來。
不論是何種心思,這算盤都註定不可能敲響了。
這世間敢算計天師的人從來都沒有好下場。
4
薑蓉帶我們去的會所。
一進去我就被那浪潮般五顏六色的氣息給晃得不適。
好臭。
對於習慣和自然清氣做伴的我來說,排斥反應敏感了何止十倍。
周馨幸災樂禍道:「蓉蓉,你看姜離那樣子,真是好笑,就這樣還硬要跟過來。」
鍾蒹葭想要帶我去找地方休息,薑蓉搶先說:「蒹葭,先去見見我朋友吧,我讓人把姜離送到樓上休息。」
周馨聽到要去見薑蓉的朋友,喜不自勝,又補了下妝:「是啊,先去見見蓉蓉朋友,總不好讓他們多等。」
很快地有人過來將我領走。
那人身上氣息渾濁,拉我被我避開,不悅:「姜小姐,跟我來吧。」
跟著走了一段,我一直握緊手中的盲杖,沒有理會他,留神四周有沒有奇怪的地方。
他似乎低聲地罵了句,敲了敲一扇門,然後離開。
有人從門裡出來,見著我愣了愣,「嘖」了聲:「看不見?嘖,更有意思了。」
不知道誰推了我一把,還立刻關上了門。
裡邊坐著四個人,才進去就讓我陪他們喝酒。
我敲了敲盲杖,逐漸地適應了這裡的雜亂氣息,奇怪又好笑:「你們想讓我陪酒?」
「小丫頭,來,陪我喝三杯酒,我給你一千塊錢,肯定比你工資高。」
「是啊,要是喝得高興了,我再加兩千。」
剩下一人不說話。
有人湊過來想要動手動腳,都被我的盲杖擋著。
我走到坐在角落的那個不說話的男人前。
這人身上氣息還成,不難聞,就是聞起來有些苦情,離譜了不是。
「你天庭圓滿,夫妻宮卻晦暗無比,顯然誤會叢生,感情快到頭了,不過因你愛人對你少年傾心,至今還保留著一絲美好這才勉強地沒有斷裂。但是看情形,估計撐不過一月。」
「再深的愛意,也彌補不了多年累積的溝壑。」
四周安靜下來,緊接著是哄堂大笑。
「小妹妹,不想喝就不想喝,怎麼還編到了我們頭上?我吃的鹽比你吃的飯還要多。」
「該不會瞎子都習慣給人算命吧。」
「嘖,梁總,這人都騙到你頭上了,你怎麼反倒不說話了?」
我淡定地看著。
梁季聲忽然開口:「我和念念不會在一起嗎?」
我斷言:「不會。不過,未來須臾變幻,誰又能說得准呢。」
沉默了會兒,梁總道謝:「方總、連總、劉總,你們要是想玩,我再另外找幾個地方,但是這個小姑……小先生,我承了她一個人情。」
這令我有些欣賞:「不錯,這世上想欠我人情的人多了去了,你要珍惜。」
劉奔不信,嗤笑道:「那你說說我,我有什麼?」
掃了一眼:「你臉上病氣積重,水土失衡,明顯地肝臟有問題,每天晚上都會很疼吧,要是再拖著不去檢查,恐怕就晚了。你也不想看不見女兒嫁人的場面吧。」
連運剛要開口。
「不行是病,得治,我這有藥,五十萬一副,可賣。」
連運臉色登時變白,罵罵咧咧:「胡扯!我才沒有。」
方海全正要嘲諷,瞥到了劉總陰晴不定的神色:「老劉,該不會……」
劉奔遲疑的表情已經暴露了事實,身體這種事,自己的感受最清楚。
「大師,您真是神了,求你救救我。」劉奔惶恐得很,差點兒都要跪下。
「我不是醫生,不過你要是願意給西南山區捐建兩所學校,未必沒有轉機。」
劉奔點頭如搗蒜:「別說兩所,要是能好,我願意修建五所學校。」
商人逐利,可要是命都沒了,錢多了又有什麼用?
我報了個號碼:「你去找宋必城,就說我讓你去看病,事成之後,我願意給他孫子批一次命。」
「國醫世家的家主宋必城?就算是我也只在兩年前跟這位大人物去拜訪過宋家一次,那位老先生還沒見我們。怎麼可能,你到底是誰?」連運臉色一白再白,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白無常來了。
方海全早就換了副表情,殷切道:「別管是誰,那都不是你能問的,大師紆尊降貴見我們一次,你還這麼沒規矩。連運,我真是眼瞎了才和你做朋友,我從此和你割袍斷義!」
連運瞪了眼方海全:「大師,剛才是我的錯,您大人有大量,饒過我。」
這人身上小惡不少,卻無大惡,隱隱地還有金色氣息,也是家中親人為善多年:「捐一百萬給慈善機構,也可不是不可以彌補,我很善良,真的。」
連運哪裡會不同意,又咳了咳:「大師,剛才您說的那個的藥,還可以賣我嗎?」
「一百萬一貼,十貼療愈。」我輕輕地舒展了笑容,「轉我帳號上就成。」
連運苦著臉,也只能接受。
方海全端來桌上的果盤,殷勤無比:「大師,這個,能不能也饒我十貼?我,我有一個朋友。」
「你的話,四百萬十貼,貨到付款就行。」
方海全驚喜道:「大師,我和連運真的關係不好,剛才我原本就想阻止他的,可惜。」
連運:……
「三百五十萬十貼。」
連運又是罵罵咧咧一通:「姓方的,老子就算花一千萬,那也照樣尿得比你遠。」
劉奔恢復了心情,在一旁出聲道:「大師願意幫我們這麼大的忙,那麼今天這事兒就算在我們頭上,竟然有人敢害您,那怎麼能忍?」
在場的都是人精,哪裡不明白劉奔的意思,附和了幾聲後,包廂的門突然開了。
熟悉的赤金色氣息最先沖開了其他不適的氣息,模糊可見的池眾站在門口,好險地看著我。
「姜離,我只是一下子沒看好你,怎麼跑這裡來了?」池眾語氣溫和,可是細聽之下是說不出的強硬和冷漠,針對的自然是包廂里其他幾人。
劉奔正要解釋。
我已經小跑了過去,一把撲到池眾懷裡:「嗚嗚,我好害怕,我也不知道怎麼就被人帶到了這裡來,他們還硬要我喝酒,我要是不喝就……」
池眾身上的氣息似乎更冷了些:「我知道了。」
連運要說話,被方海全若無其事地推了下,我心中暗贊,再打個五折也不是不行。
連運那個沒腦子的,再漲五百萬。
池眾沒有繼續留在包廂,但是明顯地記下了這幾個人,他拉著我的手出去,這才說:「你怎麼來這裡了?這裡人多,萬一傷了。」
「我是和朋友來的,然後她們去見朋友就把我留在了這裡。」裝可憐最容易讓人心疼。
果不其然,池眾原本還有些責怪的語氣瞬間變了:「手機給我。」
「我把我的號碼設置成了快捷方式,你下次第一時間找我就行。」
「可以嗎?任何時間都可以?你要是有約會怎麼辦?」
池眾聲音溫和:「不會的,都可以。」
赤金色的氣息籠罩了下來,這,這功德煞氣是摻了酒精嗎?
好暈啊。
5
池眾讓我在樓下等待,他和朋友交代兩句就可以離開。
我站在樓梯拐角,打量著那些糾纏的氣息,還真看出了些門道。
這會所選址不錯,藏風聚氣,陰陽協調,五行生生不息,利於生人往來,更妙的是不曾擺上什麼招財局來破壞平衡,也難怪成為京海數得上的會所。
直觀地說就是那些渾濁的氣息,最終都會匯聚到同一個地方凈化,使之保留純凈,不會對客人造成損害。
還成。
可以打個七十分。
「姜離,你怎麼跑這裡來了?我們剛才還說找你。服務員說你自己離開休息區,不知道進了哪個包廂。難不成是找到了目標,所以過去獻殷勤?」周馨不客氣道。
她身旁是姍姍來遲了的薑蓉等人。
薑蓉似乎有些驚訝,不過很好地隱藏住了:「姜離,你要是真想自己走走也應該告訴我們,否則我們會擔心的。」一副為我著想的模樣。
「蓉蓉,這是你室友?小小年紀心思就這麼重,以後還是離她遠點。」說這話的人是個二十來歲的公子哥,身旁跟著幾個小弟,也絲毫不忌諱是不是當著我面。
周馨接過話頭:「岑少都說了,蓉蓉要不我們回去還是和輔導員打個報告吧,就讓她搬到別的宿舍。」
薑蓉委婉道:「馨馨,姜離她也許沒這麼多心思,我們可是室友。」
「室友又怎麼了?人善被人欺,我們不能助長歪風邪氣。」
我笑了,的確是人善被人欺。
岑少見狀道:「蓉蓉你就是太善良了,你哥可是交代了我,他去魔都談生意期間讓我照顧你,我怎麼能讓這樣的人留在你身邊?」
他開出了條件,給我十萬讓我以後不要纏著薑蓉,他還會安排好我轉宿舍的事。
眾目睽睽之下,一個男人端著酒,不知道從哪裡竄出來,上來就想拉著我的手:「妹妹,怎麼跑了呢,剛才不是說好晚上跟我回去嗎?」
他渾身帶著酒意,說的話不乾不淨,在某些人眼中更是佐證了我行為不端。
「果然不是什麼好人,唉,咱們學校遲早都要被這種人敗壞名聲。」
「也許是誤會呢。」
「什麼誤會?這都明擺著了,眼睛都看不見還這樣,真牛。」
岑少擺擺手懶得逗留,打算帶姜離她們轉場,也沒人去制止那個酒鬼的動作。
在酒鬼想要強行地帶走我的時候,池眾出現在樓梯上,眼神漠然:「你在做什麼?」
岑少抬頭,表情變了變:「三爺,您今天也在,怎麼沒人告訴我一聲?」
他語氣熱絡,奉承之中又帶著一絲敬畏。
周馨嘀咕道:「岑少,這人誰啊?難不成是看上姜離了?」
「住口!」岑少氣得太陽穴都在跳,「三爺是什麼人,是你可以隨意地評判的?」
我樂得自在,看著這些人對我和對池眾截然不同的態度覺得好笑。
說起來我吸,咳咳,蹭了池眾這麼多功德煞氣,最近運勢本就應當不錯,就算自己不出手,也可以平安地渡過各種小難關。
薑蓉望向池眾的眼神變換極快,從發愣到感興趣。
岑少懊惱:「早知道這個門神要來,說什麼也不攢這個局了,每回遇到他準會被老爺子說。」
酒鬼男瞥了眼他處,硬著頭皮裝作發酒瘋,想要帶人走。
池眾身旁的保鏢直接扼住他的手腕,將人扣在牆上。
薑蓉眼眸帶笑:「池三爺,我是姜家的……」
池眾目不斜視,那一團看不分明的功德煞氣分出了一部分落在我手上。
他牽著我的手離開了會所。
臨走前,我回頭看了眼,在薑蓉不滿嫉恨我的同時,三樓好像有一閃而過的濃重煞氣泄露。
還算有點兒進展。
高興的同時,池眾讓我上車,打算送我回學校。
池眾:「下次不要來這裡了,就算是朋友也一樣。」
「不是你的原因,是這裡不適合你。」
我垂下腦袋,「無神」且小心翼翼道:「池,噢,三爺。我明白的,我不應該來這裡。」
「她們也不歡迎我。」
池眾怔住:「姜離,不用管她們說什麼,做好自己就行。」
好土的雞湯。
「真的嗎?三爺你是這樣認為?」我忍不住再一次地撲了過去,靠在他肩上。
真香。
這樣發展下去,成為古往今來第一天師的目標就快要實現了。
池眾清咳了聲,不過大概也習慣了我總是突然「偷襲」,更不忍推開。
「剛才薑蓉和你說話,你怎麼不回應呀?」悄悄地問出了這個問題。
姜離身上有我的運勢,算得上小半個我,按理來說該人見人愛。池眾回都不回,豈不是……
「誰?」
「我室友薑蓉。」
池眾遲疑道:「她找我說話了?」
「你沒看到?」
池眾點頭。
「還有姜離,你不用跟著他們喊我三爺,我在家中排行老三,外人這才稱呼我三爺。你直接喊我名……」
「池、池哥哥?」
池眾握緊方向盤的手一僵,不自然地吐氣:「也行。」
6
池眾原本想要帶我去他家休息一晚,等到明天再去找校方幫我申請個人宿舍。
我倒是沒有懷疑他在這件事上的能力,只是。
我晚上還有約。
不去就會少掙很多錢的那種!
在校外分開後,我等在了路邊,接著進了一輛勞斯萊斯。
路上,池眾忽然打了個電話過來:「你到宿舍了嗎?」
我的心到了算嗎?
「嗯?你怎麼不說話,是遇到了什麼困難?」
靈機一動,我看向前排副駕駛坐著的管家:「阿姨好,您每天工作辛苦了。」
管家:?
我:!
一米九高的管家掐著聲音:「不,不辛苦,為同學服務,嘛?」
「池哥哥,我到宿舍了,你不用擔心我,我會照顧好自己。」我故作堅強,池眾淡淡地應了聲,不過並未掛斷電話。
怎麼還不掛啊!
「我能和你們宿管阿姨聊幾句嗎?」
我把手機挪了挪。
管家瘋狂地搖頭,眼神驚恐,卻還是被迫地回應:「誰找我呀?老娘很忙的啦,有話快說噢。」
我忍不住豎起拇指。
好演員,有天賦。
「你好,麻煩你平時多照顧照顧姜離,不知道你有沒有什麼需要的東西,我這裡應該都有。」
不愧是三爺,這豪氣勁兒。
管家匆匆地說了些口紅、水乳精華,又給了宿舍地址,池眾這才掛斷電話。
管家猶有些驚魂未定:「姜大師,您下次還是別讓我做這事兒了,我不太會。」
「哪裡不會了?」我眨了眨眼,「我都差點兒喊你阿姨了。」
司機沒憋住笑了出聲。
到崔家別墅時,已經有人在外等著了。
這個活是老傢伙給我接的,給崔家老先生的小兒子破劫。
「姜大師,能救嗎?」崔老夫人關心道。
我背著手:「有點棘手,不過說難也不難,讓崔少爺跟著我半個月,自然就可以破解這個劫。」
「這個劫具體是怎麼樣的,我們要不要早做準備?」崔老夫人問。
崔老先生雖然沒問但看著也的確想知道:「不好說,說了方法就不管用了。不過你們也不用太擔心,崔家行善多年,一定會有好運的。」
老傢伙教我的第一堂課就是,想要成為合格的大師,就一定不能把話說得太明白,包括談價。
明碼標價的酬勞,永遠沒有看著給多。
崔澤西一直不說話,這會兒反應了過來表示不想跟著我:「這個什麼大師,看著就不靠譜。」
崔老夫人斥了他一聲沒禮貌:「姜大師不要生氣,澤西被我寵壞了,他平時有什麼做得不好的地方,你只管教訓他。」
「不要緊,小孩子嘛,調皮些也正常。我現在有話想要和澤西單獨地說,方不方便?」
「當然方便!」
房間很快地只剩下了我和崔澤西,他一臉煩躁:「你想和我說什麼?」
我靠在椅子上:「讓我想想,你不是喜歡你們學院院花嗎,我可以幫你。」
崔澤西慌了:「這事兒你怎麼知道的?我可誰都沒說。」
我聳聳肩:「你說呢?」
離開時,崔澤西乖乖地跟在旁邊,看得崔老先生、老夫人有些懵。
「明天記得上崗。」我揮了揮手,坐上了勞斯勞斯回到了學校。
周馨她們已經回來了,見到我當然沒擺出什麼好臉色,我也懶得看她們,反正我現在是「瞎子」。
半夜,周馨忽然尖叫了起來,死活說宿舍有好多人。
薑蓉安撫了幾聲,她這才安心地睡了過去。
結果沒一會兒,她又喊了起來,重複了好幾次,薑蓉臉色也不太好,其他人什麼都沒看見,只有她在這兒擾人清夢。
她看著我,咬準是我搞鬼。
「證據呢?」
「就憑,憑你怨我搶了你位置,你就用了什麼亂七八糟的害人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