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掩護做臥底的同事,我被犯罪團伙活捉了。
酷刑拷打我沒鬆口,他們想對我的家人下手:
「你猜猜,警察的妹妹,到了我們這兒,一般是什麼下場?」
可我妹,她不是人啊!
綁是綁不來的,她自己跟過來了。
她說:
「哥哥,我現在可以殺人了嗎?」
1
其實我不是臥底,也不是接頭的警察。
我只是 T 市市局技術科的一個普通警察,來度假的。
結果,在人群中多看了一眼……
就認出了警校的師哥。
他梳著油光發亮的大背頭,襯衫敞著穿,胸口紋著大青龍。
我:「……」
他:「……」
最終因為一番很難描述的巧合和誤會,接頭的同事順利逃走。
而我,則被他們的小頭目當成接頭警察帶走了。
師哥攔不住,就悄悄跟我說:「你放心,現在馬上要收網了,一定不會讓你出事的。」
我說好的,當時心裡挺踏實的。
結果我被抓的第二天,從師哥手上轉到了另一個小頭目手上。
小頭目揮舞著帶倒刺的鞭子,露出一口黃牙:
「說,馬大是不是內奸?」
馬大就是我師哥的化名。
昨天還說他罩著我,扭頭自己也栽了嗎?
臥底的生活這麼風雲變幻的嗎?
2
來都來了,酷刑大禮包是得體驗一下了。
那個鞭子有倒刺就算了,竟然還是浸過鹽水的……
第一鞭子打下來,徹底把我從文明社會抽到了血腥野蠻的新世界。
被打得半死的時候,我腦海里響起了那句話:
【哪有什麼歲月靜好,只不過是有人在替你負重前行。】
以前偷偷抱怨工作環境不好的我真不要臉。
小頭目讓我招,我不招。
他們「夸」我嘴硬。
我嘴欠了一句:「那必須……」
小頭目惱羞成怒,說要把我丟進糞池。
我:「……」
3
他們說這叫「水刑」。
具體操作就是讓人站在齊脖的糞水裡。
而且兩邊有人用棍子守著,如果你想往旁邊去,他們就會拿著棍子把你驅趕回糞池中間。
在生理和心理的雙重摺磨下,最終體力不支而溺斃。
不過我考慮的是另一件事。
「這個糞水容易造成我的傷口感染……」
話沒說完,我就被一腳踹了下去。
行吧。
反正,我現在的體力不感染恐怕也撐不了多久。
等我死了,被同事解剖的時候,他們會發現我不但被酷刑拷打過,而且臨死之前還吃了屎。
4
我沒死。
我師哥又回來了。
我和他對視一眼,發現他少了兩顆門牙。
情況是不是不妙啊?
他讓人把我從糞池裡拖出來。
然後給小頭目扔下一句:「冤枉老子的事情,回頭再跟你算!」
看來他們倆在團伙內部是競爭關係。
難怪小頭目讓我指認師哥,恐怕不是因為他有多聰明,只是想栽贓。
所以,我不但被犯罪團伙抓住了,還牽扯進團伙內鬥里去了?
大怨種就是我,真的。
5
師哥給我清理了傷口,上了藥,打了針。
他問我:「受得了嗎?」
我哼哼唧唧:「他們誇我嘴硬。」
挨打其實不是最難受的。
最難受的是關我的地方是個鐵皮屋,應該在山頂。
白天太陽曬得我像鐵板燒,晚上空氣也不流通像要窒息。
我身上每一個傷口都在持續不斷地咬我。
我渾身疼得躺也躺不下,坐也坐不住。
最後只能撅著趴著。
我問師哥:「師哥,這些人到底是幹什麼的?」
師哥嘆氣:「只要你想得到的犯罪,他們都涉足了。」
人口拐賣、電詐、倒賣器官、販賣武器……
什麼來錢快乾什麼。
這還只是一個分支,目前認為是核心。
師哥說多年前曾經剿過好幾次,這個組織卻總能迅速死灰復燃,並且規模越來越大。
幸而這次他們打入的應該是團伙的總部了。
師哥說:「你沒受過專業訓練,我知道很難熬……」
言語之中都是愧疚。
然而我心想,誰不是爹生媽養的?臥底警察也是人。
我繼續嘴硬:
「我覺得還行。」
然後開始下雨了。
我:「……」
聽說有人喜歡聽雨打鐵皮屋助眠。
那是因為他們沒在屋裡待過。
這感覺就像被無死角攻擊!
我心臟要炸了!
師哥說:「你堅持一下,現在你到我手上了,我一定能讓你順利混到收網。」
這話有點耳熟。
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6
果然,第二天,我又上刑了。
還是那個小頭目,還是那一臉囂張。
他說:「說!馬大是不是內奸?」
我:「……」
沒什麼好說的,就是風雲變幻!
7
師兄指望不上了,我還是把嘴閉上吧。
師哥提醒過我,千萬不要說他們是抓錯人了。
否則他們會覺得反正我也沒什麼價值,把我就地活埋。
埋我的坑還得我自己挖。
熬下去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打得我快受不了了,我就開始數傷。
如果我死了,有幸讓同事解剖,這屍檢報告要怎麼寫?
機械傷、重傷感染、營養不良、脫水……
死亡原因很可能是:器官衰竭/失血過多。
他們打我的時候依然罵我「嘴硬」。
他們不懂,老子現在要拼的是命硬!
8
這天,我知道自己已經高燒到快嘎的地步了。
他們來給我打了針和灌了藥。
此時我想罵他們兩句,無奈出現了刀割喉的症狀。
只能在心裡瘋狂叫囂:【怎麼著,沒花樣了?再來啊!】
結果小頭目拿了一張用 A4 紙列印的全家福過來——我的。
我:「……」
小頭目說:「這是你妹妹吧?真漂亮啊。」
我:「當然漂亮。」
小頭目被我的寶娟鴨嗓震了一下。
他說:「我已經讓人去抓她了,你知道警察的妹妹到了我們這兒,一般是什麼下場嗎?」
我嘎嘎叫:「你抓啊。」
小頭目:「……」
9
我家就我爸和我們兄妹倆。
他們說要去綁我爸我還會慌一下。
至於我妹……去綁吧,綁得到算我輸。
我妹妹薛瀅,其實是我爸在一個萬人坑古戰場撿到的棄嬰。
她五歲那年,把鄰居家一家三口都綁回來準備起鍋燒油。
鄰居小孩就算了,兩個大人加起來三百多斤……
我爸帶她做了各種檢查,又翻了一堆外面沒有的古籍資料。
最終我爸說:「這是一個有點特殊的寶寶。」
我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我爸那套我不太信。
但要說我妹有什麼特殊的,那就是她發現犯罪分子後格外興奮。
有人喜歡打遊戲,有人喜歡旅遊,人的愛好各不相同。
我妹,則喜歡獵殺犯罪分子。
總之……
真要綁架的話,多去兩個人吧。
也算是為民除害了。
10
小頭目說哪有臥底警察不怕家人被抓的:
「你們這些綠皮死了都不敢立碑,生怕我們順著祭拜的人找過去報仇,還在這兒跟我嘴硬。」
我嗓子疼,懶得理他。
可這些人渣一會兒一個主意。
他突然讓人帶了一個我不認識的女人過來。
他說:「這是器官配型失敗的豬仔,和你妹妹長得有點像!」
我還在努力消化「器官配型失敗」、「豬仔」等詞彙……
小頭目齜著大黃牙:「來兩個人玩給他看。」
我一個激靈:「不是,你有病吧?」
專心打我,是我不配嗎?
小頭目說:「先給你好好看看,不招,可就輪到你妹妹了!」
說著他就扯住那女孩的頭髮把她拽了過去,一群男人蜂擁而上……
我掙扎著想從架子上掙下來,卻只能發出一連串的「嘎嘎」叫……
她哭喊聲太過尖銳絕望,幾乎要穿破我的耳膜。
小頭目提起褲子走過來,對我說:「這才哪兒到哪兒,還沒輪到你妹妹呢。」
我死死地盯著他。
11
我怎麼會這麼天真,以為犯罪分子的殘暴是有底線的。
女人斷氣的那一瞬間,我覺得我的靈魂被擊潰了。
小頭目抓著我的頭髮,仔細觀察了一下我的表情,很滿意我現在的狀態。
他說:「明天再帶兩個來玩給他看。」
甚至不問我招不招了。
因為我招不招,他都會做。
他自己在享受。
享受生命的流逝,享受我的憤怒與絕望。
12
從那天開始,我最舒服的時候就是昏過去的時候。
只要是清醒的,每一秒鐘都想死。
他們偏偏讓人給我打針吃藥,讓我的身體漸漸好轉。
我最近解鎖了很多成語。
比如現在解鎖了「求生不得」和「求死不能」。
鐵鏈聲響了起來。
「快走!」
以前他們拿著刑具過來我都不怕。
可現在一聽見鐵鏈聲我就害怕,沒出息得腿軟。
果然,這次鐵鏈又鎖著一個女人。
我低下了頭,不敢看。
這時候一個有些譏笑的聲音響起:
「臭哥哥。」
我猛地抬起頭。
瀅瀅來了。
13
瀅瀅只會氣人,從不撒嬌。
她這個「臭」,純粹是字面上的意思。
我現在大概確實奇臭無比。
她被用鐵鏈鎖著。
小頭目手裡拽著鐵鏈,一邊上下打量她,渾濁的眼裡都是滿意。
他說:「還真是親兄妹?美女,你這麼漂亮,你哥哥怎麼賤颼颼的?」
我:「???」
我妹問我:「是他打的你?」
這個時候我也顧不上出息不出息了,瘋狂點頭:「就是他!」
此時小頭目手上一共有七個小弟,這些天跟著的。
看見美麗的瀅瀅一個個都是垂涎三尺的模樣。
有人率先開始叫囂:「木哥,快動手吧!這小子嘴硬,當著他的面玩他妹,看他招不招!」
「對!動手吧!」
他們興奮得起鬨。
瀅瀅徵求我的意見:「哥哥,我可以殺人嗎?」
雖然我從小教她要遵紀守法,但是……
「把他們都殺了!」
「好的。」
她像脫手鐲一樣優雅地把鐵鏈脫了。
小頭目:「???」
14
我以為她會先就近弄死那個小頭目,但是她沒有。
她捨近求遠,逕自走向了剛才叫得最大聲的那個馬仔。
我心想大概是因為他太吵……
然後她就給我表演了一個手撕喉管。
我:「……」
現場瞬間鴉雀無聲。
不過也就一瞬間的工夫,幾個馬仔掏出了槍。
小頭目大叫:「乾死她!」
我知道她很強,但是我沒想到她這麼強。
這裡的莽荒和血腥大概刺激了她。
小馬仔顯然也被她嚇到了,槍聲響得毫無章法,不過眨眼的工夫就都躺地上了。
她手裡甚至奪了一把槍。
然後對著地上躺著的一個人,漫不經心地開始「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哎呀,子彈打完了。」她說。
可是那個人甚至沒死。
她走過去一腳踩斷了那個人的脖子。
然後緩緩回過頭:「輪到你了。」
15
對,那個小頭目甚至還站著。
從頭到尾她沒有碰過他一下。
此時面對她的靠近,他步步後退,滿臉驚恐:
「你,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說:「瀅瀅,不要節外生枝,快點搞定他放我下來……」
小頭目突然意識到了,掉轉槍頭指著我。
我:「……」
下一秒小頭目就被她一把抓住頭髮薅了過去。
她說:「哥哥,你要是怕的話可以閉上眼睛。」
我說:「我不……」
然後她就開始扒人頭皮、抽人筋。
隨著一聲聲的慘叫,我只好……把眼睛朝上翻。
管不了了,真的管不了一點。
16
終於她玩夠了,把我從架子上解了下來。
我說:「你有點過分了……」
難道我打得過她嗎?
沒必要一直綁著我吧!
我連滾帶爬地滾過去,拿過醫藥箱先給自己打了一針抗生素,另外處理了一下有些潰爛不愈的傷口。
正在清創,旁邊一隻血糊的手抓住了我的腳踝。
我:「……」
等等,這個小頭目為什麼還沒死?
我妹一腳把他踢開:「哥哥,我和你說件事,你做好心理準備。」
我:「?」
她說:「之前有人綁架我,也有人偷偷保護我,後來保護我的那個人死掉了。」
她用簡單粗暴的敘述讓我腦補出一萬字的情節!
我:「你記得他長什麼樣嗎?」
瀅瀅說身上文著大青龍,好像少了兩顆門牙。
我到底在期待什麼?除了他還能有誰呢?
別人哪裡會知道我妹妹要被綁架。
我沉默了。
「哥哥,堅強一點……」
我瞪著眼睛:「我沒哭!」
瀅瀅一臉無語地看著我。
她說:「算了,你認不認識推推?」
我哽咽著回過頭:「什麼推?」
瀅瀅:「就是推推……他讓我幫他照顧推推。」
我感覺應該是本地方言。
於是我把目光投向了血肉模糊的小頭目。
17
小頭目:「馬大果然是姦細……」
我紅著眼睛看著他。
經過這些天,我早就想明白了。
臥底要面對的不僅僅是暴露的風險,還要應對團伙內鬥,這群人殺起「自己人」也毫不手軟。
這個小頭目根本就不覺得師哥是姦細,這只是他的手段。
這是我最恨的一點。
甚至產生了「寧願師哥是身份被揭穿」的想法。
說真的,我恨不得馬上就弄死他。
但我得先搞清楚:
「推推是誰?」
他齜牙:「你,你有本事,弄死老子……」
我頓時火起,心想我最近也長見識了,我要來拷打他一下!
這時候瀅瀅從我面前走了過去,提了一桶他們用來浸鞭子打我的鹽水來……
她面無表情地把鹽水倒在那個渾身血肉模糊的人身上。
小頭目痛到失聲。
她一臉享受:「嘖嘖嘖。」
我:「……」
回去我要跟她聊一聊這個心理健康的問題。
18
很難形容之前瀅瀅對他做了什麼。
反正他現在頭上一根毛不剩,渾身上下血肉模糊,肌肉痙攣得厲害。
一桶鹽水倒下去,我保證他又痛又清醒。
事實證明,犯罪分子的骨頭沒有警察硬。
他說「推推」是「翠翠」,是之前他們抓來的一個本地人,後來成了師哥手下的采人。
這個團伙的老巢在深山裡,會有一部分采人經常下山選送物資。
這個「翠翠」就是其中之一。
他說「翠翠」是師哥養的小情人。
我沒想到師哥在這種情況下竟然還有心思談戀愛……
或許,只是把那女孩納入了自己的羽翼之下?
現在師哥不在了,那女孩的處境很危險。
19
事已至此,我快速處理好傷口,然後開始瘋狂碼武器、檢查彈匣、選擇藥物以及可以帶上的食物。
瀅瀅可能有點無聊,她在旁邊踢那個小頭目玩,把他踢得斷斷續續地慘叫。
我一邊告訴她這個據點總遷徙,剿了好幾次都死灰復燃,頗有種不知深淺的感覺。
她說:「因為這是個蛤蟆窩。蛤蟆窩是流動的,順水而動。」
我正雲里霧裡。
她突然把腿往後抬高。
我:「?」
她說:「我去你的!」
終於把玩膩了的小頭目一腳踢飛到了屍堆里。
隨著一聲清脆的骨折聲,他就算暫時不嘎也救不回來了。
他還在慘叫。
我妹說:「你暫時不會死。沒有外力干涉的話,你死亡還需要半天左右。」
小頭目一愣,叫得更慘了。
我心想,算了,回去再說這個心理健康的問題。
20
我整頓好,帶上妹,出門。
一出門又感受到了一波靈魂衝擊!
之前在屋裡鎖著,總聽到外面有一種很奇怪的風鈴聲,很沉,我起初以為是木質的。
結果出了門才看見,材質是很多彎曲的骨頭。
作為法醫,我一眼就認出那是人類的肋骨,甚至看大小有很多是屬於兒童的。
我緊緊捏了捏拳頭。
有一瞬間我在想,這些人為什要這麼做?
瀅瀅說:「這些人在造假古董。有些交易渠道很流行一種古代某部落留下來的人骨風鈴,一串值十萬八萬的。我看這些好像是做舊的。」
「十萬八萬」的,可是一個風鈴好幾條人命。
而在人販子眼中,拐來的人和路邊偷來的狗一樣,一身骨肉都是「無本買賣」。
我緊緊地捏住拳頭,穩定心神。
想起師哥交代過的,如果有機會就走西面。
因為這個刑屋在山頂,有點類似小黑屋,是不讓人靠近的,具有震懾意義。
但是下山就會遇到很強的守備。
西面地形複雜,守衛會稀疏,雖然要小心陷阱和野獸,但也是險中求生的唯一機會。
我正把我的打算跟瀅瀅說。
可是瀅瀅竟然盯上了附近的糞池。
瀅瀅說:「我看見他們往裡面尿了。」
我把臉別開:「是人都是要尿的。」
瀅瀅說:「為什麼特地挖個池子尿?這裡不是有很多樹嗎?」
我:「又不是狗!」
她追問:「這個池子有什麼特殊用處嗎?」
我不承認。
反正師哥來的那天給我洗乾淨了,我就是不承認。
21
我們一路從西面避下山,沒多久就已經步入了莽荒區域。
那草長得快齊人高,瀅瀅進去就想橫衝直撞,被我一把拽回來拎到身後。
「後邊兒去,這裡布置了很多老陷阱。」
「哦。」
我用樹枝探著地面,避開陷阱和驚擾草中的毒蛇。
理論知識我有。
但是真感覺有東西在我腳背上游過去的時候,我還是驚出了一身冷汗。
一個小時的時間,我們可能只走出去兩百多米……
山頂已經開始傳來人聲了。
鐵皮屋裡的慘狀應該是被人發現了。
22
天也漸漸黑下來了。
瀅瀅說:「大意了。」
我也慌,但是在妹妹面前我必須得支棱起來!
「別怕,這裡肯定不會是優先搜索的方向。」
她說:「果然貿然侵入這種低等生物的領地容易引起它們的恐慌啊,它竟然被嚇得提前蛻皮了。」
雞同鴨講了一會兒,我突然意識到這過於離譜了。
我:「???」
她很狂躁地在草叢裡四處走了一圈,最終又轉了回來。
她對我說:「哥哥,我要在這裡睡一會兒。」
我瘋了:「別睡啊!」
「你要記住我說的話,路上遇到蛤蟆千萬不要玩。」
「蛤蟆有什麼好玩的?」
「他們把它當成祥瑞,其實根本不是。從現在開始,它散發的瘴氣會讓你們非常非常地倒霉。」
我頭痛了:「我還不夠倒霉嗎?」
她說:「兩三倍吧……包括附近……它領地內……的居民……我阻擋不住了,我要醒了……」
我:「???」
她突然兩眼發直:「睡了,晚安。」
眨眼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我:「……」
我有點不明白,她說的「它」是誰?
她說的「阻擋不住的」又是誰?
還有,她明明昏迷了,為什麼說「我要醒了」?
一種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要發生的恐慌籠罩在心頭。
我給她檢查生命體徵,她突然開始散發出某種奇怪的香味。
很難形容,很清冽又很濃郁,很香甜又很威嚴。
那一瞬間,身邊的蛇蟲鼠蟻竟然光速逃走。
我……來不及多想了,只能先把她背上。
「負重前行」這個成語,成功具體化解鎖。
23
我妹看著瘦,但畢竟 175 的身高擺在那,又從小練武,身體很結實。
她,就是一個美麗的秤砣。
加上我背出來的槍械、藥品、食物……哪個我都捨不得丟。
我覺得我快要斷氣了。
竹竿一戳,地面整片塌陷,露出陷阱里的倒尖刺,我一激靈就出了一身冷汗。
好在我們兄妹倆的命是真的挺硬的。
不但如此,所有的人聲離我們越來越遠。
他們好像在集體往另一個方向聚集……
令人費解。
但是解了燃眉之急。
24
等走出叢林的時候到了一片聚居地,稀稀落落的十幾個房子。
我很快發現,這十幾個房子的燈都滅了。
只有一個房子還亮著燈。
鐵皮屋。
25
我喘了一會兒,把我的秤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