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友的寶格麗手鐲在我床鋪被發現後。
竹馬對我滿臉失望:「明棠,我知道你嫉妒張瑤家有錢,但是你也不能偷東西啊。」
舍友也咬著下唇委屈:「明棠,我知道你是⼀時糊塗,這次我就不告訴輔導員了。」
然⽽當晚——
這條蛇形⼿鐲再次出現在我床鋪。
不過這次他變成了一個蛇尾帥哥。
正臭著臉抱怨:
「什麼寶格麗,⼩爺我就一招財靈寵。」
「白天那倆誰啊?」
「幹嘛耽誤我找主人綁定?」
1
我從圖書館趕回宿舍的時候。
寢室⻔口聚集了一群⼈。
我抱著書本好奇地擠進去:「都幹嘛擠在我們宿舍⻔口,張瑤你又清倉大處理了?」
張瑤是我們宿舍的小富婆。
她家是做生意的,據說公司⼀年的流水有上億。
跟我們這些普通學⽣不同,她大⼀剛⼊學就滿⾝名牌,而且經常會把⾃己的⼀些名牌舊物拿出來再售賣。
所以我們寢室也經常會聚集一群女⽣。
但是今天的⽓氛卻明顯有點不⼀樣。
「幹嘛都看著我啊?」我有些不自在地撓了撓鼻子,「不是清倉處理嘛,你們隨意啊,我最近沒什麼需要的。」
「你當然沒什麼需要的了。」張瑤眼睛紅紅地說。
我這才發現她神色有些不對勁。
她坐在⾃己的那張昂貴的單⼈沙發上。
剛搬進來的時候她就炫耀過,說要⼀萬多塊。
那張沙發占了⼤半個過道。
大家走過的時候都需要繞過去,經常會不小心磕到腿,不過寢室里都還算好說話,沒人跟她計較Ťūₒ。
此刻她坐在自己的小沙發上。
幾個她平常玩得好的小姐妹都圍在周圍,有給她遞紙巾的,也有拍著她的肩膀安慰她的。
張瑤ŧū́⁵紅著眼睛看向我:「明棠,我平時沒得罪你吧?」
我有些愕然她的針鋒相對。
老老實實地回答:「沒有啊。」
我大部分時間都在自習室。
她也沒什麼機會跟我衝突。
張瑤聲音頓時尖銳起來:「那你為什麼要偷我的東西?如果是平常的小東西,你說一聲我也就借給你了,但是這是我過生日我爸給我買的新手鐲,你為什麼要偷啊?!」
不是,誰偷她手鐲了。
我覺得她莫名其妙。
可是周圍的小姐妹也紛紛指責起我來——
「你個小偷!這手鐲 50 多萬塊你也敢偷!」
「你知不知道張瑤報警你就要坐牢啊!」
「50 萬夠你把牢底坐穿的!」
她們一句接一句地,我連辯駁的機會都沒有。
我又憋屈又困惑。
50 萬的手鐲我見都沒見過,我偷什麼了?
張瑤低聲罵了我一句「土包子」。
然後她又站起來,掀開我的床鋪,又翻開我的枕巾,從裡面掏出一個銀白色蛇形手鐲:
「你自己看看!今天早上我們是一起出門的,下午你去自習,我和果果她們一起回來。我發現自己的手鐲不見了,是果果在你的床鋪里摸到的。」
我皺眉看向舍友果果:「你們翻我床鋪?」
果果有些尷尬:「是張瑤讓我翻的,那東西確實太貴了,而且不是我一個人翻出來的。明棠,我們真沒冤枉你,要不你就跟張瑤道個歉吧?」
道歉,道什麼歉?
這不是我做的事情啊!
我也急了:「要不你們還是找輔導員報警吧,這麼貴的東西我可背不了這個鍋。」
張瑤突然不說話了。
場面一時僵持住了。
我也冷著臉咬著牙坐了下來。
最終張瑤開口,她仿佛十分委屈地說:「算了吧,相信明棠也就是一時糊塗。」
不是、誰一時糊塗啊?
不是我做的啊!!
旁邊女生還為她抱不平:「瑤瑤你就是脾氣太好了,不然能讓這種女的騎在你頭上?」
我冷眼看她:「不是我做的就不是我做的,你現在就報警,你去測謊或者找什麼偵探專家來都行,反正我是不會道歉的。」
張瑤氣得臉都漲紅了。
她扯過旁邊女生遞過的兩張紙巾,擦了擦被氣出來的眼淚,很生氣地當著眾人的面說:「明棠,我知道你看不慣我,你就是仇富嫉妒我有錢,你還嫉妒林疏野對我好對不對?」
我很生氣地反問:「誰仇富嫉妒你了?」
而且這關林疏野什麼事呢?
2
林疏野是我的竹馬。
我們都是普通工薪家庭出身,從小在一個中學,大學也考到了一個學校。
和我只會悶頭讀書不同。
林疏野學習好又長得帥,是學校里的風雲人物。
張瑤問:「這話你敢不敢當著林疏野的面說?」
我反問:「我讓你報警,林疏野是警察嗎?」
我們誰也不肯讓步。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林疏野來了」。
圍觀的同學們迅速分開,林疏野高大挺拔的身影從人群里走過來,可是他皺著眉,見到我的第一句話就是:「棠棠,你給張瑤道個歉吧。」
我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我不明白他為什麼不相信我。
明明和他青梅竹馬了十多年的是我,他不應該是最了解我的嗎,我什麼時候偷過東西?
林疏野把我拉到旁邊。
壓低了聲音勸慰我:「棠棠,張瑤說那手鐲要 57 萬。你家裡什麼情況我不知道嗎?怎麼買得起這麼貴的手鐲!你給她道個歉,這事我讓她先別追究了。」
可是東西不是我偷的啊!
我憑什麼道歉啊!
他是我竹馬,為什麼要幫著張瑤說話?!
可林疏野神色複雜地看了我一眼:「之前張瑤就跟我說過,你總在宿舍針對她。我當時還不信,可是棠棠,你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我張了張嘴卻無言以對。
我變成什麼樣了?
我又什麼時候針對張瑤了?
張瑤委屈地開口:「我的沙發和鞋子啊,你明明都嫉妒!」
沙發是上次果果腿被撞青了。
我就說了張瑤一句,可果果性子軟說沒事,我也沒再說過了。
至於鞋子。
我們宿舍住著 4 個人有 6 個儲物櫃,兩個公用的全被張瑤占了,她鞋子還是不夠放,那天就把鞋子放進我的儲物櫃里了。
把她鞋底髒了的鞋,直接放在了我的乾淨衣服上。
難道我不該說嗎?
她當時還尖叫罵我:「我名牌鞋放你衣服上怎麼了,你衣服有 50 塊嗎?還沒我的鞋底貼貴!」
這些事在張瑤嘴裡就是我嫉妒嗎?
而林疏野不分青紅皂白,就要幫她說話嗎?
我突然想起來他們都在學生會外聯部,關係比較親近,或許比青梅竹馬更親近吧。
這時林疏野走過去,小聲對張瑤說了些什麼。
張瑤點點頭,不停說什麼:「嗯。這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她只要當眾道歉我就原諒她。」
林疏野回眸看我。
可僅僅對視那一眼,我憋屈了半天的情緒,瞬間就有點憋不住了,眼睛漲得難受,我說:「我不需要你幫我求情。這件事本來就不是我的錯,我不可能Ṫų₅低這個頭。」
張瑤冷哼一聲:「你看看她什麼態度,我怎麼原諒她?」
林疏野拉住我。
他壓低聲音急促地說我:「明棠你能不能冷靜一下?我是在幫你。」
我正要張嘴辯駁。
張瑤突然開口:「算了,就看在林疏野的面子上,這件事先饒過你了,我不追究了。」
她這麼一說,好像顯得她很大度一樣。
我問林疏野:「所以連你也不相信我嗎?」
林疏野抿緊唇沒有回答。
可我從他的眼神里,看出了一絲不贊同。
我苦笑了一聲:「好,我知道了。」
3
晚上熄燈我躲在被窩裡玩手機。
平日裡看得很起勁的小說,現在卻一個字都讀不進去,眼前視線被水汽模糊,淚水無聲地,一滴又一滴地如黃豆般落在枕巾上。
我無聲地用手背擦了擦眼淚。
又翻了個身繼續刷手機。
不知道是不是被大數據了,白天剛說過寶格麗手鐲,首頁就給我推送了「寶格麗靈蛇手鐲·祖母綠」。
我不受控制地點進去查看。
這條手鐲確實很漂亮,
銀白色蛇身,碧綠色的兩點眼睛。
但是看著、看著……
我突然覺得好像跟我印象里不太一樣。
張瑤的那隻手鐲……眼睛有這麼綠嗎?
花紋好像也不一樣。
她那隻手鐲是寶格麗嗎?是不是她認錯了啊?要不要找她認證一下?
可我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放棄了。
張瑤說得沒錯。
我是個土包子,我又沒見過那麼貴的手鐲,萬一是我搞錯了呢?
而且不管是不是寶格麗,我也沒有這種蛇形手鐲啊。
我翻了個身,正準備放下手機。
可是眼前銀光一閃。
我差點叫出聲來。
卻不知道為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
叫聲被卡在了嗓子眼。
我看見白天那隻銀蛇手鐲,變成了一條真的蛇,它通體銀白,吐著紅色的信子,它的眼睛是淡綠色的。
它喊我:「主人。」
在我瞪大的雙眼中。
他妖嬈地化作了一個蛇尾人身的頂級大帥哥。
「什麼寶格麗手鐲,」他嗤笑道:「我就一普通招財靈寵,被我綁定後財運特別好而已。」
問題是,如果他真的不是寶格麗手鐲,張瑤為什麼會認錯呢?
4
靈寵名叫玄凌。
第二天他化成小蛇,卷在我的小拇指上,偽裝成一枚尾戒讓我帶他出門。
我剛走出校門,就被樹上掉下里的東西砸了頭。
再一看是一大摞紅通通的紙幣。
玄凌很嘚瑟地從我指尖站起來:「來財了吧!」
「……」但是我不敢撿,天上掉錢,不是詐騙就是借壽,我小說看得多我懂。
玄凌恨鐵不成鋼:「小爺招來的財你有什麼怕的?」
一路嘀嘀咕咕吵個沒完。
我額頭微跳地壓著腦袋他讓他閉嘴。
因為低著頭跟他說話沒看路。
剛走沒兩步,一個老頭差點把我撞飛出去。
我還沒說話,他惡人先告狀:「你趕著投胎啊!撞壞我你賠得起嗎!我訛死你!」
我嘴比腦子快:「要是投胎那也是您比我到得快啊。」
老頭急了,叉腰就站在原地對我進行了長達一分鐘的謾罵。
問題他還說的土話方言,我聽不太懂。
我搖了搖頭準備離開,突然覺得眼睛一陣酸澀,眼淚刷地就流了下來。
這一幕正巧被人拍了下來。
一個記者扛著攝像機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