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竹馬結婚當天,他資助的貧困生出了車禍。
誓詞念到一半,他拋下我跑出了會場。
眼瞧著兩家聯姻要泡湯,祁伯母立馬推出她剩下三個兒子。
「兒媳婦,隨便挑,看中哪個你就帶回去,等祁嶼這小子回來了我再押他過來道歉!」
我有些鬱悶。
祁嶼的臉和身材都是萬里挑一,根本沒有平替版。
這時,我看見了一排排彈幕:
【大小姐快看東南角落,剛被責罰過的祁家養子,超有性張力戰損視角,一般人我都不告訴她。】
【反派真的太可憐了。求大小姐替我們狠狠疼他!】
我順著彈幕所說,看向不起眼的儲物間。
門虛掩著,隱約能看到一道肩寬腰窄的身影。
祁晏正要穿衣服,感受到灼熱的目光時抬頭,恰好和我對上視線。
一覽無遺,果然如彈幕所說……
我勾唇:「不用挑了,就他吧。」
1
「誰?」
祁伯母順著我指向的地方看去。
祁晏剛穿上熨帖的黑色襯衫,修長的手指慢條斯理地扣好最後一顆扣子。
祁伯母尷尬一笑:
「他啊,他就是個不入流的養子,實在配不上你這金枝玉葉。」
「那您覺得誰配得上,祁嶼?」
現在這混亂場面,不就是他造成的嘛。
「祁嶼的事情我們肯定給你一個交代,現在怎麼保住兩家的名聲才是最主要的,我這幾個兒子裡你選誰都可以,可這祁晏在來祁家之前做過很多上不了台面的事。」
「要不是看他能幫忙解決祁家那些灰色產業,你祁伯父也不會認這麼一個骯髒的人做養子。」
提到祁晏,祁伯母語氣厭惡,仿佛在說什麼骯髒的人。
我視線從男人身上收回。
「既然這樣,那兩家聯姻的事情就算了,其他人我看不上。」
我正欲離開。
「等一下!」
祁伯母咬牙,拉著祁晏過來。
「要不這樣,小意,你要是看上了祁晏,那就帶回去玩兩天,對外反正都說是兩家聯姻了。」
男人身形頎長,離得近看會有些費勁。
我打量著這張極易讓人犯罪的臉。
「你叫祁晏?」
男人悶聲不吭。
祁伯母在他腿上狠狠踢了一腳:
「宋小姐喊你呢,耳朵聾了啊!」
祁晏膝蓋吃痛,重重砸在地面。
薄唇緊繃成一條線。
「他是不是受傷了?」
祁伯母擺擺手:
「不礙事,祁晏皮糙肉厚的,不像其他的公子哥,他身上的傷好得很快,只要別下死手,不會出問題的……」
她像是介紹商品一樣地介紹祁晏。
見我沒有追問下去。
她回頭對男人命令道:
「你這麼卑賤的人能得宋小姐喜歡那是你的福氣,這幾天你就好好研究如何哄她高興。」
2
臨走時,祁伯母給我塞了一堆玩具。
有鞭子、蠟燭、鎖鏈……
「小意,今天是我們祁家對不住你,你心裡有情緒,發泄出來就好了。」
祁晏平靜地掃過這些東西,有些麻木。
祁嶼曾和我說過,他們家有一條供人發泄的狗。
打得狠了,就給他塞些藥。
等他好了,就可以繼續發泄。
如此循環。
......
婚禮收尾後,我帶祁晏回了宋家老宅。
一路上,祁晏都沒有說話。
等到了房間。
他還是不說話。
我脫掉外套:
「你知道我帶你回來是幹什麼的嗎?」
「知道。」
他緩緩低下頭,是順從的表現。
「大小姐想要做什麼都可以,我命硬,扛得住。」
我想到白天那些傷,讓他坐下來。
從背後脫掉他的衣服。
血液和皮肉一起黏在黑色襯衫上,脫下來時難免費了些力。
要換做是祁嶼,早就疼得出聲了。
可祁晏卻一聲不吭。
我指尖輕輕拂過淤青。
「怎麼弄的?」
男人後背的肌肉瞬間繃緊,呼吸都粗重了幾分。
「打架。」
祁家那些灰色產業我了解過,涉及到的都是些亡命之徒,一旦起了利益糾紛,就得用這種手段解決。
從血海中拼殺出來的人,總比別人多了幾分韌性。
「陳路,我這有個病人,你過來幫忙看一看。」
電話掛斷,抬頭卻見祁晏正一言不發地看著我。
我解釋道:「陳路是我的家庭醫生,他等下就到,我讓他看一下你的傷口。」
祁晏低著頭:「不用麻煩醫生,我吃點藥過兩天就能好。」
「不行。」
我堅持道。
深夜,陳路趕來。
「還好只是一些皮肉傷,沒傷到骨頭。」
「但這幾天還是要多注意,不要做劇烈運動。」
陳路說沒什麼大礙,我才鬆了一口氣。
我出門送陳路時,他刻意避開祁晏。
「小意,你真的要留這麼危險的人在身邊嗎?他身上傷口很多,有刀刃劃的、煙頭燙的,還有一些細針刺穿身體的,甚至還被植入了某種特殊晶片。」
陳路處理傷口時,我就站在一旁,他背上的傷口觸目驚心。
「祁家留下他,也只是暫時的,估計沒多久就會把他處理掉,你又何必——」
我沉默不語。
他說的這些,我在帶祁晏回來的路上也想過。
「你氣祁嶼逃婚我能理解,但不要拿自己的安危來賭,祁晏和別人不一樣。」
我笑了笑:「我會有分寸的。」
3
陳路離開後,我心情複雜地轉身回屋。
祁晏正站在門口,冷風吹起他胸口紗布的一角。
「祁晏,你怎麼出來了?」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又聽見了多少。
「這個,醫生忘記了。」
我視線掃過他手裡攥著的醫用膠帶。
「下次等他來了再還給他,先進屋吧。」
深秋的風有些冷。
可祁晏仍站在門外沒有進來。
「如果你害怕我,我可以睡在門外。」
他眼神黯淡下去。
「如果還擔心的話,我可以再離你遠一點,去睡那邊。」
他指向老宅外的灌木叢。
連寵物狗都不願意去的地方。
「你會傷害我嗎?」我問他。
祁晏搖頭:「不會。」
「那我就不會害怕你。」
我拉著他進屋。
「陳路的時薪很高,好好珍惜自己的身體。」
3
祁晏身上有傷,我讓他先睡側臥。
忙了一天,我洗完澡躺在床上刷手機。
祁家已經壓下了祁嶼逃婚的消息。
公司官博發了一張我穿著婚紗挽著男人的背影。
評論區里都把祁晏當成了祁嶼,紛紛發著祝福。
已經過十二點了。
我關掉手機,躺在床上。
仍是一點睡意都沒有。
陳路說,我這是氣血虛,如果談個男朋友會好一點。
可我一向眼光高,這麼多年也就看上祁嶼一個。
不對。
現在還有祁晏。
我猶豫再三,還是抱著枕頭走到隔壁門口。
祁晏開了門。
寬大挺拔的身材恰好籠罩住我面前的那片光。
我抬頭看他。
順毛,有種說不出的乖巧。
他蹙眉問我:「怎麼了?」
「我不太睡得著。」
祁晏垂眸:「需要我怎麼做?」
我有些難以啟齒。
甚至一度想著要不算了。
可抬頭看見祁晏那張臉時,心中那股情緒又躁動起來。
他先是僵住,然後喘著氣匆忙推開我。
我問他:「你不願意嗎?」
我給他擦藥的時候,他明明有反應,應該不排斥我的……
「我只是個卑劣的養子。」
「別弄髒了你。」
祁晏喉結滾動的瞬間,我吻了上去。
「祁晏,你一點都不髒,很乾凈,很乖。」
4
祁晏怕弄疼我,沒敢用力推我。
只是一味地任由我在他沒受傷的地方胡亂啃噬。
我擔心他身上的傷口,也沒敢特別放肆。
可即便如此,等結束時也已經是後半夜了。
睡意鋪天蓋地襲來。
我摟著祁晏,安穩入睡。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電話吵醒的。
我埋在男人懷裡,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
「祁晏,你幫我看一下誰打來的。」
他看了一眼:「是祁嶼。」
我仰起頭,伸手想去夠手機。
可抬起手的一瞬間,發現胳膊像是卸了力氣,酸痛得要命。
「你幫我接一下。」
電話接通的一瞬間,祁嶼的聲音傳來。
「小意,你現在在家嗎?我在你家門口按門鈴按了很久都沒人開,我記得你從來不睡懶覺的。」
我瞥了一眼祁晏,感覺臉頰有些發燙:
「有事嗎?」
祁嶼來的時間比我想像得早。
「你先開門。」
祁嶼催促道。
我深吸一口氣,正要從祁晏的身上起來。
這時,祁晏握著手機微微顫抖了一瞬。
緊接著輕微但又不容忽視的咳嗽聲傳進了手機聽筒里。
被祁嶼敏銳地捕捉到。
「你身邊有人?」
祁嶼聲音一抖。
我這會兒睡意全散了。
雙手還按在祁晏緊實的腹肌上,沒急著從他懷裡離開。
我沒理祁嶼。
目光直直地盯著祁晏。
昨天晚上祁晏那張染了慾念的臉,還有發紅的唇,都格外好看。
現在臉上帶著些小心思的樣子,也很好看。
祁晏局促不安地避開我的目光。
「誰在你家?小意,你平常愛鬧就算了,昨天是我們的婚禮!你怎麼能——」
祁嶼的話還沒說完,我便伸手掐斷了電話。
「祁晏,我衣服呢?」
我起床想拿衣服穿,腳下不小心踩到了一個用過的紙團。
差點滑一跤。
祁晏把我抱到床上,雙耳染著粉紅。
「我幫你找。」
他在地上的一片狼藉中找到了我的衣服。
很皺,已經穿不了了。
餘光瞥見那些骯髒的紙團,心中又生出幾分對自己的厭惡。
「手很酸嗎?」
祁嶼見我按了按手腕,微微蹙眉。
「還好。」
昨天晚上快到那一步時,他忽然按住了我的腰,及時抽開。
我見他難受,和他說其實沒關係的。
他想把骯髒的念頭壓下去。
「我幫你。」
完事後,他一遍一遍地擦著我的手,像是在幫我擦掉什麼骯髒的東西。
狹長的眸子透著後悔。
「以後不要這麼做了。」
「我怎麼樣都可以的。」
我從後面抱住他勁瘦的腰。
「祁晏,因為你我昨天睡得很踏實,是我近幾年來睡得最踏實的一次。」
5
我起身去洗了個澡。
終於記起祁嶼時,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了。
烈日高照。
祁嶼風塵僕僕,一看就是早上從秦綿那裡直接趕過來的,連身上襯衫的紐扣都扣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