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救我,竹⻢智商倒退回⼋歲。
看在一千萬彩禮和他那張帥臉的份上,我決定以身相許。
新婚夜,喝了加料酒的竹馬弟弟躺在床上,說熱得渾身難受。
我咽了咽口水:「那姐姐帶你去洗澡好不好?」
竹馬弟弟捂緊領口:「媽媽說,男孩⼦要保護好自己,⾝體不能被⼥孩⼦看到!」
1
我站在門口,看著躺在床上⼀臉戒備的賀墨⽩,感覺太陽⽳突突直跳。
昏⿈的床頭燈給他裸露的上半⾝鍍了層蜜⾊光澤,水珠順著鎖骨滑過緊實的胸肌,最後隱沒在鬆鬆垮垮的睡褲邊緣。
這⾝材,⽐三個月前在健⾝房偷瞄時還要誘人。
雖然現在的主人正⽤八歲孩童的眼神警惕地盯著我。
「姐姐騙⼈。」他揪著領口往後縮,濕漉漉的頭髮貼在額前,「王醫生說洗澡要自己來。」
我晃了晃手裡的浴巾,蜂蜜牛奶味的沐浴露⾹氣在空⽓中漫開:「但王醫生也說,好孩子要聽姐姐的話對不對?」
指尖故意蹭過他發燙的手背,果然摸到一層細密的汗珠。
賀墨白突然把整張臉埋進熊貓玩偶里,聲音悶悶的:「可是這裡……」
他無意識地按了按腹肌,「怪怪的……」
我差點捏碎沐浴露瓶子。
藥效發作時他居然先找玩偶傾訴?那個心理醫生到底給他灌輸了什麼奇怪觀念!
「是不是像有小螞蟻在爬?」
我放輕聲音湊近,趁機把玩偶抽走,「姐姐幫你檢查……」
「不要!」他一個翻身滾到床角,動作利落得根本不像智力受損。ṱū́₅
我愣神的功夫,他已經用被子把自己裹成春卷,只露出緋紅的耳尖。
「明天要告訴媽媽,姐姐總想脫我衣服……」
浴巾啪嗒掉在地上。
我盯著那個倔強的「春卷」,突然想起上個月他清醒時,就是用這種眼神在董事會上殺得對手片甲不留。
現在居然栽在一瓶加料酒上,甚至還是我親手調的!
「那你自己去沖冷水?」我故意把浴室門摔得震天響。
五分鐘後,聽著裡面持續的水聲,我鬼使神差地推開條門縫。
氤氳水汽里,賀墨白正把額頭抵在瓷磚上降溫,水線順著脊柱溝流進腰窩,在昏黃燈光下像融化的金箔。
「需要搓背嗎?」我聲音有點抖。
他嚇得差點滑倒,慌亂中抓起沐浴露瓶子擋在身前:「林、林初夏!」
連名帶姓的稱呼讓我心頭一跳,卻見他眼神又恢復清澈的愚蠢。
「你再進來我就喊非禮了!」
我不免挫敗地關上了門。
三個月前的畫面突然闖入腦海。
那天是 CBD 新寫字樓的啟用儀式,我作為林氏代表出席,沒想到會在電梯里遇見十年未見的賀墨白。
可下一秒,電梯突然劇烈震動。
在最後意識清醒的瞬間,我只記得賀墨白猛地撲過來,用整個身體護住我,然後是震耳欲聾的撞擊聲。
再醒來時,我只有輕微擦傷,而賀墨白躺在 ICU,顱骨骨折。
醫生說他的海馬體受損,認知功能退回到八歲水平。
「初夏小姐?」管家敲門聲打斷了我的回憶,「夫人來電話詢問少爺的情況。」
我看了眼依舊緊閉的浴室門,「告訴賀阿姨,墨白已經睡了。」
管家欲言又止地看了眼浴室方向,最終點點頭離開。
我知道賀家上下都在懷疑這門婚事的目的。
畢竟一個智商只有八歲的男人,很難會有女人對他動心。
可我不同,在看到賀墨白朝我撲來的那一刻,我的心就已經屬於他了。
不過當然,那一千萬的彩禮和他帥氣的臉也算得上是錦上添花。
「姐姐?」
2
浴室里的水聲停了。
我靠在Ṫũₙ門外,聽見毛巾摩擦身體的窸窣聲,還有賀墨白小聲哼著走調的兒歌。
那聲音乾淨得不像一個二十八歲的男人,倒真像個無憂無慮的小學生。
「姐姐,我洗好了。」門開了一條縫,他探出半個腦袋,濕漉漉的頭髮貼在額前,眼睛亮得像星星。
我遞過睡衣,故意板著臉:「把頭髮擦乾再睡,不然會感冒。」
「知道啦!」他接過衣服,手指不小心碰到我的掌心,又像觸電般縮回去,耳尖立刻紅了。這副純情模樣讓我忍不住想笑。
誰能想到三個月前,他還是那個在商場上殺伐決斷的賀氏太子爺?
更想不到的是,十年前,正是這個現在害羞得像只兔子的男人,當著兩家人的面說我「傷風敗俗」,拒絕履行我們的娃娃親。
記憶像開閘的洪水,一發不可收拾。
我和賀墨白其實在很小的時候就已經被爸爸媽媽定了娃娃親。
我們兩家已經認識了很久,彼此也算知根知底。
從小,我們兩個更是幾乎在一起長大。
小時候,他時常會黏在我屁股後頭,「姐姐、姐姐」地喊著。
要是我不理他,瞬間就會紅了眼睛。
可不知道什麼時候,那樣綿軟可愛的小綿羊就徹底變了個模樣。
那是大四畢業晚會後的凌晨,我喝得爛醉,被幾個男同學扶著從酒吧出來。
夜風一吹,胃裡翻江倒海,我蹲在路邊吐得昏天黑地。
「林初夏。」
冷得像冰的聲音從頭頂砸下來。
我眯起眼,看見賀墨白站在路燈下,白襯衫一絲不苟地扎進西褲里,連袖扣都閃著冷光。
他身後停著那輛我熟悉的黑色邁巴赫。
「喲,這不是賀大少爺嗎?」我搖搖晃晃站起來,故意往旁邊男同學身上靠,「來體驗平民生活?」
賀墨白的眼神落在那男生摟著我腰的手上,瞳孔驟然緊縮。
他兩步上前,一把將我拽過去,力道大得我差點崴腳。
「放開她。」他對那男生說,聲音輕得可怕。
男生被他的氣勢嚇到,訕訕地鬆了手。
賀墨白二話不說把我打橫抱起,塞進車裡。
我掙扎著要下車,他卻「咔嗒」一聲鎖了車門。
「你憑什麼管我?」我踹了一腳駕駛座後背。
賀墨白從後視鏡里看我,鏡片後的眼睛冷得像淬了冰:「就憑你是我未婚妻。」
「未婚妻?」我尖聲笑起來,「賀墨白,你是不是活在清朝啊?我們那破娃娃親早該作廢了!」
車子猛地剎在路邊。賀墨白轉身,一把扯開我肩頭的弔帶。
那裡有個新鮮的玫瑰紋身。
「這是什麼?」他聲音發顫。
我挑釁地揚起下巴:「怎麼?賀大少爺沒見過紋身?」
我收起衣服,朝他冷哼一聲。
「你們一直以為我是個任你們擺布的乖乖女。」
「可這次,我再也不要聽從你們的安排了,我要自由。」
3
他的臉色瞬間慘白。
那一刻我以為他要掐死我,可最後他只是狠狠捶了下方向盤,重新發動車子。
那時,我為這個我這一生唯一一次的出格舉動感到興奮,可很快,我就後悔不已。
那晚之後,我們半年沒見面。直到兩家父母正式商量婚期。
賀家客廳里,我穿著規規矩矩的連衣裙,努力表現得像個淑女。
賀墨白坐在對面,西裝筆挺,從頭到尾沒看我一眼。
「兩個孩子也到了該結婚的年齡了,」我爸笑著說,「不如把日子定在下個月?」
「我反對。」賀墨白突然開口。
所有人都愣住了。他站起身,從公文包里取出一疊照片摔在茶几上。
全是我在酒吧、夜店的照片,有些甚至是我和男性朋友勾肩搭背的親密照。
「林初夏傷風敗俗。」他聲音平靜得像在陳述一個事實,「賀家不能要這樣的媳婦。」
我永遠記得那一刻的寂靜。
照片上,我笑得那麼燦爛,而現實里,我的世界轟然崩塌。
「賀墨白!」我抓起茶杯砸過去,熱水潑在他昂貴的西裝上,「你跟蹤我?」
他沒躲,只是摘下被茶水弄髒的眼鏡:「我只是不想娶這樣的你。」
可他不知道,其實我從未真正鬼混過。
我只是在渴求著他的關心而已。
從那以後,我們斷聯了十年。
不僅僅是十年沒見,甚至連消息也都沒有再發過。
如果不是那場事故,如果不是他毫不猶豫地撲過來保護我,我們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再有交集。
「姐姐?」現在的賀墨白歪著頭看我,「你怎麼哭了?」
我這才發現臉頰濕了。
趕緊抹了把臉,強笑道:「沒事,眼睛進沙子了。」
他皺起眉,突然伸手捧住我的臉,拇指輕輕擦過我的眼角。
這個動作太親密,我呼吸一滯。
「說謊。」他學著大人的語氣,卻帶著孩子氣的認真,「王醫生說,大人哭的時候要說實話,不然會更難受。」
「況且,你也不能騙我。」
我被他逗笑了:「那王醫生有沒有說,男孩子不能隨便摸女孩子的臉?」
他像被燙到似的縮回手,耳根又紅了Ṫû₆:「對不起。」
看著他手足無措的樣子,我忽然想,如果當年賀墨白也能這樣坦誠表達感受,我們是不是就不會錯過十年?
「睡吧。」我替他掖好被角,關上檯燈。
黑暗中,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姐姐陪我。」
眼見我猶豫,他軟下語氣楚楚可憐。
「我害怕……」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說實話,剛剛從回憶里甦醒的我其實並不那麼想理他。
可當他用那雙濕漉漉的眼睛望著我時,我發現自己根本無法說不。
我妥協地和他一同躺下。
他滿意地點點頭,笑得開心。
看著他黏黏糊糊的樣子,我不由得勾起唇角。
我真的好期待,等他恢復正常後,回想起這些會是什麼表情。
4
躺在床上的他,看上去無比乖巧。
又無比的……誘人。
他髮絲上的水汽凝成露珠滑落,最終停留在精壯的腹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