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盡心血將胞弟推上皇位後,我發現自己竟只是話本里的炮灰路人甲。
⼀怒之下,本公主強睡了那個艷絕天下的高冷男二。
睡完,隨手把人丟下。
⼜給這作天作地的主⻆三⼈組上了點虐戀新強度。
方覺解了氣,回府繼續醉⽣夢死的生活。
不想,沒過多久。
本宮正在男寵床上玩強制遊戲時,眼前突然⼀⿊。
再醒來,⼿⾜都被纏上了精鐵鎖鏈。
那個本該男二上位的戰神大將軍,自我的腳踝慢慢吻上來:
「公主,是⾂伺候得不夠好,所以你不要⾂了嗎?」
「沒關係,⾂曾在北疆追襲胡⼈三天三夜,不覺疲累,臣也可以伺候公主三天三夜。」
「以後只有臣能看⻅公主,公主只屬於臣⼀個人,好不好?」
1
床上的⼈終於從昏迷中醒來。
漂亮銳利的墨眸盯著帳頂看了⽚刻後,開始往四周掃視。
掃到我時,眸中一震,瞬間清明。
「長公主——」
聲音戛然⽽⽌。
薄毯隨著他坐起的動作驀地滑落,從赤裸精悍的胸膛,⼀直落到誘人的八塊腹肌和人魚線下方。
最後,卡在了某個尷尬的位置。
謝雲昭那張又冷又絕頂好看的臉上的神情,就這麼第一次裂開了。
「醒了?」我忍著笑,坐到床沿。
謝雲昭身體僵硬:「公主,臣怎麼會在您這裡?」
「謝將軍還記得昨夜你被城外的山匪伏擊,暈了過去吧?那時本宮正好經過,便順手讓侍衛救了將軍。」
其實,小小山匪哪是文武兼備的謝大將軍的對手。
暗中偷襲他的,正是我的影衛。
昨夜本是話本子的女主沈知雪和謝雲昭的重逢日,之後兩人就該互訴衷情,進入到男二上位的環節了。
現在,ťüₛ謝雲昭卻被我截胡了。
我毫無愧色地解釋完,又伸出手指曖昧地點了點他的胸肌:
「本宮救了謝將軍一命,將軍是不是該好好報答本宮呢?」
謝雲昭面色微變,立刻避開了我的指尖:
「多謝公主相救,日後若有需要臣的地方,臣必定赴湯蹈火。」
我輕笑一聲:
「要是本宮想讓將軍在床上赴湯蹈火呢?」
「謝雲昭,陪本宮游兩個月江南,再睡一次,這恩就算報了,怎麼樣?」
2
謝雲昭一怔,語聲冷下來:
「公主慎言,臣絕無可能做公主的面首。」
嗯?誰讓他當面首了?
陪睡一次而已,竟然還不識相。
「謝將軍,你似乎還沒搞清楚狀況,這行宮裡里外外都是本宮的人,就你現在的樣子,可沒有拒絕的權利。」
我惡劣地扯住了那床半遮春光的薄毯,湊近他威脅道。
「否則你信不信,本宮現在就睡了你?夜夜睡你?」
在此之前,恐怕從沒有人敢這麼對他。
謝雲昭完全猝不及防,悶哼一聲。
「公主自重,」他咬牙抓住我的手腕,「放、開!」
「偏不放。」
謝雲昭的耳尖被氣得薄紅了一片:
「公主已經有那麼多面首了,何必還要為難臣?」
「誰叫謝將軍生得太好看呢,本宮肖想你不是一天兩天了。」
我本是隨口調戲,謝雲昭聽到後半句,看著我的凌厲眸光卻顫了顫,身體也莫名起了反應:
「你……」
僵持半晌,他閉了閉眼,終於啞聲道:
「臣答應了,公主先讓臣穿上衣袍。」
「這就對了嘛。」
我勾起唇,收回了手。
「那一次的時間和地點都由本宮來定,你無權拒絕。」
3
次日,我一刻也不浪費地叫人來陪我下棋。
謝雲昭來得還算快。
只是大約昨夜的氣還沒消,從挺拔的身影走入涼亭,到落座執棋,全程垂著眸,根本不看我。
和他講話,也只一個字兩字地答我。
我想了想,又挑起話頭:
「謝將軍變了,明明以前一起在崇文館讀書時,對本宮可不像現在這麼冷漠。」
那時謝雲昭作為太子伴讀,雖然與我並沒說過多少話,但我和先生們辯經論道落於下風時,他倒也曾幫過我幾回。
論才識,他也確實是當時唯一能幫上我的。
這麼說來,我們還算有點同窗情誼呢!
果然,謝雲昭不再是回答一個字:
「長公主比臣變得更多。」
我挑眉:「是麼,畢竟自ṭû₎本宮離開崇文館,我們也有快八年沒見了——」
「見過。」
嗯?
謝雲昭抿了抿唇,忽然抬眸看了我一眼:
「永平十七年,明光殿上公主親斬駙馬時,臣也在。」
我愣了愣。
沒想到竟會提到這件事。
我十六歲那年,英國公趙寂請求父皇為我和他的獨子趙瑾賜婚。
彼時英國公手握重兵,而父皇的身體早已是強弩之末,雖知趙瑾不是良配,卻無力壓制趙家勢力。
我不願父皇為難,便主動應下了婚事。
大婚一年後,北方胡人來犯。
趙瑾受封懷化將軍,前往北疆領兵。
沒想到他懦弱無用,竟在一次胡人突襲時,丟下三萬精兵,獨自棄城而逃。
此戰不僅導致大胤丟了重要邊塞,還讓那三萬精兵和城中百姓盡數被屠,本該萬死難贖其罪。
可朝中大臣多數攀附英國公,竟在議罪時聯名請父皇留趙瑾一命。
他們的理由當中,第一條就是不能讓長公主年輕守寡。
我聽說之後,提著劍闖入明光殿,當著眾人的面,親手刺穿了趙瑾的喉頸。
當時事情鬧得很大,我的太子弟弟也匆匆從崇文館趕來。
想來謝雲昭作為伴讀,確實也會跟著他。
嘖。
「沒想到本宮如此兇殘的一面都被謝將軍看到了,謝將軍當時是不是被嚇壞了?」
我看著謝雲昭咯咯地笑。
謝雲昭垂下長睫,掩住了眸色:
「他萬死猶輕。」
聲音很低,但我聽清了。
也對,謝雲昭在為那個沈知雪變成戀愛腦之前,心中還是極有大義和責任感的。
趙瑾那次大敗一年多之後,他就棄文從武,遠赴北疆。
而誰又能想到,他還真是個將星。
用兵如神。
短短三年,就將胡人趕回了漠北,從此再不敢輕易犯邊。
4
下棋作畫,舞劍彈琴……
這般讓謝雲昭陪我玩了幾日後,我覺得是時候進一步了。
這天夜裡,我把他叫過來給我念詩。
謝雲昭一踏進門就覺出不對,立刻後撤。
可惜,我早有準備。
兩個影衛先一步將門從外面關上了。
我露著白皙的手臂和肩頭趴在浴池邊,看著他一副冷淡神色又要碎裂的樣子,撲哧笑出聲來。
謝雲昭壓著怒氣望向我,又迅速移開視線。
「公主,請讓臣出去,這於禮不合。」
「不放。」
我彎唇道:「讓你來給本宮念詩的,都沒念呢,怎麼能放?」
「那請公主穿上衣裳,臣再念。」
「本宮就喜歡一邊泡澡一邊聽,這才叫享受。」
我指了指浴池邊緣處的繡凳,繼續支使。
「坐這裡來念。」
謝雲昭好幾日沒被我這麼氣過了,轉身在架子上隨便抽了本詩集,遠遠地涼笑一聲:
「那臣就在這裡念,聲音大一些就是。」
「呵,謝將軍,你要是不過來念,今晚就別想出去了。」
我不緊不慢地威脅。
「過來這邊念,念滿二十首詩,本宮就放你出去,怎麼樣?」
謝雲昭沉默片刻,到底還是咬牙過來了。
一到浴池邊,就背對我坐下。
夏夜依舊很熱,浴池的水汽很輕。
謝雲昭的聲音清清冷冷,又帶著一點獨屬於戰場上殺伐過的低沉。
好聽得讓人沉醉其中。
我支著下巴,看了一會兒他線條完美的側臉。
「謝雲昭。」
謝雲昭頓了下。
我在水中向他靠近。
他年輕挺拔的肩背明顯繃緊了。
「沒什麼,本宮只是想告訴你,你的聲音怪好聽的,繼續念。」
我無害地笑著。
然後。
趁他微微放鬆的一瞬間,拉著他用力一扯——
「公主,你做什麼!」
5
謝雲昭常年騎射,平衡極好,被我這麼扯也沒有一頭栽下水,但到底沒穩住,落進了池子裡。
他胸口劇烈起伏,墨眸含怒望著我。
我什麼也沒說,直接貼上去,吻住了他。
手也隔著薄薄的濕衣撫上他堅硬的腹肌。
男人麼,心有所愛又怎麼樣,身體可不會那麼堅定。
謝雲昭被我壓在池邊,渾身僵硬。
想推開我,可手一觸到我光裸的皮膚,又立刻跟被燙到似的鬆開了。
我勤勤懇懇地吻了半天,然後,蹙眉放開了他的唇——
「謝大將軍。」
「你都二十一歲了,不會還沒和人親過嘴吧?」
這吻技也太爛了。
謝雲昭的臉染著一層慍怒的薄紅:
「臣自然不如公主。公主同那些面首恐怕也是這麼親的?」
怎麼又扯到面首了?
我有點煩,可轉念一想,謝雲昭向來愛乾淨,難道是覺得膈應了?
想到還需留他在身邊一個月,我決定哄哄他:
「謝將軍不要冤枉本宮,本宮一般不和面首親嘴。」
「就是特別喜歡謝將軍,才想跟將軍親嘴呀。」
謝雲昭看著我,喉結滾動了兩下:
「……公主莫要胡言。」
「怎麼是胡言,本宮喜歡將軍很久了。」
「……公主喜歡的人太多了,還有府里那麼多美男子。」
「要是有了謝將軍,那些人本宮一個都不要。」
我摟著他的脖子,輕輕蹭了蹭。
「別亂動。」
謝雲昭的聲音壓抑隱忍。
我可不聽,他的意志明顯已經動搖了。
踮起腳就又吻上去。
這次謝雲昭終於回應了,從一點點試探到反客為主,學得還挺快。
唇舌交纏的感覺,前所未有的好。
等到溫熱有力的雙臂抱上來,我忍不住輕輕顫慄。
吻得快喘不過氣時,我輕咬了他一下。
謝雲昭放開我的唇,抵著我的額喘息。
「謝將軍,」我緩了口氣後,輕聲笑起來。
「本宮可沒打算今夜就把唯一一次睡你的機會用掉呢。」
謝雲昭也低低笑了一聲:
「臣也沒打算對公主做什麼。」
「本宮不信。」
我惡意地抬腿。
「別動。」
謝雲昭狼狽地急喘了一聲。
該死的,喘得又沉又啞。
我差點沒忍住,想直接吃了他。
6
親密這種事,有了第一次,必定會有第二次。
之後每日,我都會壓著謝雲昭吻上幾回。
謝雲昭大概也是破罐子破摔了,每次都任我施為。
很快,到了七夕這天。
夜幕四垂後,我拉著謝雲昭去逛燈會。
江南富庶,燈會比京城還熱鬧。
我和謝雲昭並肩走了一陣,突然想起什麼,打趣道:
「本宮記得謝將軍十四歲那年七夕,京城的貴女們和宮裡所有的公主都給將軍送了香囊。」
「連本宮那七歲的小妹妹,也繡了兩隻丑鴨子,說要嫁給謝將軍呢。」
謝雲昭大概也想起了那時的事,默了一會兒,淡淡道:
「錯了,不是所有公主。」
「長公主並沒有送臣香囊。」
我怔了下,還真把自己給忘了:
「你怎麼知道本宮沒送?那麼多香囊,你拆都沒拆就冤枉本宮。」
「都拆了。」
謝雲昭側頭看了我一眼。
「八百多個香囊,臣一個個親手拆的。」
「沒有長公主的。」
「那麼多香囊,是你自己拆的?」
我有些吃驚,然後莫名覺得好笑。
「謝雲昭,本宮以前怎麼不知道你這麼自戀?」
謝雲昭一頓,自嘲似的笑了笑。
我也沒再逗他,因為我終於看到今夜的目標了。
我拉著謝雲昭到了一個花燈鋪前,故意加重語氣:
「謝雲昭,本宮要訂上那隻狸奴花燈。」
話音剛落,鋪子前正在看燈的另一位小姐身子一震,驀地轉過頭。
「謝將軍?」
聲音嬌柔柔的,樣貌也和聲音一樣,玉軟花柔,我見猶憐。
不愧是江南第一美女。
女主沈知雪終於出現了。
謝雲昭顯然沒想到會遇到心上人,怔了怔才頷首道:
「沈小娘子,好久不見。」
7
沈知雪的臉微微紅了,目光卻落在我拉著謝雲昭的手上:
「謝將軍,這位娘子是?」
燈市人雜,謝雲昭壓低了一點聲音:
「這位是長公主殿下,謝某奉命護衛長公主。」
說完,又向我介紹沈知雪乃是揚州沈家的小娘子。
他倒是聰明,這就在心上人面前把和我的關係遮掩過去了。
不過,我可不會這麼容易讓他得逞。
「原來是沈小娘子。」
我說著半倚進了謝雲昭懷裡,謝雲昭的身體僵了僵,但沒有推開我,他答應過這兩個月得聽我的。
我對沈知雪笑吟吟道:
「你喜歡哪盞花燈?本宮讓謝將軍買給你。」
沈知雪剛恢復了些的臉色,在看到我和謝雲昭的親密後,又白了。
「多謝公主,臣女已經有一盞花燈了。只是……」
她怯怯地看了看我,又看向謝雲昭。
「不知道能否和謝將軍借一步說幾句話?臣女有事想請謝將軍幫忙。」
「哦,那可不行。」我遺憾地看著謝雲昭,「謝將軍最近都要護衛本宮,沒時間幫你,謝將軍你說是不是啊?」
謝雲昭凝眸和我對視片刻,轉頭對沈知雪道:
「抱歉,沈娘子。」
沈知雪眼眶一下紅了,低頭時聲音已帶了哽咽:
「是臣女唐突了。」
說完,匆匆行禮道別。
我看著她柔弱的背影,勾了勾唇。
計劃的第一步,完美達成。
8
回去的路上,謝雲昭突然問我:
「公主不喜歡沈娘子?」
我睨了他一眼:「這還用問嗎?」
「嗯。」
謝雲昭的嘴角微微揚了揚,心情很好的樣子。
我有點莫名其妙。
不過,我確實不喜歡沈知雪。
因為這個世界只是個話本子,而我知道它的過程和結局。
話本的男主是寧王蕭景珩,他把女主沈知雪當成白月光替身,百般磋磨,直到沈知雪心死遁,才幡然悔悟,四處追妻。
然而沈知雪在離開之後,就和男二謝雲昭相遇並相愛。
蕭景珩於是瘋魔了,不惜一切與謝雲昭相爭。
兩個男人皆位高權重,一朝相鬥,朝堂動盪。
最終,謝雲昭為護沈知雪,死於蕭景珩箭下,蕭景珩又眼睜睜看著沈知雪為謝雲昭跳崖殉情,天下亦隨之大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