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可以,肯德基不行。」
看她那虛弱的樣子,我也懶得和她討價還價了。
「行吧。」
「所以昨晚你給他打電話,他能聽懂你說的話?」姐又問。
我搖了搖頭:「好像只有姐能聽懂我說話。」
「你咋確定的?」
「我今早跟那護士搭訕,她都沒搭理我。」
「……」
「姐,我琢磨了,這陸時可靠,能當我姐夫。」我說。
姐正在喝水,聽到我的話嗆得直咳嗽。
「說真的姐,你瞅這陸時多帥。
「過這村可沒這店……」
我話還沒說完,病房的門突然被人暴力推開。
一個丑不拉幾的男人沖了進來。
我一下就站起來擋在了姐面前。
那男人卻衝著姐開口:「寶寶,你生病了怎麼不和我說一聲。」
「我給你發消息你都沒回,要不是你們領導接了我電話,我都不知道你生病了。」
那男人身後站著陸時。
我一臉懵。
寶寶?
「這男的誰啊?」我問姐。
姐沒說話。
倒是那男的一把薅開我,坐到姐身邊。
我看向陸時。
陸時神色好像有些落寞。
他對姐說:「你男朋友來了的話,那我這邊就先回公司了,你好好養病,我已經幫你請假了。」
男朋友?
這矮矬丑是我姐姐男朋友?
我不同意!!
我上前咬著那男的褲子往後拖。
丑東西,離我姐遠點!
沒想到那男的非但沒遠離我姐,還不耐煩地給了我一腳。
可惡,踢得我肋骨疼。
本來躺著的姐一下子就坐起來了。
她冷冷地開口:「周敬你幹什麼?」
周敬有些心虛:「我以為這狗又要咬我呢,一時沒控制住。」
我姐不看他,對我說道:「你沒事吧。」
「沒事,我皮糙肉厚。」我說。
「對了姐,你啥時候有的男朋友啊?」
我有些不開心。
我姐這麼漂亮的人,怎麼找男朋友的眼光這麼差。
姐又不說話了。
感覺姐也有點不開心了。
10
這個周敬開始忙前忙後地照顧我姐。
但我姐就是病毒性感冒,在醫院呆兩天就回家了。
周敬也跟著回了姐家。
姐想把他關在門外,他一直苦苦哀求:
「妍妍,我們再好好談談吧,咱們七年的感情,你要說斷就斷嗎?」
然後我姐就心軟放他進來了。
從他們聊天中我才知道。
姐早在半個月前就和他分手了,他一直抵死糾纏。
趁著周敬上廁所的功夫,我問姐:「姐,你們為啥分手啊?」
姐忙著處理工作,看都不看我一眼:「小屁孩哪來那麼多問題。」
「我不小了!我已經上大學了!」
話一出口,我愣了愣。
哎,我上大學了。
那我是咋變成狗的?
我陷入了沉思。
姐也停下了手裡的工作。
她突然問我:「你上一次還是人形態是什麼時候?」
這話雖然聽起來怪怪的,但我還是認真思考了下。
可我想了半天,腦子裡卻還是空空的。
我好像記得很多事情,但又好像不記得。
很奇怪,我說不上來。
「算了。」姐看我一臉痛苦,說道:「想起來了再說吧。」
好吧。
就這樣跟姐呆一塊似乎也不賴。
只是這個周敬。
我真是怎麼看他都不順眼。
他給我姐端茶倒水我都覺得他是醜人多作怪。
要是我姐男朋友是陸時就好了。
哎。
陸時一看就很會玩遊戲。
不像周敬這傻缺。
見我姐電腦里下載了幾個遊戲,還以為是病毒,庫庫全刪了。
他知不知道一個遊戲我要下載多久啊!!
而且周敬很會當面一套背面一套。
在我姐面前時,又是給我買狗玩具,又是給我買狗零食的。
一旦我姐不在家,對我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媽你放心吧,我已經在妍妍家了。」
周敬大著嗓門給他媽打電話。
還把臭哄哄的腳搭在茶几上。
姐不在家,我拿他沒辦法,只能離他遠遠的,不過耳朵依舊在偷聽他講話。
「她都跟我在一起這麼多年了,除了我,還有誰會要她。」
呸!說得什麼屁話!
我姐這麼優秀,要什麼樣的男人沒有!
「我覺得還是媽你說得對,要是先讓她懷孕了,這婚不結她也得結。
「到時候也不用什麼彩禮,房子車子她也有……」
周敬還在絮絮叨叨地說著。
但這話真是聽得我鬼火冒。
我就說這醜男人沒安好心!
竟然想搞大我姐的肚子!
讓我姐一個黃花大姑娘名譽受損!
簡直太噁心了!
我咬了咬後槽牙,開始瞄準他的腿。
預熱了一下身體後,我猛地沖向了他。
周敬猝不及防被我這一攻擊,直接慘叫出聲。
咬完腿再咬屁股!
咬完屁股,我看了一眼他的下半身。
眼裡燃起了正義的光芒。
我張開了我的血盆大口。
受死吧,醜男人!
只不過我還沒下口,監控里先傳來了我姐的怒吼:
「陳望!你他媽的在幹什麼!」
11
我及時止住了嘴。
我的理智又回來了。
還好沒下嘴,我有些後怕。
下嘴了我姐就真得被這男的捆死了。
周敬躺在地上直哀嚎。
但其實我都沒咋用力,頂多破個皮。
嚇嚇他而已。
況且剛才周敬反抗時還往我腦門上砸了一個玻璃杯呢。
我都感覺腦門熱熱的,指定流血了。
我還在胡思亂想著時,姐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了家。
她回家直奔周敬,看都沒看我一眼。
「姐。」我喊她。
周敬看見她就開始喊疼。
「姐。」
我跟在姐身後。
她費力地將周敬扶起來,一轉身看見了我。
「姐,你別生氣。」我說。
姐的眼神冷得跟冰塊一樣。
嚇得我瑟縮了一下。
「陳望,你簡直不可理喻!」
姐留下一句話就帶著周敬走了。
離開時還重重地摔上了門。
我慢慢趴下,地板再冰涼,也沒我心涼。
我感覺腦袋有點疼。
心裡也有點。
姐應該是帶那個狗男人去醫院了。
我得一起去,那狗男人可沒安好心。
萬一藉此機會提各種要求捆綁我姐,那可就遭了。
我自己跳起來打開了門。
然後在按照記憶里的路線下樓。
只不過我剛搖搖晃晃走到小區門口,就遇到了陸時。
「望望?」陸時有些不確定地看向我。
我低低地叫了一聲,以示回應。
「你怎麼受傷了,你媽媽呢?」
那是我姐。
不過我懶得糾正他,反正他也聽不懂我的話。
「算了,你先跟我走吧,我聯繫下你媽媽。」
陸時只當我是自己貪玩跑出來的。
見我腦袋一直在流血,於是就先將我送去了寵物醫院。
等他聯繫上我姐時,已經是晚上了。
我把陸時買的包子都吃完了,我姐才趕過來。
我不敢看她,只能躲在陸時背後。
一看到姐,我就有點難過。
我腦瓜子還有點疼呢。
人家寵物醫生說再用力點,就得把我頭骨幹碎了。
12
姐蹲下和我平視。
「我看監控了。」姐說。
我不敢看姐,依舊躲在陸時身後。
但陸時不厚道,一下就讓開了,還把我推到我姐跟前。
和姐面對面時,我才發現她眼睛紅紅的。
「周敬欺負你了?」我問。
她搖了搖頭。
「那你怎麼哭了。」
姐看了我好久,才跟我說:「對不起。」
我有點不好意思:「我也做了錯事,我不該咬他。」
她摸了摸我包得跟木乃伊一樣的狗頭,問我:「疼不疼啊?」
「當然!醫生說周敬差點給我頭骨幹碎了呢!」
我姐一把抱住我,她身體有些發抖。
我本來想蹭蹭她,沒想到蹭到一臉水。
這才發現她哭了。
她哭得可傷心,反覆說道:「對不起,是我不好……」
「別哭啦姐,我又不怪你。」
我又看向陸時:「你小子別干看著啊,該你表現的時候。」
好在陸時雖然聽不懂我說啥,但還挺上道,給姐遞了紙巾,還安慰她:
「望望沒什麼大事,醫生說只要後續定期檢查一下就行。」
等陸時送我和姐回家時,已經很晚很晚了。
陸時安慰了我姐一番後。
又掏出一張名片遞給我:「這上面有我的電話,我們望望似乎是一隻很聰明的小狗,以後有事可以給我打電話哦。」
我沉默地看著他。
他尷尬地看著我。
有病吧。
你是在指望一隻狗接過你的名片嗎?
我收回陸時還不錯這句話。
他腦子也有問題。
誰都配不上我姐。
最終以陸時將名片插入我腦門上包紮布條的縫隙里結束。
13
回到家,我才開始跟姐告狀。
「姐,那個周敬不是好人!」
「嗯。」
「他給他媽打電話,說話可難聽了!」
「我知道。」
姐將蒸好的南瓜放到我面前:「我今天看監控了。」
我吃了兩口,有些彆扭地繼續問道:「那他沒啥事吧。」
「破了點皮,已經打過疫苗了,我給了錢讓他自己處理。」
我尾巴有些控制不住地搖晃:「那姐你還跟他處不?」
姐勾了勾嘴角,反手將周敬的日用品塞進垃圾桶里:「你說呢?」
我心情又好了。
腦瓜子也不疼了。
後面幾天沒了周敬的騷擾,我和姐的小日子過得別提有多美好。
看在我腦瓜子有傷的份上。
姐甚至准許了我每天可以玩兩把遊戲的請求。
還給我買新皮膚。
姐是天下第一好的人。
我美滋滋地想。
腦門上的傷完全好了後。
姐給我買了一個電話手錶戴脖子上。
裡面存的緊急聯繫人是她。
趁她不注意的時候,我又悄悄把陸時的電話也存上了。
陸時這人靠譜。
知道我姐和周敬分手後,陸時三天兩頭約我姐一起遛狗。
要不是為了給他倆創造機會。
說什麼我也不會跟陸時家那隻火箭炮呆一塊的。
姐和陸時在不遠處的長凳上聊天。
火箭炮不長眼地還想過去。
我咬著它的牽引繩就往遠處拖。
「你去湊什麼熱鬧。」我呵斥道。
火箭炮眼神濕漉漉地看著我。
得了,陸時聽不懂我的話就算了。
他的狗也聽不懂。
我拉著火箭炮越走越遠。
反正小區的都是熟人,我姐也沒管我。
直到我尿急,想去一棵樹底下方便下時。
突然被人套進了麻袋裡。
「周哥,是這隻狗嗎?」我聽見有人說話。
「對,就是這隻死狗,壞我好事。」
說話的人聲音很耳熟,我想了半天,才想起是姐的前男友周敬。
我一邊叫一邊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