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時女友阿離意外懷孕,她父母連夜跨省打上門來。
「打掉!你們這種底層家庭也配娶我女兒?」
我媽跪著求他們留下孩子,自願簽下斷絕關係書。
五年後,我創業成功,身價上億,阿離父母破產求我。
我抱著那張嘟嘟小嘴的小女孩逗她:「叫哥哥。」
身後保鏢架住情緒失控的他們:「顧總,這倆瘋子怎麼處理?」
小女孩歪著頭:「哥哥說,是你們當年不要我。」
1
阿離是我的大學女友。
一次意外,她懷孕了。
那時的我,懵懂無知。
全然不知命運已悄然轉向。
直到有一次,阿離的父母來到我家。
「延州,你現在在哪裡?快回家!快!阿離的父母到我們家來了!就在咱們家客廳!」
電話那頭傳來媽媽焦急的叫聲,摻雜著一絲吵鬧聲。
阿離的父母?
我瞬間腦子一片空白。
阿離家遠在千里之外的南方沿海。
我和阿離的戀情,她的父母毫不知情。
只有我爸媽見過她,待她如未來兒媳。
當我聽到媽媽傳來的急促聲音,我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
他們怎麼會毫無徵兆地從千里迢迢的地方來到我們這個北方小城的家裡呢?
「王總!我家裡有急事!我得馬上回去!」
我臉色有點蒼白,聲音都走了調。
王總先是愣了一下,看我表情凝重。
他皺了皺眉,揮了揮手說:「趕緊去!看你這臉色,別出大事了!早點回公司,我們新能源電池研發還需要你這重要的一環。」
我快速脫掉我的工作服,瘋了似的往家裡沖。
路上,我顫抖著給阿離發消息,卻發現已被拉黑。
電話撥過去,只有冰冷的忙音。
剛到家門口,我就聽到一道尖利、刻薄、完全陌生的女人聲音從客廳傳了過來。
「你們是怎麼教育孩子的?小小年紀,不學好,就學會禍害別人家的姑娘了?」
「親家母,您消消氣,消消氣。」
是我媽的聲音,聲音帶著哭腔,充滿了卑微的乞求。
「孩子們都還小,不懂事,咱們坐下來好好說,行不行?」
「誰是你親家母了?少在這裡攀親帶故!」
那聲音毫不留情地打斷,用她那普通話帶著濃重的南方口音。
她繼續說道:「好好說?跟你們這種沒教養的好好說?哼!有什麼好說的?我女兒清清白白的大學生,前途無量,就被你家那個沒出息的兒子給毀了!毀得乾乾淨淨!」
我深吸一口氣,緩緩打開那扇虛掩的、仿佛隔絕兩個世界的家門。
我突然的闖入像按下了暫停鍵。
客廳里所有的聲音戛然而止。
父親的低頭絕望,母親的哀傷無助。
阿離父親的冰冷審視,阿離母親的刻毒怨恨。
他們此刻全部都聚焦在我的身上。
「顧延州!」
阿離母親聲音突然拔高几分,惡狠狠地指著我。
「你總算滾回來了?躲在外面當縮頭烏龜是吧?說!我家阿離懷孕了!這事你知不知道!是不是你乾的好事?」
「什麼?阿離懷孕了?」
我身子一緊,瞪大雙眼,不敢相信這種事情會發生在我的身上,驚得我全身僵硬。
阿離竟然懷孕了?
2
本以為被青春懵懂沖淡的記憶碎片,此刻被「懷孕」二字驚得無比清晰。
那是去年十二月底,阿離生日,外面下著鵝毛大雪。
學校後門那家便宜又乾淨的小旅館。
在那個爛漫的夜晚,我關掉燈光為她慶祝生日。
蛋糕上的燭火映著她羞澀又明亮的眼睛。
我們情不自禁地相擁在一起。
生澀、笨拙,還有……忘記了什麼?
對!是安全措施!
當時好像……好像是誰提了一句。
但被某種熾熱又慌亂的情緒所淹沒。
最終誰也沒再堅持。
一個被我們刻意遺忘、埋藏在角落裡的疏忽。
想到這裡,我僵在原地。
喉嚨哽咽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我下意識地將目光投向我的父母。
我爸依舊坐在椅子上,頭埋得很低。
媽媽對上我的目光,眼眶上掛滿了淚珠。
她拚命地搖頭,嘴唇微微顫抖。
無聲地重複著三個字:「怎麼辦?怎麼辦?」
「你們一家子怎麼啦?都啞巴了?我女兒都懷孕八個月了,要不是看她肚子越來越大,被我們發現了,我們還一直蒙在鼓裡,你們是打算生米煮成熟飯?你們也太陰險了吧!這樣欺騙我的女兒。」
阿離母親刻薄的聲音再次炸響,打破了客廳的死寂。
此刻,我還在平復心情,聽著阿離媽媽的訓斥,我只是低頭不語。
阿離母親看我不說話,氣得更狠。
「看你這副慫包樣子!做了不敢承認?我告訴你顧延州,癩蛤蟆就別想吃天鵝肉!我們阿離,從小就是掌上明珠,將來要嫁京圈太子爺,你算個什麼東西?
「你爸媽又是什麼?一個掃大街的清潔工,一個給人看大門的老頭子!」
被她這麼一說,我頓時怒火中燒。
說我可以,辱我父母不行。
我抬起頭惡狠狠地看向她。
那樣溫婉的阿離,怎會有如此刻薄的母親?
「阿離在哪?我想見她!」
我聲音低沉,帶著壓抑的憤怒。
阿離母親被我眼神一瞪,剛要說出的話又硬生生吞了回去,站在原地呆愣一下。
隨後她緩過神來,吞了吞口水,冷哼一聲。
「到現在了,你覺得我們家還會讓你見阿離嗎?你們這樣的家庭,這種底層還住在大炕上,也想攀上我們家阿離?做你們的春秋大夢!」
本來我覺得他們是長輩,即使說話難聽一點,我也可以接受。
但現在我發現,她那趾高氣揚的態度,嘴裡充斥著種種鄙夷的言語,心中的怒火燒盡了我的克制。
我大聲怒喊道:「阿離在哪?」
我眼神充滿凌厲,死死盯著眼前這位尖酸刻薄的女人。
被我這麼一吼,大家都用驚呆的目光看向我。
這時,阿離的父親沉聲道:「阿離現在還在醫院做各種檢查,我們在考慮將孩子打掉!必須打掉,一分一秒都不能拖!這也是為了我們家阿離著想。」
「不能打!」
父親的本能讓我脫口而出。
「那是我和阿離的孩子!阿離她怎麼想?」
「阿離怎麼想?」
阿離的父親聲音雖然不高,但很冰冷。
他一副居高臨下、不容置疑的威嚴看向我,說:「她現在在醫院裡!即便她千萬般不願,但我們的決定就是她的決定!輪不到她來說不,更輪不到你在這裡指手畫腳!」
3
他走到我面前,比我略矮。
但他那股長期養尊處優、發號施令形成的氣場卻像沉重的山嶽壓上來。
在學校的時候,阿離就跟我說過,她家是開公司的,她爸爸是公司的老闆。
從小他們家的家教就特別嚴格,不允許她在學校談戀愛。
所以,我們倆的戀愛一直沒有向阿離的父母透露一分。
他微微皺眉,眼神微眯,直直盯著我,似乎要把我從裡到外徹底看穿。
「顧延州,年輕人,有點衝動,可以理解。」
這句話看似給我體諒,但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虛偽。
他的眼神里卻只有冰冷的算計和徹底的輕蔑。
我知道,在他們看來,我和阿離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如今他們的到來,只是為了讓我斬斷和阿離在一起的最後一絲幻想。
他繼續說道:「但現實就是現實,阿離的前程,不是你這種家庭能負擔得起的,一個意外,就要毀掉她的一生?就要把我們全家拖進你們這種……泥潭?」
他頓了頓,仿佛說出「泥潭」這個詞都玷污了他的身份。
「我們將打掉這個孩子,這對大家來說都好,乾淨利落,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他的聲音斬釘截鐵,沒有任何迴轉的餘地。
「至於你,顧延州,從今以後,離阿離遠點,永遠別再出現在她面前!否則……」
他後面威脅的話沒有說完,但那冰冷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大學四年,剛畢業不久。
最後一學期沒課,都在忙著準備論文。
四月天氣熱了,阿離開始穿寬鬆的衣服。
我問她,她說熱天穿寬鬆衣服舒服。
我信了。
畢業那天,車站告別,她哭得像淚人,緊緊抱著我。
「放心。」
她紅著眼,擠出笑容。
「我會讓爸媽同意我們在一起的!」
4
當時只覺得她有事瞞著我。
如今才懂,那是她帶著六個月的身孕,孤注一擲的宣言。
她那麼瘦,寬鬆衣服一遮,竟瞞過了所有人。
她本想獨自面對父母,用孩子換一個未來。
可她低估了父母的冷血。
這時,一聲悽厲的哭腔把我從回憶中拽回。
是媽媽!
「不,親家!求求你們!不能打掉!孩子是無辜的,都已經八個月了,這個時候打掉,對阿離傷害多大,對未出生的小孩來說更是一種殘忍。」
她像是被最後一根稻草壓垮的駱駝,猛地向前撲倒。
媽媽不是撲向阿離的父親,而是撲通一聲,重重地、毫無尊嚴地跪在阿離母親跟前。
「親家母!求求你了!那是一個鮮活的生命!我兒子和你們女兒都彼此喜歡,你們就成全他們吧。」
媽媽淚流滿面,粗糙的雙手在顫抖。
媽媽為了我竟然給這兩位冷血無情的父母下跪。
她說:「孩子生下來,我們養,我們老兩口養!砸鍋賣鐵我們也養!絕不拖累阿離!也不會耽誤阿離的前程!求求你們給孩子一條活路吧!求求你們了。」
看著媽媽如此屈辱,我的心如刀割。
這輩子,我頭一次見過媽媽這樣卑微地去求一個人。
這時,爸爸也終於有了反應。
他緩緩抬起頭,眼中充滿血絲。
昨晚他值了一夜的班,今天還沒來得及睡覺,就被這兩位不速之客打上門。
爸爸嘆了一口氣,認真地說:「只要孩子能生下來,我們做什麼都可以。」
「做什麼都可以?」
這時,阿離的母親嘴角露出一抹難以察覺的冷笑。
一絲極其隱晦的、如釋重負的算計。
她的眼神飛快地掠過我們三人。
她等的,或許就是這一刻。
5
阿離的父母交換了個眼神,似乎已經商量好了接下來的打算。
阿離的父親從公文包里抽出兩份列印好的文件和印泥,甩在茶桌上。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在地上、渾身顫抖的母親。
「好,既然你們那麼想要這個孽種,可以,簽了它。」
「斷絕關係書?」
我下意識地念出最上面一行加粗的標題。
我的心臟像是被一隻冰冷的手攥緊,血液仿佛停止了流動。
「沒錯!」
阿離父親的聲音沒有一絲波瀾,仿佛這一切都已經謀劃好了。
「你們看清條款,孩子生下來由你們家自己撫養,與我女兒阿離還有我們全家,再無任何瓜葛!」
「阿離不需要承擔任何撫養責任,這孩子將來怎麼樣,都不允許找生母,更無權繼承我們的家產!」
「你們,包括這孩子,永遠不得以任何形式打擾我們家阿離的生活!」
他的目光轉向我,帶著一種冷酷,不容否決的意味。
「至於你,顧延州,簽下你的名字,保證此生不再與阿離見面,不再聯繫!如有違背,後果自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