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不迭點頭:「他們是嫉妒,沒有這樣好看的眼睛!」
他笑了,眼角眉梢上淺淺的紋路也性感。
「我叫今朝。」
青年彎唇,「此番雲遊經商有幸遇到一位神醫,只待機緣,我的眼睛就能看到了。」
今朝得知我們要去黎國王城,他說順路可以帶我們去。
我驚喜地說到了王城請他吃飯。
他笑,「好,我記著呢。」
但此行到底是困難的。
穿過沙漠再走七日,進了座雪山,我們倒霉地遇到雪崩。
雪團滾落時,今朝把我推了出去。
四野雪白刺目。
我被大雪拍暈,醒來時四野雪白刺目,商隊的人在雪地里挖找同伴。
我和於嬤嬤幸免於難。
不過,今朝不見了!
「快找少主!」
商隊的人急如熱鍋螞蟻,我忙幫著一起在雪地里翻找。挖來刨去,被一道光芒閃到眼睛。
雪地里躺著條雪白的珠串,中間的金色蛇紋在日光下熠熠生輝。
我記得,是今朝的手串!
我跑上去刨雪,挖了會挖出一隻手,手指輕輕動了動。
我激動地奮力挖刨,終於見到了今朝的臉。
茫茫雪色中,他的藍眸似顆寶石。
我破涕為笑:「找到你啦!」
今朝直直看著我,接著露出了笑容:「馮姑娘,原來你長這麼好看。」
13
今朝得知我要進宮,說自己在王宮裡有點門路能送我去。
然後,我成了宮女。
只是他拜託幫忙的那位女官對我有點敵意,總愛翻著白眼訓斥我:「收起你那點心思,他若真的在意,哪會只讓你當宮女!」
她安排我去刷恭桶,噁心得我的膽汁都快吐盡了。
不過幸虧是去刷恭桶,我才遇上了朱羨!
三年未見,朱羨清貴不減,只是面容憔悴。
他瘦得有點脫相,眼眶凹陷,臉上掛著病態的蒼白,雙唇更是皸裂到出血。
分明是寒冬臘月,他們只給他穿最單薄的夏衣。
四肢上,還銬著小臂粗的鎖鏈。
我躲在假山後,差點沒認出他。
送往大周的信件果然都是偽造的,這哪是座上賓,分明是階下囚!
「賤奴,你最好別惹本公主生氣。」
黎國的公主將石桌上的點心盒往前推,命令他:「喂我!」
朱羨冷淡地掃了她一眼,麻木地扭過頭,無波無瀾,像個沒有靈魂的活死人。
直到公主拿出一枚護身符。
朱羨瞳仁收縮,他上下摸遍,最後陰鷙怒喝:「還給我!」
「原來,你也會生氣呀。」
公主拿出火摺子,抵在護身符下沿,冷聲命令:「跪下!」
朱羨不肯。
直到火舌舔上護身符一角,他挺直的背脊終於彎下,像只無助又絕望的折頸白鶴。
他嗓音沮喪:「把它還給我。」
膝蓋將要觸到地面,公主又嫌他跪得慢,揮著馬鞭打在朱羨身上,惡毒地辱罵:「本公主能馴野馬,便也能馴服你這賤奴!跪下!」
單薄的衣衫被抽得破爛,滲出條條血痕。
我一時急火攻心,抱著恭桶大叫著衝上去:「不許打我皇兄!」
公主沒想到會有人鑽出來,驚愕之餘腦袋已被砸中,頓時兩眼一翻摔在地上。
朱羨撲上去搶那隻被點著的護身符,全然不顧手指燙傷,緊張地把它貼在心口,喘著粗氣呢喃:「還好、還好。」
「皇兄。」
我跪下去扶他。
朱羨低著頭,聽到這句話時身子陡然一顫。看清是我,他一臉的不敢置信:「玉翹?」
他的眼眶倏地泛紅,害怕是在做夢,粗糙的大手一遍遍撫摸著我的臉。
直到確定是真的,才牢牢將我箍在懷裡。
我聽到他悶悶地長嘆:「如今才覺得,自己還活著。」
「嗯嗯。」
我得意道:「我和於嬤嬤一路走了兩個月,還遇上個頂好的朋友幫忙進的宮,玉翹是不是很厲害。」
朱羨驀地將我鬆開,他非但不誇我,臉色變得非常凝重。
張嘴想說什麼,遠處傳來腳步聲。
「跟我來。」
他拉著我逃離花園,躲在一個破落的小屋裡。
闔上門後,他說:「這是黎國,真是胡鬧,快回去!」
我不肯:「我們拉過鉤,若是皇兄回不去,玉翹就來接你。」
朱羨搖頭:「三年將至,不日使臣就會來黎國接我回去,你留在這裡太危險。」
原來他以為皇帝會履行承諾。
可如今的皇帝,早已不是當年能為了照顧他,衣不解帶照顧到自己生病的好父親了。
我咬住唇,小聲說:「父皇不會來接你。」
朱羨疑惑地皺起眉,正要問,屋外傳來黎公主的怒喝:「把那宮女找出來,我要把她拴在馬後拖死!」
很快,小屋被圍住。
「聽話。」
朱羨拔下我的發簪,握在手心裡,側眸叮囑:「跟緊了,皇兄送你出去。」
「難道你想以命相搏?」
門扉外傳出一聲低笑。
屋門被人蹬開,一個高大的身影大剌剌地立在門口。
他很高,幾乎能和朱羨平視。
「咦?」
我自朱羨身後探出腦袋,很是驚訝:「今朝,你怎麼來啦!」
他沒說話。
一個侍衛走上前,很恭敬地喚他:「三殿下。」
14
「原來你的哥哥是他。」
今朝望向朱羨,露出笑容。
他是黎國皇室中,唯一能和朱羨說得上話的人。
只是一別兩年,今朝外出尋醫。再見面時,朱羨被他的妹妹折辱得生不如死。
「三殿下,麻煩您帶她離開王宮。」
朱羨將我推給他。
「不要、不要!」
我掙扎著要去抱朱羨,「我要帶你回家!」
今朝把我扛在肩上,跨出小屋,顛倒的視野中,我看到朱羨望過來。
不舍、悲痛。
他哭了。
「賤奴!」
公主的護衛衝進屋,將朱羨摁在地上。鞭撻、踢踹,很快便讓他吐了血。
悲憤的情緒鋪天蓋地砸向我,我用力捶打著今朝,蹬著腿悽厲尖叫:「我恨你們,你們黎國人都是混蛋!還我皇兄!」
今朝沉默地走到寢殿里,把我摁在毛絨軟榻上,藍眸逼視著我,突然說:「朱羨曾經告訴過我,他有一個心上人,是你?」
「沒錯!」
我咬牙瞪他,「你也要打死我嗎!我不怕!」
今朝眸光悲傷,「玉翹,你好兇,不要這麼和我說話。」
我齜牙:「別叫我玉翹,討厭!」
他嘆氣:「那麼馮姑娘,要是我能救你的皇兄呢?」
我一怔,止住了張牙舞爪,眨巴著眼睛湊上去,識時務地說:「對不起今朝,我不該凶你。」
噗!
今朝忍不住大笑起來。
等他笑夠了,認真地說:「你若肯嫁給我,代替你皇兄留在黎國,他就能回家,你願不願意?」
我不喜歡黎國。
氣候不適應,太陽很烈、很乾燥,我才來沒多久身上已經長出了和阿娘一樣的紅斑。
可是,我留下了皇兄就能回大周,能不再受苦,能和蕭娘娘團聚。
我沒有親眷了,沒關係。
我點頭:「好,我嫁你。」
「真的?!」
今朝又驚又喜,再三確認:「但這意味著,你永遠回不去大周,永遠見不到你的皇兄了。」
我心裡酸酸的,但還是重重點頭:「我願意!」
「馮姑娘。」
今朝激動地握住我的手:「我保證,一定不讓你受欺負,讓你吃香的喝辣的!」
我小聲說:「我不吃苦不吃辣,甜的可以。」
他又笑了。
今朝上稟黎王,把朱羨從公主的魔爪下救了出來,他還安排我們在夜裡見了個面。
那會兒,大周的使臣剛好離開。
朱羨都聽到了。
聽到皇帝薄情,不接他回京,更試圖在盟約期滿後對黎國發起戰爭。
朱羨的死活,他不在意。
「可笑。」
他沮喪地坐在山丘上,發出陣陣自嘲的低笑,「當真是天家無父子!」
「不是的。」
我捧著他的臉說:「我無意中聽到父皇和蕭娘娘吵架,說您不是他的骨血。」
朱羨一臉驚詫。
「你可以親自回去問娘娘。」
我嘿嘿笑了兩聲,「我和今朝約定好了,我嫁給他,他幫你平安回大周。」
朱羨幾乎是叫起來:「什麼!我不同意!」
無論我怎麼勸,他陰沉著臉,都不鬆口。
直到今朝來了。
「一顆棄子,還有其他辦法回去嗎?」
說完他遞給朱羨一封信,上面寫:「蕭氏闔族罹難,貴妃行刺失敗被囚冷宮,擇日處斬!」
15
朱羨有了必須回去的理由。
黎國王室也在節骨眼上發生了樁大事,今朝的父親在狩獵時不慎墜馬。
據說馬蹄踩踏胸骨,人當場便沒了。
黎王室子嗣單薄,論家世和胸襟謀略,今朝成了最佳人選。
他繼位那日,黎周三年盟約到期,下的第一道旨意便是送朱羨回朝。
「此番回京,皇兄還有硬仗要打,等局勢安定便接你回去。」
朱羨臨別前,依依不捨地摟著我承諾。
我明白他的顧慮。
回京危險重重,興許在半路便會受人伏擊,更別提入了宮該怎麼和父兄糾纏。
我乖乖頷首:「皇兄安心,玉翹已經變聰明了,能照顧好自己。」
況且於嬤嬤也在呢。
朱羨溫柔地笑了笑,將目光投向今朝。
「我信你能護好她。」
他將我託付給今朝。
我鼻酸地看著馬車漸行漸遠,抬步想追,手腕被今朝拉住。
「隨我來。」
今朝抱我上馬,策馬疾馳到山頭。那裡正能看清皇兄的馬車,越過黃沙、拐出山窟。
最終,再也看不見。
在黎國的日子,今朝忙完政務會帶我去草原騎馬,釣魚喂羊、看田鼠打洞。
變著花樣逗我開心。
但他再不提娶親的事,我曾小聲問過他原因。
他笑:「我也想,但真這麼做的話,朱羨該殺了我,況且我和他另有約定。」
我不知道是什麼約定,但朱羨回朝短短三個月,便將朝局攪得波瀾詭譎。
皇帝對他由戒備猜忌,再到信任,引得黨派暗地倒戈。
二皇兄大有白忙活一場的危機。
盛夏時節,蟬鳴聒噪。
我聽說京中爆發了內亂,二皇兄投毒弒父、謀朝篡位。朱羨順理成章打著清君側的名號,起兵逼宮剿滅亂臣賊子,將二皇兄的頭顱高懸金鑾殿上。
……
我聽到這些消息時很高興。
只是,我身上的紅斑越來越多,幾乎蔓延爬滿了後背。
我開始不舒服,嗜睡、發燒。
跟阿娘生前一樣。
最近一次還暈倒了。
今朝急得方寸大亂,請了整座王城最好的侍醫給我診斷。
侍醫無奈搖頭:「馮姑娘的病因是娘胎帶出來的遺灶,十分罕見。她出生南境,不適宜黎國的水土,再待下去恐會加重病情!」
今朝聽完,沉默了很久。
等我醒來時,他正將一封密函交給下屬送出去。
「阿翹。」
今朝捏捏我的臉肉,藍眸噙滿哀傷,他說:「該收拾行囊了,七日後你能回家了。」
16
七日後大周的車駕抵達了黎國邊境,朱羨親自來迎我。
「皇兄!」
我興奮地向著那個玄衣龍紋的身影奔去,烈烈風聲掠耳,我聽到朱羨熟悉的呼喚。
他朗笑著抱著我轉了兩大圈。
「乖玉翹。」
朱羨用鼻尖忘情地蹭了蹭我的臉,「想死皇兄了。」
出發前,今朝往我的零嘴袋裡塞滿牛肉乾和奶片,給我路上解饞。
他摩挲著我的指尖,小聲說:「黎國對你不設禁制,你若想回來隨時可以。」
說完,鬆開了手。
他的藍眸里有哀求、眷戀。我露齒一笑:「好的今朝。」
他這才笑了。
朱羨將我抱到馬車裡,又折返回去遞給今朝一封明黃色的聖旨。
「黎王,朕信守承諾,在位期間止戈戰亂,諸君鐵蹄永不踏足黎境。」
我恍然大悟,原來今朝說的約定是這個!
比起我,子民也重要。
我平安回到了大周,回到了鍾德殿。蕭貴妃見到我的時候,哭得眼睛都腫了。
她後怕道:「雖然結果是好的,但如今想來隱隱後怕,你這丫頭真是膽大包天!」
我笑著說:「我是傻人有傻福!」
她破涕為笑。
笑得如釋重負,蕭貴妃溫柔地望著天際的一朵白雲,輕聲呢喃:「我心中牽掛都已落定,我和他也該團聚了。」
我不明白這句話什麼意思,當夜鍾德殿里傳出悲愴的哭聲。
蕭貴妃薨了。
她是吞金自戕。
寢殿里的她依舊明媚動人,躺在床榻上,臉頰掛著幸福的笑容。
蕭貴妃梳著年輕時的髮髻,額前點著少女花鈿。
她身前握著的木匣里,放著兩股被紅繩纏繞的頭髮。
我想,那是她真正的結髮丈夫。
朱羨沒給她抬封號,反而廢黜了一切皇室名號。
不葬皇陵。
理由是,皇室自戕是不容的大罪,沒有資格入陵寢。
大家說他自黎國回來,變得陰狠歹毒,如今連生母都唾棄。但我知道,他暗中把蕭貴妃的遺骸埋進了「生父」的衣冠冢里。
到死,他們終於團聚。
朱羨面上無悲無喜,但在無數個午夜夢回時,總會孤坐在寂靜的台階上悄悄落淚。
他和我一樣,沒爹也沒娘了。
我們只剩彼此。
朱羨問我:「願不願意嫁給皇兄?生同衾死同穴。」
我答應了。
朝臣覺得一個傻子當皇后是貽笑大方的事,紛紛上書叱駁。
他們忘了。
為質前的朱羨就是個我行我素的人,何況如今是踩著父兄屍骨登上皇位的朱羨。
他要的,誰也攔不住。
番外 1
冊封大典前,於嬤嬤給我的腰上系了個綢袋,笑眯眯地說:「今日流程繁雜,皇上怕您餓肚子,特命老奴備著些零嘴。」
想到最近的非議,我悄悄地把綢袋放了回去。
我不能讓力排眾議、執意娶我的皇兄丟臉。
帝後大婚確實隆重繁複,忙完一整日,接過冊寶入住鳳藻宮時,我已經累得犯瞌睡。
迷迷糊糊里感覺頭上輕了,臉上又溫熱一遍遍擦過,等到衣襟解開時我睜開了眼。
朱羨一怔,「吵醒你了?」
我揉著眼睛爬坐起來,搖搖頭:「沒有,等著皇兄來洞房呢。」
他指尖一顫,「內務司的女官都教你了?」
「嗯嗯。」
我把春畫圖冊自枕下拿出來,得意道:「我怕忘記步驟,特意藏了一本。」
女官們說的那些事讓人十分臉紅心跳,我記不住也不明白,但讓皇上主動是大罪。
所以,我提前藏了小抄。
朱羨耳尖紅紅的,捂住臉側過頭冷靜。。
良久,他笑著說:「他們倒是沒教會皇兄,不如玉翹教一教皇兄,我們應該怎麼開始。」
我連連頷首,翻開春畫集第一頁。
「應該先脫衣服。」
我湊上去扯開他腰帶,剝洋蔥一樣把衣服脫到他腰際。
壘落結實的胸膛、寬闊偉岸的肩背。
腰確是勁瘦有度。
唯一打破這些美感的,便是上面的鞭痕,那是在黎國留下的。
想到那是落魄的他,我不禁鼻酸地問:「還疼嗎?」
「疼的。」
朱羨擰眉,一副舊傷要復發的表情,「玉翹親親,興許就不疼了。」
我信了他。
仔細去吻嘬每一道痕跡,朱羨的臉跟著越來越紅,甚至呼吸都粗重了起來。
我以為碰疼他了,剛直起身,後脖便被他的大手握住,接著滾燙的唇舌壓了下來。
我幾欲無法呼吸,伸手將他推開, 氣喘吁吁地指著畫冊道:「不對、不對,衣裳還沒除盡,我需得再撥龍根……」
「咦?」
我歪頭問:「什麼是龍……」
「小狐狸。」
朱羨臉紅到像要滴血,一把捂住我的嘴巴,「專是來勾人命的!畫冊別看了,皇兄都懂, 我來教。」
他不知饜足地教了我好幾遍, 幾乎把畫冊上的所有招式都用上了。
每次叫宮人備水, 親自給我擦洗, 沒擦完又磋磨我一遍, 苦了宮女輪番送水再去燒水。
我嗓子都啞了,受不住地哭:「你又在欺負我!」
朱羨笑著翻個身躺在床上, 把我抱在身上,親了親我的眼淚:「那這次,皇兄讓玉翹來欺負可好?」
番外 2
我與朱羨成婚五年,恩愛不減。
只是這五年跟偷來的一樣,我的病情開始急轉直下,開春後嘔血了三次。
暈倒了六次,紅斑已經長到了脖頸的脖子, 嗜睡的時間也越來越長。
朱羨遍尋天下名醫,發瘋般地命太醫署研製藥物,連他自己都學會了針灸。
在我發病時,他總能第一時間替我緩解痛苦。
有一回, 我睡了十日未醒。
朱羨衣不解帶守著我, 把自己也累倒了。
他做了場噩夢。
夢到我死了,他幾番招魂都無法見到我。
朝中的官宦開始頻繁給他進獻美人, 其中一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
朱羨拔劍殺了她。
「你不是她!」
他怒喝著醒來, 見我坐在床沿,紅著眼把我死死擁住。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朱羨嚎啕大哭的樣子, 他埋在我的懷裡泣不成聲, 「不要離開我,求求你。」
也是那夜, 他做了個決定:禪位。
大周局勢安穩,百姓安居樂業,戰火多年未有。
他領著我,去找今朝信中說的那座七彩繚繞的仙山。
今朝說, 找到仙山或許能找到那位醫治他眼盲的白鬍子神醫。
我便跟著朱羨,帶著暗衛們一路西去。
我們見識各州風景、山川湖海,品嘗當地美食。
比之皇宮,自由自在!
六月時, 突降太陽雨。
車駕在途中停住, 我開始病發嘔血, 已到了氣若遊絲的地步。
「這裡風景真好。」
我望著朦朧煙雨, 四面環山傍水, 哽咽道:「就把玉翹埋在這裡,這裡好看。」
話落,朱羨哭了出來。
清風捲起車駕紗簾, 我見山峰之上日出照耀著雨霧,顯出七彩雲霞。
那山叢里走出個背著籮筐的白鬍子老者。
我震驚地瞪圓了眼睛!
今朝,真的沒騙人。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