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南牆小姐完整後續

2025-08-10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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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引周今安三年,我仍是完璧。

他君子端方,嫌我胸太挺、腰太軟、眼太媚,愛慕京城第一淑女阮素心。

他一次次地冷麵拒絕,我一次次地迎難而上。

全京城視我為笑料,戲稱我為「撞南牆小姐」。

終於,我放棄了他。

細腰一扭,跌入另一個寬闊結實的胸膛中。

「小姐這是何意?」

我羞怯道:

「小姐我不撞南牆了,想撞你。」

我許是看花了眼,世人聞名色變的獄面羅煞,竟似紅了耳梢。

……

後來,周今安將我堵在牆角,紅著眼,一字一頓:

「南薔,我要自薦枕席。」

01

我對著銅鏡照了照。

鏡中人螓首蛾眉,冰肌雪膚,盈盈一握的小腰襯得身姿婀娜,誰看了不道一聲美人?

可表哥周今安不是誰。

他是尚書府傾盡全力培養出來的頂好兒郎。

是無數貴女們閨夢中的俊俏公子。

是全京城最循規蹈矩、克己復禮的探花。

而偏偏我的模樣,看起來挺不規矩的。

一雙欲說還休含情目。

一對挺拔如峰玉酥胸。

一握柔軟如綿細柳腰。

我隱約地覺得自己生錯了時代。

也不知這種感覺錯了沒有。

此刻,暮色深沉,月涼如水。

嗯,宜意亂情迷。

我拎起一盞絳紗燈,一盒桂花糕,裊裊婷婷地向周今安的書房走去。

「表哥,南薔來給你送點心。」我在門外嬌喊。

「我不餓,你回去吧。」

屋內清冷的聲音響起,一貫地淡漠,拒之千里。

涼風拂面,我輕咳兩聲。

「表哥,南薔不打擾你看書,點心給你便走。」

寂靜片刻,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門拉開,周今安俊美的面容出現。

他白衣長衫,斂著眉眼,只淡淡地掃我一眼。

「以後不必再送這些來了。」

他伸手來接,我上前一步遞。

門檻絆住裙擺,我「哎喲」一聲,抱住他的腰。

衣衫滑落半邊,露出一斷凝玉香肩。

「疼,腳好像扭了,表哥幫南薔看看。」

我小手搭在他腰際,仰頭看他,淚光盈盈,言語怯怯。

周今安精通醫理,尤擅推拿。

他嘴唇輕抿,猶豫剎那。

醫者仁心讓他無法拒絕,長臂一攬,攔腰將我抱起。

我柔弱無骨地伏在他肩上,胸部起伏,對著他耳垂輕呵。

「疼,表哥,快幫幫我。」

他面無表情地將我放在軟榻上,手握住我腳踝。

裙擺被我悄悄地勾住往上扯,露出一截皓白滾圓的小腿。

周今安眉眼低垂,目不斜視,用心地檢查我的腳。

我抬頭張望,書案上還有未寫完的信,墨跡未乾,隱約地有阮素心的名字。

「無事,可以走路。」

他的手鬆開,起身,遠遠地走開。

避之不及的模樣,顯然不願再沾染我半分。

我知道,這次又失敗了。

沮喪地起身離開時,周今安忽然出聲:

「表妹。」

我心一喜,回首看他。

他立於長案之後,一邊懸腕寫字,一邊冷言出聲:

「女子當以德行為先,以色侍人是為末端,我會和姨娘商量,為你在京城尋個好人家,望你以後自尊自愛,以品質高潔女子為樣,莫要再失了儀態。」

我沉默片刻,問道:

「表哥口中的高潔女子,可是指的太傅府嫡女阮素心?」

周今安手一頓,抬眸看來,眼中閃過微慍之意。

「你何故提她的名字?

「阮小姐閨中名諱,豈是你能隨意地提及?」

不過一個名字。

就讓修身養性的君子頃刻亂了分寸。

我心中輕嘆。

拿什麼和人比?

02

三年前,孤母去世,姨母回鄉奔喪,看中我傲人之姿,將我帶回京城,以寄居之名在尚書府住下。

「尚書就這麼一個獨子,又是個人中龍鳳前途大好的。他自幼被嚴加管教,品格清正,在外不尋花問柳,在內亦無通房暖床。

「無論用什麼辦法,你須得將他拿下。若是成功,你那兩個妹妹我自會替她們尋得好人家。你若不成功,就讓二妹來,二妹不行,就讓三妹來。」

那時,二妹年方十三,三妹才十一。

姨母的話一半勸解,一半威脅。

她是妾室,多年無出,周府大夫人去世多年,始終抬不上主母之位,急需娘家人助她一臂之力。

我同意了。

畢竟,見到周今安第一眼,我也心生歡喜。

那麼芝蘭玉樹的君子,誰不少女心動呢?

可是問題也在這裡,他太君子了。

三年來,我使出渾身解數。

撞胸,掉池子,潑濕衣,吹耳朵,含手指……

該做的不該做的都試了一遍,也沒能讓他對我有絲毫不軌之舉。

我一度懷疑他有短袖之癖。

直到一次看到他與阮素心說話時,小心翼翼、面紅耳赤的模樣。

才明白,他不是不喜歡女人。

他只是不喜歡我這一款。

他愛慕的是儀態端莊、品行高潔的淑女。

愛慕的是京城最皎潔的明月,阮素心。

我沮喪極了。

姨母卻不以為然。

「我就不信有男人不喜歡你這樣的,周今安他再君子,還能不是男人?」

在她的堅持下,我屢戰屢敗,屢敗屢戰。

府內,下人們看我的眼神逐漸地輕蔑鄙夷。

府外,我女追男而不得的名聲傳了出去。

京城的公子小姐們時常拿我當笑料。

還取了個戲稱:撞南牆小姐。

我姓莊,名南薔。

就,還挺貼切。

03

周今安在府中設宴,請幾位世家子弟和同僚吟詩作對,其中,還特別邀請了阮素心。

阮素心被稱為「京城第一淑女」,不僅生得國色天香,棋琴書畫皆負盛名,多次在宮宴中一展技藝,因而與幾大世家頗為熟稔,偶有走動。

我有心地去看看這位阮小姐,若是能學得一兩分姿態,或許周今安能對我另眼相待些。

他們在涼亭內高談闊論,談笑風生。

遠遠地望去,唯一的女子身形優雅,仙姿卓絕,儼然是話題中央。

我拎著食盒在小橋上細步輕移。

春風撩人,細碎的花瓣如雨灑落,攏來一陣花香。

涼亭內忽而安靜,個個睜大眼睛看著這邊。

我有些惶恐,莫非是頭飾、衣服出了問題?

走到近前,無視數道似被剛才一幕驚艷的目光,我欠身行了禮,赧顏道:

「表哥,姨母讓我再送些吃食來,說別怠慢了各位貴客。」

周今安注視著我,聲音冷淡:。

「多謝姨娘掛心,表妹放下便可。」

徐風中,清雅柔美的聲音響起:

「今安,這便是你府中那位,晤,莊南薔小姐嗎?」

我循聲望去。

阮素心正盈盈淺笑,溫和地看著我。

她長了一張國泰民安的臉,儀態端莊,背脊挺直,唇角的弧度彎得恰如其分。

即便此刻身處一群男子中,也不會讓人覺得她有任何失儀之感。

果然不愧為「京城第一淑女」。

周今安臉色柔和了幾分,溫聲地應道:「是。」

「一直只聞其名,不見其人……」阮素心的目光一寸一寸地在我身上移動,「倒是個美人呢。」

公子們紛紛點頭。

「確是個不多見的美人,難怪周兄從不帶表妹赴宴,想是怕人搶了去吧。」

「細看之下,表妹的姿色不比阮小姐遜色。」

「周兄不可藏嬌,理應讓表妹多出來走動才是。」

我心中暗喜,如此讚美之詞,想來周今安也會覺得多幾分顏面。

抬眸望去,卻見他嘴唇微抿,眸光沉冷。

「她一介粗鄙婦人,胸無點墨,如何與阮小姐比得?莫要髒了阮小姐的名諱。」

這話有些難聽,我輕咬著唇,怔在原地。

阮素心輕笑了聲,而後優雅地道:

「今安不懂憐香惜玉,須知女子無才便是德,就算表妹文墨上遜色一些,德行想必是極好的。」

我頂著「撞南牆小姐」的名頭,德行可算不上好。

這話說出來,反而會讓人覺得我無才又無德。

我微蹙眉,不知這阮小姐是有心還是無意。

欠身告辭,我將食盒放在桌上。

近旁的世子起身來拿,輕撞了一下,我身形微晃,他一把摟住我的腰扶穩。

「表妹小心。」他說著紅了臉。

我走時瞥了周今安一眼。

他沉沉地看著我,眸色涌動,臉色莫名地難看。

04

自那日後,周今安待我更不如從前。

以往遇見,雖冷淡寡言,至少能正常說話。

而現在,遠遠地見我便轉身,面露嫌惡,視我如瘟神般避之不及。

下人們慣會察言觀色,瞧我如此不受自家主子待見,個個幸災樂禍,陰陽怪氣。

我好生煩惱。

姨母叫我過去說話。

屏退下人後,面色不悅。

「你真是白長了這麼副皮囊!

「三年了,稍有些本事的,孩子都抱倆了,你倒好,勾引不上,還發展成了仇人。」

我垂著頭,毫無底氣地囁喏:「這個事也沒那麼簡單,姨母自己試試就知道了。」

姨母雙目一瞪:「放肆!我什麼年紀我去試試?!」

「可表哥就是不喜歡我,我有什麼辦法?」

我表示很無辜:

「我把胸挺到他眼皮子底下,他嫌擋了視線。

「我跌在他懷裡,他說我腰不好該去看看。

「我含情脈脈地看他,他說女子當自尊自愛。」

我愁得想哭。

「姨母,他這個難度太大了,要不換個人,我去試試勾引尚書大人吧!」

姨母倏地拍案而起。

「大膽!你敢!

「我是讓你來幫我爭權的,不是讓你來跟我奪權的!

我捂著臉,「嚶嚶」哭起來。

「別哭了!」

姨母吼了一聲,從墊子下取出幾本書,甩到我面前。

敞開的內頁上,是各式不堪入目的春宮圖。

我停止哭泣,愣愣地看著圖片,又震驚又疑惑:「人體竟可如此……」

姨母撫額,一副怒其不爭的表情。

「這幾本書拿回去細細研究,務必融會貫通。

「明天晚上,我安排人給他下藥,你洗好裝扮好去他房裡。

「明日若再不成功,我就讓人去接二妹!」

05

我度過了耗神累心又腰酸腿疼的兩天。

全是那些畫本子害的。

姨母讓我融會貫通,我絞盡腦汁才勉強地記住那九九八十一式。

有些姿勢,難度匪夷所思,若不是畫上兩個小人未著寸縷,我實在懷疑姨母拿錯了練武功的本子。

我是個從善如流的人。

雖不理解,但尊重。

這兩天一夜,我依葫蘆畫瓢,不停地練,壓腿、扭腰、倒立、懸掛……

一身酸痛,苦得我偷偷地掉了幾滴眼淚。

以至於那日夜裡,我依照姨母指示,偷偷潛地入周今安房裡時,一個跨門檻的動作,就疼得我齜牙咧嘴,差點叫出聲來。

屋內榻上,周今安半敞衣衫,仰面躺著,胸膛似起伏得厲害。

我試探著喊了一聲:「表哥。」

榻上的人傳來低低的悶哼。

走到近前,只見他緊閉著眼,面色潮紅,裸出的膩白胸膛上下喘息,布滿了細細的汗珠。

狀似痛苦又無助。

我搖頭輕嘆,頗有些同情。

姨母果然是個狠的,不是自己親生的,下手可真不含糊。

「表哥,抱歉了,要怪你就怪姨母吧,我也很吃虧的。」

站立閉目思索片刻,小聲地默念接下來的流程。

「解衣、跨坐、親耳朵、親嘴巴、腿對腿……」

身上的藕色薄紗衣緩緩地褪下,露出一抹粉色兜衣,解開襦裙時,猶豫了。

今日天涼,有些子冷。

身體要緊,著涼就不好了。

放在裙子上的手收了回來。

榻上的人緊閉雙目,淺淺地低吟。

「表哥,南薔幫你解開衣裳了,你這麼多汗,想來是不冷的吧?」

等了一會兒,他不回答,顯然沒有拒絕。

纖纖細指擺弄,竟將腰帶打了個死結。

我愣愣地看了半天,疑惑地出聲:「咦,這是個什麼結……」

寂靜的屋子中,忽然響起一聲低笑。

我霎時寒毛豎起,顫聲道:「誰?」

無人應答。

戰戰兢兢地觀察了下四周,一切正常。

輕吁一聲,我拍了拍周今安的臉,他兀自哼哼唧唧。

「一定是這兩日我太刻苦,產生錯覺了。」

脫不了衣服,略過,直接下一步。

撐著酸疼得不行的腿,我口中「哎喲哎喲」,勉強地跨坐在周今安腰際。

扭扭捏捏地想俯身去親耳朵,剛彎了一半腰。

「啊——」

腰像針扎一樣疼,根本彎不下去。

我蹙眉想了想。

親耳朵,略過。

親嘴巴,略過。

「表哥,就當都親過好了,我們直接到最後一步吧。」

我掀開裙擺,準備擺出某個姿勢。

忽然愣住——

此刻大腦混亂之極,無數個小人在打架,一會兒這般動作,一會兒那般動作。

竟一個完整的姿勢都想不起來。

還好我把那畫本帶了來,剛進來時放在門邊,就為一時之需。

吭吭哧哧地將腿從周今安身上搬下來,我打著赤腳走到門後,就著窗外皎潔的月光,瘋狂地翻書。

這般刻苦,我覺得自己真不容易,若是個男兒身,大抵也得中個進士。

「這不行,腿抬不起來。

「這不可,腰受不住。

「這……污眼睛!」

我半裸著身子蹲在門後,一頁頁地翻,煩惱地挑著姿勢。

一種奇異的感覺從背脊慢慢地爬上來。

仿佛有人正站在我身後,也低頭看著。

耳畔甚至感受到似有若無的熱息。

我扭頭。

空蕩蕩的牆壁。

我扔了書,下意識地衝到榻邊,一把抓住周今安,哆哆嗦嗦道:「表哥,醒醒,你屋子裡好像有奇怪的東西!」

周今安被我一陣搖晃,竟緩緩地睜開了眼。

他雙目猩紅,直直地盯著我。

往日溫和冷清的眸子裡,變得深邃又極具侵略,仿佛住了一隻兇狠的怪獸,完全不復平日模樣。

他視線緩慢地下移,從我的眼,到唇,到肩,到一片雪白。

目光逐漸地變得熾熱,兼具隱忍和瘋狂,仿佛怪獸蠢蠢欲動,下一秒就要衝出來,將我整個吞掉。

我害怕地鬆開,卻被滾燙的手掌一把擒住。

霎時天旋地轉,我被整個壓在了身下。

周今安這個陌生的模樣實在讓我害怕得緊。

「表哥,你能不能,先移開一下?」

他死死地盯著我,喘息著低喃:

「你為何總要來夢裡……」

灼熱氣息壓下來,他猛烈地吻住了我。

他的動作太過兇狠,不管不顧,弄得我全身疼痛,忍不住極力地掙扎。

「表哥,晤,你先讓開……我疼……」

我從來不知一個男人的力道如此之大,即便用盡全身力氣,竟絲毫動彈不得。

這與我想的男女之事,完全不一樣。

襦裙「嘩啦」一下被撕碎,白皙的腿露了出來。

霎時心中無助恐慌之極,不自覺地溢出兩行眼淚。

此時,院子裡忽一陣騷動,旋即響起叫喊聲:

「起火了!快救火啊!」

周今安似愣怔了一下。

我使出全身力氣奮力地一推,他往後仰,跌落在地上,昏了過去。

顧不得許多,我匆忙地拾起衣服罩上,飛也似的衝出了門。

……

夜色中偌大的尚書府內,火光隱隱,人聲喧譁。

而一牆之隔,冷白月光照耀下的小巷,寂然立著幾個人。

站在中間的頎長人影,負手而立,輕言幾句,便被簇擁著離去。餘下二人,倏地騰空而起,隱沒於延伸至府內的一棵大樹中。

繁茂疊嶂的樹枝間隱隱地傳來細語聲:

「主子想必這次對探花極為滿意。」

「滿意會命令燒他家房子?」

「可我剛好像看見主子笑了。」

「……」

「你瞎了。」

06

清晨,姨母的房門一打開,我跪撲過去。

「姨母,並非南薔不中用,是天不利我啊!昨夜正要成事,誰知府中失火了!是真的失火了,不信可叫下人來問!」

姨母吊著兩個黑眼圈,面無表情:

「我組織救火又清點財物,折騰一宿,你說失火我知不知道?」

「啊,姨母當家,想必是知道的。」我旋即露出心疼的表情,跪舔道,「姨母昨夜怕是累壞了吧,兩個眼睛又青又腫,像是一下老了十歲。」

姨母眼中霎時露出驚慌之色,摸著自己的臉,厲聲地問:

「真的?

「我的眼睛很嚇人?

「很顯老?」

我愣愣地點頭。

她用手指對著我腦門:

「快!去秀珍坊給我買最貴的嫩玉膏!」

我表示不贊同:「秀珍坊的膏根本沒用,姨母莫要被騙,您這是年齡到了,正常變化而已。」

她目眥欲裂,嘶喊:

「現在!

「立刻!」

我在她的聲聲怒吼中落荒而逃。

獨自走在大街上,我又沮喪又難過。

勾引周今安不成,好像還在姨母面前失寵了。

這以後的路可怎麼走!

眼一瞥,瞧見路邊有賣竹籃的攤子。

花色、樣式都好看極了,讓人挪不開眼。

攤主不過十三四歲的小女孩,兩隻手正靈活地翻飛編織。

我心一動,跨步過去:

「小妹妹,這編竹籃的手藝,難不難學?」

小女孩:「手腳靈活的,倒是不難。」

我想起昨晚周今安腰帶的死結,遲疑道:「若是不那麼靈活的呢?」

小女孩歪頭:「那怕是只能以勤補拙了。」

我眼一亮:「好妹妹!我很勤快的!」

是了,我得為自己尋條後路!

我本也不慕那人間富貴,若是學會這個手藝,大不了回鄉賣竹籃去!

我學會了,再教會二妹、三妹一起編,何愁過不了生活?

主意一定,我匆匆忙忙地去秀珍坊買了嫩玉膏,一路小跑到周府,囑咐門房帶給姨母,準備連門都不進即刻去拜師。

正著急地說著,就撞見周今安從門內送客出來。

他一身月白長衫,姿態清雅,與昨夜瘋狂的模樣判若兩人。

他淡淡地掃了我一眼。

我立刻心虛地垂下頭去。

或許有客人在,他並未有任何神色起伏,毫無波瀾地轉過臉,仍是謙謙有禮地與人說話。

客人卻驚喜道:「莊小姐,這麼巧。」

我抬頭,是那日在涼亭撞了我的世子。

世子眼睛明亮地望著我:

「我府上不日設賞花宴,今日特地上門送貼,邀請周兄和莊小姐務必一同光臨。」

我望向周今安。

每遇此般情形,他必貶損我幾句,斷然拒絕掉。

我心中既另有盤算,也不願再摻和這群公子小姐們的事,只盼著周今安拒了,我趕緊走人。

他卻只淡笑著送客。

世子走時,不停地回頭瞧我,直到周今安的背影隱隱地擋住了他的視線。

馬車離去後,周今安仍佇立不動。

他長身玉立於階上,微微地垂著眼,不知在等什麼。

是了。

但凡我與他獨處,皆尋著各種理由往他身前湊。

他大概覺著現下我也會如此,故而靜待著。

可此刻我不想了。

經歷昨夜一戰,我清醒地意識到,自己就是個百無一用的花瓶!

明明雄心壯志奔著上床去的,關鍵時刻又怕鬼又怕疼,本質就是膽小且慫!

勾引男人這種考驗技巧和天賦的事,我根本就幹不了!

還是編竹籃那種簡單的活更適合我。

「表哥,南薔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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