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宮為婢,挑選主子時,姐姐突然一把奪過我的信物玉佩。
我便知道她也能看見彈幕。
頭頂飄過的血紅文字寫著:
【宮中娘娘全部感染異化,只有跟對主子才能活下去!】
【芸妃娘娘是唯一一個沒被感染的正常人。】
鳳椅上的皇后,身上傳來陣陣腐爛的臭味。
一雙陰森森的眼睛盯著所有人:「選擇主子的機會只有一次,時間到了,都選好了嗎?」
姐姐慌忙捧著玉佩上前:「奴婢曾對芸妃娘娘有恩,奴婢願意跟隨芸妃娘娘!」
不止是她,幾乎所有宮女都選了芸妃娘娘。
只有我沒選。
她們不知道我是重生的,上一世我也憑著玉佩選了芸妃娘娘,卻沒有活過第二天……
大殿上,三十個宮女站成兩排,選擇從今往後跟隨的主子。
忽然身邊的姐姐,像是看見了極可怕的東西,兩隻手微微發抖。
她一把奪過我腰間的玉佩,死死地捏緊在掌心裡。
與此同時。
我的眼前也飄過一行血紅的文字:
【宮中娘娘全部感染異化,只有跟對主子才能活下去!】
【芸妃娘娘是唯一一個沒被感染的正常人。】
「皇后娘娘和各宮娘娘駕到——」
隨著太監尖利詭異的通傳聲響起。
一股腥臭腐敗的氣味傳來。
皇后娘娘身上明黃色的鳳袍,不停滲出渾濁粘稠的膿水。
十二位妃嬪娘娘,大多數塗了厚厚的胭脂水粉,也遮蓋不住臉上的潰爛。
森白的臉上,掛著鮮紅腫脹的血肉。
和彈幕說得一樣,其中只有芸妃娘娘看上去最正常。
皮膚白皙,五官秀美,沒有一點被感染的跡象。
看到這一幕,好幾個膽小的宮女已經嚇得魂飛魄散,癱軟在地,恐懼到嘔吐起來。
皇后娘娘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眸,冷冷掃過:
「這幾個宮女殿前失儀!」
「拖下去,送入御膳房……」
一串腥臭的黏液,順著皇后娘娘的嘴角滴落。
她像是想到了什麼絕世美味。
嘴唇裂到了最大,露出裡面幾排細密的牙齒。
一下子四五個宮女就被拖了出去。
慘叫聲,哭聲迴蕩在陰冷的大殿內。
剩下的宮女們,嚇得瑟瑟發抖,臉色慘白,也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我也明白過來,姐姐搶走了我腰間的信物,是為了能成為芸妃娘娘身邊的宮女,搶奪唯一能活下去的機會!
「選擇主子的機會只有一次,時間到了,都選好了嗎?」皇后聲音又尖又冷,像是爪子划過地磚。
隨著她出聲,一股更濃烈的腥臭味撲面而來。
宮女們彼此對望,眼中只有恐懼和絕望。
只有我的姐姐,拿著手裡的玉佩,走了出來。
她儘量克制著顫抖,清朗出聲:
「奴……奴婢曾對芸妃娘娘有恩!」
「奴婢願意跟隨芸妃娘娘。」
說罷。
姐姐將玉佩高高地舉過頭頂,讓所有人都能看到。
我張了下嘴唇。
這塊玉佩本屬於我。
芸妃娘娘入宮之前,曾失足跌落過結冰的池塘。
姐姐根本不會鳧水。
是我跳了下去,從冰冷刺骨的池塘中救出了芸妃娘娘。
她給了我一塊玉佩作為信物,讓我入宮之後,便去找她。
她答應為我謀一個好差事!
可是沒想到姐姐也能看到那些鮮紅的文字。
她做得第一件事,便是搶走我的玉佩!
姐姐做出選擇後。
那些宮女爭先恐後,擠到了芸妃娘娘面前,向她磕頭:
「娘娘,奴婢也想伺候您!」
「娘娘選奴婢!奴婢可以給您當牛做馬!」
「是我先來的……」有人發出刺耳的尖叫。
不止是我姐姐,所有人都能看見那幾行血色文字。
她們都把看上去正常的芸妃娘娘,當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原本和我站起一起的宮女,全都圍在了芸妃娘娘身邊。
只有我孤零零站在原處,手心裡滿是冷汗。
上一世慘死的記憶,鑽入腦海。
我忍不住渾身戰慄起來。
前世,我面對同樣詭異的場景,拿著玉佩,選擇了看上去形容舉止正常的芸妃娘娘。
以為自己選對了正常人,能逃過一劫。
那一晚,我卻看到了畢生難忘的恐怖景象。
最正常柔美的芸妃,在子夜撕開了身上的那層人皮,嫵媚地朝我招手。
「該換皮了,不然就要爛了。」
「九枝把你的皮,奉獻給主子可好?」
「有一層美人皮,本宮才能留住皇上。」
我嚇得兩腿發軟,拚命地逃,也沒能跑出芸妃的寢宮,只活了一晚。
這一世,姐姐搶了我的玉佩,臉上不無得意地掃過其他宮女,如同勝利者,站在芸妃面前。
「姐姐,你當真要選芸妃?」我神色複雜,小聲問了一句。
姐姐狠狠瞪了我一眼,寶貝似地把玉佩捂在胸口,生怕我會跟她搶。
「這是我的東西!」
「當年我不顧生死安危,那麼冷的天跳入冰凍的池水裡,救上了芸妃娘娘。」
「娘娘才給了我這塊玉佩……」
「九枝就算你是我妹妹,也不能冒充娘娘的救命恩人,跟我搶啊!」姐姐有意拔高了嗓音。
芸妃娘娘被驚動了。
眼珠子詭異晦暗地落在姐姐手裡的玉佩上,點了點頭:
「本宮確實將這塊玉佩,給了當年救命恩人。」
「想來你就是從水裡救出本宮的人。」
姐姐喜出望外,臉上笑得如花綻開,擠到芸妃面前。
「娘娘,您會收下奴婢吧?」
「您答應過奴婢,會幫奴婢謀個好差事!」姐姐迫不及待開口。
她以為能成為芸妃身邊宮女,就能逃出生天,活下去。
卻沒看到芸妃僵硬地牽動麵皮,眼中閃過貪婪的光。
「你讓本宮看一看你手腳上的皮膚。」
姐姐趕緊伸出手腳。
生怕慢一點,會被其他人搶了先。
「真光滑……一點疤痕也沒有。」芸妃嘴裡像是嚼著骨頭,發出咯吱的滿意笑聲,「你就到本宮身邊伺候吧。」
我沒有拆穿姐姐。
芸妃這個主子,是她自己選的。
姐姐朝我揚了揚手中的玉佩。
唇角牽起萬分得意,明媚的笑容,同時向我投來憐憫同情的眼神。
她還不知道,她今晚將面對什麼……
眼見芸妃娘娘收下了一個婢女。
剩下的宮女更加恐慌,她們推搡辱罵,不少人臉上見了血,被抓花了臉。
就在這時,血紅的文字又出現了:
【其實,許婕妤的感染情況還好,至少還能再撐半年。】
要不是我重生一回,我差點也相信了彈幕的話。
這一次,我終於確定彈幕是在玩弄這些宮女,把她們當成瀕死求生的獵物一樣戲耍。
十二位妃嬪包括皇后全部都是感染者。
想要緩解感染症狀,就必須用正常人的血續命!
但那條彈幕出現之後。
原本圍在芸妃娘娘面前的宮女,一窩蜂跑到了許婕妤面前。
許婕妤臉上也有了不少潰爛的地方,但比起其他人,要症狀輕得多。
還能看出她原本嬌艷的模樣。
許婕妤勾起紅唇冷笑起來:
「本宮身邊不養沒用的廢物。」
「你們得證明自己的價值才行。」
「你們在宮殿中就地取材,互相廝殺,誰下手越狠,殺得人越多。」
「本宮就收她為婢女!」
死亡,勝利,逃生……刺激著大殿中所有倖存宮女的神經。
她們為了活命,討得主子的歡心。
瘋了一樣在宮殿裡面搜尋能置人於死地的東西。
磨尖了的發簪。
撕扯下的簾幔。
從古琴上硬拽下來的琴弦。
還有摔碎了的鏡子。
皇后和嬪妃們不時吐出蠕動的舌頭,品味空氣中的血腥味,欣賞所有人廝殺!
有人崩潰大哭起來,嚇破了膽,不管不顧朝著大殿門口跑去。
「放我們走!放我們出宮!」
「我們不留在這了!」
「奴婢也是人,為什麼要我們留下來,伺候這些怪物?」
「阿爹阿娘還在等我們出宮……」
跑在最前面的小宮女,一隻腳踏出了鳳儀宮的大門。
她的臉上還掛著死裡逃生的驚喜。
一切就戛然而止。
皇后出現在她身後。
戴著尖尖護甲的手指,輕易就捏碎了她整個腦袋。
鮮艷刺目的紅色,白色液體,飛灑得滿地都是。
空氣中瀰漫起濃郁到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濃稠的汁液,順著皇后娘娘華美的指甲套滴落。
「啊……」慘叫聲,恐懼尖叫聲,崩潰的哭聲,響徹整個大殿。
躲在牆角的小宮女,已經嚇得沒了神智,腳下一灘流出的尿。
我死死摁住自己打結的肚子,才沒有吐出來。
但渾身的血液似乎凍結凝固。
連心跳也在死亡恐懼面前停止了。
皇后眯眸,喉嚨中吐出觸鬚般的舌頭,清理乾淨自己的手指。
「誰敢違抗主子的命令,妄圖逃出皇宮,都是這樣的下場!」
「你們快些角逐廝殺,選出自己的主子。」
「本宮忘了說了,每個妃嬪只能選一個宮女,所以這裡只能留下十二個人!」
大殿中還有二十個宮女。
還要死掉八個人……
姐姐站在我前世的位置上,她已經是芸妃娘娘的人了,不需要參與這場殺戮。
她臉上掛著雲淡風輕的笑容,居高臨下欣賞我們廝殺。
皇后娘娘的話,又激起所有人的求生欲。
好幾道陰冷刺骨,滿懷殺意的眸光,死死地釘在我身上!
我艱難地咽下唾沫。
不久之前,我們這些宮女還在有說有笑,憧憬著能挑個溫柔善良的主子。
只要伺候主子不犯錯,二十五歲之後便能放出宮去。
我垂下顫抖的睫羽,眸光掃過。
地上躺著不少宮女屍體,血跡被踩得黏糊,沾染得到處都是。
鳳儀宮看上去,宛若一個巨大的屠宰場。
廝殺又開始了。
磨尖的發簪捅進心臟。
堅韌的琴弦從後面死死地纏上脖子。
我什麼都沒來得及選。
沒有趁手的武器,只能拚命地逃。
心臟跳到了嗓子眼。
仿佛一張嘴就能把它吐出來。
我已經死過一回。
絕不能再,死在這裡!
房梁柜子……都不能躲藏。
那些殺紅眼的宮女,為了活下去,不會放過鳳儀宮的每一處。
我一邊逃,一邊警覺地觀察著那些妃嬪主子的反應。
她們似乎看多了這樣的廝殺,宮女奴才的性命在她們眼中如同螻蟻,欣賞了一會,也失去了興致。
不少人懶散地靠在椅背上,閉上了她們扭曲發紅的眼珠子。
最後我看向了寬大的鳳椅。
鳳椅上的皇后娘娘,單手支撐著潰爛的臉,打起了盹。
她垂下的鳳袍逶迤拖在地上,時不時滲出膿水一樣的液體。
看過她殺了出逃的宮女後,更加沒人敢靠近她一步。
我咬緊牙,忍著腥臭味,匍匐下身體,一點點挪動,沒有驚動皇后,躲到了鳳椅下面。
慘叫聲漸漸弱了。
我不知藏了多久,保持著一個姿勢。
儘量放慢呼吸,想辦法讓劇烈的心跳聲也慢了下來,一動不動,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在心底不停祈求。
這場廝殺快點結束。
所有人在死亡面前,都是自私的,自私地希望自己能活下去。
我的眼睛,緊張發紅地盯著外面。
好幾次沾滿血污的裙裾從我眼前跑過去。
她們只要一低頭,就能透過皇后的裙裾,看見屏住呼吸的我。
終於頭頂的皇后,尖利冰冷地開口:
「罷了,死得差不多了。」
「正好剩下十二個人,你們各自去挑選主子吧。」
透過皇后的裙擺,我看見滿地屍首,不遠處剛死去的小宮女還沒閉上眼睛。
一雙發灰的眸子,死死地看向我的位置。
我慌忙捂住嘴巴,堵住喉嚨中的尖叫聲。
久違的紅字又出現了:
【不是十二個人哦!】
【是十三個,多了一個呢!】
【有個小宮女一直躲著,沒被你們發現……把她殺了,主子就夠分了。】
我心臟狂跳起來。
喉嚨發緊,喘不上氣。
仿佛渾身的骨頭都因為恐懼,而碰撞發出輕微的咯吱聲。
那些宮女沾血的手,四處翻找我的蹤跡。
那些繡鞋越來越近了!
忽然之間,眼前映入刺眼的光。
是皇后那張無比貼近,腥臭腐爛的臉。
她猩紅暴突的眼睛鎖定了我,桀桀怪笑起來:
「找到了。」
「原來是躲在這……」
「誰快點動手殺了她?」
「主子們重重有賞!」
不用皇后動手,我先從鳳椅下面爬了出來,身體微微發抖,站在了所有人眼前。
眼前一張張熟悉的面孔,不像是十幾歲剛入宮的少女。
更像是從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鬼。
每個人的眼中只有麻木和殺意。
我心底一遍遍告訴自己要鎮靜。
方才在鳳椅下面撿到了一支帶血的發簪。
若是有誰撲上來,我還可以跟她一搏!
站在前面,看似弱不禁風的宮女,小婉緩緩舉起手裡血液凝固發黑的琴弦:
「娘娘,讓奴婢來殺她!」
她聲音發尖扭曲,只有搶奪功勞的興奮。
我捏緊手中的發簪,有些不可置信。
踏入鳳儀宮前,小婉是三十個宮女中最膽小的,說話聲音細聲細氣,面對宮中嬤嬤的訓斥,不停掉眼淚,一句話也不敢反駁的人。
居然殺了三個人,活到了最後。
我看了一眼她頭頂絲絨的簪花。
那朵簪花是我送她的。
如今,淡粉色的簪花,被血染透,妖冶地開在她頭頂。
我輕聲叫了一下她的名字。
換來她惡狠狠的笑聲:「在宮裡,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我不殺你,你就要殺我!」
「我沒有錯!」
「九枝姐姐,我真的很想得到主子的賞識,你就死在我手裡好不好?」
我決定與她殊死一搏時。
忽然,有人兩隻手顫抖,握不住手裡撕碎的布條。
「殺了她有什麼用?」
她目眥欲裂,恐懼地環顧大殿。
「這些主子妃嬪都感染了!」
「選誰……跟在她們的身邊,都是一死!」
「為什麼我們不能團結起來……逃出去。」
她顫抖望著自己的雙手,在裙角上拚命地擦拭:
「……好多血,我不要再為主子殺人了!」
「救救我,我不想困在這,我不想殺人!」
她瘋癲的自言自語,戛然而止。
站在她身後的人,握著尖銳的鏡子碎片,割破了她的喉嚨。
「吵死了!」
「做奴才的,天生賤命,還想跟主子作對。」
她踩過屍首,討好地跪在皇后娘娘面前:「娘娘您看,不忠的人被奴婢殺了,就讓奴婢到許婕妤身邊當差。」
她們不停殺人邀功,就是為了分到感染輕的主子身邊,多活一陣子。
困在鳳儀宮中整整一天,滴水未進。
後背上的衣衫,不知被冷汗浸透了幾回。
看見她手指上的血跡,一陣暈眩感差點讓我站立不住。
鳳椅上的皇后娘娘讚許點頭:「你如此忠心耿耿,本宮特許你到許婕妤身邊伺候。」
「每個人挑選完主子,便不能更改了!」皇后又重複了一遍。
許婕妤和芸妃娘娘已經選定了宮女。
只剩下十個嬪妃可以挑選。
宮殿中針落可聞。
宮女們屏住呼吸,壯膽細看嬪妃們那一張張潰爛可怖,甚至有些辨不出五官的臉,想要挑選出感染程度較輕的主子。
頭頂上血紅文字,適時又浮現了:
【宮女姐姐們,都被前面的假提醒騙了。】
【我說句真的線索吧,你們一定要相信我。】
【這裡面沒有沒被感染的正常人,但跟對主子,才能活下去。】
【那個正確的主子戴著紅色的珊瑚耳墜。】
血紅文字消失後。
大殿中所有宮婢都愣住了,變得猶豫不決。
尤其是選好了芸妃的姐姐,和許婕妤的那個宮女秋荷。
芸妃和許婕妤,一個戴著翡翠耳墜,還有一個戴著琉璃耳墜。
沒有一個戴著彈幕上提示的紅珊瑚耳墜。
秋荷殺了自己同伴,才換得皇后恩准,成為許婕妤的貼身宮女。
她最為崩潰。
「皇后娘娘,奴婢不想死,奴婢要重新選擇!」
「大殿之上不得喧譁,本宮的命令就是聖旨,任何人選擇了主子,就沒有更改的機會了!」皇后血紅的雙眼,威懾掃過大殿所有人。
同時,叫嚷要換主子的秋荷,被許婕妤拔掉了舌頭。
鮮紅的血,從她嘴裡噴涌而出。
她瞪圓了眼珠子,沒了舌頭,嘴裡不停發出痛苦的嗚咽聲。
許婕妤陰惻惻冷笑:「一個宮女,也配挑三揀四!」
「嫌棄本宮,牆頭草的賤婢,都該死!」
看到秋荷的下場。
姐姐臉上閃過一絲恐慌,但她鎮定回身,討好芸妃娘娘道:
「奴婢才不會受人挑撥,背叛了娘娘。」
她看了一眼芸妃潔白無瑕的臉,更加堅定自己的選擇:「娘娘如此花容月貌,與眾不同,能伺候娘娘,是奴婢的福分。」
芸妃被她捧得很高興,低頭喝了一口杯子裡的茶。
「還是你會說話,能哄本宮高興!」
姐姐鬆了一口氣,沒有注意到芸妃手中端著的茶杯。
如果她多看一眼,一定會後悔自己的選擇。
白瓷的茶盞裡面裝得不是清茶,而是濃郁鮮紅的血,上面還飄著一顆白如珍珠的眼睛珠子!
我不動聲色,收回眸光。
袖下的手指攥緊。
利用前世的記憶,認真挑選日後要跟隨的主子。
芸妃,許婕妤,定然不是正確的選擇。
大殿中只有三個妃嬪,戴著紅色的珊瑚耳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