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了吧，兒子當舔狗還要我買單完整後續

我停下換鞋的動作，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要不是你以前老是幫我刷票，他們現在怎麼會說我是虛假人氣，說我的票都是假的！」

他揮舞著小拳頭，情緒徹底失控：「你以前都能幫，為什麼這次不行？你就是要故意讓我丟臉，你就是想看我被笑話！」

他的邏輯扭曲又自私，將所有的過錯完美地推到了我的身上。

「如果你從來沒幫過我，他們也不會這樣說我。你幫了又不幫了，就是你害的！」

他吼得歇斯底里，眼淚鼻涕一起流下來，卻不是因為反省，而是純粹的遷怒。

我看著他這副模樣，心底最後一絲微弱波動也徹底平息了。

「說完了？」我淡淡開口。

他被我這平靜無波的反應噎了一下，愣愣地看著我。

「你的意思是我求著幫你，我幫了，反而害了你？」

他張著嘴，一時沒繞明白。

「那行。」

我點了點頭：「以後我更不會害你了。你自己掙來的，才是真的。至於別人怎麼說……」

我頓了頓，目光里沒有一絲溫度。

「那是你該受著的。」

4.

頒獎典禮的前一天，班級微信群里的氣氛被筱筱媽媽推到了高潮。

她發了一段精心剪輯的視頻。

筱筱對著鏡頭靦腆地笑，細聲細氣地說：「謝謝各位叔叔阿姨的支持。媽媽說，比賽第二，友誼第一。不管能不能拿到獎盃，我都很開心能和大家一起參加活動……」

這番表演瞬間引爆了群情。

「筱筱太乖了，必須第一！」

「已發動全家，筱筱值得！」

「某些家長看看，什麼叫格局！」

「放心，筱筱媽媽，我們肯定幫孩子圓夢！」

我看著螢幕上那些沸騰的留言，仿佛看到了前世那個孤立無援的自己。

李皓軒也看到了群里的消息，抬頭看向我，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只是倔強地扭過頭去。

他大概也明白，求我已經沒有用了。

頒獎典禮當天，教室被布置得格外熱鬧。

老師微笑著宣布投票結果：「本次班級投票活動的第一名是，筱筱同學！」

熱烈的掌聲瞬間響起。

筱筱媽媽坐在家長席中，臉上掛著無可挑剔的得體微笑，頻頻向四周點頭致意。

筱筱本人則害羞地低著頭，嘴角卻抑制不住地上揚。

李皓軒站在台下的人群里，低著頭，死死盯著自己的鞋尖。

「下面，請筱筱同學上台領獎，並發表獲獎感言！」老師熱情地招呼。

筱筱走上前，接過獎盃，細聲細氣地對著話筒：「謝謝老師，謝謝同學們，謝謝爸爸媽媽，我真的很開心……」

她說著，目光卻若有似無地瞟向台下失落的李皓軒，眼神里掠過一絲屬於孩子的毫不掩飾的得意。

就是這一眼。

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李皓軒猛地抬起頭，他甚至沒等筱筱的感言說完，猛地衝上了台！

所有人都愣住了。

只見他一把搶過筱筱手裡的獎盃，在全場的譁然中，狠狠地塞進了旁邊一個因為沒得獎而正在抹眼淚、毫不起眼的女孩子懷裡！

那女孩都嚇傻了，抱著獎盃，哭都忘了。

李皓軒聲音卻帶著哭腔，手指猛地指向台下的我：

「這個獎盃本來應該是我的，我媽媽本來能幫我贏的，是她不肯再幫我了！不然輪得到她筱筱拿第一嗎？」

全場死寂。

所有家長、孩子、老師的目光，瞬間聚焦在我身上。

我看著台上那個用仇恨的目光瞪著我的兒子。

心底，竟是一片平靜，這一刻，還是來了。

5.

在全場死寂般的注視和兒子充滿恨意的指控聲中，我深吸一口氣，一步步走上了台。

我沒有看那個抱著獎盃不知所措的陌生女孩，也沒有看臉色鐵青的筱筱母女，徑直走到了李皓軒面前。

他臉上還掛著淚痕和憤怒，仰頭瞪著我，似乎想看我如何狼狽辯解。

然而，我抬起手，在他和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乾脆利落地——啪！

一記清晰的耳光，不重，卻足以讓整個喧鬧的會場瞬間徹底安靜下來。

李皓軒徹底懵了，捂著臉，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我沒有理會他的震驚，轉而面向台下所有的家長、老師和孩子們，深深地鞠了一躬。

再抬起頭時，我的眼眶微微發紅，聲音帶著清晰的悔意：

「對不起，各位老師、各位家長、小朋友們。」

「李皓軒同學說的有一部分是事實。在此之前，我作為母親，的確曾因為溺愛和糊塗，用過錯誤的方式幫他爭取過一些虛名。這是我的錯，我絕不否認。」

我的目光掃過台下，人們臉上的鄙夷稍稍凝滯，變成了驚訝。

「正是因為我意識到過去的錯誤有多麼離譜，不僅會害了他，更對其他的孩子不公平，所以這次，我才狠下心不再插手。我本以為他能憑自己的努力，哪怕輸了，也能輸得堂堂正正。」

我側過頭，痛心地看了一眼捂著臉頰的兒子。

「但我萬萬沒想到，我的溺愛，竟然把他慣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不敢面對失敗，就把責任全都推給別人。甚至用這樣極端的方式，去傷害無辜的同學，破壞大家的典禮！」

我的聲音哽咽了一下，充滿了作為一個母親的真切悔恨。

「是我沒有教育好他。是我之前的錯誤，導致了今天這場鬧劇。我向大家鄭重道歉，尤其要向這位被嚇到的女同學道歉。」

我看向那個抱著獎盃的女孩，向她點頭致意。

女孩愣了一下，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懷裡冰冷的獎盃，立刻走上前，塞還給了筱筱，小聲說：「老師說不能要搶來的東西。」

筱筱下意識地接住，表情複雜。

台下寂靜了片刻，隨即，響起了第一聲掌聲，緊接著，掌聲越來越多，逐漸連成一片。

這時，我才重新看向我的兒子。

李皓軒站在那裡，捂著臉的手早已垂下。

女孩退還獎盃的話語和動作，更是讓他臉上火辣辣的，比剛才那巴掌還要難受。

巨大的羞愧讓他無地自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然而，長期被慣出來的倔強和那點不肯認輸的脾氣，讓他在羞愧之餘，又湧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惱怒。

他覺得媽媽是故意在所有人面前讓他難堪！

就在我以為他會徹底安靜下來時，他猛地抬起頭，眼睛通紅，衝著我和台下大吼了一句：

「你們……你們都是壞人，合夥欺負我，我討厭你們！」

吼完，他再也忍不住，「哇」地一聲大哭出來，他一把推開身邊的人，跌跌撞撞地衝下台，朝著教室外面跑去。

會場再次安靜了一瞬，眾人面面相覷。

我看著他那狼狽逃跑的背影，心裡沒有波瀾。

6.

頒獎典禮的鬧劇果然沒被放過。

當天晚上，幾個角度刁鑽的短視頻就在業主群和本地八卦群里瘋傳。

鏡頭死死對準台上失控的李皓軒和面無表情的我，配文聳動：

【驚，孩子台上發瘋，媽媽冷眼旁觀！】

【慣子如殺子，昔日刷票媽今日遭反噬，兒子當場揭短！】

評論區可想而知：

【上樑不正下樑歪，一家子戲精！】

【這媽腦子有坑吧？以前刷票現在不管，逼孩子發瘋？】

【小孩子固然有錯，但這媽的表情也太冷血了！】

李銘刷著手機，把螢幕懟到我面前：「你看看，我就說會這樣，臉都丟盡了！」

李皓軒躲在房門後，偷偷聽著外面的動靜，大概也知道自己又闖了禍，沒敢出來。

我沒理會焦頭爛額的丈夫，只是平靜地拿出自己的手機。

早就料到會這樣。

我登錄那個幾乎不用的業主群帳號，翻出之前無意中保存，並暗中核實過的幾條聊天記錄截圖。

那是筱筱媽媽和一個本地水軍頭子的交易記錄，清晰寫著要求「自然漲票」、「碾壓對手」、「價格好商量」，甚至還有她指點對方如何包裝成「才藝拉票」的聊天記錄。

時機到了。

我沒有選擇在群里直接開撕，那樣太掉價。

我將這些截圖，連同一段精心編輯的文字，一起私發給了群里幾個最愛傳話、也最有「正義感」的寶媽。

文字寫得極其懇切，甚至帶著卑微：

【打擾了。今天典禮上的事，給大家看笑話了。我承認，我以前確實犯過糊塗，用過錯誤的方式愛孩子，這是我作為母親最大的失職，我正在用一切努力彌補和改正。】

「抱歉打擾您了。」

我附上筱筱媽媽聯繫水軍的截圖。

這幾個人果然不負所望，幾乎是立刻就把這些私聊記錄「忍不住」地轉發到了大群里。

信息量爆炸的截圖和我這番「綠茶」段位更高的以退為進，瞬間讓原本一邊倒的輿論炸開了鍋！

「我的天，原來真正刷票的是她！」

「一邊讓自己女兒裝才女，一邊買水軍，一邊還裝好人？」

「@筱筱媽媽不出來解釋一下嗎？」

「這麼看軒軒媽媽雖然以前不對，但現在好像真的在改啊？而且她兒子鬧場是不對，但也是被這種暗箱操作氣瘋了吧？」

「是啊，她今天在台上道歉挺誠懇的，還打了自己兒子……」

「真正該滾出家長群的是誰啊？」

火，徹底燒到了筱筱媽媽身上。

她試圖辯解，但鐵證如山，她的每一條蒼白的解釋都被群里的冷嘲熱諷懟了回去。

她精心經營的「才女媽媽」人設徹底崩塌，連帶著筱筱都受到了質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