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秋草問他,「那我那供銷社那工作呢?」
「找個人替你上班唄,到時候我當了教育局的領導,還不是我一句話的事。」
兩個人挽著胳膊,甜甜蜜蜜地逛起了百貨商場。
果不其然,沒幾天,陸知遠就告訴我,徐秋草要買這工作。
他怕我還要跟他鬧,還和我講,「我知道你不喜歡她,若你不想把工作賣給她,那就算了。」
「是我同事賣工作,我喜不喜歡徐秋草,又有什麼要緊。」
陸知遠驚喜道:「靜也,我就知道,你識大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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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狀若無意地問他,「那徐秋草家裡那麼寵許斌,有錢怎麼不給徐斌買啊,徐斌不是也沒工作。」
陸知遠敷衍道,「是王平出的錢。」
那工作也就能賣六百塊錢,但現在幾乎沒有人會賣工作。
有冤大頭不宰,還等什麼,我直接開價一千塊。
陸知遠面露難色,「這也太貴了,靜也,你勸勸你同事,別要價那麼高。」
「我同事說太便宜的話,還不如找人頂班了。」
「你要是不要的話,我聽同事說,還有別人想買。」
王平又不是冤大頭,本來就已經對徐秋草家有諸多不滿了,怎麼還會出這個錢。
以我對陸知遠的了解,這錢一定是他出的。
果然,我就隨口問了幾句,就知道陸知遠問自己的同事們都借了錢,甚至藉口還是,和我結婚需要錢。
一千塊到手後,我讓同事幫忙出面,把工作轉給了徐秋草。
賣工作的事被我媽知道了,我媽狠狠地把我罵了一頓,可當我說起陸知遠和徐秋草有首尾的時候,我媽該死地沉默了。
「小陸既然是這樣的人,那我們絕對不能把女兒嫁給他。」
這幾日我都沒去上班,為了防止陸知遠起疑,我都藉口生病了。
我同事告訴我,徐秋草已經開始嘔吐了,別人問她,她竟然還說,自己只是腸胃不好。
我見徐秋草偷偷進了衛生院,我進去之後,藉口是徐秋草的妹妹,問她得了什麼病。
醫生告訴我,她懷孕了。
結婚前一日,我藉口想問徐秋草新婚的注意事項。進了她家。
然後就從沙發縫裡,找到了陸知遠的襪子。
我的嗓門很大,「呀,知遠的襪子怎麼會在你家!」
「徐秋草,你仗著丈夫不在家,竟然做這種事!」
正是家家戶戶做飯的時候,很快就有人打開了窗戶。
還有人下樓準備買點醬油。
我繼續道:「這襪子是我給知遠親手做的,我絕對不會認錯。」
我一巴掌扇在徐秋草臉上,「我明天就跟知遠結婚了,你最好能給我合理的解釋。」
徐秋草本來就心虛,此時一雙眼睛亂轉,不知道說什麼好。
房門外也圍起了人。
陸知遠匆匆趕來,攥住了我的手腕。
我用另一隻手,也給了陸知遠一巴掌。
「好啊,陸知遠,你還向著她。」
我立刻眼淚湧上了眼眶。
周圍人都對他們兩個人指指點點。
陸知遠冷著一張臉,「這襪子,我上次洗了之後,就被風吹走了,應當是被秋草撿到了。」
「你能不能別一有點風吹草動,就隨便懷疑他人。」
徐秋草接著說,「靜也,你總不能一言不合就打人吧,對,這襪子是我撿的,我看質量很好,問了一圈沒有人認領,我就撿回來了。」
陸知遠面無表情:「靜也,給秋草道歉!」
「你知道名聲,對一個女人有多重要嗎?」
「靜也,你真的讓我很失望。」
圍觀的群眾正要散了,徐秋草突然嘔吐了一聲。
周圍人說,「秋草不會懷了吧。」
「她才結婚半個月,就懷了?」
「許是和王平婚前就那啥了。」
「可是王平不是婚前才回來的嗎?結完婚又走了。」
「這不才半個月?」
所有人都狐疑地看著徐秋草。
上一世,徐秋草沒工作,幾乎不怎麼出門,才被她躲了過去。
徐秋草解釋道:「其實,一個半月之前的晚上,王平偷偷回來過一次,我應當就是那天懷上的。」
正當眾人準備散了的時候,房屋外面傳來一個男聲。
「放他娘的屁,老子根本就沒回來過,徐秋草,老子花幾千塊娶了你,你給老子戴有顏色的帽子。」
既然我是重生回來的,雖然我和王平不熟悉,但我也不能放任一條人命不管。
上一世我聽說是什麼船底質量問題,船才漏水失事。
我懷著試一試的心情,在王平臨走前,在火車站站台上,告訴了王平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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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告訴他,我是做夢夢到的。
我原以為他不會信,但他最後還是信了。
畢竟,做海員的,最珍惜的就是自己的命。
昨天王平才偷偷回來,告訴我,船底確實有問題,如果出海了,他們一船人都不會有命回來。
他們這次沒出海,推遲了兩個月,要全公司檢修船隻。
徐秋草煞白著臉,「王平,你怎麼沒死…你怎麼回來了。」
王平一巴掌抽在徐秋草臉上,「你這賤婦,我花幾千塊娶你,你就背著我做這種事。不僅如此,你還咒我死了,我要退婚。」
陸知遠想拽開王平,但王平是海員,哪是他一個小學老師能拽得動的。
陸知遠叫我,「靜也,過來幫忙。」
我站在一旁,置若罔聞。
「陸知遠,你不如解釋解釋,你為何要問同事借錢,給徐秋草買工作。」
陸知遠一滯,「靜也,你怎麼知道。」
我媽站在我旁邊,「因為徐秋草,買的是靜也的工作。」
這句話,就像一滴水,落入了滾燙的油鍋。
周圍人都開始議論紛紛。
「靜也好好的工作,怎麼就賣了。」
「這可真是絕了,買未婚妻的工作,給自己相好的干。」
「我兒子還說,陸知遠借了他的錢,說要在婚禮上用,這可真是,怕不是給徐秋草花了,乖乖,我可得跟兒子說,快把這個錢要回來。」
陸知遠變了臉色,「靜也,你不是說,是你同事要賣工作。」
「是我賣工作,還是同事賣工作,重要嗎?重要的難道不是,這錢是你給徐秋草出的。」
這個時候徐秋草的父母來了,徐秋草的媽對徐秋草被打置若罔聞,反倒是聽到工作的事,翻了臉。
「徐秋草,你這小娼婦,你不是說有人找你去供銷社替班嗎?竟然是買的工作,你有這個錢,為什麼不把工作給徐斌。」
徐母扯著徐秋草的頭髮,「跟我去供銷社找領導,把你的工作出讓給徐斌。」
陸母也著急忙慌地趕過來了,「不行,憑什麼把秋草的工作給徐斌,你們家陸知遠搞大了秋草的肚子,我還沒找你們算帳呢!」
人群中一片譁然,「沒想到真是陸知遠搞大了徐秋草的肚子。」
我看向陸知遠,「退婚吧。」
徐母扯著徐秋草,想把她拽回家裡,被王平叫住。
「慢著,我這新房裡的家具呢?」
大家這才注意,新房裡,除了還有張沙發,一張桌子,其他的東西全都沒有了。
「乖乖,他們結婚那天,可是還有電視機縫紉機,現在怎麼都沒有了。」
徐母轉著眼珠,「許是被人偷走了,我上哪知道去哪了?」
王平冷冷地看著她,「大家都知道,徐家是出了名的窮,你給徐斌娶媳婦的錢,是我給徐秋草的彩禮,剩下的家具家電,怕不是從我家搬的。」
「既然你不承認,那我就報警吧,讓公安局好好查查,到底是誰偷了這些東西。」
徐母一下變了臉色,「女婿,可不能報警,這事我們私下裡商量。」
徐秋草也站出搶先看就去8』胡巴 士『 免費看來了,她哭著道,「我也要報警。」
「是那陸知遠,玷污了我的清白。」
「我怎麼能不知道,一個女人的名聲有多重要,所以那事發生之後,陸知遠許諾我,給我買個工作。」
「我一時鬼迷心竅,才答應了下來,沒想到,我竟然懷孕了。」
陸知遠幾乎是膽戰心驚,「徐秋草,明明我們是兩情相悅。」
「我都嫁給了王平,你要娶徐靜也,我們哪門子的兩情相悅。」
陸知遠的臉,一下子變得血色全無。
陸母坐在一旁,哭得撕心裂肺,「哎呀,我就說徐秋草這個女人不能碰,這下可怎麼辦啊。」
她看向徐母,「我有錢,只要徐秋草肯翻供,我願意給錢。」
徐母立刻眼睛一亮,「秋草,你不能告知遠,他們家有錢,咱們問他們家要三千塊錢,把王平的帳還了,媽就不用進去坐牢了。」
「秋草,你都得聽媽的。」
徐秋草一張小臉煞白,嘴唇都在抖,「媽…你就那麼不在乎我的清白嗎?」
周圍人都對徐母指指點點,「要不是徐母,秋草哪能過得那麼苦,哎呦,真是可憐了秋草這個孩子。」
陸知遠慘白著臉,「徐秋草,沒想到你這麼狠毒。」
陸知遠被公安帶走的時候,還在喊,「靜也,我是被冤枉的,你一定要等我,都是徐秋草這個女人陷害我,等我被放出來,我們就結婚。」
醫院的檢查結果出來了,徐秋草已經懷孕兩個月了,那麼,上一世他們走的時候,正好是徐秋草懷孕五個月。
五個月就很明顯了,再不走,就會被人發現了。
不怪徐秋草會這麼做,現在對男女關係還是很嚴謹的,如果她不指認陸知遠,她和陸知遠的工作都保不住。
這樣的話,至少她的工作能保住。
徐秋草家哪有錢還給王平,現在王平鬧著要和徐秋草離婚,哪還肯輕易放過徐家,所以徐母只能去坐牢。
徐母判了五年。
即使陸知遠說他和徐秋草是情投意合,但還是沒人相信,陸知遠被判了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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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秋草攔住我,一幅泫然欲泣的樣子,「徐靜也,如你所願,我現在也離婚了,你就一定要把事情鬧大嗎?」
「你不是最愛陸知遠了嗎?可惜我肚子裡才是他的孩子,不能如願以償地嫁給他,一定很痛苦吧。」
「徐秋草,你如果腦子有病,就趕緊去治治。」
徐秋草不愧是心理素質強大,照樣每天去上班。
不僅如此,她還要把那個孩子生下來。而且,她和王平離婚之後,還搬到了陸家住,陸母雖然厭惡徐秋草至極,可徐秋草肚子裡畢竟是自己的親孫子,也只能忍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