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一盤響油鱔絲完整後續

「是不是因為昨天爸爸把媽媽辛苦做的響油鱔絲給了樓下小哥哥？」

我心頭一緊。

女兒果然什麼都看在眼裡。

「不僅僅是因為這一件事情。是因為媽媽和爸爸性格合不來。」

女兒眨了眨眼睛，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不過爸爸媽媽就算分開了，你也會永遠是我們最愛的寶貝。」

聽到這裡，女兒撅了撅嘴。

小臉上寫滿了委屈。

「我才不是爸爸最愛的寶貝呢。爸爸只愛樓下的小哥哥，既然爸爸不愛我，我也不要愛爸爸了。」

「媽媽，如果你和爸爸分開住，我一定要跟著你，我們兩個人也可以過得很好的。讓爸爸羨慕我們去吧！」

我的女兒，她是我最貼心的小棉襖。

她用她小小的肩膀，給了我最大的支持和勇氣。

「謝謝你，我的寶貝。」

我緊緊抱住她，聲音有些顫抖。

有了女兒的支持，我再也沒有猶豫。

當天下午，我就撥通了律師的電話。

5

當高澤凡晚上回來，看到桌上擺放的離婚協議書時，整個人都愣住了。

他拿起協議書，手指微微發顫。

「趙敏，你這是什麼意思？」

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敢置信。

「字面意思。」

我平靜地看著他，「簽字吧。」

高澤凡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你瘋了嗎？為了一盤菜，你要毀掉這個家？」

「不是為了一盤菜。」

我的聲音很輕，卻異常堅定，「是因為這個家本來就不完整。」

他翻開協議書，看到女兒撫養權歸我那一條。

「女兒的撫養權憑什麼歸你，我不同意，我是她爸爸，應該歸我。」

「你不同意？」我冷笑，「你這個父親，親子運動會不參加，家長會不參加，連女兒喜歡什麼都不知道。你有什麼資格跟我爭撫養權？」

高澤凡被我說得啞口無言，惱羞成怒之下，竟然抓起協議書想要撕掉。

「你敢撕？」我一把奪過來，「我這兒還有備份。」

「趙敏，你別逼我！」他的聲音變得尖銳，「沒有我，你算個什麼東西？你以為離了婚，就能過上好日子？」

「沒有你，我過得只會更好。」

他語塞了。

就在這時，他忽然伸出手，想要抓住我的胳膊。

「趙敏，我們好好談談，別鬧了！」

我本能地往後退，他的手卻已經伸了過來。

「你放開我！」

「媽媽！」

女兒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出了房間，她看到高澤凡和我推搡的動作，眼中滿是恐懼。

「爸爸，你不許打媽媽！」

她衝過來，用她瘦小的身體擋在我面前。

「你是壞爸爸！我討厭你！」

女兒的話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高澤凡心上。

他愣在那裡，舉起的手僵在半空中。

「女兒，爸爸不是……」

「你就是壞爸爸！」

女兒的眼淚掉了下來，「你從來不陪我，還要打媽媽！」

「我討厭你！」

她的每一個字都像刀子一樣，割在高澤凡的心上。

他的手慢慢放下，臉色變得煞白。

我抱起女兒，輕拍她的後背安撫她。

「寶貝，去房間收拾幾件衣服，我們今晚不在家住了。」

女兒緊緊抱著我的脖子，小聲地問：「媽媽，我們去哪裡？」

「去外面住一晚，明天媽媽帶你去看外婆外公好不好？」

「好！」

女兒的眼睛亮了起來，「我想外婆了！」

……

我們拖著行李箱走過客廳時，高澤凡還站在那裡。

他看著我們，張了張嘴，最終什麼也沒說。

出了門，我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在酒店裡，我訂了明天回家的機票。

我是遠嫁過來的，當初爸媽就不同意。

「那麼遠，以後有事我們也照顧不到你。」

媽媽紅著眼睛說。

「沒關係的，我一定會很幸福的。」

我信誓旦旦地保證。

那時候的我，眼裡滿是對未來的憧憬。

我以為，愛情可以戰勝一切。

卻沒想到，愛情竟然是所有感情里最不可靠的。

它會在柴米油鹽中消磨殆盡。

它會在日復一日的忽視中悄然死去。

6

我帶著女兒下飛機，爸媽都來接我了。

媽媽一眼就看出我瘦了，她心疼地摸著我的臉：「閨女，你瘦了。」

我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掉下來。

「外婆！」女兒撲進我媽懷裡，「我想死你了！」

「乖孫女，外婆也想你！」

媽媽抱著女兒，眼裡滿是疼愛。

爸爸接過我的行李箱，什麼都沒問，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

「回家了就好。」

回到家，媽媽去廚房忙活，爸爸陪女兒在客廳看電視。我坐在沙發上。

媽媽端著果盤出來，「來，寶貝，吃點水果。」

女兒拿起一塊蘋果，咬了一口：「外婆，這個蘋果好甜！比家裡的甜多了！」

「那當然，這是外婆特意買的最好的。」媽媽笑得合不攏嘴。

我看著爸媽為女兒忙前忙後，心裡暖暖的。

晚飯時，媽媽做了一大桌子菜，都是我愛吃的。

紅燒肉、糖醋排骨、清蒸鱸魚，還有我從小就愛吃的韭菜盒子。

「媽，你做這麼多，我們吃不完的。」

我夾了一塊紅燒肉放進嘴裡，熟悉的味道瞬間喚醒了我的記憶。

「能吃完，你看你瘦成什麼樣了。」

媽媽不停地給我夾菜，「那個高澤凡，連老婆都不知道照顧。」

女兒嘟著嘴，「是的，我爸爸就會煮那種很難吃的方便麵。」

等女兒吃飽了，在客廳看動畫片，我和爸媽坐在餐桌旁。

我深吸一口氣，開口道：

「爸，媽，我想和高澤凡離婚。」

媽媽的手停在半空中，爸爸也抬起頭看著我。

「早就該離了。」媽媽放下碗筷，「當初我就說那個男人不靠譜，你偏不聽。」

「媽……」

「你別媽什麼媽，我這次支持你。」媽媽的語氣很堅決，「一個男人連自己的家都不顧，還有什麼用？」

這種被家人無條件支持的感覺，讓我內心的委屈和不甘都找到了出口。

我更加篤定了和高澤凡離婚的決心。

7

晚上九點，我和女兒睡在自己從小到大的房間裡。

熟悉的被褥香味包圍著我，這是久違的安寧。

正當我準備入睡時，手機突然響了。

是家裡兒童監控的提示音。

我疑惑地拿起手機，打開監控 APP，監控中的畫面瞬間讓我愣住了。

李莉帶著她兒子，還有高澤凡，三個人竟然在我女兒的房間裡。

李莉的兒子正堂而皇之地睡在我女兒的小床上。

那張粉色的小床，是我親手為女兒挑選的。

此刻卻被外人占據。

而李莉則虛弱地倚靠在高澤凡的懷裡，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我顫抖著手調高監控音量。

李莉的哭腔從手機里傳出：

「澤凡，真的太謝謝你了。」

「我老公又欠債了，連房子都抵押了，我們母子倆真的走投無路了。」

高澤凡心疼地拍著她的肩膀。

那種溫柔，我從未在他眼中見過。

「你和小寶就安心住在這裡，把這裡當成自己家。」

「自己家？」

我死死咬著牙，指甲深深陷進掌心。

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

監控中，李莉假意擔憂地說：「可是敏敏姐要是知道了……」

高澤凡毫不猶豫地打斷她：

「趙敏回她老家了，暫時不會回來。」

「再說，就算她知道了又怎樣？」

「鄰里之間互相幫助，天經地義。」

螢幕里，高澤凡和李莉相擁的畫面刺痛了我的眼睛。

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屈辱和憤怒。

這對狗男女。

竟然在我和女兒離開的第一天就鳩占鵲巢。

我絕不允許！

我決定把女兒留在父母家裡。

讓我爸媽照顧女兒，是最好的選擇。

而我，必須回去收拾這個爛攤子。

8

凌晨六點半，我坐的紅眼航班落地。

下飛機的那一刻，我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讓這對狗男女付出代價！

我找了物業，說家裡漏水需要緊急維修。

物業師傅很配合，拿著鑰匙就跟我上樓了。

剛進門，我就聽到主臥里傳來曖昧的低語。

還有令人作嘔的窸窣聲。

憤怒瞬間衝上頭頂。

我猛地推開房門。

那一刻，時間仿佛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