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中央完整後續

2025-09-30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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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有暗疾,不便行房。

為求子嗣,婆婆讓小叔與我行房,李代桃僵。

我渾然不知,白日裡對夫君愈發溫柔。

與我夜夜歡好的男人看在眼裡,忍得雙目赤紅,伸手將我拖進暗處,狠狠銜住我的耳骨。

「嫂嫂看清楚了,我不是兄長。」

1

我的夫君賀琮有個奇怪的習慣。

行房事時,從來不發一言,不可見光。

每次同房,都需由嬤嬤帶我進入一個不透光的暗室。

在暗室稍待片刻,男人悄然入內,靜靜從身後擁住我,結束後又默然離去。

我從未見過賀琮黎明時的睡顏,也從未在白日與他親密。

不僅如此,我們平日也不睡在同一處居所,而是各自歇在自己的院落。

我想,大約是因為賀家家大業大,賀琮又是嫡出的長子,為了開枝散葉,往後免不了三妻四妾,不能總宿在一處。

我對此不甚在意。

因為我只是一名無依無靠的孤女。

故鄉連年大旱,屍橫遍野,娘親去世前拿出一份契書,要我去王城找如今聲名顯赫的賀家。

在家道中落以前,我同賀家的大公子賀琮有一樁娃娃親。

依著母親的遺願,我背著竹簍北上王都,叩響了賀府的門。

今時不同往日,如今賀大少爺官拜上卿,是天子近臣,賀氏亦稱得上名門望族。

我忐忑地想:賀家人怕是不會認的。

出乎意料,賀家踐行了約定。

八抬大轎,明媒正娶,抬我進了賀府的門。

成親後,我得以在繁華的王都安定下來,不必流離失所,還能日日吃得飽飯。

我不敢奢求更多。

賀琮對我大概不算壞,只是性子冷淡。

冷淡到沒有拜堂、沒有交杯、沒有喜宴。

洞房花燭夜,也沒碰我一點。

2

成親一年後,我與賀琮依舊不熟。

每日相敬如賓,幾天說不上一句話。

我與他雖稱得上青梅竹馬,但如今的他已與幼時相去甚遠。

唯一還有幾分熟悉的,是他的面容。

賀琮自幼生得出塵,眉眼清秀,氣質凜凜,如塞外雪山,潔凈而高不可攀。

即便我主動搭話,他也總是回應淡淡。

久而久之,我也不再想著討好,只安心過自己的日子。

賀夫人很著急。

賀琮出門公幹的當兒,她與我閒步庭院,拉過我的手攥在掌心,語重心長。

她說:「琮兒臉皮薄,阮央,你做妻子的,該多盡些心。」

我十分為難。

同房這樣的事,單我努力,用處實在不大。

我躊躇著如何回話,一道清越的聲音鬆鬆地斜插進來,像破風的羽箭。

「母親何必為難嫂嫂。兄長不願意,難不成要嫂嫂霸王硬上弓?」

賀夫人的臉一陣紅一陣白,變了又變。

她怒罵道:「孽障!何其粗鄙!」

我轉頭去瞧,望見了一張與賀琮有七分相似的臉。

賀蓮亭,賀府的二少爺。

他的生母並非如今的賀夫人,而是一名低微的婢女,已經去世了許多年。

作為庶出的少爺,賀蓮亭平日不大待在府里,這是我過門後第一次見他。

聽說,他剛從邊境凱旋,被擢升為了守衛王城的少將軍。

與他兄長一文一武,也算相得益彰。

大約是在休沐的緣故,賀蓮亭今日未有束腕,一身紅白相間的輕袍,端的閒散。

我微微垂首,斂袖向他行禮:「見過叔郎。」

賀蓮亭唇角微勾,用一柄摺扇的扇尖托住我的手肘,眉目松懶:「嫂嫂不必多禮。」

日光烈烈地落在他身上,描出一層柔絨的光。

賀夫人板起臉:「新嫂向你見禮,你當側身避禮。出去打了回仗,禮數竟是忘乾淨了。」

我慌忙圓場:「都是一家人,這些禮數原是不妨事的。」

言罷,我又轉向賀蓮亭。

「聽聞叔郎長留王都,往後若有閒暇,可嘗嘗我做的茶點。」

賀蓮亭扇面微展,雙眸一瞬不錯地望著我。

「好,」他笑得漫不經心,一字一句說得極緩,「日後,還請嫂嫂多多指教。」

3

那日之後,賀蓮亭出現在宅子裡的時間變多了。

似乎不論我走到哪裡,都總能見到他。

有時在看書,有時在練武。

甚至我清晨去蓮池採蓮葉上的露珠,也能撞見賀蓮亭在池邊垂釣。

賀府的後院有一片很大的蓮池,每逢夏日,蓮葉接天,碧色無窮。

聽府中的老僕說,賀蓮亭就是在蓮池旁的那處亭榭出生的。

從名字就能看出,他以往在這個家中並不受重視。

賀琮的琮意為瑞玉,而賀蓮亭的名字卻沒有這樣美好的寓意,似乎只是隨意取就。

早晨的蓮池邊靜謐安寧,瀰漫著澄鮮的霧氣。

賀蓮亭握著釣竿,仿佛聚精會神。

我小心翼翼地繞過他去取蓮葉,卻在指尖快觸碰到葉緣時陡然聽見他的聲音。

「嫂嫂上次說,要請我吃茶點,」他的目光垂在水面,眼角眉梢透著一股子慵懶,「可惜,我到今日也未吃到。」

那原本只是句客氣話,但眼下既然賀蓮亭提出來了,我也只能硬著頭皮應。

「我今日要做芝麻米糕給夫君,叔郎如不介意,我過會兒送些過來。」

他應得很快。

「那再好不過了,」賀蓮亭頓了頓,忽地話鋒一轉,「嫂嫂的名字,是哪兩個字?」

這個問題有些逾矩,但我愣了愣,還是回答了他。

「阮央,中央的央。」

「噢,」他笑著低誦,「『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的央。」

說這話的時候,賀蓮亭偏過了頭,眼神灼灼地落在我身上。

我不大擅長記住人的臉,更何況賀蓮亭與賀琮生得確實相似。

但要分辨也不是沒有辦法。

賀琮的眉眼輪廓更加溫和,氣質更加冷然,右眼尾處有一粒淚痣。

賀蓮亭則相反。

他生了雙銳利漂亮的風流眼,瞳仁極黑、極明亮。

較之賀琮,多了幾分跌宕的邪氣。

實在不行,只要看右眼的淚痣就行。

另外,與賀琮的不苟言笑不同,賀蓮亭平日總是笑著,望著一個人的時候,仿佛下一瞬就要將其拽進極樂的深淵裡去。

看著莫名叫人有些畏懼。

我向後退了退,匆匆向他行禮道別。

「叔郎慢坐,我先回去蒸糕了。」

4

直至晌午,我都有些心不在焉。

我總是想起賀蓮亭那雙眼睛。

他注視我的眼神像直視太陽後暫留在眼皮上的光印,即便閉上雙眼也揮之不去。

不知為何,我覺得他對我的態度有些微妙的危險。

以後還是離他遠些才好。

芝麻米糕做起來並不難,只是有些麻煩。

我忙碌到晌午時分,芝麻米糕才終於大功告成。

我將米糕分作四份,一份留給賀琮,一份送給婆婆,又喚過丫鬟,依約給賀蓮亭送去一份。

剩下的,則全給了府中的下人。

娘親曾囑咐我,在他人屋檐下須得勤快些、努力些,寧可多施一份恩,也不要多結一處怨。

黃昏的時候,賀琮回來了。

我抱著米糕,小跑著從長廊一路迎向他。

他似乎剛從什麼酒宴上回來,臉色蒼白,衣領與袍袖沾著酒氣,連步伐也帶著幾分踉蹌。

看見我手上的米糕,他僵了僵,聲音依舊很涼:「你做的?」

以為他喜歡,我雀躍起來,忍不住扯住他的衣袖,絮絮地邀功。

「是我做的,如若夫君喜歡,我往後再多……」

賀琮打斷了我。

「往後不要再做了,」他冷聲道,「這個府里不需要你做這樣的事,我也不需要。」

「可是……」

「我說不要再做了。」

賀琮淡淡伸手,將裝著米糕的盤子掃到地上。

青花瓷盤摔成幾瓣,我的心似乎也跟著碎了一角。

他仿佛毫無感情地望著我:「你聽不懂嗎?」

賀琮很快就離開了。

他走之後,我蹲下身將米糕從碎片里小心地撿出來。

其實我沒那麼難過。

這種事情,在與賀琮成親的這一年裡發生過太多次,我早就習慣了。

天已經黑了,我吹了吹米糕上的灰,不太講究地塞進嘴裡。

蓬鬆暄軟的麵糰,香糯可口的芝麻。

我做得明明很好吃啊。

賀琮為什麼不喜歡?

5

深夜,王城落了大雨,賀琮與婆婆吵了很大一架。

我停在書房窗邊,零零碎碎聽見幾個詞,似乎是什麼「不可能」、「沒用」、「錯了」。

其他比較清晰的幾句,全是關於我。

賀琮說:「她根本不該嫁進來。」

他還說:「這輩子已經毀了。」

我站在廊上,有些無措,也有些茫然。

賀琮的一生毀了嗎?

是因為我嗎?

愣神的時候,耳邊卻響起賀蓮亭戲謔的聲音。

「真沒想到,嫂嫂竟有聽牆角的癖好。」

我慌亂地回過頭,恰好撞上賀蓮亭漆黑的雙眼。

先愣住的卻是賀蓮亭。

他微微蹙了眉,面色出奇地凝重。

他問:「你在哭嗎?」

我假裝抬頭望了望天,又摸了摸自己的臉,誠懇地搖了搖頭:「只是雨水飄到廊下。」

賀蓮亭只是沉默。

我朝他福了福身,隨即逃也似的離開了那裡。

直至走出很遠,賀蓮亭的目光都如同淋漓的雨水,濕潤地黏在我的後背。

而當我轉過拐角,似乎看見他推門進入了書房。

6

第二日,賀夫人將我叫過去敘話。

她說,從前賀琮只是過於潛心公務,往後,他答應會分出時間陪我。

只是往後行房,要委屈我一些。

因為賀琮自身的一些緣故,他同意與我行房,但行房的時候他不會同我說話,也不會點燈。

我不明白是什麼讓賀琮短短一夜有了這樣的轉變,但我沒有拒絕的權利。

當晚,張嬤嬤領著我去到了府中最偏僻的靜苑。

她將我領進漆黑的房中,讓我躺在紗幔層疊的軟榻上。

隨後,我聽見張嬤嬤退出房間,帶上了門。

不久,門被再次打開。

黑暗之中,一道身軀從後擁住了我。

很長一段時間,身後的人都沒有更多的動作。

他只是輕輕抱著我,將頭擱在我的頸窩。

呼吸輕柔地拂過我的耳廓,帶起漣漪一般的顫慄。

我小聲喚:「賀琮?」

他僵了僵,沒有應我。

我轉過身,忐忑地伸手去觸碰他的臉。

熟悉的輪廓,似乎確實是賀琮。

自成親以來,我從來沒有像這樣與賀琮同榻而臥,更沒和他說過幾句閒話。

我不懂自己做錯了什麼,只是模模糊糊地想,我應該再努力一些。

如果不努力誕下子嗣,或許將來有一天,我就無法再在這個宅子裡待下去。

這樣想著,我回憶著先前從嬤嬤那裡學過的教導,將手向下伸探。

然而,我的手被攥住了。

這也算是意料之中。

成親那麼久,賀琮對我那樣冷淡,想必十分不願意碰我。

我也不知道,往後還會不會有像今日這樣的夜晚。

或許,這就是最後的機會。

心上一陣皺縮,酸澀到疼痛的地步,我用另一隻手挽住身邊人的脖頸,急切地抬頭吻了上去。

因為笨拙,我沒能準確地找到賀琮的唇,而是撞上了他的下巴。

他被我撞得滯了滯,隨即如同驟雨般翻身吻上來。

他似乎也很笨拙。

黑暗中氣息浮沉,他的呼吸逐漸滾燙。

唇齒相碰,酸意從舌尖瀰漫到了齒根。

我忍不住喚道:「……賀琮。」

粗糙的指腹刮過我的耳垂,又倏然停頓,似乎驀地冷靜了下去。

他的氣息一點一點地涼下去。

最後,他深吸了一口氣,發狠地將我重重按進懷中,卻沒更進一步。

我聽見他沉悶的心跳聲,緩慢有力得不像一名書生。

我小聲問:「不可以嗎?」

7

賀琮依舊不說話,呼吸卻再次急促起來。

一陣蓮葉般清涼的香氣恣意彌散,我還想再做些什麼,被他單手抓住兩隻手腕,扣在了頭頂。

濕潤的吻安靜地落下來,他吻得極強勢,也極綿長,不知饜足一般地攫取,遲遲不願鬆開手。

卻也只停留在手指與親吻。

——他還是不願意再進一步。

我沒再強求。

黑暗的房間外隱約傳來雷聲,夜雨落了一宿。

我破罐破摔地靠進賀琮懷裡,睡了過去。

昏沉之間,我感覺有人一次次吻過我的唇邊,耐心地含著我的唇纏綿,好似十分不舍。

我太困,沒有睜開眼。

醒來時,房間的門已經開了一道窄縫,一點光從門外落了進來。

天亮了。

我一件一件穿好衣物,平復情緒,走向了門口。

張嬤嬤正等在門外。

見我出來,她沒多說什麼,只沉默著朝我行了個禮,然後鎖上了靜苑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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