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越了,帶著個能預報天氣的垃圾氣象系統。
系統毫無感情地提醒我半小時後有雨。
我嘆了口氣,認命地披上蓑衣,下地幹活去了。
1
有個標準的開頭是怎麼說的來著?
謝邀,人在古代,剛下......哦不,是剛穿過來,身份是父母雙亡,家徒四壁,暫居山野小破村的孤女,林小雨。
名兒挺應景,因為我腦子裡哐當一聲砸下來的,是個天氣預報系統。
就離譜。
別人穿越帶空間帶異能帶商城,再不濟也是個好感度系統,我帶個二十四小時精確到村級的天氣預報?
是讓我在古代開展農業氣象服務還是出門提前備傘啊?
「......所以,今兒個未時末有雨,大概......持續半個時辰。」我對著眼前愁眉苦臉看著曬穀場的老村長,硬著頭皮播報。
系統面板清晰得很:小雨,未時末下午三點開始,下午五點結束。
老村長將信將疑,但還是吆喝著讓村裡老少趕緊把穀子收一收。
幾個壯勞力嘴上嘟囔「這丫頭片子瞎說的吧」,動作卻沒停,前幾天我精準預判了一場突如其來的陣雨,保住了大家曬的糧食和柴火,算是勉強取得了他們的信任,只是也有不少人覺得我不過是碰巧。
畢竟幾時下雨,幾時雨停這事,誰能說的准呢?
未時末,天色準時暗下來,淅淅瀝瀝的雨點砸落,酉時初,雨勢減弱,慢慢停了下來。
當雨停時,村裡人看我的眼神又不一樣了。
「小雨丫頭,你是不是......」張大娘塞給我兩個還熱乎的粗糧餅子,欲言又止。
李大叔撓著頭,憋紅了臉問我,「那、那小雨丫頭,能給叔算算,明兒進山打獵運勢咋樣不?」
我:「......叔,我真不會算命。」
我只能告訴你明天山里局部有雨,建議帶蓑衣。
「我懂,我懂,機緣未到,不能輕易泄露天機是吧?」李大叔一副「我明白了」的表情,肅然起敬地走了。
我:「......」
行吧,你們高興就好。
這孤女人設勉強立住了,靠著精準提醒「帶蓑衣」和「收衣服」,混個溫飽不成問題。村裡人淳樸,對我這個能看天氣的孤女也算和善包容。
就是這系統雞肋得讓我心塞,地圖範圍鎖死在這個小山村,功能單一,除了看天氣屁用沒有。我甚至懷疑自己拿錯了穿越劇本。
2
這樣平靜地過了數月,村裡來了個生面孔。
來人是個女子,穿著看似普通的棉布裙,身姿卻挺拔,眉目間一股藏不住的銳氣,身後遠遠跟著兩個像是護衛的漢子,氣息精悍。
她一進村,便直接找上了我的家門。
「姑娘就是那位能知天時的?」她開口,聲音清泠,沒什麼情緒。
我心裡咯噔一下,趕緊擺手:「不不不,您誤會了,我就是......就是對天氣變化比較敏感,瞎猜的,不準的。」
她靜靜看了我幾秒,也沒再多說什麼,只輕輕嘆了口氣,從袖中摸出一小塊銀子,大約一兩,放在我旁邊的破木墩上。
「打擾了。」她說完,轉身便要走。
那一兩銀子閃著誘人的光,夠我吃用好久,剛想收下,眼角的餘光瞥見系統面板突然彈出的,覆蓋了整個山谷區域的【紅色泥石流預警!!!】,我心底一驚,趕緊起身,直奔村長家而去。
「村長!!!!」一路跑到村長家裡,我顧不得坐下休息,只趕緊將自己看到的消息說了出來,「今晚......今晚山上可能有......」
我愣了一下,突然想到自己好像並不知道在這個時代要如何稱呼泥石流。
我一咬牙,「總之,今晚不能上山,也不能去河谷附近!」
「還有,住在山腳的村民,今晚也必須得全部搬到村子裡來!」
村長很重視我的話,Ṭũ̂ₙ立刻就起身去吩咐村民,我鬆了口氣,剛想轉身回家,就看到剛剛那名女子正站在村長家門口,表情似笑非笑。
我對她點了點頭,也沒多說什麼,只小心翼翼地繞過她,回家了。
那一夜,雷暴轟鳴,暴雨如注,砸得我的茅草屋頂噼啪作響。
我縮在床上,聽著外面可怕的風雨聲,心裡七上八下,也不知道村民們是不是全都撤到安全的地方去了......
第二天一早,雨停了,消息也傳來了——出山的山路好幾處被衝垮了,尤其是那段臨河谷的道,發生了不小的泥石流,聽說滾落的山石和淤泥埋了半條道。
而山腳下的幾戶人家,屋頂也被巨石砸出了個巨大的窟窿,還好他們當晚都沒有在家,不然這會,人還在不在都是個問題。
至於那個女子,或是因為聽到了我在村長家的話,又或是出於謹慎,當夜並未冒險離開,在村裡借宿了一晚,躲過一劫。
於是今日晌午,她又來了。
只是這一次陣仗與上一次截然不同。
她身後跟著約莫十來個勁裝男子,個個腰佩兵刃,神情肅殺,而她本人換了一身墨色勁裝,更顯利落。
一行人馬蹄聲碎,直接停在我的小破屋前,那氣勢,直接把我嚇得躲在屋裡,連出來都不敢出來。
她利落地翻身下馬,只一揮手,就有人立刻抬過來兩個箱子,一打開,其中一箱是嶄新的棉布絲綢,而另一箱是白花花的銀子。
「一點謝禮,聊表心意。」那女子語氣謙恭,也不進院門,只在屋外行了一禮。
我腿有點軟,上下兩輩子加起來,我都沒沒見過這麼多的銀子,我有點想要,但是又沒有那個膽子。
於是我戰戰兢兢挪到門前,隔著門板顫抖著謝絕,「不、不用了,我就是隨口一說,當不起......」
只是她不等我說完,就直接打斷了我的話,「姑娘大才,屈居山野未免可惜。可願隨我離開?我必以禮相待。」
跟她走?
我腦子裡警鈴大作。我這半吊子系統,誰知道出了這個村還管不管用,就憑我一個人的本事,出去估計分分鐘就會與世長辭,還不如在這個村裡苟著!
我也顧不上她看不看得見,只躲在門後瘋狂搖頭:「不了不了!我就在村裡挺好,而且我真的什麼都不會,真的只會看天氣!」
女子深深看了我一眼,沒再勸說,只道:「既如此,不便強求。這些禮物,務必收下。」
她留下東西,帶著人又走了。
等人群散盡,我偷偷溜出門,看著那些東西,像看著一堆燙手山芋。
這可如何是好啊......
3
當晚,我正對著那盒銀子發愁怎麼藏,窗欞猛地發出一聲脆響,一道黑影悄無聲息地潛入,手中短刃在微弱的月光下反射出冷冽的光。
我嚇得魂飛魄散,整個人呆在原地,頭腦一片空白。
就在那刀子要捅到我面前的瞬間,另一道更快的黑影從房樑上撲下,鐺地一聲格開短刃,與我眼前的刺客迅速纏鬥在一起。
打鬥聲短促而激烈,悶哼聲,重物倒地聲接連響起。
幾息之後,一切歸於寂靜。
救我的那個人身形高壯,蒙著面,看也沒看我,像拎小雞一樣一把揪住我的後衣領,腳下一點,猛地躥出破屋,踏著夜色,疾馳而去。
我嚇得緊閉雙眼,耳邊是呼嘯的風聲,感覺自己像個破口袋似的被人拎著一路顛簸。
不知過了多久,腳終ṱű⁾於沾了地。
我雙腿發軟,勉強站穩,抬頭一看,冷汗又下來了。
這是一間陳設雅致的房間,白天那個女子正坐在燈下,慢條斯理地擦著一把長劍,劍身映著燭火,寒光凜凜。
救我來的那個黑衣人無聲地行了一禮,退到陰影里。
「姑娘可是嚇到了?」她放下劍,抬眼問我。
我牙齒都在打顫,說不出話,只能拚命點頭。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她語氣平淡,「你可知,如今你的名氣,可不局限於這小小的村落......還有很多如我一般的人,想要將你攬入麾下。」
「你拒絕我的招攬,消息傳出去,旁人只會覺得你待價而沽,或者......已為我所用。」
她起身,走ṱùₙ到我面前:「不肯效力,又身懷異寶,你說,今晚這樣的刺殺,會是最後一次嗎?」
我被嚇得渾身一抖,臉色煞白,這古代世界比我想像的兇殘一萬倍!
「我、我真的只會看天氣!別的什麼都不會!我沒撒謊,你相信我!」我帶著哭腔,老實交代,只求保住小命。
她聞言,忽然笑了,像是聽到了什麼有趣的話:「只會看天氣?」
她重複了一遍,然後朝我伸出手:「那也夠了。我再問一次,願不願意跟我走?至少,我能保證你不明不白地死在某個夜裡。」
我看著她的手,又想想那冰冷的刀鋒和剛才懸空提溜的體驗,毫不猶豫地抓住,點頭如搗蒜:「跟!我跟您走!」
什麼系統雞肋,什麼地圖限制,我先活下去再說!
將她給我的銀兩和布匹分給一直照顧我的村民,我轉身上了她的「賊船」。
與她同行的,除了護衛,還有一名看起來很不好惹的女子,侍衛們見她青嵐姑姑,我也跟著叫了一次,但卻被她惡狠狠地瞪了回去。
於是我老老實實蹲在馬車裡,連頭都不敢冒,只在每天特定時間說一下明日的天氣情況。
「明日有大風,建議車隊靠山壁緩行。」
「前方三十里,明日辰時起有大霧,不易趕路。」
「明日有暴雨,連續三日,需提前尋找高地紮營避雨。」
每一次我的預判都精準得令人髮指。
起初隊伍里那些質疑和好奇的目光,漸漸全都變成了驚異和恭敬,就連青嵐姑姑,在給我送乾糧時,眼神都緩和了不少。
而我更驚訝地發現,隨著馬車遠離小山村,我腦中那個系統面板,地圖範圍竟然開始自動擴展!
從最初只有山村周邊一小片,到能顯示沿途山脈河流,等最終抵達目的地——一座氣勢恢宏、守衛森嚴的府邸時,我系統面板的地圖,已經遼闊到堪比現代一個省的大小了。
雖然功能依舊只有天氣預報,但範圍卻已經從村級氣象站升級成了省級氣象中心。
我扒著車窗,看著眼前朱門高牆,甲士林立的府邸,再看看腦海里廣闊的地圖。
新地圖上,代表暴雨的深藍色圖標,正在某個區域緩緩凝聚。
我深吸一口氣,揣著我好像沒那麼沒用的天氣預報系統,一腳踏入了這個未知而波瀾壯闊的世界。
好像......穿越過來也不全是倒霉?
4
我連車都沒下就被拉進一間小院,美美吃了一頓又睡了一覺,第二天醒來,我還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軟和的被褥,乾淨的屋子,還有小丫鬟按時送來的熱飯熱菜,這待遇比我那漏風漏雨的小破屋強了不止一百倍。
可我心裡總是七上八下的,總覺得這安穩像偷來的,指不定什麼時候就得還回去。
把我從小村子裡帶出來的那個女人一直沒露面。我也不敢多問,每日就窩在小院裡,除了吃就是睡,最多在院子裡曬曬太陽,活得像個被圈養的米蟲。
直到那天,我正捏著一塊桂花糕往嘴裡送,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我抬頭一看,手一抖,糕差點掉地上。
進來的人正是她。
屋裡那個負責給我送飯送點心的小丫鬟趕緊放下手裡的東西,慌慌張張地行禮,聲音都帶著顫:「奴婢參見安樂公主。」
公主?!
我嚇得喉頭一哽,那塊還沒來得及咽下去的桂花糕差點卡在了嗓子眼,還好我反應夠快,抓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才勉強把點心順了下去。
我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
行禮?怎麼行?跪還是不跪?
我對下跪實在有點牴觸,可不行禮會不會被拉出去砍頭?
我大腦一片空白,就這麼手拿著茶杯坐在原處一動也不動。
安樂公主倒是沒在意我的失態,她今日穿得比之前更素雅些,但通身的氣度卻愈發顯得尊貴逼人。
「小雨姑娘在這住得可還習慣?」她開口,語氣還算溫和。
......
我只看著她,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倒是也不在意,又說了幾句客套話,就轉身帶著人離開了,留下滿屋的寂靜和一個被嚇得魂飛魄散的我。
等到她走後,我的手開始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連杯子裡的水都被晃了出來。
公主......她居然是個公主!
在村子裡的時候,我猜到她身份肯定不一般,非富即貴,但真沒想到能貴到這種地步......
她把我這麼個只會看天氣的閒人養在這裡,到底想幹嘛?我都說了,我只會預測天氣啊!
往後我的安穩日子,不知道還能不能繼續下去......
心裡揣著事,吃東西就容易走神。
不知不覺,我把一整碟桂花糕都吃完了,還順帶了半盤杏仁酥。
到了晚上,我更是一個沒忍住,就著一盤紅燒蹄膀吃了兩大碗米飯。
等到夜裡躺上床,我才後知後覺地感到胃裡沉甸甸地脹得難受,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
沒辦法,我只能爬起來,摸著黑披上外衣,輕手輕腳地推開房門,在小小的院子裡來回踱步,指望能快點消化。
我一邊揉著肚子一邊瞎琢磨,時不時的還抬頭看一眼天空高懸的明月,止不住嘆息。
怎麼別人穿越的系統都是金手指,我這個......
哎!
5
第二天,我起晚了。
剛一睜開眼,我就看到了系統面板上那個暴雨紅色預警,地點是在京城西面的幾個村子。
我一下子就清醒了。
紅色預警的旁邊還有一行小字清晰標註:「五日後,特大暴雨,持續一日夜,伴有山洪及泥石流風險。」
我心臟怦怦直跳,這次和以前不一樣。
以前預警範圍小,時間近,最多提前半天一天,這次足足提前了五天,範圍還這麼大......
這系統,升級了?
我坐在床上,盯著那面板,心裡亂成一團麻。
說不說?
說了,萬一不准,我這剛混上的「飯票」是不是就到頭了?
安樂公主看起來好說話,可她畢竟是公主,誰知道真惹惱了會是什麼下場?
可不說......京城西面,那也是有好幾個村子的。
我想起自己剛穿來時待的那個小山村,想起張大娘的餅子,李大叔撓頭的模樣。
雖然不是一個地方,但那些人,大概也是一樣的吧?靠著土地吃飯,看天過日子。
我咬了咬牙,胃裡昨晚塞下去的蹄膀和米飯有點頂得慌。
不管了!說了可能倒霉,不說我可能這輩子都睡不著覺。
我猛地掀開被子下床,連頭髮都顧不上梳,正好看見送早飯的小丫鬟推門進來。
我幾步衝過去,抓住她的胳膊,把她嚇了一跳,食盒差點脫手。
「我、我要見公主!」
她倒是很快鎮定下來,放下食盒,轉身就走了出去。
我坐立不安地在房間裡踱步,一口東西也吃不下,時不時瞟一眼系統面板,那紅色標記刺得我眼睛生疼。
沒過太久,腳步聲傳來。
我滿懷希望地抬頭,進來的卻不是安樂公主,而是面色冷峻的青嵐姑姑。
「公主無暇分身。」她言簡意賅,目光在我未梳洗的頭髮和皺巴巴的睡衣上掃過,帶著審視,「有何要事,可與我說。」
算了,和誰說都一樣,只要能提前預警,就能救下很多人的性命。
我深吸口氣,將暴雨預警告訴了眼前的人。
「青嵐姑姑,請您轉告公主。五日後,京城以西,大致......大致是宛平,房山一帶,會有大雨......」
青嵐姑姑的眉頭蹙了起來,「大雨?」
我點頭,不知道該怎麼告訴她暴雨紅色預警這事,「最好把人挪到țů₊高處,河谷處也要萬分小心。」
青嵐又沉默了片刻,目光在我臉上停留許久,似乎是在判斷我話中的真假,或者是我是不是得了失心瘋。
最終,她什麼也沒問,只是神情極其嚴肅地點了下頭:「知道了。我會即刻稟報公主。」
說完,她轉身大步離開,裙角帶風。
6
青嵐姑姑走後不過半天,我就被兩個侍女請出了小院。她們手腳利落地給我換了身方便行動的棉布衣裙,半扶半架地把我帶到了公主府門口。
安樂公主已經等在那裡,一身便於騎射的胡服,更顯英氣,她身邊跟著十餘名護衛,青嵐姑姑也在其中,面色依舊冷硬。
「小雨姑娘,」公主見我出來,語氣倒是溫和,「事關重大,我想請你隨我親往西山一帶查看,你的預感,或許在現場能更清晰些。」
我看了看她身後那些帶刀侍衛,又看了看那輛馬車,把到了嘴邊的推辭咽了回去。
這陣仗,擺明了不是在徵求我的意見。
我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被侍女攙扶著爬上了馬車。
馬車一路西行,速度極快,顛得我五臟六腑都快移了位。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我們就抵達了目的地,在一處可以俯瞰下方散落的幾個村莊和蜿蜒的河谷的山坡處安營紮寨。
系統面板上,那個暴雨紅色預警圖標依舊刺眼地閃爍著,甚至比在公主府時更加清晰——現在它的範圍已經精確到了具體的村落和山谷,某些區域還被特別標註了【高危】字樣,令人心驚肉跳。
按我所說,公主帶來的侍衛們立刻分頭行動,持著公主的手令,前往各村召集裡正和鄉老,要求他們將低洼處和河谷附近的村民緊急疏散到指定的幾處高坡。
過程並不順利。
村民們故土難離,看著還算晴朗的天空,對突如其來的遷移令將信將疑;侍衛們人數有限,磨破了嘴皮子,進度依舊緩慢。
我站在坡頂,焦急地不住向下張望,而安樂公主站在一旁,將我的焦灼盡收眼底。
她沉默片刻,對身旁一名屬官淡淡吩咐了幾句。
很快,新的命令便被傳達了下去:自願攜帶三日乾糧衣物即刻遷至高處的壯丁,每人當場賞銀一兩,若能勸說並協助鄉鄰一同遷移者,按成功勸離人數另有重賞。
此令一出,效果立竿見影。
原本拖沓觀望的人們動了起來,互相招呼著,攙老扶幼,收拾細軟,速度比之前快了何止數倍。
高坡上很快搭起了臨時的窩棚,人聲漸沸。
但這麼多人驟然聚集,摩擦和怨言也隨之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