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動的回聲完整後續

最嘴碎那年，我選了啞巴貧困⽣當同桌。

我每天圍著他嘰嘰喳喳，徹底放⻜自我。

「啊啊啊，哥哥殺我，小女子居然有榮幸近距離欣賞到如此神顏！」

「寶寶寶寶，你嘴巴紅紅的，是不是生來就是給我親的？」

「老公老公，你權威到我了，各方⾯都好頂哦，對了說到頂……」

他始終面⽆表情，對我冷淡⾄極。

直到 crush 和我表⽩那天。

內斂溫吞的他一把擋在我⾝前。

「她⽼公在這⼉呢，你到底在叫什麼？」

ber，也沒⼈告訴我碎嘴能治好啞巴啊。

1

「還是沒⼈願意和江⽲做同桌嗎？」

老師連著問了兩遍都沒人應聲。

江⽲是最近才轉來重點班的，因為有語⾔障礙所Ťü₋以沒人願意和他當同桌。

我下意識看向⻆落那個安安靜靜的身影。

他始終面⽆表情，可手卻將筆桿攥得緊緊的。

趁我分神，顧年一把將我的手舉起來。

「老師，南止願意！」

「南止你願意嗎？你不是⼀直都堅持和顧年做同桌？」

⽼師眉頭微皺，詫異看我。

班裡是按成績選座位的。

我一直穩定在班級第二，因為貪圖顧年美色所以每次都選擇坐他旁邊。

今天課間回到教室，校花林詩語正坐我座位上問他問題。

路過時絲絲縷縷清香朝我鼻孔直鑽。

我沒忍住誇誇屬性一下爆發。

「仙女仙女，你用的什麼香水，好好聞，像剛烹煮出來的新茶，實在太有品啦！」

因為這句話，林詩語被氣哭，以為我是在陰陽她。

我趕緊各種道歉。

顧年卻嗤笑一聲，一把推開我。

「說實話，我真覺得你這人特虛偽。」

自此兩人徹底鬧掰。

做同桌這麼久不是沒有摩擦。

但期間一有矛盾他就冷冷撂下一句『你有種下次大可以不當我同桌』，然後各種作妖等著我哄。

今天就是他的又一場服從性測試。

顧年懶散靠在椅背上。

手指輕叩桌面，自信等我拒絕。

2

下一秒我『嗖』的站起來，轉身笑盈盈看著江禾。

「老師老師我當然願意啦！我哪怕怒哭 24 小時，撞 520 次牆，扇自己 1314 巴掌都想不出拒絕和這麼漂亮的小男生做同桌的理由！」

江禾下意識抬頭。

兩人只對視了一瞬他就慌忙錯開了視線。

確認過眼神，他是我的人 QVQ。

看著我們兩人互動，顧年臉色很差。

連桌上的筆滾落在地都沒發現。

我半點沒理他，下課搖著尾巴湊到江禾面前。

左瞧瞧，右瞅瞅，滿意得不得了。

以前怎麼沒發現他鼻樑這麼高，睫毛這麼長，嘴巴也紅紅的，看起來就很好親。

江禾被我盯的耳根一寸寸紅了。

埋頭刷題，假裝看不見我。

我直接上手盤，捏了捏他結實的小臂。

他瞳孔驟縮，不可置信抬頭。

我無辜眨了眨眼。

「江禾，有沒有人說過你深藏 blue，看起來清瘦，實際上超級有料，想必幫我搬桌子的話也很輕鬆吧？」

江禾像是聽不懂我的隱喻。

開始變得很忙。

一會兒喝水，一會兒翻書。

就是不理我。

我捂著臉發出白面饅頭尖叫。

「啊啊啊，哥哥殺我，小女子居然有榮幸近距離欣賞到如此神顏！」

「怎麼會有人喝水、翻書都這麼優雅啊喂！」

「請你補藥再散發魅力了，來幹些粗魯的活打消我對你的肖想吧~」

江禾手一抖，差點把課本喝嘴裡。

3

我偷偷睜開一隻眼打量。

心底默默倒數 5、4、3、1。

結果江禾還是坐在原地沒有動彈。

閨蜜許文靜拍了拍我的肩調侃。

「你不知道他在上個班是出了名的高冷，連校花主動和他搭訕也不理，陪姊妹兒去趟廁所，回來我幫你搬。」

我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姐妹兒仗義這一塊兒。

從廁所回來時，我驚奇發現桌子已經擺好。

江禾正專心拿著酒精濕巾幫我擦拭桌面，完全沒注意到我在他身後。

我一屁股坐下，手撐在桌面上亮晶晶看著他。

「天吶天吶是你幫我搬的嗎？以為你就是單純長的好看，沒想到人也這麼體貼~」

旁邊的人小聲提醒我是顧年幫忙搬的。

江禾動作一頓。

匆匆收回手，眉眼逐漸暗淡下來。

感受到不遠處的灼熱視線。

我失落地『哦』了一聲。

顧年超絕不經意路過撞了我桌子一下，冷聲嘲諷。

「別誤會，幫你搬只是巴不得你早點離開我，碎嘴和啞巴才是絕配。」

「對對對，我們絕配，頂配，天仙配！」

「今天做同桌，明天就親嘴，後天見父母，大後天結婚讓你這個屎殼郎見了都得推的玩意兒當小三也沒機會！」

我憤憤不平。

顧年氣笑了，一把將書包砸我身上。

「行啊南止，你就這麼稀罕這個啞巴，有種到時候別回來求我。」

想到之前受的委屈我頓時怒從心頭起。

到最後越懟越激動，不知天地為何物。

「放心吧，就是他光著腚床上做一個伏地挺身告訴我不行，我求老天爺開眼都不會求你。」

「再說了你知道這種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爺爺的愛人都是粉色哪怕我拿腰帶抽他也不會對我說『不』的啞巴有多香嘛！」

江禾臉越來越紅。

扯著我衣角手勢比出殘影，求我別再罵了。

我深深看了他一眼。

然後兩眼一閉，繼續輸出。

直到把顧年懟到半夜起來都得扇自己兩巴掌反覆質問自己為什麼沒發揮好的程度。

4

我是罵爽了。

但江禾頭都不想抬了，恨不能把自己埋桌斗里。

無論我和他說什麼都不理人。

沒辦法我只能自言自語。

「江禾，像你這麼聰明善良大方捨生取義的人一定會原諒我這種超級無敵宇宙爆炸可愛的小仙女的，對吧？」

「不說話我就當你原諒我了哦~」

「你人真的好好啊，肚子裡面能撐航母~」

江禾幽幽看了我一眼。

然後朝我遞來了第一張字條。

【我不想當你們 play 的一環。】

我撓了撓頭追問。

「那你想當我們 play 的兩環？」

江禾表情頓時變得五光十色。

我一拍大腿眼淚都快笑出來了。

「江禾你簡直就是啞巴界的行為藝術家，居然不說話也ẗü₆能罵這麼髒，好有天賦哦~」

江禾臉紅了又黑。

小頭一轉繼續氣鼓鼓不理Ŧũ₊我。

我強制扯過他的手。

「江禾，其實你剛剛說錯了哦，顧年才是我們 play 的一環。」

或許是過於震驚。

江禾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看著他腫脹得通紅的手心，我輕輕吹了兩下。

江禾頓時急了。

想扯回手，被我摁住。

「亂動的話，小心我舔你哦。」

我隨口威脅了一句。

江禾瞬間老實了。

他似乎覺得，我真能幹出這種事。

之前我咋咋呼呼的老在學校里磕碰，書包里常備著消腫的藥膏。

現在真是派上用場了。

指尖摩挲過的溫度越來越高。

直到兩隻手塗完江禾快熟透了。

鬼使神差的我順勢扒拉開他袖子一角。

這人瓷白的胳膊上全是玉碎的紅痕。

江禾甩開我的手。

琥珀色的眸底染上幾分被冒犯的怒意。

我下意識問出口。

「你不幫我搬桌子是因為手疼吧？話說你這些傷到底怎麼搞的？」

5

每個人心底都有不可言說的隱秘傷痛。

或許是我過早窺探到其中一角，江禾給我劃了一條涇渭分明的分水嶺不讓我逾越。

即便我各種旁敲側聽也沒從他嘴裡撬出半個字。

於是我開始了各種聯想。

比如他身上有傷，這麼久就一直是身上這套衣服，吃飯很精簡，家長會沒人來，接他的車是藍白相間的出租……

最終得出結論：貧困的家裡有酗酒的爸，生病的媽，上學的妹妹和破碎的他。

「小南牌藥膏，包治百病。」

我眼睛瞬間尿尿了，把藥膏塞給他。

「在這樣困苦的條件下你都能好好活著，你真的好堅強好勇敢好棒好棒，以後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江禾一臉莫名奇妙。

但藥膏他收下了。

只是沒有用。

一連幾天我都在他身上聞不到任何藥味。

他對我的態度也始終冷冷的。

只要我不和他說話，他不會給我遞任何一張字條。

俗稱：土象人機。

直到我不小心用塗了清涼油的手揉眼。

辣得我眼淚直冒，一抽一抽的。

江禾上課途中餘光頻頻看我。

終於沒忍住在課間給我遞來了一張字條。

【你怎麼了？很難受嗎？】

我有些受寵若驚，想說沒事。

但很快想到了他身上沒有處理的傷。

於是紅著眼看他。

小嘴一張就是扒瞎。

「其，其實我有很嚴重的肌膚饑渴症，就是不摸男人會死那種。」

江禾歪了歪頭，似乎是在思索我話的真實性。

我強擠了兩滴鱷魚的眼淚。

「如此設身處地為別人著想的哥哥你一定不會對我這種惹人憐愛的小女子置之不理吧？」

江禾先是小臉一紅然後突然想到了什麼。

皺著眉給我遞來一張字條。

【那你以前是摸誰的？嗯？】

6

我咳嗽兩聲。

腦子一轉。

「我，我爹的？」

江禾一臉不信，想接著追問被許文靜的笑聲打斷。

「姊妹，你敢信我剛剛在走廊聽到了什麼？」

我耳朵豎老高，秒切換吃瓜模式。

「什麼？什麼？」

許文靜一臉曖昧地看著我。

「顧年看你幾天沒找他急了，他朋友給他出主意，讓他拍男僕照色誘你。」

「他們這個計策實在歹毒，我說你哪禁得住這種誘惑，你之前不是還說想……」

我蹭的站起來，趕緊捏住許文靜的嘴。

密碼幣，我就多餘問那一嘴。

我偷偷看江禾的反應。

他表情很平淡，就像什麼都沒聽到一樣。

也是，他都不在意我，怎麼會在意我的事。

許文靜走後，我假裝無事發生。

舔著個臉追問。

「哥哥哥哥，我好像犯病了，那可以……」

江禾破天荒打斷我，遞來字條。

【去摸顧年的^v^。】

我一下哽住。

「南止，我有事找你。」

說曹操曹操到。

頭頂傳來顧年的聲音。

我嚇得頭髮絲兒都立起來了。

「沒空！」

我回的乾脆。

顧年不死心繞到我面前。

「是關於學習的，你忘了我們之前約好的事？」

死去的記憶突然襲擊我。

差點忘了之前還是同桌的時候我和他報了組隊的競賽。

「那好吧。」

我嘆了口氣。

簡單和顧年去外面商量了一會兒，約好周六去他家刷競賽題。

回到座位時，江禾破天荒追問我。

【你們去聊什麼了？】

「哦，就是周六去他家學習。」

我打了個哈切，隨口應答。

江禾突然笑了。

明明是笑的，我卻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他朝我遞來一本書。

【許文靜讓我轉交你的。】

「什麼啊？」

我接過看了眼標題。

《和清冷學神在家學習的二三事》。

……

啊啊啊，姐妹兒鬧呢，你追著我殺啊！

7

我強裝鎮定，把書塞進桌斗。

「哦，我們這都是正常學術交流。」

江禾沒說話，只是拉開桌子，默默分出一條三八線。

從今天開始我打開了一本叫《難哄》的書。

我：「吃塊小蛋糕，人生步步高。」

江禾：【顧年吃。】

我：「喝杯暖奶茶，幸福樂開花。」

江禾：【顧年喝。】

我：「嘗口甜湯圓，美滿又團圓。」

江禾：【顧年嘗。】

這種情況持續到周五放假。

我收拾好書包熱情和江禾告別。

「一想到兩天都見不到親親同桌就好難過哦，可以和我說句『拜拜，周末愉快』嘛？」

江禾像沒聽到似的，徑直走出教室。

只留給我一個倔強背影。

我嘆了一口氣。

回家拿手機繼續給江禾發消息。

對話框出現一連串紅色感嘆號。

我這才意識到他把我拉黑了。

我愣愣看了螢幕很久。

心底莫名湧起一陣酸澀。

死江禾、壞江禾。

他不理我我也不理他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