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白先去洗了澡。
我則坐在客廳沙發上,瘋狂查資料。
《怎麼絲滑超不經意地摸到腹肌》
《清冷高嶺之花怎麼撩》
《什麼樣的男人會很大》
......
我正孜孜不倦地學習時,靳白從浴室出來了。
他很見外。
竟然不是圍著浴巾出來,而是已經穿上了黑色睡袍。
只不過。
因為水汽未乾,睡袍半貼在皮膚上。
勾勒出完美流暢的肌肉線條。
領口只敞開了一小點,但剛好能隱隱約約看見性感的鎖骨。
靠。
更澀了。
我咽了咽口水,嘴角弧度卻怎麼都壓不下去。
「那個,晚上好。」
……我在說什麼。
靳白拿毛巾擦著頭髮,靜靜地看著我。
「在看什麼?」
我一驚,連忙要退出查資料介面。
結果好巧不巧,程敘洲打來了電話。
慌亂之下,我手一抖點了接通。
螢幕上赫然出現了程敘洲的臉,以及穿著睡袍的靳白。
完蛋。
怎麼是視頻電話。
程敘洲先是微微發愣,隨後神色變得嚴峻。
「他是誰?」
聲音里都摻了怒意。
我立馬就掛了電話。
眼前,靳白擦頭髮的手停頓下來。
「誰打的電話?」
我連忙遮掩。
「朋友按錯了。」
話音剛落。
手機響起連環通知音。
全都是程敘洲發來的消息。
【這個男人是誰?】
【靳白?】
【你們開房了?】
【還是在他家?】
【現在、立刻、馬上離開。】
【不回消息?】
【程年,你真是長大了。】
【看到你的定位了。】
【我現在過來。】
9
定位?
我意識到什麼,立馬打開手機設置。
發現確實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開了家人定位。
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我直接關了定位,然後切到程敘洲的聊天介面,噼里啪啦打字。
【程!敘!洲!】
【你竟然私自開我的手機定位?】
【你瘋了嗎???】
【我要告訴爸媽!!!!】
【你給我等著,我現在回學校,我要揍你!】
我怒氣沖沖地發完。
剛起身,就聽見靳白問道:
「怎麼了?你看上去臉色不太好。」
我飛快換上笑臉。
「沒什麼,就是想起有個東西忘在寢室了,現在回去拿一下。」
他頓了頓,問:「那今晚還回來嗎?」
我仔細想了一下,還是沒敢把話說死。
「不一定。」
畢竟不知道要和程敘洲吵多久,萬一太晚了,也不好再來打擾靳白。
「好,我明天還有課,就不等你了。」
他轉身進了房間,語氣有些冷。
「注意安全。」
「哦。」
我應了聲,隨即出門打車。
這麼不關心我。
果然,心裡只有白月光吧。
還好我只饞身子。
想到這,我又在心裡罵了程敘洲一句。
可惡。
要不是他打岔,我說不定已經吃到了。
10
我到宿舍樓下的時候,程敘洲已經到了。
他站在路燈下。
一身高定西裝,手裡夾著根煙。
火星忽明忽暗的,和燈光一個顏色。
看著像是直接從公司趕過來的。
真不知道他天天那麼忙,怎麼還有空管我。
「程敘洲!」
我大喊一聲,跑到他面前,踢了他一腳。
平整乾淨的褲腿瞬間沾染上灰塵。
「你居然擅自開我手機定位?」
除了想先發制人,我也是真的有些生氣。
從小到大,他都愛管著我。
初高中同校時,我放學必須跟他一起回家。
男同學給我送的情書全被他丟進垃圾桶。
後來他上了大學,我讀高中。
時不時還要打視頻電話監督我寫作業。
更過分的是,他買通了我身邊一個朋友。
只要我稍微和男同學有過多接觸,就會被他威脅舉報早戀。
這些我都忍了。
但手機定位是真忍不了。
程敘洲側頭吐出最後一口煙,隨後將煙頭按在垃圾桶上熄滅。
「我只是擔心你,怕你出事。」
我才不聽。
「這明明是侵犯我的隱私!就算是家人,也不能做這種事,很越界的你知不知道?」
他半邊臉隱在昏沉夜色里。
吐出的話也幽幽的。
「那你呢,私下和別的男人開房,不告訴哥哥和爸媽,這是家人之間該做的事嗎?」
早猜到他會這麼說。
我拿出手機,打開上課時偷拍靳白講課的照片。
「他是學校教授,和同學吃完飯後我們一起去拜訪下而已。」
剛說完,手機螢幕頂端就彈出好幾條消息。
聯繫人是:
AAA 星體批發高冷教授
11
我心裡咯噔一下。
完了。
怎麼能這麼巧。
程敘洲顯然看見了。
眼眸半眯。
「教授?就是他對吧?」
「那打開看看,你們是不是聊的學習。」
哈哈。
我感覺自己有一點死了。
如果靳白只是問我晚上月亮大不大就好了。
我硬著頭皮點開消息。
打算如果稍有不對就假裝摔手機。
結果,聊天框里全是各種文章和連結分享。
【《宇宙時空之旅》,很值得看的紀錄片。】
【《宇宙》,這本書你也許看過。】
【這個公眾號的文章視角比較獨特,適合你。】
......
我鬆了口氣。
頓時理直氣壯起來。
「你看我沒說錯吧?我們剛剛在他家就是討論天文學。」
程敘洲還是副半信半疑的模樣。
不行。
得找個由頭把這件事蓋過去。
腦袋空轉幾下後。
我成功想到個點子。
清了清嗓子道:「哥,其實我都 20 了,出去開房也沒什麼吧,只要保護好自己就可以。」
「倒是你。」
我特意湊近些,從下往上仔細盯著他的眼睛。
「這麼大反應,該不會是對自己妹妹有什麼別的想法吧?」
程敘洲的眼眸突然劇烈顫動。
隨即沒有猶豫,斬釘截鐵地答:
「當然不是!」
我當然知道不是。
但只有這樣,我才能把今天晚上的事順利揭過去。
我的好哥哥。
只能委屈你一下了。
他笑笑,聲音有些疲憊。
「我怎麼可能有那種齷齪的思想,你是我的妹妹。」
當時夜色太黑。
我沒看清他垂在身側緊握的拳,蒼白又無力。
12
程敘洲走後,我先回宿舍待了會兒。
猶豫還要不要去靳白家裡。
正想著,靳白髮來一張照片。
照片里是一塊極其稀有的月球隕石。
這類隕石多為科研機構收藏,私人收藏極少。
緊接著他又發來消息。
【不知道你對這些感不感興趣?】
【我書房裡有很多。】
我飛快回復。
【感興趣!】
【很感興趣!】
【我現在就回來!】
他很快回:【好。】
我激動地出了學校打車。
路上。
程敘洲主動求和。
【年年,聯姻的事暫且擱置吧。】
【定位的事是哥哥不對,國慶帶你出去玩好不好?】
【你不是一直想去西藏的天文台嗎?】
【哥哥帶你去。】
從小到大,我們每次吵架,基本都是以他先服軟結尾。
這次也沒例外。
看來那一招很是有效。
我內心竊喜,但還是裝作賭氣地回他:
【貓貓凝視.jpg】
【我考慮考慮吧。】
【但是!以後不許這麼管著我了,特別是開定位這種像跟蹤狂的事!】
好一會兒,他才回。
【知道了。】
【是哥哥錯了。】
【你別告訴爸媽。】
13
站在靳白家門口時。
我才發現自己沒有鑰匙。
只好敲門。
過了會兒,門開了。
靳白依舊穿著那件黑色睡袍。
只是頭髮亂了幾根,胸口衣衫半敞。
能看見大片春色。
壞了。
誰把我自瞄開了。
靳白察覺到我的目光,立馬整了整睡袍。
「抱歉,忘記給你鑰匙了。」
「進來吧,晚上外面涼。」
他微微側過身,讓開通道。
我這才回過神。
頭搖得比豌豆射手還快。
「是我不好意思,這麼晚還打擾你。」
他關了門,貼心地拿出拖鞋。
「不打擾。我是你男朋友。」
咚咚咚。
我應該是幻聽了。
心臟怎麼跑耳朵里來跳了。
但。
此坡不下非色驢。
我仰頭看他。
「那我可以親一下我的男朋友嗎?」
靳白愣怔了一瞬,依舊是不動聲色地回應。
「當然。」
他緩緩俯下身,雙眼與我平視。
很有禮貌地詢問:「這樣方便嗎?」
最後一個字剛吐出來,我就吻了上去。
好軟。
溫中帶涼。
還有淡淡的薄荷香氣。
好好親。
親著親著,我的手開始不安分地亂摸。
但才剛摸了把腹肌,就被靳白擒住。
隨後,雙手被高舉過頭頂。
他好像變了點。
不再是剛才被動的樣子。
而是單手握住我的腰,將我整個人往上提。
不禁讓人懷疑。
這麼熟練,難道是和白月光親過。
不過,我很快就沒有餘力思考了。
落在唇上的吻越發洶湧。
我被親得紅了整片,身子都發軟。
大腦全是顏色。
但靳白好像沒有要進行下一步的動作。
而是陡然間放開我。
輕輕地說:
「很晚了,洗澡睡覺吧。」
親了這麼久。
他也只是眼梢帶了點薄紅。
衣衫沒有絲毫凌亂,表情依舊從容。
可惡。
憑什麼只有我——
視線下瞟。
不對。
他明明也有反應。
於是我再次湊近,想抱。
卻被他抓住手腕帶進房間。
「今天到此為止。」
「年年,我們來日方長。」
他好像笑了一下。
若有似無的。
難受。
不做何親。
14
從那以後,我好像對靳白有了生理性喜歡。
恨不得時時刻刻都黏在他身上。
但每次靳白都是點到為止。
除了接吻沒有別的舉動。
我都快成忍者神龜了。
思來想去,我決定國慶邀請他一起去西藏的天文台。
到時候住酒店,一切順理成章。
嘿嘿。
靳白也答應了。
但正當我喜滋滋地挑著酒店時。
程敘洲給我打了電話。
這次,我謹慎地確認了兩秒才接。
沒錯,是語音電話。
剛接通,就聽見程敘洲帶著埋怨的聲音。
「最近怎麼都不和哥哥聊天了?」
「說好去天文台,你什麼時候回家我們一起出發?」
完。
把這茬給忘了。
不行,他堅決不能去。
於是我又找了藉口:
「那個,我打算和同學一起去來著,人多熱鬧。」
他沉默了兩秒。
「我也可以一起。」
「不太方便吧?」
「有什麼不方便?小時候我不是經常參加你的家長會、運動會嗎?你的朋友和同學都認識我。」
壞了,可不能被他圓回來。
「我現在長大啦,又不是小孩子,出去玩還帶家長算什麼,別人也會不自在的。」
又是好一會兒沒說話。
耳邊才傳來程敘洲有些黯淡的聲音。
「好。那你和同學一起好好玩。」
我語氣都歡快起來。
「嗯嗯!到時候拍銀河的照片發給你看。」
他淡淡應了聲,掛了電話。
身側。
靳白從書本中抬起頭。
「你哥?」
我點點頭,繼續找酒店。
但他難得地追問。
「怎麼不說是和我一起?他一起來也沒事。」
可不興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