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後,婆婆一直想拿捏住我,奈何我不是軟柿子。
我月子裡,婆婆對公公說:「她一個剛動了刀子的人,我還能幹不過她?」
她竟然趁我睡著,把我頭髮給剪了。
「做月子就得有個產婦的樣子,哪有空鼓搗頭髮!」
於是,趁她睡著,我對準她頭皮根,一剪刀下去,再一推子給她推成了地中海。
「伺候月子就得有個保姆的樣子,哪有空鼓搗頭髮!」
1
我從內地嫁到北方海邊小城。
婚後不久,我就懷孕了。
我和婆婆相處的時間不長,真正開始接觸就是我懷孕三個月以後。
我們住到了一起,婆婆主動提出來的,說反正以後要伺候月子,提前來照顧我。
我想吃冷麵,婆婆給我做熱湯麵。
我想出門逛街,婆婆說外面太亂,居家好。
我想在家裡曬會兒太陽,婆婆說孕婦應該多走動。
老公給我夾菜,她說自己吃自己的,夾來夾去不衛生。
剛開始我以為婆婆是為了我和寶寶的健康著想。
後來,醒悟了,她就是要和我對著干。
特別是她看我的眼神,那可是有種別樣的情緒在裡頭。
輕蔑,不屑一顧。
這是想把我攥在手掌心裡揉搓啊。
和老公度過了愉快的一晚上。
第二天我睡到自然醒,起床,婆婆公公都在客廳。
婆婆走過來問我:「文文啊,你和濤濤現在用哪種姿勢啊。」
我一臉疑惑:「啥?」
「就是你倆——」
婆婆兩個大拇指碰在一起比划著。
我不知道聚精會神看報紙的公公,有沒有豎起耳朵來聽。
我只覺得這種話題,竟然不避諱一下嗎?
但是很快我又恢復了淡定。
「媽媽啊,我們倆現在這種姿勢半小時,然後再換成這樣的,十分鐘,再換成……」
我眉飛色舞,兩個手一上一下,一來一回。
嗯,應該夠生動形象了吧。
婆婆老臉通紅,趕緊打斷我:「咳咳……文文啊……」
她老臉憋得通紅通紅,硬是沒往下多說。
2
晚上吃飯的時候,我給老公指了指紅燒魚,說:「老公,我想吃那個。」
老公很自然地給我挑了刺,要夾給我,我順勢撒嬌張大嘴巴「啊」。
老公頓了一下,還是喂到了我嘴裡。
婆婆臉色黑成鍋底:「夾來夾去的多不衛生,自己吃自己的!」
就等你這話呢。
「媽媽,這有啥,晚上李濤還要親嘴嘴拉絲絲呢。要不你給他說讓他忍,讓他忍十個月。就今天早上你給我說的那個啥……」
老公滿臉疑惑,拖著長調拐著彎喊了我句「老婆~」。
聲音羞澀又嗔怪。
公公一口飯嗆在喉嚨里,咳咳……
婆婆趕緊打住:「那個……沒啥沒啥,吃飯吃飯,你倆注意……你們開心就好。」
論沒臉沒皮我還沒怕過誰呢。
後來,我找熟人查了寶寶性別,買了好多粉色小衣服,婆婆看到,拿著發票偷偷去給我換成藍色的了。
我怕她不知道,特地讓老公給她說了我查了。
她說:「沒有生,就有翻盤的可能性。再說了就算是女孩,穿藍色英氣,男孩子穿粉色多娘。」
孕婦可不能生氣,我給老公遞個眼神。
他拿起衣服就去給我換回來了。
婆婆臉色委屈,剛要說啥,被公公拉到房間裡去了。
幾個小回合後,婆婆收斂了一些。
3
月份大了的時候,婆婆試探著讓我把頭髮剪了,理由是長頭髮吸收寶寶的營養。
我覺得有點道理,但不多,沒理她。
生完寶寶後,我月子裡,婆婆又開始了,各種和我唱反調,女兒名字、喝哪個牌子的奶粉,她都要插一嘴。
每次氣氛有些古怪的時候,公公都喊婆婆一聲:「秀珍啊,來屋裡給我找個褲子。」
反正要不找褲子,要不撓痒痒。
我知道,這是公公在提醒她閉嘴。
可是,這次婆婆硬氣了,我聽到她對公公說:「她一個剛動了刀子的人,我還能幹不過她?」
有了寶寶,我滿門心思都在這個新生兒身上。
懶得理她,尋思她也只是逞一時口舌之快。
沒想到,她還是個行動派。
婆婆進門,一臉和顏悅色:
「文文啊,我看你還是把頭髮剪了,我也是對你好,坐月子,一個月不能洗頭髮,不如剪成短髮利落。」
一個月不洗頭髮?即使我是短頭髮,也該洗洗吧。
「媽媽,沒事的,我紮起來,不礙事。」
我把她拒絕了,這次她也沒說啥,哪想到她給我憋大招呢。
白天,老公上班去了,公公遛彎兒去了。
我給寶寶喂了奶,太累了,一會兒工夫就靠著床背睡著了。
等我醒來,感覺就不對勁,總覺得少了點什麼,就像戴久了帽子剛摘下來一樣,涼颼颼的。
我一摸頭上,我小辮子沒了?!
「啊——我辮子呢?」
我無法接受,我睡了一覺將頭髮睡沒了的事情。
婆婆聽到我喊,趕緊進門,並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意思是怕我吵醒了寶寶。
4
我衝著婆婆怒目,婆婆驚訝地看著我的反應,那眼神仿佛在說,不就一頭頭髮嗎?至於嗎?
我還以為我做夢呢,我顧不得傷口撕裂的疼痛,支撐起身子來到鏡子前,看到鏡子裡的我。
我的頭髮從右耳邊斜著到了左肩,參差不齊,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哪個狗將我的頭髮啃了?」
婆婆臉色一僵,拉下臉來。
「是我幫你剪了。」
「做月子就得有個產婦的樣子。哪有空鼓搗頭髮!」
我頭髮天生長得慢,和老公訂婚後就一直沒剪過。
留了有段時間了,現在頭髮才到肩膀下面一點點。
現在卻沒了,我心疼得滴血。
我冷冷看著婆婆,婆婆甩一甩她齊腰的秀髮。
我承認,是很美。
婆婆五十多歲的人了,長發飄飄,一頭黑髮,第一次見面我還羨慕得不行。
婆婆退休後,在老年舞蹈班裡,沒事跳跳舞,參加文藝演出。
她常說她那頭髮就是為了集體榮譽而養的。
我冰冷的眼神將她看毛了,她語氣緩和下來:「文文,我也是為你好,不就一把頭髮嘛,過完了月子慢慢再留就行了啊。」
我托著綁著束縛帶的肚子,刀口隱隱作痛。
「嗯,您說得對,媽媽,一個頭髮,慢慢長吧。」
我冷冷說完這句話,轉身回臥室。
「還是短髮好,清涼利索。」
婆婆在我背後故意大聲說,聲音雀躍得意。
看她這鬥雞樣子,我就知道她肯定攢了一肚子氣,想扳回一局。
那就讓她一拳打在棉花上——有氣使不出,憋死她吧。
是啊,我一個動過刀還在恢復期的產婦,的確不是她的對手,她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可是她別忘了,我孫文文雖然姓孫,可不是孫子的孫,是孫悟空的孫。
5
下午公公出門了,婆婆演出回來累了,坐客廳沙發上就睡了。
我拿著剪刀,輕手輕腳靠近她,對準她頭皮根,一剪刀下去,齊腰秀髮紛紛落下,我再拿推子從她劉海往後一推,推出了一片地中海。
婆婆一下子醒了,抬起頭來。
咦~
太難看了。
我在心裡嫌棄得不行。
婆婆瞪著她清澈無辜的大眼睛,看著我手中還在嗡嗡作響的推子。
轉而震驚又驚恐地問我:「文文,你幹嘛呢?」
邊問我邊不可置信地試著去摸自己頭髮。
「啊——」
殺豬般的號叫聲傳來。
「媽媽,我幫你剪了。」
「伺候月子就得有個保姆的樣子,哪有空鼓搗頭髮!」
「媽媽,你別動,我給你全推了,光頭涼快利索。」
婆婆不可置信地跑到鏡子面前。
又是一陣殺豬般的號叫。
地中海造型,我很滿意自己的處女作。
「孫文文!你怎麼敢的!你怎麼能動我的頭髮?啊——我不活了。濤濤啊,他爸啊。」
「媽媽,我也是為你好,不就一頭頭髮嘛,伺候完了月子,你再慢慢留就是了。」
說完了,我就回床上躺著了。
婆婆心太小了吧,不就一頭頭髮嘛,她那麼無法接受啊,她頹廢地坐在地上,捧著她散落一地的頭髮,抹眼淚呢。
看得出來,這不是裝的,是真傷心。
之後半小時,婆婆仍舊坐在地上,顧影自憐。
老公這時候推門進來,婆婆一看,聲情並茂更委屈了:「濤濤啊,我不活了,你看看你那個好媳婦給我剪的頭髮啊,她這是嫉妒啊。她怎麼這麼毒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