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仔,打麻將哇?」
我害怕的瑟縮在櫃檯下面,死死捂住嘴巴,不敢出聲。
「奇怪,剛剛妹仔還在這裡的哇。」
說話的是吳哥,他聲音空洞,不像活人。
「再去別的地方看看吧。」
「妹仔啊~」
它們找不到我,慢慢的離開,呼喚聲漸行漸遠。
我將手機掏出來,又撥打了我爸媽的號碼,但還是空號。
我深吸一口氣,既然撥的號碼打不出去,那聯繫人裡面的號碼是不是就能打出去。
我如此想著,點開了通訊錄。
上面孤零零的只保存著一個名叫奠沐的聯繫人。
我打了過去。
響了一聲後,通了!
電話被人接起,是個年輕的女聲。
「儲言妹?」
她居然知道我的名字!
我由於高度緊張夾雜著恐懼,此時嘴裡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你....你怎麼...怎麼...」話沒說完,便被奠沐打斷。
她聲音溫柔,讓人不自覺的感到心安,慢慢的撫平了我內心的恐懼。
「你別怕,你告訴我,你在哪裡?」
我深吸一口氣,聲音也穩定了很多。
「我現在在一家商場裡,周圍不太對勁,和我來時不太一樣。」
奠沐沉默了兩秒,似乎在跟別人對話。
「儲言妹確實在這座大樓里。」
「只有.....這個辦法嗎?」
「我怕她變成.......我們控制不住......只能這樣試一試了。」
她的聲音斷斷續續的,但能聽出和我有關。
我語氣有些焦急,但是又不敢大聲說話。
「你在說什麼?是不是和我有關!我該怎麼辦?求求你告訴我。」
奠沐出言安撫我:
「別害怕,我會救你出去的,但你要聽我的話。」
我忙不慌的點頭,但反應過來她看不見,於是急促道:
「好!」
奠沐讓我在櫃檯上拿上藍牙耳機,戴上。
我照做後,她道:
「言她,你被困在了一個類似於循環空間的地方,只有打破循環,才能出去。」
她說完後,響起滋啦的電流音,奠沐的聲音開始變得斷斷續續。
「麻將館……你…的地方,在……一次,就能出去了。」
我聽不太清,剛想問時,忙音出現了,電話掛斷,再打過去已經變成了空號。
但我依稀聽到麻將館幾個字。
打破循環,麻將館……
我腦子裡反覆斟酌著這幾句話,思考兩秒後果斷起身,走出這間空商店。
我不知道能不能相信奠沐,但目前來看,我只能選擇相信她。
店鋪外,非常的寂靜,我迅速朝著麻將館的方向狂奔。
可下一秒,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我眼前。
是吳哥!
他身旁還跟著王嬸和李姐。
「妹仔啊。」
吳哥聲音陰測測的。
「跑這麼快乾什麼。」
「我們來打麻將啊。」
吳哥說完朝我走來,他像是飄在空中一樣,身上沒有一絲走動的起伏感。
很快,吳哥站在了我的面前,伸出手死死掐住我的脖子。
王嬸此時也靠近了,她一張嘴,一大股血腥味撲面而來,無數黑血直接從她口中湧出,我這才注意到她喉嚨處有個巨大的血洞。
李姐歪著脖子,朝我咯咯的笑。
耳邊不停的縈繞著聲音。
「麻將,四西,一起歸西。」
「死吧,一起死吧。」
我雙手死死抓著吳哥的手臂,瘋狂的搖著頭,企圖將聲音從我耳朵里驅趕。
但一切都是徒勞的,窒息感越開越重,吳哥慢慢的加重力道。
耳畔的聲音也越來越多,我的意識開始模糊。
7.
再次睜開眼,我回到了麻將館。
每一次都是我快死,或者快要離開的時候,就會重新回到這裡。
眼前是熟悉的吳哥,李姐和王嬸。
他們此時還是正常的模樣,但在我眼中,他們還是透著一絲詭異。
我感受到耳朵里有異物,抬手摸了摸,是耳機!
奠沐讓我拿的東西還在我身上。
滋啦……
耳機里傳來聲音,接著就是奠沐斷斷續續的說話聲。
她說:
「殺了他們,殺了他們你就能走出去。」
殺了他們?
完看著眼前笑容開始龜裂的吳哥,握著不知道從哪裡來的一把小錘子,猶ťų₃豫著要不要動手。
就當我遲疑之際,吳哥頭頂開始冒血,笑的越來越恐怖,他伸出手,死死掐住我的脖子。
嘴裡不停的嚷著什麼,我聽不太清。
我握著錘子拚命掙扎。
眼看自己無論如何都逃離不了這一切後,把心一橫。
握著錘子直接朝著吳哥頭頂死命砸下去。
力道非常之大。
吳哥表情一滯,手癱軟下來,他直起身子踉踉蹌蹌的走了幾步後倒在地上。
一旁的王嬸尖叫一聲,指著我,渾身顫抖,嘴裡不斷的說著:
「你殺人了,你居然殺人了。」
「你要償命,你要償命的。」
我聽的煩了,渾身是血的站直身子,握著錘子朝她走去,一錘子就敲在她頭頂。
但她命大,沒死。
於是我又一錘子敲在她的喉嚨處,她瞬間倒地。
我一錘一錘的砸,最終,王嬸也死了。
我此時殺紅了眼,看向縮在大門處,準備偷偷溜走的李姐,手上的錘子換成了麻將房果盤裡自帶的削皮刀。
快步走過去,一把拽著李姐的頭髮,狠狠的割下去。
李姐最終癱倒在地,眼睛瞪的老大,死不瞑目。
臨時死,她嘴裡還不斷的冒著話。
這次我聽的非常清楚,她說: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8.
我想起來了,全部都想起來了。
我叫儲言她,是個大三學生,我早就死了。
半個月前放暑假,我從學校回來,整天呆在家無所事事。
我依稀記得那天是個下午,我在家拿著手機刷短視頻,有人在視頻下面評論有沒有人打麻將,打的小,就打幾塊錢的。
當時我太無聊了,於是回復了評論。
那個組局的人和我是同城,我跟他確定了時間和地點後,便去了。
到時,約我的吳哥已經到了。
剩下的兩個人分別是李姐和王嬸。
她們稍慢一點。
等人到齊後,我們便開始了。
我的手氣一直都很好,一直在贏。
結束時,我居然贏了快三千塊錢。
雖然不多,但對於一個大學生來說,這是我一個月的生活費。
此時吳哥提議明天繼續打。
完沉浸在贏錢的喜悅當中,想都沒想就同意了。
第二天,我又贏了,這次吳哥說玩大的,所以我贏了三萬多塊。
我握著厚厚的一疊錢,太興奮了,從而忽略了不對勁的地方。
第三天,我迫不及待的打電話給吳哥,但他卻說這兩天輸的太狠了Ŧų₇,想休息幾天。
那怎麼可以!
我一直勸著吳哥,終於他被我說動了。
第三天手氣一般,只贏了四千多塊錢。
但我知道,完肯定能贏大錢,於是開始約下一次。
而王嬸卻有點不高興。
「我都連著輸好幾天了,打這種幾十塊錢一把的沒意思,要打就打五百的。」
我有些猶豫,因為麻將是翻番給錢的,且番數沒有上限。
打五百塊的跟賭博已經沒什麼兩樣了,
一把輸贏幾千上萬,甚至幾十萬。
見我猶豫,王嬸冷哼一聲,扭過頭。
「不肯打就算了,我明天不來了啊,打這麼小的牌。」
一直不說話的李姐開始出來打圓場。
「哎呀五百的太大了,就打一百塊的算了唄。」
她邊說邊朝我使眼色,我還是有些猶豫,一百塊的也很大了。
但我摸了摸手上厚厚的一疊錢,把心一橫。
「是啊,五百的太大了,我們打一百塊的嘛王嬸。」
王嬸聽了我的話,面色稍微好看點,她重重的坐在麻將機旁。
「行,那明天繼續。」
9
第二天,我準時赴約,其他三人已經到了。
見我落座,便迫不及待的開始。
還好,我手氣跟之前一樣好,不到一個小時,已經贏了將近十萬。
可麻將桌上,不到最後結束,誰都算不到誰贏。
吳哥連胡兩個大的。
我的錢便如流水般過去了。
麻將結束了。
我有些難受,那可是將近十萬塊啊!
在我們小縣城都能付個首付了。
我咽了咽口水,道:
「繼續打唄。」
吳哥顯然也被我這句話驚到了,他給了王嬸一個眼神,但我沒注意到。
王嬸樂呵呵開口:
「打什麼,你還有錢嗎?」
她一句話讓我清醒,對啊,我沒錢了。
之前贏得幾萬塊和今天贏的都輸給吳哥了。
但要就這麼結束,我肯定不甘心。
於是哽著脖子道:
「有錢,繼續。」
王嬸冷笑一聲。
「你就一個學生,能有什麼錢,就到此為止算了。」
我有些生氣了,衝著她吼:
「廢什麼話,繼續打,我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