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之?
我疑惑道:「你嫂子用鬼器,跟你哥有什麼關係?」
「許心姐姐。」顧玲月抱著茶杯,很認真地對我問道,「你說使用鬼器的人會損耗陽壽。並且用的次數越多,老得就越快。那會不會存在一種可能,使用鬼器的人損耗的是別人的陽壽?」
顧玲月這話出口。
我驚得站起了身子,問道:「你是說,損耗陽壽的是你哥?應該不可能,我沒見過使用鬼器損耗別人陽壽的先例。」
顧玲月從自己的包里,拿出了幾張顧景之的照片,顯然都是通過手機拍攝列印下來的。
我拿起照片。
第一張照片,很明顯顧景之比我見到的還要年輕,笑容也充滿活力。
第二張照片,顧景之面容明顯成熟了一些。
第三張照片,顧景之顯得有些儒雅,眼神中多了幾分滄桑。
當我翻看第四張照片的時候,卻被裡面顧景之的樣貌給驚住了。
顧景之皮膚暗淡,頭髮泛起一根根銀白,讓我不得不想起以前的我。
四年前,我父親病重。
為了讓父親交代完許家的事,我使用了鬼物長明燈,損耗了三十年壽命,才吊住我父親一口氣一天一夜。
那一夜,我青絲變白髮,衰老的樣貌幾乎和顧景之一模一樣。
我放下照片,對顧玲月問道:「這幾張照片是什麼時候拍的?」
「我哥和嫂子結婚一年半。第一張是結婚前一個月拍的。最後一張,是三天前。」顧玲月解釋道,「這一年半時間,我哥至少老了二十歲。他去醫院檢查過,沒有任何疾病,只是衰老,現在他需要化妝染髮後才敢出門。許心姐姐,你和姍姍說過,使用鬼器損耗的陽壽是有辦法找回來的。你是不是能幫我哥哥恢復青春?
我坐在椅子上,很是不解地說道:「我是有辦法幫使用鬼器的人恢復青春。只是……」
正常來說,鬼器使用者損耗的是自身陽壽。
我接手心齋四年,前面遇見過的鬼器也只有三件。這三件鬼器的使用者損耗的都是自身陽壽,從來沒有損耗過別人的陽壽。
不過,我倒是從祖輩留下來的筆記里見到過,這世上的確有一種法子,或者說有些鬼器是可以損耗別人的陽壽為己用的。
顧玲月見我猶豫不決,一下子走到我面前跪下哭道:「許心姐姐。我求求你,你一定要救我哥。我爸媽死得早,是我哥把我帶大的。以前他上學的時候可喜歡你了,要不是我拖累他,他在學校一定會一直追你的。後來,他賺錢了,這幾年也一直在打聽你的下落……」
這壓根不是顧景之追不追我的事。
我拉起顧玲月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顧玲月,你先起來,就算你哥是陌生人,該救,我還是會救的。」
解決鬼器的事,是我們許家每一個人的責任。
如若是周小曼,我救她的緣分已經斷了,顧玲月來找我,沒有必救的原因,我不會出手。
只是顧景之卻是另外一個人。
如果周小曼是明知故犯,拿顧景之的性命來滿足自己的私慾,我更不能放任不管。
我安撫好顧玲月,又叮囑道:「顧玲月。這件事我會幫你,但是你給我一兩天時間。在這期間,你需要幫我確定一件事。」
說完,我在一旁的柜子里取出了幾片薄如紙的桃木片。
桃木片可驅邪。
我交給顧玲月道:「這是桃木,你放兩片在你哥和你嫂子的枕頭下。一夜之後,取出來,到時候拍照片給我。」
顧玲月連忙點頭,收好了桃木片。
「許心姐姐,我要不要先把我嫂子的筷子收起來?」顧玲月又問道。
我搖頭道:「別這麼做。現在,很多事還無法確定。你不要亂來,以免打草驚蛇。還有你回去也別表現出來。等我準備好了,會告訴你下面要做什麼。」
顧玲月深吸了一口氣,又來到我面前要跪下。
「別跪。」我拉起顧玲月道,「早點回去吧。」
我加了顧玲月微信,又將她送到路邊的車上。
在對方要走的時候,我又隨口追問了一句:「顧玲月,是誰把我在這裡的消息告訴你的?」
「啊?」顧玲月愣了一下,回應道,「一個二十多歲的哥哥,他說他叫張舟。」
張舟?
我目瞪口呆。
顧玲月坐在車裡,對我問道:「許心姐姐,是……有什麼問題嗎?」
「沒。」我搖頭道,「你先回去吧。有什麼事,發消息給我。」
顧玲月對我擺了擺手,關上車門便離開了。
我目送顧玲月走遠,又站在原地,向著兩側昏黃的街道看了一眼。
平日裡,沒什麼感覺。
此刻顧玲月提到張舟這個名字,突然讓我心裡有一點發毛,總感覺那個傢伙隱藏在暗處,盯著我。
6
張舟,我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是在半年前。
半年前,張舟跟著一個鬼器使用者的家屬找到我,請我幫忙解決一件名為四魚盤錦銅鏡的鬼器。
本來,使用者跟我緣分已斷,我不會出手相救。
張舟卻給了我一個必須要救的理由,那就是當初我吊住我父親一口氣所用的鳥紋錯金長明燈。
那年,我為了吊住父親一口氣,損耗三十年陽壽。
父親交代完一切,我便昏迷了過去。
可是醒來的時候,那盞燈卻失蹤了。我也因此無法找回損失的陽壽,一夜之間蒼老了三十歲。
可以說,鳥紋錯金長明燈等於我的半條命。
我找了三年,一無所獲,沒想到最後是張舟讓人將燈送到了我面前,才讓我恢復了二十多年的陽壽,從而恢復了青春。
後來,張舟消失之後,我跟典當行的人打聽過。
典當行的人說張舟是萬福典當行的老闆,只是這家典當行在哪,卻沒有人知道。
那些人說,萬福典當行是一個名號,具體是哪家典當行繼承了這個名號,卻無人知道。不過,每次萬福典當行換了新的老闆,都會以書信的方式告知同行。
張舟是五年前繼承萬福典當行這個名號的,成為了萬福典當行第二十八任老闆。
消失半年的名字,又出現在我身邊,讓我不得不警惕起來。
……
天亮了。
我關閉了心齋,帶著小煤球逛了一圈潘家園,隨後便回了自家的小院。
家裡西邊的屋子裡有不少書,都是祖輩留下的筆記,裡面記載著許家歷代祖先見過的鬼器和古董,大大小小塞滿了五十多平米的屋子。
我父親生前不是個愛打掃的人,很多筆記都發霉了,有些還被老鼠啃了。後來,我繼承了家業,修復了一部分,還有一部分一直沒時間處理。
我在書房裡查閱了一上午的資料,卻沒有關於折損他人陽壽的鬼器資料。
中午,該吃飯了。
煤球用腦袋頂了頂我的胳膊,然後爬上了我的大腿。
我困得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煤球腦袋:「餓了就自己去吃東西啊?我要找筆記,要不你幫我也找找啊?」
煤球歪著腦袋看著我。
我無奈一笑。
這隻貓是父親臨死前留下的,那時候似乎剛滿月。現在被我養了快四年時間了,說是小煤球,實則也算是一隻老貓了。
煤球很通人性,關鍵是在我處理鬼器的時候,它能幫我尋路。
只是讓它幫我找筆記,似乎為難它了。
我伸了個懶腰,剛打算起來活動一下身子,煤球卻鑽進了書架里,在裡面到處嗅著。在打了好幾個噴嚏之後,煤球從書架最裡面叼著一本破破爛爛的筆記來到了我面前。
嗯?
我拿起泛黃的筆記本,上面的封面已經缺失了大半,不過卻有一個十七的字樣。
十七代鬼市商人?
我翻開筆記,上面都是繁體字,不過我都能認出來。
在我看到第四頁的時候,開頭的一行字卻讓我瞬間精神了起來。
「夫妻棺,子母棺,鬼器成雙,損壽者,或妻,或夫,或母,或子……」我看著眼前的字,輕咬下唇。
夫妻棺,子母棺。
鬼器成雙。
從字面的意思來看,那就是合葬的夫妻棺、子母棺,可能會誕生成雙的鬼器。而使用成雙的鬼器夫妻或者母子,損壽的人,可能是夫妻任何一人,或者母子任何一人。
「哇。煤球,你好厲害。」我收起筆記,抱著煤球狠狠親了一口。
煤球拚命掙扎著,我才抱著它出了書房。
鬼器折損他人陽壽的原因找到了。
我拿出手機,給顧玲月發了消息:【顧玲月。你哥和你嫂子是不是一樣,也有一雙銀筷子?】
很快。
顧玲月回復道:【是有一雙銀筷子。我只見過我哥用過一次。許心姐姐,你是說我哥用過的那雙銀筷子是鬼器?】
我回復道:【我明天到滬市。你不要輕舉妄動,一切等我到了再說。】
準備好要用的東西,我又休息了一晚上,凌晨天快亮的時候,我就開著前面一位事主送我的保時捷去了滬市。
7
車在路上疾馳,煤球在副駕駛上伸著懶腰,一直到了上午,快十點的時候,我才到了和顧玲月約定好的酒店。
只是,顧玲月不在酒店之中,打電話也不接。
我只能給顧玲月留了條信息,然後在酒店裡等著。
快要到傍晚的時候,顧玲月才回復了我一條信息,並且給了我一個定位,讓我到定位所在的別墅再說。
我只能開著車去了顧玲月的別墅。
顧玲月見到我出現在門口,先是看了外面一圈,才打開門讓我進去。
房間裡,還有兩個男的。
「你們先出去,這裡的事,誰都不許說。」顧玲月交代了一句,兩個男的便離開了。
我好奇地打量著裝飾很簡單的別墅,對顧玲月問道:「這裡不是你哥哥的家吧?來這裡做什麼?」
「許心姐姐,我們上去。」顧玲月也不解釋,帶著我就上了樓。
我抱著煤球跟在後面,在到了二樓主臥之後,我才看見被五花大綁的周小曼。
周小曼被綁在椅子上,嘴也被貼上了膠帶,一見到我便奮力掙紮起來,眼神中滿是怒意。
「你這是做什麼?」我錯愕地看著顧玲月。
顧玲月回道:「許心姐姐,不是要解決鬼器的事嗎?我想你一定要她還有那雙筷子,所以我讓人把她綁過來了。」
這是綁架!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顧玲月。
顧玲月將兩雙筷子放到了我面前。
我猶豫了一下,暫時也不打算多說什麼了。顧玲月已經把事情辦了,我也不是迂腐的人,打算先看看情況再說。
被綁在椅子上的周小曼一見到筷子,掙扎得更厲害了。
鬼器就是這樣,一旦用起來,便會被陰氣侵蝕身體和大腦。侵蝕身體會折損陽壽,侵蝕大腦則會讓人受鬼器控制,沉迷於使用鬼器,直到最後被鬼器損耗所有陽壽而亡。
要想找回被鬼器損耗的陽壽,的確需要周小曼在場。
只是,光周小曼在場還無用。
我看了一眼不斷掙扎的周小曼,又拿起桌上的兩雙筷子。
這兩雙銀筷子,一雙鵰刻著精美的龍紋,一雙鵰刻著精美的鳳紋。鳳紋筷子經常使用,倒是顯得很光鮮。龍紋筷子應該是用的次數不多,上面還保留著一些歲月沉澱的痕跡。
從龍紋筷子的成色來看,應該是清末民初時期的東西。
誕生的年代不算久,但是卻有著鬼器的能力。
這一點讓我感覺很意外。
因為在我所見到的資料里,鬼器一般都是三百年以上的老物件,至少也是明末清初時期的,到了清中期的鬼器都極少遇見。
而眼前的銀筷子居然是近代的,並且還是成雙出現的。
我拿起鳳紋銀筷子,來到了周小曼面前,周小曼果然放鬆了許多。
筷子越是近,周小曼的眼神越是安靜。
「周小曼。」我將筷子放到周小曼腿上道,「我幫你解開嘴上的膠帶,你不要亂叫,有些事,我要問你。」
周小曼卻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沒其他辦法,只能伸手先撕開周小曼纏在嘴上的膠帶。
膠帶被我一撕開。
周小曼扭過頭就想咬我的手,還好我手快,避開了。
「許心。你這是綁架,我告訴你,你是要坐牢的。顧玲月,你也瘋了?我是你嫂子,你怎麼能幫一個小三對付我?救命啊!」周小曼歇斯底里地大叫起來。
顧玲月在一旁冷聲開口道:「你叫吧。這裡隔音很好,你叫破喉嚨也沒用。」
這小丫頭不是善茬啊。
我也不好去捂著周小曼的嘴,只能拿起筷子道:「你再叫,就別想要這雙筷子了。」
「你想幹什麼?」周小曼瞪大眼睛看著我。
我觀察著周小曼的雙眼,拿著筷子,步步後退,直到接近六米的距離,周小曼的眼神才焦急了起來。
「你是怎麼得到這雙筷子的?你知道這雙筷子的作用嗎?」我回到了六米範圍內,對著周小曼問道。
周小曼焦急的神色消失,聽到我提起筷子的作用時,眼神有幾分閃躲道:「什麼作用?檢驗食物有沒有毒嘛。我用銀筷子吃飯,就是怕有人給我下毒而已。」
下毒?
顯然,周小曼在撒謊。
我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說道:「你作為一名公眾人物,應該很注意身體塑形和控制體重。可是你每一次都胡吃海喝,根本不注意節食,別告訴我沒有原因。」
「我吃不胖怎麼了?我天生吸收不好,怎麼了?」周小曼急了,看了一眼我手裡的筷子道,「許心。你最好立刻放了我,我的助理每三十分鐘就會聯繫我一次。我已經被綁來超過三十分鐘了,我看在顧玲月是景之妹妹的分上,可以不計較這一次你們的愚蠢行為。但是,我的助理如果報了警,那就不是我原不原諒的問題了。刑事案件,你們都是要被提起公訴的。」
我剛想繼續問下去。
顧玲月卻瘋了,從自己包里拿出一把刀就走向了周小曼,咒罵道:「周小曼,你害死了我哥,我也絕不會讓你好過。」
周小曼嚇得尖聲驚叫起來。
我嚇得慌忙上前,擋在兩人之間道:「顧玲月,你在做什麼?快把刀放下。」
「許心姐姐,別攔著我。她不是愛美嗎?她不是要保持身材嗎?我劃花她的臉,看她以後還怎麼見人,怎麼做演員。」顧玲月滿臉怒氣。
我急聲勸道:「那你哥怎麼辦?你不救你哥了?」
一提到顧景之,顧玲月恢復了幾分理性。
顧玲月將刀放下,從包里取出照片,眼圈殷紅地來到周小曼面前哭道:「周小曼,我哥對你那麼好。你還有沒有良心?你看看你都把我哥害成什麼樣了?」
兩張照片,一張是顧景之結婚前的照片,一張是顧景之近期的照片。
周小曼現在的狀態跟我以前見過的使用鬼器的人有些不一樣,在筷子在身邊的時候,似乎並沒有失去理智。
就在我以為周小曼會感覺後怕愧疚的時候,周小曼卻是撇過了頭。
「他是活該。」周小曼冷哼一聲,看向我的方向叫道,「這就是他朝三暮四的下場。顧玲月,不是我害死了你哥。你要找罪魁禍首,那就找她啊!如果不是她勾引你哥,你哥怎麼會變成這樣?」
這話不對。
顧玲月聽到周小曼的話也愣了一下。
我疑惑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周小曼扭過頭,不說話。
我再次開口道:「周小曼,你對顧景之與我的關係,一直存在誤會。在他大學畢業之後,我們一直沒有見過面,更沒有聯繫過。你說我勾引顧景之的事,並不存在。」
周小曼抬起眼,氣呼呼地開口道:「你是他的白月光,就算你沒聯繫他。只要你存在,他就會惦記你。特別是現在,他又見到了你……」
這話說得完全沒道理。
就算顧景之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他。周小曼居然將這事怪在我頭上,我還真是生下來就是用來背鍋的。
只是,我在意的不是這個。
我追問道:「這和他變老有什麼關係?」
周小曼欲言又止。
我繼續道:「周小曼。如果你還愛顧景之,哪怕對他有一點感情,那就當著我的面把話說清楚。否則,顧景之最多兩個月,就有可能死。如果你說清楚,或許我能救他。」
周小曼沉默了,似乎在思考。
片刻之後,周小曼再次抬起頭,輕咬了一下嘴角道:「好。我跟你說……」
只是,不等周小曼把話說出口。
樓下突然響起了砸門的聲音。
門被人在樓下砸開了。
周小曼瞬間不顧我剛才的問話,對著樓下大叫起來。
很快,周小曼的助理帶著幾個保鏢衝進了臥室。
「你們在做什麼?」周小曼的助理大叫。
幾個保鏢一下子衝到我們面前,將我和顧玲月推開,隨後一人開始解周小曼身上的繩子。
周小曼的助理拿起手機道:「你們這是在綁架,我現在就報警,你們誰都別想跑。」
「芳姐,別報警了。」周小曼說了一句,隨後走到我面前,從我手裡奪走了筷子冷聲道,「許心,今天我看在玲月是景之妹妹的面子上,沒有選擇報警。」
話音落下。
周小曼抬起一巴掌便扇向了我。
我抬起手抓住了周小曼的手腕,開口道:「周小曼,顧景之快死了。不管他對我有沒有什麼感情,我對他並沒有什麼感情。你是他老婆,我給你一個選擇,聽我的安排,我可以救他。或者,我回京都,顧景之的生死,與我無關。」
周小曼微微睜大了眼睛。
一旁顧玲月卻嚇到了,慌忙拉住我道:「不行啊。許心姐姐,你一定要救救我哥啊,我求你了。」
「你求我沒用。你是他的妹妹,雖是血親,但是大不過他老婆。」我平靜回應道,「只有她願意救你哥哥,我才能幫忙。要不然,只有他們離婚才行。」
我話說完。
周小曼被她助理一下子拉了回去。
「小曼,別聽她的。離婚?」芳姐冷哼一聲道,「娶小曼的時候,山盟海誓。現在你想上位,就要我們小曼主動讓位?門都沒有。」
周小曼眼神也冷了下來,怒視著我道:「許心,你想要我讓位?好啊。等他死了,我給他邊上留塊墓地,你們合葬好了。」
這女人顯然沒抓住重點。
芳姐拉著周小曼就要走。
我站在原地再次開口道:「周小曼。顧景之最多還能活兩個月,這世上只有你能救他。」
周小曼只是回頭看了我一眼,冷哼一聲便走了。
看來,還是救不了顧景之。
我嘆息了一聲,從一旁的桌上抱起煤球。
顧玲月急了,拉著我說道:「許心姐姐,你不能放棄我哥啊。求求你了,你一定要救救他啊。」
「顧玲月,不是我不救他。但是要幫你哥拿回陽壽,得周小曼心甘情願才行。除此之外,也只有你哥哥跟周小曼一紙和離書,帶上兩雙龍鳳筷,才能救你哥。」我無奈解釋道。
姻緣乃是天定的緣分。
不是說隨隨便便幾句不愛了,就能隨便分開的。
此刻,我也沒有別的辦法。
顧玲月慌亂道:「我這就去找我哥,我讓他們離婚。」
說完,顧玲月就沖了出去。
我抱著煤球跟著出門。
顧玲月開著車,對我急聲道:「許心姐姐,等我,我一定讓我哥跟周小曼離婚。」
「我……等你三天。事不過三,三日之後,我必須回京都。」我交代了一句,便走向了自己的跑車。
三天時間,這也算是我給顧景之最後的機會。
只是,我在酒店裡等了三天。
顧玲月卻沒來,甚至一個消息也沒發過來,我沒有強求,帶著煤球就離開了滬市。
8
緣分又斷了。
我回到了京都潘家園,又等了一個月,這期間楊姍姍發消息問過我幾次,我也沒多解釋前面的事,隨便找了點理由搪塞了過去。
與此同時,網絡上終於傳出了景心集團總裁顧景之病重缺席董事會的消息。
我刷著視頻,偶爾還有見到罵我是小三的評論。
晚上。
我躺在搖椅上,揉著小煤球的肚子,看著視頻里的消息,就在我感嘆顧景之命該如此的時候,店鋪的門被推開了,隨後一陣寒風,讓我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
周小曼?顧玲月?
我疑惑地看著兩人。
顧玲月幾步衝到我面前,哭著道:「許心姐姐,求求你救救我哥吧。我哥快不行了。」
我掃了一眼周小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