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圈⼦里,公⼦哥的⼈⽓是看其⾝邊是否有舔狗。
⽽我是傅家聘⽤的職業舔狗,專⻔⽤來滿⾜傅家太⼦爺的虛榮心。
我的舔狗舉動,既代表著太子爺的⼈氣,也關聯著我的績效。
我一直乾得很好,拿著傅家和太子爺的兩份工資。
直到那次我帶著醒酒湯去酒吧找傅時御時,他第⼀次沒有當著眾⼈的⾯倒掉,⽽是喝了⼀口。
我環顧⼀周,果不其然在角落裡發現了⼀個⻓相清純的女服務員。
完了,Q2 績效要歸 0 了。
我打開文檔,熟練地開始編寫辭職信。
1
我遞交辭職信的當天,就收到傅時御⺟親的首肯。
是傅家的老管家,親自打來的電話。
一貫公事公辦的語氣轉達傅夫人的意思。
「夫⼈說,⽉初⼩姐這段時間的表現很不錯。」
「能認清⾃己的身份,做好本職工作,不越界不妄想。對得起傅家開出的價。」
短短兩句話,客氣又冷漠。
我輕聲道謝,等對方掛斷電話。
傅母平等地瞧不起所有平民女生。
沒過多久,一個陌生號碼打進來,是一道嬌滴滴的女聲。
「是月初姐姐嗎?我是蘇語柔。」
我拉著行李箱的動作停住。
蘇語柔這種女生,在傅時御的圈子裡很多見。
可這卻是他第一次突然「翻牌」。
我知道自己和傅時御不是同路人,卻沒想到這天會來得這麼快。
「我希望你不要再來打擾他,這樣對我們三個人都不好。」
蘇語柔的警告,讓我覺得有些好笑。
好心送上祝福,「嗯,祝蘇小姐工作順利。」
畢竟傅時御可不是那麼好舔的主兒。
估計是被我的話噎住。
蘇語柔停頓了半晌,才再次開口。
「我和月初姐姐可不一樣,我和時御哥哥早就有淵源。」
確實不一樣。
即便是傅時御的救命恩人,我也能認清自己職業舔狗的身份。
蘇語柔卻妄想成為執棋人。
看在傅時御給的薪酬還算豐厚的份上,我沒戳破她的美夢。
「蘇小姐放心。」
「那就……祝你們幸福。」
掛了電話,我拉著箱子走出公寓。
還沒走出小區,傅時御發小周南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今天這是怎麼了,我做傅時御舔狗的時候電話也沒這麼密啊。
怎麼剛辭職,電話一個接一個打來了。
「顧月初,你跑哪去了?時御在『MIST』會所喝得快胃出血了!」
「你快點過來接他。」
做傅時御舔狗的這三年,我盡職盡責,隨叫隨到。
他的電話我從不漏接,哪怕是在凌晨三五點。
但是,我現在已經離職了,還想壓榨?
「今天我恐怕去不了。」
說話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萬一甲方爸爸又要合作呢!
周南奇怪,「你每次不都會給時御送湯嗎,今天這是鬧哪出?」
往常傅時御喝了酒,他的醒酒湯永遠是溫的。
這讓他在朋友面前一直很有面子。
我看著遠處的天際線。
「可以找新人,我這會兒有點不方便。」
「你說蘇語柔?」周南在電話那頭嗤笑一聲,不以為然。
「我說你也太作了吧?為了那麼個玩意兒至於嗎?」
「顧月初,你得拎得清。像時御這種身份,身邊有幾Ṱũₘ個女人不是很正常?」
「你別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2
確實很正常啊。
我表示認可。
「對對對,是是是。」
不等周南再說什麼,我掛斷了電話。
沒多久,一個號碼打進來。
這還是三年間,傅時御的私人號碼頭一回主動聯繫我。
電話那頭,傅時御聲音嘶啞地命令我,「半小時後,我要看到你本人送醒酒湯來。」
在我拒絕的話說出口之前,傅時御再次開口,「一百萬。」
握住行李箱的指尖捏緊。
我無法如自己想像中那麼洒脫地離開。
畢竟是當年捨命救下的小王子。
推開門時,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主位的沙發上。
傅時御陷在沙發里,領口扯開,雙手搭在沙發靠背上。
蘇語柔貼在他身上,柔若無骨。
周南發現我,一句話將所有人目光集中到我身上。
「喲,這不是我們顧月初大小姐嗎?嘴上說不來,身體倒是很誠實嘛!」
我沒理周南,視線落在傅時御脖子上。
幾百塊的銀飾,和傅家少爺的身份不搭。
銀吊墜卻被他戴得泛光。
吊墜的鏈子,這三年我陪他去修了無數次。
做他舔狗的這三年,傅時御從未換過這條項鍊。
我以為傅時御記得,當年他說一定會娶我……
原來只有我被困在當年的回憶中。
跟班起鬨聲打斷我的思緒。
「我就說嘛,怎麼可能真的走。一百萬一碗湯,換我跪著我也來啊!」
「哈哈哈,跪著送湯算什麼,還不是傅少想讓她跪哪兒就跪哪兒。」
蘇語柔從傅時御懷裡抬頭,看著我時,眼底是藏不住的得意。
「時御哥哥現在有我照顧,月初姐姐這樣追過來,會讓我們很困擾的。」
我沒理蘇語柔,繞過她走到傅時御面前。
周南在一旁火上澆油,「時御,你這舔狗調教得不錯啊,一百萬就搖著尾巴來了。」
包廂里刺耳的嘲諷,我充耳不聞。
見傅時御沒說話,有人將胳膊搭在我肩上。
「就是不知道,在御哥床上會不會也這麼聽話?」
「要不給弟弟我也玩一玩。」
下一秒,他被一腳踹飛出去。
「都他媽給我閉嘴!」
一聲怒吼,整個包間噤若寒蟬。
癱在沙發上的傅時御收回腳。
「時御哥哥你消消氣……」
蘇語柔起身去挽他的胳膊,卻被傅時御側身躲開。
男人高大的身影在我面前投下陰影,帶著山雨欲來的壓迫感。
他伸手捏住我左手手腕,眼眸里暴戾肆意。
「顧月初,誰允許你擅自離開的!」
我搖頭,卻沒躲開傅時御的鉗制。
「傅少爺,我已經離職了。」
3
傅時御臉色陰沉。
「顧月初你鬧夠了沒有?」
「以為用這種欲擒故縱的把戲,就能讓我多看你一眼?」
「顧月初,別耍花樣。你這種女人,我見多了。別以為做了幾年舔狗,就能拿捏我。」
手臂痛意傳來。
當年救下傅時御,我不僅自己住進醫院,還「弄丟」了銀吊墜,因此被繼父打到左手骨折。
當時男孩說要娶我的承諾,只存留在我一人的記憶中。
垂眸掩下情緒。
「好的,請傅少爺兌現一百萬,我立馬離開。」
媽媽的後續治療需要繳費了。
「顧月初,回公寓照顧語柔的飲食起居。」
「沒有我的允許,不許離開,否則我不介意讓你母親斷了後續治療。」
我猛地抬頭,盯住傅時御。
「傅時御!!」
他臉上掛著冷笑。
「這樣不好吧,時御哥哥。」身後蘇語柔說著拒絕的話,眼底的嫉妒化作得意。
周南看熱鬧不嫌事大,笑著打破僵局。
攬著身邊嫩模,朝傅時御擠眉弄眼,「時御,願賭服輸啊。」
「說好的,要是顧月初真的為了一百萬被叫回來,你就當眾親我們語柔妹妹一口。」
「語柔妹妹還等著呢!」
起鬨聲再次四起。
蘇語柔臉頰緋紅,一副任君採擷的嬌羞模樣。
可傅時御,視線始終膠著在我身上。
「顧月初,你就沒什麼要和我說的嗎?」
忽然想起傅夫人僱傭我時的警告,我點頭。
「還真是有句話要提醒傅少爺。」
傅時御放鬆了點力道。
「你說。」
我決定再盡一次舔狗職責,「傅少爺玩玩就算了,可別鬧出『人命』來,傅夫人她……」
話音未落。
手腕一緊,一股力道將我往前拽去。
撞進傅時御胸膛。
「你要和我說的只有這些嗎?」
「我要親蘇語柔,你也不介意?」
兩句話從牙齒縫中擠出。
傅時御灼熱的氣息噴在我臉上。
我忍住內心的酸澀抬眼,認真地回望他。
「老闆要寵幸新員工,我介意什麼?」
「您和蘇小姐男歡女愛,各自同意就行。」
傅時御身體僵住,鬆開我。
轉身一把扯起蘇語柔,攬進懷裡。
周圍眾人高呼。
「親一個!」
「親一個!」
提醒已經算是我盡完所有義務,沒再關注後續,我轉身離開。
當晚手機鈴聲響起,螢幕上「傅夫人」三個字讓我不自覺坐直身體。
4
傅夫人向來不喜歡和我廢話。
「小御最近玩得有點過頭了。我不希望小御身邊出現不三不四的人。」
「一周後的宴會,替我把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處理乾淨。」
「夫人,恐怕我……」
我的話音剛起了個開頭。
就被傅夫人冷漠打斷,「想想你的母親。」
看著被掛斷的電話,我的指甲戳破掌心。
一個兩個,都在用母親威脅我。
宴會廳門口一陣騷動。
傅時御帶著蘇語柔高調入場。
我跟在兩人身後入場,看著蘇語柔臉上的虛榮毫不掩飾,忽然理解了傅夫人的用意。
就她這急於昭告天下的心思,確實上不了台面。
傅時御視線和我對上,停頓許久似乎想說什麼,最終卻又漠然移開。
我端著酒杯,坐在泳池的露台角落。
蘇語柔神情倨傲地出現。
「月初姐姐,一個人躲在這裡,是覺得沒臉見人嗎?」
我晃了晃杯中的香檳,氣泡緩緩升騰。
「蘇小姐,傅家門檻高,你我都是平民,何苦為難彼此。」
我的話似乎刺痛了她。
蘇語柔臉色微變,聲音尖銳。
「我和你怎麼會一樣?」
「時御哥哥對我另眼相看!是因為十年前,我把他從庚市水庫救上來!我是他的救命恩人!」
我愣住,庚市水庫救出傅時御的人明明是我。
幾乎耗盡了所有力氣,才把他拖上岸。
見他哭得厲害,我將自己的銀制平安墜給他戴上。
「保你平安。」
小男孩說等他長大,就回來娶我,還會給我很多錢。
我戳著他腦袋說了一句:「笨蛋,命比錢重要。」
見我沉默,蘇語柔愈發得意,言語也變得刻薄。
「你這種靠錢買來的玩意兒,也配和我比?」
她話音剛落,表情卻驟然一變。
剛剛還盛氣凌人的臉上掛著驚恐,視線越過我的肩膀望向後方。
「你為什麼推我……」
我還沒來得及回頭。
蘇語柔就抓住我的手臂,將我帶進泳池。
「噗通!」
我浮上水面,看到傅時御已經衝到水池邊。
他看著我遲疑了一下,Ṱűₔ就游到蘇語柔身邊,抱住她朝岸邊走去。
我這才反應過來,蘇語柔剛剛那場戲是演給誰看的。
傅時御之前超怕水。
這三年是我一直在他身邊鼓勵和陪伴,才讓他克服對水的恐懼。
我剛扒住池沿想上岸,一道巴掌就落在我臉上。
5
傅時御站在我面前,渾身濕透,發梢的水珠滴落在他緊繃的下頜線上。
他眼裡的怒火要將我吞噬。
「顧月初,你的心思怎麼這麼惡毒?就這麼容不下語柔?」
臉頰火辣辣地疼。
涼風帶來的寒意,浸透全身,也冷透了我的心。
我看著他,什麼都說不出來。
他懷裡的蘇語柔瑟瑟發抖,小聲咳嗽著,臉上卻掛著勝利者的微笑。
「時御哥哥,不怪月初姐姐,她可能不是故意的……」
她越是這麼說,傅時御的臉色就越是難看。
「你別幫她說好話。」
然後低頭對我低吼道:「滾回去,照顧語柔。她要是有半點差池,你知道後果的。」
說完,他抱著蘇語柔,頭也不回地穿過人群離開。
留我一個人在泳池裡,接受著四面八方投來的鄙夷和嘲笑。
我狼狽地爬上岸,管家遞來一條毛毯。
「顧小姐,傅少爺吩咐,請您即刻回公寓。」
我回到那間住了三年的公寓,行李箱還放在門口,沒有動過。
蘇語柔被安排在三樓,傅時御的房間隔壁。
當初那是我的房間。
曾經我還為房間做了圖紙,想布置成少女公主房的模樣。
被傅時御看到,還笑話我孩子氣。
半夜,蘇語柔敲響我的門。
她穿著傅時御的絲質睡袍,領口大開,露出鎖骨上的吻痕。
走進房間,手裡把玩著一個袖扣,造型獨特,是一片小小的鳶尾花。
「時御哥哥說,這是他最重要的東西,送了一個給當年救他的女孩子。」
見我看著她手裡的袖扣,蘇語柔在我眼前晃了晃,嘴角勾起。
「他說,他找了我十年。」
我放在身側的手攥緊,又鬆開。
當年傅時御給我的袖扣,我一直收在盒子裡。
蘇語柔笑得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