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大姨大姑上來就把我們扯開,絮絮叨叨數落我的不是。
「瞧瞧,被她馴化的沒一點男人樣。」
「瞧這副狐媚子樣,天天晚上得吸走周南多少精氣?害得他沒了男子氣概,連老婆也打不得了!」
「夫妻之間講究陰陽調和,不是她降住你就是你唬住她。周南,打呀!現在不打不立威,她就不怕你,還怎麼當家做主?」
其中一個還走上去,伸出食指狠狠戳了我額頭一下。
「今個我們來不止是要債,更是給你這個新媳婦立立規矩!第一、對待婆家人要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第二、婚後一年必須讓周家抱孫子,否則彩禮全退掃地出門,還得給我們周南出八萬八的青春損失費。」
「最重要的,欠債還錢,夫妻之間榮辱與共,他的就是你的,他欠我們的債相當於你欠我們的。」
王金花見氣氛差不多,立即開口。
「也沒別的要求,要嘛給錢,要嘛……我看著房子不錯,我拉扯大一個兒子不容易,你這個當兒媳的把房子過戶給我,就當是孝敬,那些債我就看你一片孝心的份上一筆勾銷,如何?」
我終於按捺住了脾氣,暗中審時度勢。
原來他們鬧這一出是在這等著我。
直到警笛聲響起,我猛地朝人群里的王金花撲過去。
有嘴就咬,有手就扇,有腳就踹!
見什麼打什麼!直到嘴被旁邊人捂住,我猛地一口後仰,用額頭撞在她的下巴上。
清脆的聲音透過骨頭傳來,王金花的門牙被我硬生生磕斷兩顆。
剛剛還怯懦不敢吭聲的周南,抱著我雙腿把我拖得遠離他老娘幾米遠。
原來他還活著,這家人欺負我的時候他不表態,我還以為他死了。
這下可惹怒了這家人。
什麼七大姑八大姨一群群上,把我圍在中間想動手。
警察和閨蜜破門而入時,看到的就是我被一個胖大嬸騎在身下,其他幾個女人揚起手的畫面。
甚至還有一個賤婦撕扯我的衣服,而沙發上坐著的男性親屬齊刷刷盯著我。
事態性質惡劣,結伴而來的兩個警察叔叔一個抽出警棍對著人群下手,把我救出來。
另一個立刻在對講機上大喊:「呼叫呼叫,京兆府小區請求特警支援,呼叫呼叫!」
4
等王金花收拾好衝過來時,居然想著從警察手裡把我拉回去再打。
「滾!怕啥?他們是外人,特警怎麼了?誰來了都管不了我教訓自家兒媳。」
「她大姑,打啊!用你撓王寡婦那股勁抓花這賤人的臉,快上啊!」
只可惜兩個警察叔叔盡職盡責,揮舞著警棍在我跟前護著,硬是沒讓她沾到一點衣角。
幾個潑婦一樣的親戚毫不在意,跟在她身後耀武揚威。
手裡還拿上了花瓶什麼的壯膽。
「就是,就沒見哪家因為管教新媳婦進去的,怕個球?」
等特警蜂擁而至的時候,撞見的就是王金花這副張牙舞爪的囂張模樣。
剩下的女人生龍活虎拿著「武器」潛伏在身後躍躍欲試。
嘴裡甚至念念有詞,一個勁地說警察管不了她們,誰來了都沒用。
她今天就是打定我了!
其中一個練家子特警一個飛撲上去,腰部騰空 360 度旋轉,電影中常出現的剪刀腿絞殺出現了。
眼睛一閉一睜的時間,王金花已經被三個特警按在地上,手腕上戴上了手銬。
更秀的來了——
特警們一個又一個絕活,飛撲、抱摔、飛踢應有盡有!
把那群為虎作倀的七大姑八大姨全部控制起來,還沒收了武器。
沙發上那些原本虎視眈眈的男人們,全部跟鵪鶉一樣抱頭杵在角落,默不作聲。
周南慌忙舉起結婚證證明。
「誤會!都是誤會,她是我老婆,這些都是我親戚,我們不是黑社會。」
我立刻出言打斷。
「我要舉報這個男人騙婚,詐騙我巨額財產,並且這群人都是他找來的!」
「還有我父母被Ṭũ²他們的人人身威脅,現在躲在單位出不來,他們就是黑社會!」
閨蜜趁機點火。
「結婚沒幾天就帶著人又是威脅要房子,又是威脅要錢的,不是騙婚是什麼?」
「聽說叔叔阿姨被他們打的,起都起不來了,要不是學生和同事攔著,你們是不是想殺人?啊?現在可是法治社會!看把我們娜娜打的,還想扒她衣服!這麼多男人,就是想強姦娜娜!一群禽獸!」
就這樣一番添油加醋的說辭下,周南也被按倒,一起帶進了警局。
5
爸媽給我找的律師到場後,一頓輸出,最終把他們的行為定義為敲詐勒索。
並且債務來源也查清楚跟我無關,不需要我承擔。
我爸媽還在醫院躺著,要是告到底,王金花作為主謀會被判處 3 年的有期徒刑。
只可惜周南的行為並不構成騙婚,不能一步到位離婚。
為了我的終身幸福,最終我跟周南達成和解,以不告王金花的敲詐勒索行為為代價,讓周南跟我徹底離婚。
拿到本本那天,我愧疚地走進醫院。
要不是我識人不清,也不會讓爸媽快退休的年紀遭受這麼大的劫難。
沒想到老兩口居然猛地從床上蹦下來,我爸更是一把把我舉起三米高,絲毫不像被打得下不來床的樣子。
「為了閨女我豁出去了,他們剛拉我衣角,媽立刻躺地上心口疼,學生們立馬衝上來把他們按住了!」
「幸好媽教的是大學生,心眼不多但是純善啊!」
「爸也沒事,雖然 50 了,一打五還是不落下風!」
「別拉著臉,離開了這種親信是人生一大幸運,今天晚上爸爸請你跟媽媽ťũ̂ₗ吃日料,市裡最貴的那家!」
剛說完他就頂著泛紅的嘴角直哈氣。
直到我背著他們找到監控,才發現事情根本不是他們說的這麼輕鬆。
那群人找到媽媽什麼也沒說,一把薅過媽媽的頭髮,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扇。
幾個前排學生髮現不對勁撲上去控制住的時候,媽媽早就挨了好幾個巴掌。
頂著猩紅的臉還要被他們潑髒水,說家裡人欠錢不還。
甚至一個老女人的手還越過學生,直接扯開了媽媽的衣領。
好在大學生們純善,一個女同學直接脫下外套包裹住媽媽,男同學自發轉身,還遮住那群男親戚的狗眼。
媽媽才不至於尷尬。
爸爸那邊更慘。
這群人橫衝直撞直接闖進會議室,一桶髒水潑在他身上,緊接著把他拉到地上拳打腳踢。
合作方代表上來阻攔,卻被一個莽夫潑了一大杯水。
「這個安有為人品敗壞!道德淪喪,親戚欠錢不還,不能跟他合作,小心賠光破產!」
而後他們把爸爸拽到一間辦公室,裡面的動靜整整持續了十多分鐘。
直到大廈保安拿著叉子趕到,才把爸爸解救出來。
被送進醫院的時候,爸爸口鼻都是血,卻在我來醫院之前央求護士給他擦乾淨。
好在學校跟公司都明事理,知道事情真相沒有過多苛責爸爸媽媽。
可這口氣我咽不下去!
這群禽獸一定要付出代價!
6
離婚後周南第一個遭殃。
他原本在爸爸公司混得風生水起,可那點破事被全公司都知道了。
再加上高層有意為爸爸這個元老級人物出氣,立馬把他打發到了不起眼的崗位。
女同事陰陽怪氣他,男同事看不起他,沒少給他穿小鞋。
食堂阿姨打飯都得手抖幾下。
甚至保安大爺溜個彎都得故意撞他身上。
氣不過的他幾次去人事部反映,卻被對方奚落。
「我是管不著,有本事叫你家的黑社會給你出氣啊!」
眼見他忍了下來,我立馬把他的處境悄悄透露給王金花。
果不其然,第二天她就帶著一群親戚浩浩蕩蕩砸了公司食堂,推倒了公司保安。
「我們都是周南的底氣,別以為周南沒有爸爸誰都能欺負他!領導呢?我要叫你們領導談話!」
公司跟周南沒有利益糾葛,迅速採取行動開除了他。
幾個保安大爺可不像我爸媽一樣有顧慮,且年紀大了,誰還沒個小毛病?
這個喊頭疼查出了中風,那個喊腰疼發現腰椎間盤突出,手上但凡有個擦破皮都算在了他們頭上。
王金花一把推的不僅推掉了兒子的工作,還推出來幾萬債務。
一頓調解下,他們需要賠付公司的損失和受害者的賠償款,高達八萬塊!
氣得周南第一次對這個母親發火。
「媽,你到底是幫兒子還是害兒子?」
王金花一臉委屈,站在道德制高點,坐在地上又哭又鬧。
「造孽啊,我當了十幾年寡婦養大一個白眼狼啊,別人欺負你,我這個當娘的為你著想給你底氣,用人情世故張羅來這麼多親戚給你立威,你居然罵我?」
「我……我不如死了算了!」
「現在都嫌我礙手礙腳,以後老了我還怎麼指望你養老?白眼狼啊,喂不熟!」
「早知道現在當初我不如找一個人嫁了,你真是翅膀硬了,看不起生你養你一個人拉扯你長大的老娘了,啊?」
親戚們緊跟著開口。
「你沒良心,欺負你的不敢反抗,幫著你的你還要指責,到底安的什麼心?」
「金花這麼多年不容易啊,你要為了幾個欺負你的外人跟她作對?」
「賠錢咋了?咱不受那氣,你還年輕,不就是八萬塊錢?沒了還能掙,你媽被你氣死我看你咋辦!」
最終周南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默默賠付了欠款,重新開始找工作。
我也看清了這家人的構成底細。
王金花早年喪父,拉扯周南長大,自卑又傲氣,生怕他在外面受一丁點委屈。
這麼多年,凡是聽到周南受氣,她就帶著親戚浩浩蕩蕩去做主。
這群親戚一為在村裡謀照顧這兩個孤兒寡母講義氣的好名聲,二為讓周南母子欠人情,次次都跟著鬧事。
畢竟周南是他們村裡唯一一個且最優秀、走得最遠的大學生,前途無量啊!
拿捏住他們的特點,報復起來那可太容易了。
7
周南參加面試,我立刻放消息給王金花,說他被人穿小鞋,好幾個原本定好的工作都被關係戶頂替了。
結果招聘會那天,她帶著一群親戚直接找上負責人,還開啟直播在線聲討。
「我兒子一表人才人中龍鳳,可因為關係戶原因好幾個工作被頂替,招聘會有黑幕,家人們為我做主啊!」
隨之她疑心病一樣一個個揪著招聘方質問。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刷掉我家兒子?」
「就是你了,我兒子前幾天跟我說過,他參加了你家面試這個崗位十拿九穩,為什麼不錄用他?等著倒閉吧!」
氣得幾個面試過周南的人紛紛出來自證。
「我們招的是研究生,你兒子簡歷都進不了我家公司大門,少汙衊人!」
「我們進行過背景調查,你兒子被前公司開除還砸了公司造成財務損失,脾氣不好的人不適合我們服務業。」
「就是你兒子,進公司參加面試不好好答題,給我家老闆女兒拋媚眼,又是加微信又是戳爆車胎想假裝英雄救美,臭不要臉!告訴你吧,不招聘你的原因就是因為我家老闆女兒說了,你性騷擾!居心不良!永久拉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