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麼大度,要是我們真訂婚,看她鬧不鬧。】
謝臨川:
【可惜是假的。】
林小姐:
【那你......希望是真的?】
後面謝臨川沒再回復。
我看得打個呵欠,然後退出後台,把手機放回原位。
起身,走到衣帽間前的鏡子前。
鏡中人腰肢纖細,眉眼溫婉,一副柔弱模樣。
我的手順著脖子,下滑到鎖骨處。
那裡,白皙一片。
多年前,我讀書混日子的時候,在這紋過一朵玫瑰。
那時候混得很,以為跟黃毛鬧哄哄混社會就是個人物。
染髮、紋身、抽煙喝酒,什麼張揚來什麼。
後來我那個醉鬼爹,被機器捲成肉渣滓。
胖廠長跟我說賠償的事。
胖子瞧著矮墩墩,一團和氣。
說話卻是把人往死里逼:
「丫頭,你爸的死跟廠子一點關係都沒。
「他違規操作,讓廠子損失好幾萬。
「這筆錢沒算到你們頭上都算好的,你還想要賠償?」
我爸這邊的親戚不幹,讓我打官司。
打到後來,也只要到一萬塊人道主義賠償。
一萬塊,拖了很久,分了兩三年才給清。
那幫平日裡,牛逼哄哄的張哥、李哥,一聽我要找胖子麻煩,都跑了。
親戚眼看分不到賠償款,都對我避之不及。
我就明白,越狠的人,越不張揚。
站得高,才能不被人欺負。
我洗掉紋身,考了大學。
就要憑我的學歷和臉蛋高嫁。
命運待我不錯,遇見了謝臨川。
6
但命運,又像是和我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
和謝臨川確認關係後。
有一天,我忽然能看到那些奇怪的彈幕。
由此,得知我只是追妻火葬場文里,最常見的惡毒女配。
為愛瘋,為愛狂。
最後死的悽慘。
甚至有彈幕說,我一開始就不是好人。
所以下場悽慘,也是該的。
可是,憑什麼呢。
為了讓男女主的行為合理。
所以要突出我的虛偽與卑劣。
所以給我安排了上不得台面的家庭背景——
被家暴離家出走的媽,醉酒且無能的爸。
以及小小年紀,就撒謊成性,虛榮心極強的我。
好像我越壞,男女主就越無辜。
他們的愛情就越高貴。
呵,高貴什麼。
都去死吧。
我忽然好想來一支煙,餘光瞥見旁邊的玫瑰插花。
拔起來,塞進嘴裡。
苦的。
枝幹有一顆沒被處理的刺,瞬間刮破我的嘴唇。
血珠冒出來,比花嬌艷。
我笑了,拿出手機,回復謝延舟。
【臨川叫你哥,那我也可以叫你哥哥嗎?】
【哥哥,我和臨川是真心相愛。】
【我相信他會處理好這些事。我不要錢。】
沒想到這麼晚了,那邊還是很快回復。
【你就不怕他知道昨晚的事?】
昨晚,呵,服務還挺到位。
我語氣惶恐地發去語音:「哥哥,不要這麼對我。」
很快,對方打來電話。
氣息很亂,他的聲音強裝冷淡:「再叫一聲。」
我弱弱地喚了一聲:「哥,哥哥?」
一絲呻吟從那邊傳到我耳朵里,緊接著謝延舟啞著聲說:
「你現在下樓,我來接你。」
接我做什麼,不言而喻。
我瞧瞧鏡中穿著絲質睡裙的女人。
垂感尚佳的裙子,完美勾勒出曲線。
我隨手披了一件外套。
在樓上看到謝延舟的車子,才下樓。
今晚一過,距離我的計劃。
就更進一步。
7
直到下車,我都緊緊裹著外套。
謝延舟帶我去到他的臥房。
他進,我退。
然後我被逼得跌坐在床上。
外套滑落,露出冰肌玉骨。
謝延舟俯身,雙手撐在我身體兩側,將我牢牢禁錮在中間。
他的眼睛鎖定我,一如毒蛇不動聲色地打量著獵物。
我嘛,只要當好一隻毫無還手之力的兔子就行。
大不了不輕不重地咬他一口。
增加些情趣。
「跟臨川分手,和我在一起,怎麼樣?」
謝延舟緩緩開口。
「哥哥,你在說什麼!」
我的臉白了白,下意識推開他。
男女力量懸殊,我根本推不動,反被他一把圈在懷中。
謝延舟捏著我的下巴:
「你仔細看看,我和他有什麼區別?
「為什麼,不能是我?」
我頃刻紅了眼,淚水湧出來:「哥哥,別這樣。」
不知道是哪樣刺激到他。
謝延舟忽而靠近,幾近虔誠含住那些滾落的淚珠。
一口,一口。
到最後不知是吻,還是細細啃咬。
有些癢。
他的呼吸越來越重。
我趁機狠狠地在他脖頸處咬了一口。
在謝延舟吃痛時,慌不擇路逃跑。
但我知道,跑不掉的。
果然,下一刻,我被謝延舟攔腰抱起,丟到床上。
而他,也如我預料般壓下來。
我等著最後一步的到來。
謝延舟畢竟已經很堅挺了。
但我沒想到,他只是蹭了蹭我的頸窩:
「沈梨,幫幫我好嗎。
「用......就行。」他拉著我的手,引導著。
音色低沉,幼犬般嚶嚶討好。
真費勁。
昨晚也是,我故意醉成那樣,十八般武藝全上了。
他也僅僅手動為我服務。
如果我昨天得手,今天也不至於來這。
今天,一定要大辦特辦!
我一個翻身,跨坐在他腰上。
「哥哥,就這一次,別讓臨川知道了,好嗎?」
我怯怯地,主動貼上他嘴唇。
而後,他便反客為主,盡情揮灑汗水。
已經數不清多少次。
我看天花板上的燈都有點重影。
「不要留痕跡,臨川會發現。」我還不怕死的來了這麼一句。
身後傳來謝延舟一聲冷哼,然後更重地力道撞來。
「沈梨,專心。」
8
那晚過後。
我更加躲著謝延舟。
但我們總是能各種「偶遇」。
「你在躲我?」咖啡廳里,謝延舟屈指輕叩桌面,神色不虞。
「說好了,就那一次的。」我聲音很低。
謝延舟聽到我說話,才笑了笑:
「我沒答應。」
「送你的。
謝延舟緩和語氣,將絲絨的戒指盒打開。
一枚閃耀且克重不小的粉鑽戒指,靜靜躺在裡面。
「你當我是什麼?
「用身體做利益交換?」
我眼睛紅紅地說這些,頭也不回地走了。
謝延舟從身後追過來,語氣惶急:
「沒有,我從沒那樣想過你。
「只是他送的銀戒指,配不上你。
「和我在一起不好嗎,我比他差在哪?」
差在哪?
差就差在,謝臨川是男主,而你只是為他鋪路的男配。
最後和我一樣,下場悽慘。
「你很好,但不要再逼我了,好嗎?」
我的眼淚,總是說來就來。
謝延舟不忍地伸手為我拭淚。
我避開,匆匆走了。
【我怎麼感覺哥哥真的挺喜歡女配的?】
【都是幻覺,哥哥一生都在暗暗和弟弟較勁。遇到對弟弟死心塌地的女配,都要嫉妒瘋了,才會跟著追求女配。】
謝延舟和謝臨川雖然是雙胞胎。
但兩人並不是一起長大。
因為某些原因,謝父為了謝母,與家族決裂。
謝臨川被父母養在身邊,謝延舟是謝老爺子養大。
自小,謝臨川在愛里長大。
而謝延舟,則因背負太多,自小被嚴厲教導。
父母都只愛謝臨川。
後來,謝父與家族和好。
為了彌補謝臨川多年在外不在身邊的遺憾。
謝老爺子還欲重新修改遺囑,讓謝臨川繼承四分之三的遺產。
老傢伙倒是忘了,這些年都是謝延舟幫著打理家中生意。
謝臨川呢,得了便宜還賣乖。
嘴上說不要家裡的資產,邊拿邊說要自由。
所以他很排斥聯姻。
但他並不排斥林小姐。
畢竟兩人在高中時,就已經互相喜歡。
只不過那時候,謝臨川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對林家大小姐,只有仰望的份。
我記得,有彈幕說過謝延舟最後的結局。
老爺子修改遺囑後,謝延舟不服。
等老人死後,篡改遺囑,讓謝臨川一毛錢都沒拿到。
有林家的幫助,謝臨川戳破謝延舟的謊言,拿回集團掌控權。
謝延舟覺得這一切都太不公平,開車想撞死謝臨川。
不過,男主光環太強大。
謝延舟自己車翻到懸崖,死無全屍。
至於我嘛。
因為被謝延舟囚禁,他死了,我自然就餓死了。
其實,我的死更像作者開的離譜玩笑。
因為,謝臨川是知道他哥把我關在哪裡的。
只是,他忙著跟女主蜜裡調油。
根本顧不上我的生死。
大概對女配越無情無義,才更能凸顯主角感情至深。
9
因為忙於和林小姐的訂婚宴。
謝臨川陪我的時間很少。
更多時候,是陪林小姐定製禮服或是弄伴手禮這種事。
「不說是假的嗎,怎麼還這麼認真?」
面對我的疑問,謝臨川撒謊不眨眼:
「想騙過兩方家長,當然要裝得像一點。
「沈梨吃醋了嗎?那我今天就不去。」
他說不去。
可他的手機,還在「叮叮」響個不停。
想必哪位林小姐,又在說什麼:
「你見色忘義,就顧著陪女朋友」這樣的話了吧。
我笑笑:「你的事要緊。」
況且,我還有約。
謝延舟請我吃飯。
燭光晚餐,小提琴聲悠揚婉轉。
謝延舟將切好的牛排放到我面前。
他說:「當局者迷,臨川看不透自己的真心,你難道看不出他其實很在乎林小姐?
「何必撞了南牆再回頭。」
我搖頭:
「臨川本就是個很好的人,做事負責,才會認真對待這次的訂婚。
「我記得上大學的時候,我們剛住在一起。
「有一次我病了很久,他一直照顧我,毫無怨言。」
謝延舟的手不自覺捏緊玻璃杯:「生病?」
「是啊。」我像是想到幸福的事,「那段時間,他都快把我當成孩子照顧。」
說到興起,我從包里拿出個勾線小企鵝。
只有巴掌大,做工又粗糙。
「這是他哄我喝藥,給我勾的玩偶。
「你說他笨手笨腳的,能做這小玩意哄我開心,難道不愛我嗎?」
謝延舟手裡的玻璃杯「咔嚓」一下碎了。
我吃驚不小:「你流血了。」
謝延舟渾然不覺得疼,只是問:「所以,你對他死心塌地?」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我趕緊和慌張的服務員,一起幫他處理手上的傷口。
等傷口包紮好,謝延舟還是不死心地問那個問題。
「告訴我,是不是?」
我胡亂點點頭:「算是吧。他對我用心,我當然要真心對待。
「所以,我們以後別接觸了。
「也請你高抬貴手,別告訴他那些事,求求你。」
謝延舟手上纏的紗布,漸漸滲出血跡。
他臉上陰晴不定,抓住我的手:
「你本該是我的。
「陪在你身邊的人是我!」
「你別發瘋!」
我揚手給他一巴掌,逃也似地跑了。
回家後,我又把那個醜醜的小企鵝拿出來端詳。
我怎麼會不知道,那個跟我同吃同睡一個月之久的人,是謝延舟呢。
我當然知道。
那時候謝臨川聽說林小姐失戀又生病。
就拜託他哥來假扮他,而謝臨川自己,則跑去國外陪林小姐散心。
既然男朋友自己想當王八。
我怎麼好不滿足。
所以,那期間儘管謝延舟恪守本分,不跟我有身體接觸。
可耐不住我本來就不是個好的。
勾勾手指,便讓他陷入溫柔鄉中。
所以,我們的第一面,其實是重逢啊。
我能感受到,謝臨川牽著我出現時,謝延舟熾熱的目光。
恨不得將我剝個乾淨,就地正法。
可偏偏我表現得懵然不知,對他避之不及。
謝延舟本就是個病嬌的性子,表面看上去正人君子,內里陰暗潮濕,占有欲極強。
我等著他,被逼瘋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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