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親爸爸根本不敢得罪原配老婆。
只敢偷偷地和她們母女見面。
我笑著說,「沒事,妞妞是我親女兒,我怎麼可能和她生氣?」
老婆笑了笑,一直低著頭,不敢看我。
每次提到妞妞,她總是一臉心虛。
深夜,老婆早早地洗漱好上床,還換上了性感的睡衣。
可我無感。
腦子裡一直迴蕩著張強的聲音。
他說讓我去天台找他,教給我真東西。
他說得很好聽,也很誘人。
可萬一是陷阱呢?
導師只有老婆一個女兒。
他年紀大了,身體也變差了,經常住院。
他害怕我心裡有怨恨,會吃絕戶,經常試探我。
都被我識破,避開了。
不知道這次,是不是導師的試探?
就在我感到困惑的時候,老婆開口說:「老公,妞妞也長大了,我們再要個二胎吧。」
我說:「這事問過妞妞了嗎?」
老婆說:「問過了,妞妞同意。」
我硬著頭皮上了床,和老婆發生關係。
說句實話,我早就對老婆不感興趣了。
一點都不感興趣。
我甚至願意在樓下多抽幾根煙,或者在公司加班到凌晨,都不願意和老婆睡在一張床上。
發泄後,老婆很快就睡了。
可我睡不著了。
腦子裡一直迴蕩著張強說的話。
如果老婆死了,房子就是我的了。
可老婆和許慧不一樣。
老婆死了,一定會有親人調查的。
要是老婆像許慧一樣,沒有親人就好了。
要不,我去找張強?
不。
我只是心裡發悶,要去天台轉轉。
要是能碰見張強,就和他閒聊幾句。
要是碰不見,就抽幾根煙回來。
想到這兒,我感到異常的興奮。
我看了眼時間,快 12 點。
老婆睡得很死,已經打起了呼嚕。
我小心翼翼地出了屋,大步朝天台走去。
天台有風,四周黑漆漆的。
借著月光,我勉強看清一個人影。
是許慧。
她披頭散髮,臉色煞白,看著像女鬼。
她從輪椅上,費了好大力氣才站起來。
天台上只有許慧,沒有張強。
許慧站起來後,看了我一眼。
看我的眼神透著絕望。
她慢慢朝天台邊上走,我看出了許慧的不對勁,她是要跳樓。
我說:「許慧,別跳。」
我話音剛落,許慧就從天台跳了下去。
緊接著,是一聲沉悶的聲響。
我跑到天台邊上,朝下面看了一眼,就看見許慧摔死了。
她倒在血泊里,眼睛還是睜著的,死不瞑目。
我被嚇得半死,連滾帶爬地朝樓下走。
剛出天台,就碰上了張強,他一臉奸笑地說,「看見了吧?我成功了。」
我的腦子裡,都是許慧摔死的慘狀。
根本顧不上和張強說話,連滾帶爬地下了樓。
很快,警察就來了。
小區里死了人,房價會受影響。
很多業主都在背地裡罵許慧,說許慧晦氣。
我作為唯一的目擊證人,被警察帶回警局問話。
陳警官說,「這就是你交代的供詞?」
我點了點頭,「是許慧自己跳的,跟我沒關係。」
陳警官說,「天台只有你和許慧,還有張強的腳印,許慧之前一直坐輪椅,根本沒能力站起來,案件沒有調查清楚前,不能離開本市,還請你配合。」
我說,「配合,一定配合。」
05
回到小區後,就看見張強在帶人看房。
他把房價掛得很低,低於同小區其他房子 50 萬。
張強臉上難得露出發自內心的笑,看來應該是和買家談好了。
送走買家後,張強走到我身邊,一臉得意地說,「警察都問你啥了?」
我沒有回答張強,而是反問他,「你是怎麼逼死許慧的?」
張強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神經病證明。
他一臉得意地說,「我是個精神病,我殺人不犯法,我告訴許慧,如果她不從天台上跳下去,我就用絞肉機把她攪碎,她害怕了,就自殺了。」
我愣了幾秒,沒想到張強敢在我面前說實話。
我說,「你就不怕我錄音舉報你?」
張強搖了搖頭,「不怕,最多判幾年,我在監獄裡好好表現,還能提前幾年出來,有啥可怕的?」
張強說完這話,又湊到我耳邊說,「咱倆是一路人,從我看見你第一眼,我就看出來了,別怕,這群人都很蠢的,沒人會追究的。」
「不過,你岳父還活著,他是個麻煩,他要是死了,你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我下意識地脫口而出,「他一時半會還死不了。」
張強小聲說,「讓你的初戀想想辦法,你岳父迷她迷得要死。」
張強說完這話,笑出了聲。
笑得肩膀都在發抖。
他的笑聲很刺耳。
我皺眉說:「你到底是誰?怎麼我的事你都清楚?」
7 年前,我的初戀得知我娶了老婆,沒過多久,就嫁給了岳父。
還給岳父生了個兒子。
如今小舅子已經 7 歲了,和我長得還有點像。
還記得當初,岳父讓我娶老婆,我要是不娶,我的前途就毀了。
不僅是我的前途,還有我初戀的前途。
沒辦法,我只能娶了老婆。
張強拍了拍我的肩膀,就走了。
自從張強走後,我就再也沒見過他。
對門的房子,也被新的買家買走。
我又被叫到警局幾次。
經過警察的調查,發現我和許慧的死確實沒關係,就把我放了。
出警局前,我忍不住問警察:「張強也是無罪嗎?」
警察點了點頭:「張強和你一樣,只是去天台抽煙。」
我愣了幾秒,皺眉說:「你們不覺得許慧死得蹊蹺嗎?張強是她的丈夫,她沒和張強結婚前,生活得很好,和張強結婚後,她就坐輪椅了。」
警察一臉困惑地看著我,他說:「許慧顯示未婚,張強是小區的保安,事發時,張強正在天台上抽煙。通過小區的走訪,許慧一直想自殺,前幾次都被救下,這次沒有被救下。你還有什麼問題嗎?」
我愣了幾秒:「不可能,張強是許慧的丈夫,小區里的人都知道。」
警察皺眉,困惑地看著我。
張強怎麼會是保安呢?
不對,我得回小區看看。
出了警察局,我就打車回了小區。
我在小區里打聽,得到的答案竟然和警察說的一模一樣。
我到保安室找張強,張強竟然是一個年輕的小伙子。
不可能啊,張強明明是真實存在的。
為什麼大家都不記得張強了?
06
我感覺腦子要炸裂。
我跑回家,問老婆還記不記得張強。
老婆說不記得,只知道樓下新來的保安叫張強。
我後背一陣冷汗,我敢確定,張強是真實存在的。
可他人去哪裡了?
我去敲對門的門。
可就是沒人開門。
我急得直跺腳,張強人呢?
我找了張強半年,都沒找到他。
難道張強真的不存在?
就在我對張強產生懷疑的時候,老婆接到了殯儀館的電話。
岳父自駕游出了車禍,人被活活燒死了。
屍體在陳佳的簽字下,已經火化。
陳佳就是我初戀的名字。
老婆直接昏死了過去。
我的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揚,岳父終於死了。
老婆的親戚也都在國外,一時趕不回來。
我把老婆叫醒,開車帶著老婆朝殯儀館趕。
老婆一直催我快點開,結果轉彎的時候,剛好和一個大貨車撞在一起。
慌亂之中,我看見開大貨車的司機竟然是張強。
他臉上帶著怪異的笑,看我的眼神透著陰森。
沒人知道他在盤算什麼。
很快,車就翻了。
我的頭狠狠撞在車玻璃上,老婆沒系安全帶,整個人從車玻璃里飛出去了。
我的眼皮越來越重,最後閉上了眼。
等我再次睜眼,發現自己躺在病床上。
我問醫生老婆怎麼樣?
醫生告訴我,老婆在 ICU 里搶救。
07
老婆搶救了 5 天,才脫離危險,轉到了重症監護室。
我身上都是皮外傷,很快就好了。
住院期間,一直都是我在照顧老婆。
老婆的肋骨斷了 5 根,左腿粉碎性骨折,醫院給了兩個治療辦法。
一個是保守治療,一個是截肢。
我選擇了截肢,這樣風險小一點。
我不會嫌棄老婆,我可以照顧她一輩子。
我本以為老婆醒來會大哭大鬧,恨我簽截肢的手術合同。
這點還挺讓我意外的。
老婆問,「妞妞呢?」
我說,「送回老家了Ṱů⁺,讓我爸媽幫忙看一個月。這孩子還是第一次見到爺爺奶奶,還挺認生。在高鐵站警察以為我爸媽是人販子,多虧我在,警察查了系統,確定我是妞妞的父親,才讓妞妞和我爸媽回老家。」
老婆臉色煞白,她緊緊抓著我的胳膊說,「為什麼要把妞妞送回你老家?你老家在大山里,萬一妞妞出了什麼事,你負擔得起嗎?」
老婆的情緒突然變得很激動,看我的眼神帶著仇恨。
仿佛要將我生吞活剝了。
我說,「妞妞是我的親女兒,我爸媽是妞妞的親爺爺奶奶,一定會照顧好妞妞的。再說了,山裡的小動物很多,空氣也很好,妞妞一直想養小動物,剛好山裡有。她現在放暑假,就讓她在老家待兩個月吧,等你身體恢復好了,我們再把妞妞接回來。」
老婆死死盯著我看,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把女兒還給我,馬上把女兒接回來!」
老婆的情緒很崩潰,哭得渾身發抖。
她這個樣子,倒是讓我想起來上學的時候,我跪在岳父的面前,哭著求岳父放過我和初戀,不要難為我們。
我岳父不僅在學術界很有威望,他還認識很多企業高層。
只要他一句話,就可以讓我找不到工作。
我求了很久,岳父都沒放過我。
現在想想,我對岳父來講,不過是一個窮學生,一個可以被他掌控的窮學生。
可惜,他現在死了。
他的一切資源、人脈,都斷了。
不,應該說,都被我複製了。
而老婆的心思根本不在工作上。
她一直都在混日子。
岳父活著的時候,就給老婆找了個輕鬆的崗位,可以保她一輩子有工資拿。
我安慰老婆:「小雪,你別急,妞妞不會出事的,我讓爸媽好好照顧她,你就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