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示大家可以肆無忌憚的戲弄我了。
沈驍臉上的錯愕也被玩味替代。
我看向琳娜,她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得意和敵意。
我目光再次看向霍宴霆,
帶著連自己都未察覺的求助。
「江寧!愣著幹什麼?」
「親一個!親一個!親一個!」
在所有人起鬨聲中,我站起了身。
我沒有走向沈驍,沒有走向霍宴霆,反而走向相反的方向。
在所有人不解的目光中,
我站停在琳娜面前。
「怎麼?想……」
話未說完,我抬起了手。
「啪——!!!」
一聲清脆響亮的耳光聲,壓過了所有喧囂。
琳娜幾縷頭髮散落下來,
臉上瞬間浮現出一個清晰的五指印。
她整個人被打懵了。
捂著臉,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我看著她眼底逐漸浮起的憤怒:
「我是宴霆的人,」
「也是你這種下三濫配指揮的?!」
琳娜回過神,「賤人!!!」
「你個下賤的婊子!敢打我?!」
「打你就打你!還要挑日子?!」
「你……」
她抬手狠厲地朝著我的臉扇了過來。
我伸手準備抓住她手腕,
卻有一隻手搶在了我前面。
捏得琳娜手腕處的骨頭甚至發出了輕響!
「啊——!!!」
是霍宴霆!
他站在我身側,「吵。」
下一秒,他手臂一甩!
琳娜被他毫不留情地甩了出去!
她身體重重撞在吧檯上!
整個包廂連大氣都不敢喘。
霍宴霆低頭看向我。
嘴角勾起了一抹愉悅的弧度,喉嚨深處逸出一聲低笑。
他手攬上我的腰,將我帶入懷裡。
濕軟的唇粗暴狠厲地壓了下來,
攬在我腰側的手不斷收緊,感覺要將我腰肢生生折斷!
不知吻了多久,我呼吸急促。
「唔!」
突然,下唇傳來刺痛!
他狠狠咬在了我的唇上。
痛得我淚水瞬間飆出!
他卻將那滲出的鮮血盡數吮吸!
「法式深吻,十分鐘了,」
「還有人有意見嗎?!」
「沒。」
「沒有。」
「那繼續。」
10
霍宴霆拉著我坐回了沙發。
聲音漸漸響起,但所有人都壓低了音量,再不敢往我們這邊瞟一眼。
我看向身側這個男人。
他還是那樣靠坐在沙發里,
一隻手隨意地搭在屈起的膝蓋上,
另一隻手自然地搭在了我身後的沙發靠背上。
他沒有再看我,
也沒有參與任何遊戲。
我倆就倚在沙發上看著大家玩。
看著看著我眼皮越來越沉……
迷迷糊糊睡前,感覺那隻搭在我身後沙發靠背上的手臂收緊了些……
10
不知睡了多久。
等我睡醒時,包廂只剩我和他。
還是相擁著躺在沙發上。
我躺在霍宴霆懷裡,微微抬頭看向他,他竟然也睡著了。
與他清醒時給人的冷戾感覺完全不同,反而有種安穩踏實甚至有點……疲憊?
他長得極好,看著看著,我有些失神……
直到環在我腰間的手臂似乎又收緊了一點。
他……他要醒了嗎?!
然而,並沒有。
他只是又向我靠緊了些。
我就這樣被他圈在懷裡,靠著他肩膀,聽著他平穩的呼吸聲,感受著他胸膛傳來的心跳,漸漸又睡著了……
「幾點了?」
「六、六點四十。」
「嗯。」
他活動了下脖頸,坐直了身體,
整理著被我靠得有些褶皺的襯衫。
我們兩人並排坐在沙發上,中間隔著一小段距離。
誰都沒有再說話。
空氣中瀰漫著一種尷尬。
他站起身,拿起放在茶几上的那塊腕錶,低頭戴上。
「走吧。」
「去樓上洗漱,吃個早餐。」
他補充了一句,目光掃過我,「然後送你去醫院。」
11
那天后,除了晚上在醫院陪護。
霍宴霆那輛黑色轎車就會準時出現在醫院或學校樓下。
司機是個中年男人,會將我送至他半山腰的私人別墅。
這半個月,
霍宴霆幾乎未對我做什麼,只要求我「待在視線範圍內」。
而他最常待的地方是書房。
他常常坐在書桌後,處理仿佛永遠也處理不完的文件,或者進行視頻會議。
我就被安置在書房角落的單人沙發上。
設計學țṻₗ校課題項目,看看書,看看他……
他很少看我。
但我知道,只要我稍有異動
——比如起身去倒水、目光長時間地飄向……
那道視線就會立刻掃過來。
即使是用餐時間,
視線範圍內的要求也依舊有效。
長桌上,廚師會準時送上精緻的菜品,
但卻總讓人覺得缺少煙火氣。
吃飯時,他偶爾會抬眼,目光掠過我的餐盤。
「不合胃口?」
他突然問一句,嚇我一跳。
「……沒有。」
我通常這樣回答,然後強迫自己多吃幾口。
深夜,他結束工作。
洗浴後穿著絲質睡袍走進主臥時,我就必須跟進去。
只不過沒有預想中的掠奪。
最近,他出人意料地只是單純睡覺。
但那種睡法,讓我無法安眠。
他會熄掉所有的燈,
然後上床手臂一伸,將我攬進懷裡,緊緊箍住。
一開始,我渾身僵硬,根本無法入睡。
他卻睡得很沉,呼吸悠長。
有時候,甚至會發出一兩聲極其模糊的囈語。
半個月下來,我好像慢慢習慣了。
12
後來,他那天回來遞給我一個繫著緞帶的白色禮盒。
「換上。」
我抱著禮盒到衣帽間。
打開盒子,裡面是條煙灰色抹胸長裙,觸手冰涼絲滑。
旁邊還有配套的首飾——一套鑽石項鍊和耳鏈,設計極其簡約。
卻價值連城。
我看著這些,心卻揪緊了。
這和我平時穿的那些幾十塊的衣物……
剛換好裙子,生怕弄壞這嬌貴的面料,敲門聲就響起了。
「林小姐,您好。霍先生吩咐我過來為您梳理妝發,請您跟我到旁邊的房間來。」
打開門,她語氣恭敬。
眼神掃過我身上的禮服,
似乎在確認尺寸是否完全貼合。
我跟著她走進一間剛特意準備的化妝間。
女人手法熟練地在我臉上塗抹,
又利落地將我的長髮挽起,盤成一個優雅而略帶慵懶的髮髻。
整個過程,我閉著眼,任由擺布。
當一切完畢,我睜開眼,
看向鏡中自己時,有一瞬間的恍惚。
我提著裙擺,慢慢走下旋轉樓梯。
霍宴霆正背對著我,站在客廳落地窗前打電話。
聽到腳步聲,他回過頭。
電話那頭似乎還在說著什麼,但他沒有回應。
那雙墨瞳,從上到下,
極其緩慢地掃過我,每一寸都不放過。
然後,我清晰地看到,他那張覆冰的臉上,唇角向上勾了一下。
這好像還是這半個月來,
他第一次露出類似「笑」的表情。
他對著電話那頭冷淡地說了句「就這樣」,便掛了電話。
幾步走到我面前,示意我挽上他胳膊。
「走吧。」
13
酒會宴會廳。
每個人臉上都掛著得體精緻的笑容,
言語間是動輒千萬上億的項目和我聽不懂的資本運作。
我挽著霍宴霆的手臂出現。
引來了無數目光。
我努力挺直脊背,不想給他丟臉。
霍宴霆所到之處,大家紛紛主動讓路,臉上堆滿敬仰甚至諂媚的笑容。
「霍總,久仰久仰!」
「霍少,您能來真是蓬蓽生輝!」
「關於城東那個項目,還望霍少多多指點……」
……
他應對自如,神色淡漠。
我趁著去取飲料的間隙,站在稍偏僻點的廊柱旁,試圖緩口氣。
旁邊幾個富家子弟的閒聊對話,
卻清晰地飄進耳朵里。
「看見沒?霍宴霆身邊那妞?以前沒見過啊。」
「長得是真絕,就是看著有點怯場。」
「能站在霍少身邊,還能是簡單角色?不過話說回來,他這次真是讓人刮目相看啊。」
「可不是嗎?以前在 A 大,聽說他簡直混世魔王,天天跟沈家那個小子泡吧打架,成績爛得沒眼看,霍家老爺子差點沒氣死。」
「畢業這兩年,玩得更是離譜,都以為霍家這繼承人算是廢了。」
「結果,這次霍氏內部洗牌,他爹和他那個私生子哥哥聯手想把他徹底踢出局,人家愣是殺回來了!」
「手段那叫一個狠辣!聽說他哥現在還在國外療養呢,他爹也基本被架空了……真特麼想不到啊!」
「有什麼想不到的!你忘了他誰帶大的?!」
「霍老爺子那是從屍山血海里拼殺出來的老狐狸!霍宴霆是他一手教出來的,能是草包?以前那估計就是韜光養晦,或者懶得爭罷了。」
「也是……說起來他爹不疼娘不愛的。聽說以前挺聰慧的,好像從他奶奶幾年前沒了之後,他才開始變的……」
「噓!小聲點!人過來了……」
那幾人立刻噤聲,換上笑臉。
而我站在原地,手不自覺捏緊了杯子。
我一直以為他只是個性格惡劣的紈絝子弟。
卻從未想過,竟是這樣……
14
「喲,我當是誰呢?這不是野雞嗎?」
琳娜端著酒杯,正上下打量著我:
「攀上了高枝,就是不一樣啊。這身行頭,得花了不少吧?」
語氣更加尖酸刻薄:「呵,就是不知道,能穿多久呢?」
「霍少可是有未婚妻的,你這野雞還夢想著當鳳凰呢?!」
「哈哈哈……」
說完,輕捂著嘴,笑著。
而這時,霍宴霆似乎察覺到了這邊的動靜。
穿過人群,走了過來。
琳娜臉色瞬間白了,立馬往反方向走了。
霍宴霆目光落在我臉上,眉頭蹙了下。
「怎麼了?」
「琳娜說你有未婚妻。」
說完,我抬頭望向他的眼睛。
霍宴霆聞言,眉梢輕挑了下,
「嗯,是有一個。」
儘管早有預感,但從他口中得到確認,我手還是不自覺地緊緊攥住了禮裙。
心裡竟有點難以形容的酸澀……
我突然發現,我竟在那溫存里,產生過妄想。
努力扯出一個笑容,我故作輕鬆地說著:「放心,」
「我不會糾纏你的。」
「如果……如果你不再需要我做女伴了Ṭų³,或者……」
我艱難地吞咽了一下,喉間乾澀發緊,
「或者你需要我離開的時候,我可以……」
「走」字還沒說出口。
霍宴霆猛地攥住我手腕,臉上那點淡漠被陰戾取代。
「閉嘴!」
他低斥出聲,隨即將我一把拽離原地!
15
我被他強硬地拖拽著。
拉到廊柱後面,後背被抵在大理石柱上,撞得我悶哼一聲。
還不等我反應過來,
他高大的身影已經壓下來!
一隻手臂撐在我耳側的廊柱上,另一隻手依舊死死攥著我的手腕。
「我的女人,」
他低下頭,嘴裡淡淡的酒氣灼熱地拂過我臉頰:
「喜歡什麼,要自己去爭!去搶!」
爭?搶?爭什麼?搶什麼?
他的未婚妻嗎?他到底在說什麼?
霍宴霆似乎被我這副茫然的模樣徹底激怒了。
他捏著我手腕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
「還是說……你不喜歡?」
喜歡什麼?
喜歡他未婚妻?
可我性取向沒問題啊!
我睜大眼睛看著他。
「說話!」
「我……我……」
他俯身逼近,狠狠吻了下來!
仿佛要將我整個人都吞噬殆盡。
直到我幾乎要窒息,身體軟得快要滑下去,
他才停下,薄唇緊貼著我的,說:
「你不喜歡我?」
我?我喜歡的吧?
我看著他眼中那近似瘋狂的偏執,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而霍宴霆,似乎也並不需要我的回答。
「喜不喜歡都晚了。」
「你帳還沒還完!」
霍宴霆話未落,已將我打橫抱起!
他抱著我,無視周圍目光,大步流星地穿過宴會廳側面走廊,徑直走向專屬休息廳。
一聲輕響,門鎖打開又合上。
他直接將我扔在了沙發上,隨之覆壓下來。
這一次,遠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狠厲、粗暴。
我只能被動地承受著這場風暴。
指尖無力地摳抓著身下衣裙,淚水無聲地滑落,流入鬢角。
不知過了多久,風暴驟歇。
他毫不留戀地抽身離去,
徑直走進旁邊浴室,很快傳來嘩啦啦的水聲。
我癱軟在沙發上,渾身疼。
水聲停了。
他圍著浴巾走出來,從衣櫃里拿出一套嶄新西裝,背對著我,一絲不苟地穿上。
整理好領帶,他這才終於側過頭,目光冷淡地掃過我依舊蜷在沙發里的狼狽身影。
「待著。」
然後,他拉開門,走了出去。
16
休息廳里只剩下我一個人。
我緩了很久。
才顫抖著,慢慢地從沙發上撐起酸痛不已的身體。
走進浴室,
鏡中女孩皮膚上布滿了觸目驚心的紅痕,
尤其是手腕處,一圈指印已然泛青。
我做了簡單的清洗後,靠在沙發上等著。
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也不知道他所謂的「待著」是多久。
時間緩慢流逝。
終於,門外似乎傳Ţú⁵來一些異常的騷動聲。
我心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猶豫了一下,還是拉開休息廳的門。
門前方位置,圍了一些人。
人群中是霍宴霆,他面色冷峻,正對著耳麥說著什麼。
而在他腳邊不遠處,
躺著一個穿著侍應生制服的男人,
正被人反剪雙手壓制著,嘴裡還在不乾不淨地咒罵著什麼。
就在霍宴霆說完。
那個被壓制住的侍應生突然掙脫了束縛,
從靴子裡抽出銳器,朝著霍宴霆的後腰刺去!
「小心!」
我幾乎是出於本能撲過去,用自己的身體儘可能地去擋,同時腳下試圖去絆那個襲擊者!
「呃!」
手臂外側傳來一陣刺痛。
但我的干擾起到了作用,襲擊者力道和方向也偏了!
就這一瞬間的耽擱,霍宴霆已經反應過來。
他一個肘擊狠狠砸向身後襲擊者!
慘叫聲響起!
襲擊者被徹底制服,像攤爛泥一樣被拖了下去。
霍宴霆臉色陰沉得可怕,
目光落在了我正捂著的手臂,鮮血正順著指縫緩緩流出來。
他一步跨到我面前,
拉起我的手,檢查了一下傷口。
傷口不深,只是皮肉傷,
但血流得有點嚇人。
他眉頭緊緊蹙起,臉色依舊難看,但語氣卻似乎緩和了那麼一絲絲:「多事。誰讓你衝過來的!」
說著拿起西裝口袋裡的裝飾方巾,壓在了我傷口上。
「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