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駕到!通通閃開!完整後續

2025-09-26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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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推了推他的胳膊,啞著嗓子:

「既然你如願了,你也可以回去了,咱們兩清了。」

他愣了愣:「兩清?」

我瞪他:「不然呢?你別太過分!」

空氣安靜許久。

「原來殿下是因為想要兩清,才同臣……」

他視線垂了下去,苦笑道,「臣知道了……」

說完,他撈起地上散落的衣袍披上,推開房門,輕功翻過了牆頭。

我:「……」

覺得不對勁,又哪裡說不上來。

頭更痛了。

我不是要給謝之硯做媒嗎?怎麼跟他滾到一處去了?

也太有違人倫了!!!

15

到了穀雨這日。

亭台水榭架在半池新荷上,逸塵端坐一角,琴聲繾綣。

侍女們端著描金漆盤,穿梭在臨水的紫檀木桌間,桌上放著時令的水果蜜餞。

年輕的王公貴族們紛紛進了長公主府,相互寒暄,好不熱鬧。

我往假山後走去,打算先偷個懶。

就聽到了幾道聲音,提到我:

「長公主怎麼突然設宴?請的還都是年輕的公子姑娘,莫不是要撮合婚事?」

「嗐,季鳶二十二了都沒嫁出去,肯定是想給自己物色駙馬啊!」

「駙馬!?誰敢當她那個刁Ṱũ̂ₕ蠻潑婦的駙馬啊!」

「就是,他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除了長得還行,其他脾氣秉性,哪裡比得上其他世家小姐?」

交談的聲音低了下去,依舊清晰。

「誒,你們進來的時候看見那幾個男的了沒?」

「說是幕僚進的府,但看長相,一個個容貌俊美,風神清秀的……」

「那不就是男寵嗎?說得好聽,實際也太浪蕩了……」

我腳步頓了頓,目光淡淡地落向幾人。

那幾人我認識,年少時都入宮做過季元祁的伴讀,也都被我拿藤條抽過。

一個個哭爹喊娘地要回家去,因此對我積怨頗深。

那幾人還想蛐蛐,被另一道冷冷的聲音打斷。

「住口!」

謝之硯一身墨色錦袍,腰間配著長劍,從假山的另一邊走了出來。

「誰准你們侮辱的殿下的?」

那幾個人愣了一下,見到來人:

「喲!這不是威名赫赫的謝小將軍麼?」

我微愣,看向謝之硯。

自那日清晨他離開,我再也沒見過他。

門童說,他搬回謝府老宅,沒再回這邊。

本來還以為他不會來了呢。

謝之硯沉聲道:

「諸位皆是世家子弟,背後議論殿下,小心被治個大不敬之罪。」

幾人對視一眼,嗤笑出聲:

「謝小將軍當年不是也被長公主欺辱過嗎?如今怎麼還維護起來了?」

「你不知道吧?謝小將軍如今很牛的!跟以前可不一樣了!」

「哈哈哈這誰還能記得,當年謝小將軍被我們幾個推入池中呼喊救命的樣子?」

「哎呀呀!這樣看來,窮酸郎與貴潑婦真是絕配啊!」

幾人陰陽怪氣地笑起來。

謝之硯眸色冰冷,手已經覆在了腰間的劍柄上。

那幾人笑作一團:「哈哈哈帶劍赴宴,你還真能砍了我們不成?」

下一刻,泛著寒光的劍抵在了為首之人張逐的脖頸上,殺意畢現。

「這是皇上賜的斬佞劍,專斬奸佞小人。」

「你身為臣子,公然辱罵皇室,我今日便是斬了你,到皇上面前,也自有說法!」

張逐臉色一變,腿一軟,直接癱跪在地上。

「謝,謝之硯……刀劍無眼,你……」

慫得很快。

我忍不住嗤笑出聲。

聽到聲音,幾人轉頭看過來。

謝之硯抬眸,見到我。

愣住。

14

張逐的聲音快要哭出來:

「殿下,殿下救命啊……」

「謝之硯要在殿下的宴會上殺人啊……」

謝之硯蹙了蹙眉,鬆了劍刃,張口解釋:「殿下,剛剛是他們說……」

或許是那些話太難聽,謝之硯沉默了,沒再言語。

張逐見狀跪過來:

「殿下,你可要為我做主啊!謝小將軍目無法紀,想要誣陷我啊!」

其他兩個人也跪過來,開始狀告。

謝之硯的視線更沉了。

我似笑非笑,淡淡掃過眼前的三人:

「本宮也想替你們做主,可惜呀……」

張逐追問:「可惜什麼?」

「本宮是浪蕩潑婦。」我攤手勾唇。

張逐幾人皆是一愣,臉色發白。

估計他們也沒想到,都躲在假山後面蛐蛐了,還能被我聽見。

謝之硯的眸光落在我身上,深邃得不知道在想什麼。

張逐硬著頭皮賠罪:

「是我們幾個酒後胡言,殿下莫要怪罪……」

我冷笑一聲:「那本宮就勉為其難幫幾位醒醒酒罷。」

說完,我輕拂了下耳邊搖晃的步搖墜子,幾個武功高強的府兵立刻出現。

「扔下湖去。」

「是。」

府兵動作乾脆利落,那幾人下一刻就被丟進湖心,撲騰著喊救命。

公子貴女們圍在亭廊上看戲,無一人施以援手。

想來這幾位平日也招惹了不少人。

「殿下莫要放在心上,臣從不這麼認為。」謝之硯抿了抿唇,輕聲開口。

我轉頭看他。

腦海里都是以前謝之硯清瘦單薄的模樣。

沒記錯的話,謝之硯入宮伴讀時是冬日大雪。

當年謝將軍並無實權,這幾個紈絝仗著身份便欺辱他,還將他丟下湖。

著實可恨。

我轉身淡淡吩咐:「撈上來的時候,留一口氣。」

意思是,只留一口氣。

府兵:「是。」

我往亭廊走去,謝之硯的腳步不遠不近地跟著。

我想了想,停下腳步:

「我今日替你教訓了他們,現在恩怨可以一筆勾銷了嗎?」

謝之硯也停下:「恩怨?」

「是啊,你不是因為以前我教訓你而懷恨在心嗎?」

「懷恨在心?」

看他不解地蹙眉,我有點無語。

話說開了,他反倒不承認了。

裝。

似乎想到什麼,謝之硯看我:

「殿下一直覺得,臣在向殿下復仇?就連那夜也是為了……」

「不是嗎?」

謝之硯氣笑了:「很好。」

他又一次轉身拂袖。

我:「?」

想到那夜的事,我滿臉糾結。

怎麼想怎麼不對勁。

忍不住看向不遠處的柳小姐。

柳小姐正與回京探親的侯府世子含情脈脈,二人皆是含羞帶怯。

我:「……」

好吧,這下好像不用撮合了。

15

直到戌時,宴會散去。

我和三位幕僚(美男)團團坐。

逸塵欲言又止:「殿下的意思是,謝小將軍把自己送上殿下的榻了?」

懷玉:「殿下還想撮合他和柳小姐?」

尹竹:「殿下還不懂謝小將軍為何生氣?」

我點頭:「對呀對呀。」

「……」

尹竹沉默片刻:「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

逸塵:「謝小將軍其實心悅殿下?」

我茫然眨眼。

懷玉:「殿下若是心悅謝小將軍,可以主動的……」

我更茫然了:「謝之硯喜歡我?」

三人齊齊點頭。

我的目光忍不住看向高牆。

今日謝之硯好像在將軍府……

想到那夜……

我拍了下腦殼,還有點回味是怎麼回事!!!

逸塵瞭然:「散了散了,咱們給殿下一點空間。」

其餘二人起身,相互念叨:

「這謝小將軍若是日後進了府,是不是得感謝咱?」

「那還用說!」

……

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

自己已經從梯子爬上高牆翻進了將軍府的後院竹林。

華貴的雲錦衣擺還扯破了幾塊。

我一邊往前走一邊給自己洗腦。

我就是去瞧瞧!

不然他罷工不給我老弟打工怎麼辦!?

我很快就找到了謝之硯的寢院。

寢屋的燭火還亮著,一道模糊的身影正伏案書寫。

剛走近,就聽到低低的啜泣聲。

我眨眨眼,這聲音……

怎麼那麼像謝之硯。

又走近了幾步,啜泣聲還在繼續。

「嗚嗚嗚哪有這樣的,睡完了還不認帳……」

「是不是我技術不夠好啊……」

「怎麼辦ţü⁴啊妹妹,我要回西北嗚嗚嗚……」

我:「……」

眼角忍不住抽了抽。

終於知Ŧŭₘ道謝淑隨誰了……

這兄妹倆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誰!」

寢屋的門猛然打開。

我和謝之硯的目光隔空相對。

他的睫毛上還掛著幾滴淚珠。

我忍不住笑笑:「謝小將軍打仗之後,也是這樣躲在營帳里哭鼻子的?」

「……沒。」

謝之硯看我:「殿下怎麼來了?」

「翻牆。」

謝之硯愣了愣:「殿下有何事?」

我徑直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桌案上,是幾封還未寄出的信。

謝之硯難得慌張,想要去收起來。

那幾封信卻被我眼疾手快地拿了起來。

上面都是和謝淑商量的計策。

先是邀我游湖,又是搬到我Ţûⁿ隔壁。

都不管用,最後謝淑一咬牙:

「阿兄用美人計吧!長公主好像對你的腹肌很感興趣!」

我:「……」

謝之硯垂眸把信奪了回去撕碎:「臣現在是不是像個……笑話。」

「Ṫūₑ謝之硯你果然喜歡我!?」

他蹙了蹙眉:「殿下難道看不出來麼?」

我:「很容易看出來嗎?你又沒說?」

「我沒說嗎?」

「你說了嗎?」我氣笑了,「嘴長著是留著幹什麼的?」

這回輪到謝之硯氣笑了:

「每回見到殿下,臣都在說。」

「臣以為,自己表述得已經很清楚了。」

我:「……」

仔細想想,好像是這樣……

我輕咳一聲,有點心虛:

「你又沒直白地說……」

要是早說的話,我也就輪不到母后催婚了……

畢竟謝之硯長得好,身材好,戰功也好,我很不虧啊!

謝之硯垂眸:「直白地說又如何?能改變什麼呢?」

我一把薅過他的衣帶,袍子鬆鬆垮垮地垂下。

手伸了過去:

「那天沒摸夠,再讓我摸摸。」

謝之硯愣住:「殿下?」

我嘿嘿一笑:「摸夠了就讓你做駙馬。」

下一秒。

房內的燭火熄了。

腳下一空,我們倆又滾到了榻上。

謝之硯的髮絲垂在我的臉頰上,呼吸清淺地噴洒在我的耳側,痒痒的。

「剛剛殿下不是問,長嘴幹什麼嗎?」

「現在臣告訴殿下。」

16

幾個紈絝被懲治了。

那幾個世家紛紛上了奏摺彈劾我。

季元祁乾脆利落地揪了些錯處,罰俸的罰俸, 降職的降職。

他們就都老實了。

謝之硯把之前還給我的荷包搶走了, 說是當年的定情信物。

我左思右想。

或許是十年前臨別時, 我說的哪句話又讓他誤會了吧。

反正他這個人, 很愛胡思亂想。

成親之後,西南戰事,謝老將軍退下,謝之硯要去鎮守。

臨別時。

他不放心地看看我, 又看看我身後的三個幕僚:

「殿下, 我真的走了?不可以移情別戀!」

我心不在焉地點頭。

宮中幾位妃子最近好像又為漂亮衣裳吵起來了。

我還得進宮替季元祁穩住。

謝之硯還是不放心,重複了一句:「我真的走了哦?」

懷玉笑吟吟開口:「駙馬放心, 我們會照看好殿下的。」

謝之硯更不放心了。

尹竹安慰道:「不若駙馬求個簽, 看看此行是否順利?」

「不看。」謝之硯還是抽了個簽,隨即揚唇, 「上上籤。殿下不會移情別戀!」

我:「……」

謝之硯高高興興地去邊疆了。

逸塵:「不出一月,駙馬必定凱旋。」

尹竹:「倒也不是多厲害,就是……」

懷玉:「急的。」

我轉身拂袖:「隨本宮進宮罷。」

季元祁的私庫快空了,所以這次我打算換個戰術。

反正妃嬪們也沒吃過什麼好的。

那就試試,美男計。

17——番外。

謝之硯十歲那年, 被挑入宮做了太子伴讀。

太子伴讀中有許多紈絝公子。

那時, 謝家無戰功無實權。

所以,謝之硯成了人人可欺的對象。

功課被撕, 衣衫破損, 甚至落水, 都是常事。

每回,謝之硯的拳頭捏緊又松。

他知道,這些紈絝的世家公子, 並不是一個小小的謝家可以得罪的。

他不可以拖累父親。

他忍。

原本以為宮中伴讀的日子就這樣悽苦時。

季鳶出現了。

拿著藤條, 嬌蠻又兇狠。

把他們這些伴讀一個個抽過去, 就連太子殿下季元祁都被抽了。

謝之硯也被抽了。

但那力道,都不如他爹訓練他時疼的十分之一。

那些紈絝的世家公子被抽得吱哇亂叫,到後面忍受不住, 紛紛找關係出宮不做伴讀了。

伴讀只剩下謝之硯一個。

季元祁頑劣得很,帶著他逃課、掏鳥窩、捉弄宮人。

他拒絕不了。

所以, 當季鳶算帳時, 他跟著季元祁一起, 又被抽了。

但他確實不覺得疼。

季元祁哭爹喊娘, 謝之不改硯面色。

季鳶都抽得不自信了。

那段時間,是謝之硯最輕鬆開心的一段日子。

無人欺辱他,無人陷害他。

只有個刁蠻公主,叉腰訓話, 再拿藤條裝模作樣地抽幾下。

可愛死了。

再後來,開春了。

謝將軍要去西北鎮守,謝之硯跟著離京。

季鳶給他送了一荷包的金條,有些彆扭地道:

「西北苦寒, 你多保重。」

「之前抽你, 不是因為討厭你,你別放在心上。」

少年謝之硯眸光微顫。

不討厭,她不討厭他……

她每次那樣手下留情, 說明他對她是獨特的。

少年謝之硯鄭重地接過荷包:

「殿下等我,我一定會回來的。」

十年後。

謝小將軍攜赫赫戰功回京。

終於見到了心心念念的人。

「別來無恙,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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