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病完整後續

我在寵物醫院兼職時，遇到一隻會說話的狸花貓。

它像⼈一樣匍匐在我⾯前：

「我就剩兩條命了，你救我⼀命，我會終⾝報答你！」

愣神中，狸貓消失，⽽⻔口多了⼀個紙箱，⾥⾯傳出微弱的貓叫聲。

我剛打算抱起，可院⻓卻衝上前發賤般將紙箱摔在地上，⼀下、兩下……

血順著紙箱流出，他才滿意地扔在地上。

他陰森森地盯著我：

「這種爛畜生不許救！否則我⻅一次摔一次！」

1

為了湊夠大學學費，我去縣⾥的⼀家寵物醫院兼職。

院⻓是⼀個 40 歲左右的男⼈。

摳搜、冷漠，眼神總是陰惻惻的。

本來說好⼀個月給我 1500 塊的薪資。

可到手，卻只有 1000 塊。

「怎麼，嫌少啊，嫌少別干啊。」

院⻓⼀邊摳著牙，一邊嫌惡地盯著我。

我捏著鈔票的⼿緊了緊。

要不是離開學不到一個月，我肯定會去其他店兼職。

他就是算準了這一點，所以拖欠了好幾天才給我發薪資。

我將鈔票小心翼翼疊起，隨即仰頭露出⼀個僵硬的笑。

「怎麼會，謝謝院⻓。」

「哧，鄉巴佬。」

院⻓滿意地望了我⼀眼。

上樓還不忘囑咐我，記得擦門口的玻璃。

我點頭答應，可扭頭瞬間卻和一隻狸貓四目相對。

我剛提步準備抱起紙箱時，去而復返的院長下了樓。

他嘴裡罵罵咧咧的：「靠，哪個不要臉的又把畜生扔我門口了！」

說著不顧我阻攔，一把推開我，發賤般將紙箱摔在地上，一下、兩下……

「院長！別這樣！」我嚇得聲音發抖。

那貓能開口說話，肯定不是普通的貓。

要是惹怒了它，以後不定要發生什麼詭異的事。

可院長非但不聽，反而踹了我兩腳。

「楚惠，老子給你錢是讓你給我打工的！不是來當菩薩的！」

他往地上啐了一口，眼中閃著惡毒的光：

「不想干就給老子滾蛋！」

「怎麼了這是？」

聲音從耳後傳來。

我瞬間紅了眼眶，我的救星回來了！

「李大哥，你快勸勸院長吧，真的不能再摔了。」

說著，我把剛剛看到狸貓求我救命的事說了出來。

院長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你說什麼？會說話的狸貓？」

他嗤笑一聲，「楚惠，你是不是工作太累腦子出問題了？」

接著，他又朝我踹了一腳，這次更用力，直接踢在我的小腿上。

我疼得咬緊牙關，卻不敢出聲。

「既然你這麼有愛心，那這個月的工資就扣掉 500！」

院長瞪著我，眼神像要吃人，「讓你長長記性！」

我的心猛地一沉。

本來就只有 1000 的工資，再扣 500，那我未來的生活費就不夠了。

李大哥皺了皺眉，看看我，又看看地上血跡斑斑的紙箱。

他是醫院裡唯一對我還算友善的人。

而且他是院長的大兒子。

只要他開口，院長一定會救的。

「小惠，你確定真的看到那隻貓說話了？」李大哥的語氣透著猶豫，顯然也不太相信。

我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血還在從紙箱裡慢慢滲出，在地面上蔓延成刺眼的紅色。

突然，我想起了遠房親戚家發生的那件邪門事。

「李大哥，你還記得我之前跟你提過的表嫂嗎？」

我聲音顫抖著說道，「就是那個生完孩子血流不止的。」

李大哥點點頭，他確實聽我說過這件事。

她丈夫當時為了給她補身體，想宰家裡養的那頭黃牛。

可那頭牛竟然跪下來求他別殺它。

院長翻了個白眼：「又是這些封建迷信！」

我沒理他，繼續對李大哥說：「表嫂夫當時也覺得是錯覺，照樣把牛宰了。」

我的聲音越來越小：「沒想到後來，他們剛出生的孩子竟然長出了犄角。」

「沒過兩天，他們全家人都死了。」

我看著地上越來越多的血跡，心裡發毛，「聽說屍體上都有兩個洞，像極了牛角拱出來的傷口。」

「放屁！」

院長怒氣更甚：「這年頭還信這些邪門歪道！我看你是撞邪了！」

我心裡湧起一陣絕望。

這時，我心一狠。

「這樣吧，救治貓的費用我來出！」

聽到這話的院長眼睛瞬間亮了。

「你早這樣說不就好了。」

2

我抱著浸滿鮮血的紙箱，快步走向後院的治療室。

費醫生正在整理手術器械，看到我進來，他眼鏡片後的眼睛瞬間收縮。

「這是什麼情況？」他接過紙箱，小心翼翼地打開。

狸貓蜷縮在裡面，奄奄一息。

它的後腿明顯變形，白骨從皮肉中刺出，腹部的傷口還在汩汩冒血。

我的心揪得更緊了。

費醫生戴上手套，手指碰到貓咪時，它發出一聲悽厲的慘叫。

「外傷不算嚴重，主要是內出血和骨折。」

他抬頭看我，「你確定要救它？院長平時對這種事……」

「我確定。」我打斷他的話，「費醫生，需要多少錢？」

費醫生沉默片刻，重新檢查了一遍貓的傷勢。

他的手指在貓身上輕柔地移動，每碰到一處，我的心就跟著緊張一分。

「拍片子、手術、後期治療，加起來大概三千。」

三千塊！這幾乎是我三個月的工資。

院長不知什麼時候走到門口，聽到這個數字，臉上露出諷刺的笑容。

「得了，治不了，扔了吧。」

他擺擺手，像在趕蒼蠅，「看在你給我乾了一個月的份上，剛剛拍片子什麼的，就拿你下個月的工資抵了。」

我愣住。

下個月的工資也要被扣掉？那我這個暑假是在幹嘛？做慈善嗎？

李大哥拉了拉院長的胳膊，「爸，你這是幹嘛……」

「沒什麼好說的。」

院長冷笑，「楚惠，你也別裝什麼愛心人士了，三千塊你拿得出來嗎？」

我低頭看著紙箱裡的小貓。

它的眼睛半睜著，瞳孔已經開始渙散。

我仿佛能感受到它生命力正在一點點流失。

腦海里突然閃過那句話：

「我就剩兩條命了，你救我一命，我會終身報答你。」

我伸手摸向褲兜。

「我出錢。」

院長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

「你？一千塊夠幹什麼的？」

我握緊鈔票，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那先治著，一千塊能治到哪步算哪步。」

李大哥詫異地看著我，但還是什麼都沒說。

我將皺巴巴的鈔票遞給費醫生。

「費醫生，麻煩你了。」

院長卻笑得諷刺：「現在還有白花錢的冤大頭呢。」

說著轉身就走。

李大哥嘆口氣，隨即看了眼費醫生。

「盡力而為吧，不夠的話，我先墊上。」

李大哥的話讓我心頭一暖。

費醫生點點頭，抱起貓朝手術室走去。

我站在門外，聽著裡面傳來的各種器械聲，心跳得厲害。

3

一個小時後，費醫生出來了。

「手術很成功，骨折已經復位，內出血也止住了。」

他摘下口罩，「不過還需要觀察幾天。」

我長舒一口氣，感覺整個人都輕鬆了。

當晚回到宿舍，我習慣性地刷起了手機。

突然，一個熟悉的畫面出現在螢幕上：

正是我們寵物醫院門口的監控視頻！

畫面很清晰，連我抱起紙箱的動作都拍得一清二楚。

我快速翻看評論區。

「好有愛心的小姐姐！」

「這家寵物醫院在哪裡？我也想去支持一下！」

「這家店好有愛心啊，看起來很靠譜！」

「終於看到正能量了，給你們點贊！」

評論越來越多，點贊數也在瘋狂上漲。

我越看越不對勁。

視頻剪輯得很巧妙，院長摔貓的那一段完全被刪掉了，只留下了我們救助的部分。

這絕對不是巧合。

我想起院長剛才那個諷刺的笑容，還有他突然改口要收費的反常舉動。

答案呼之欲出。

原來如此。

他早就計劃好了一切。

把監控發出去當作宣傳片。

而治療的費用卻扣我的薪資。

好一出空手套白狼啊。

我氣得渾身發抖。

手機螢幕上，評論還在不斷刷新。

已經有人開始詢問醫院地址，說要帶寵物過來看病，甚至有人表示要捐款支持我們的「愛心行動」。

我關掉手機，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

雖然憤怒，但轉念一想，至少那隻貓能得到最好的治療了。

有了這些關注和捐款，它的醫療費用不再是問題。

只要它能活下來，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可沒想到第二天去醫院後，費醫生卻告訴我。

那隻貓的病情突然惡化了。

可能撐不了幾天了。

4

直覺告訴我，這其中一定有院長的事。

我氣沖沖地去院長辦公室找他。

可在門口卻聽到他打電話說：

「現在店裡生意可好了，還得多虧你啊兒子，想到這個辦法，等錢撈得差不多，就把那死貓弄死，再收穫一波流量和錢，我們名利雙收，哈哈哈哈哈！」

院長猖狂的笑聲從門縫裡ŧū⁼鑽出來，每一個字都像利刃一樣刺入我的心臟。

我瞬間如墜冰窟。

果然，這個主意是他們出的！

而我沒猜錯的話，電話里的人，是院長的二兒子，李覃。

他一向神出鬼沒，人也陰森森的。

我緊貼著門板，手心全是冷汗。

「你放心，只要把藥量調高一點，那貓三天內必死無疑。」

電話里傳來一個尖細的聲音，「到時候我們再發個悼念視頻，配上煽情的文案，估計又能收割一波打賞。」

院長得意地笑著：「還是你小子腦子靈光！這一ţúₐ來一回，咱至少能賺個十幾萬。」

聽到這，我握緊拳頭。

想去找李大哥，前台卻告訴我，李大哥這兩天有事，去外地了。

沒了幫手的我有些害怕。

不行，今晚必須把貓偷出來！

哪怕是坐幾個小時的大巴，去別的市找醫院都不能留在這裡了。

可沒想到，下一秒費醫生著急地在樓道里喊著。

「院長，這貓的情況不好了！」

我大驚，立刻衝進診療室，看到那隻小貓蜷縮在保溫箱裡，呼吸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