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醫院就憋悶的情緒,徹底被點燃:「你才摔斷腿,你全家都摔斷腿!你誰啊?好狗不擋道不知道?」
對方輕蔑地笑了一聲:「怪不得莉莉說,窮山惡水出刁民。」
「你家孩子奶奶窮到穿足力健,你為了撐門面還要租車來警局,我跟你說,沒必要!」
「不就是想要錢嗎?你開個數就完了!我兒子可跟你們這些老百姓不一樣,萬一在警局嚇到了,就不是幾個鋼鏰就能解決的問題了。」
原來竟是這些日子一直求見我的張總。
真是好大的威風。
「葉莉莉教唆張天賜把我女兒從滑梯上推下來,害我女兒受傷,這其中的法律問題,明天會有專業團隊跟你們對接!至於醫療費、精神損失費,也會有專業人員跟你對接!」
跟在張總身後的旗袍女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張哥,你說嫂子在家帶個孩子,怎麼也能招惹到這些吸血鬼。還專業團隊,也不怕笑掉別人的大牙。」
張總閉了閉眼:「她一天天就會給我惹事,要不是看在天賜的份上,我早就踹了她!」
他似乎是耐心告罄一樣:「老子分分鐘就是幾千萬的流水,你就說你開不開價?現在不開價,後續我的法務團隊介入,老子可連最後一抹同情分都沒了!」
想起助理整合的材料,我忍不住氣笑了。
浩辰集團可不是分分鐘幾千萬的流水嗎?只流不進,也是流水不是!
「隨你!但諒解書,我絕不會簽!」
5
沒有我的諒解,葉莉莉只能眼睜睜看著旗袍女領走張天賜。
張天賜本就胖成球的臉擠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白雪阿姨,你來接天賜啦?」
「嗚嗚,天賜最喜歡你啦,今晚你在別墅陪著天賜睡覺好不好?」
「都怪我媽媽,非要讓我推安琪,害我吃不上糖果,還被警察凶了!還是白雪阿姨好,天賜要你做我的媽媽!」
白雪再也沒有在警局外刻薄的樣子了,露出一抹溫柔的笑:「阿姨也最喜歡天賜,阿姨知道,我們天賜是最懂事的好孩子,要不是有人教唆,我們天賜才不會對同學下手呢!」
「阿姨買了你最愛的披薩和榴槤,走,跟阿姨去你爸爸車上吃吧!」
葉莉莉氣得跳腳:「白雪,你不許去我家住!你更不許上我家的車!」
「天賜,我才是你媽媽,你怎麼能認賊作母呢?你忘記我跟你說的嗎?這個小賤人登堂入室後,會把你趕去花園住!」
天賜小心翼翼看了白雪一眼:「阿姨,你不會欺負天賜的對不對?」
白雪笑著抱起天賜:「阿姨喜歡你都來不及,怎麼捨得欺負你呢?」
可惜她還是低估了天賜的噸位,趔趄著又把天賜放了下來:「走,跟阿姨去吃好吃的。」
任憑葉莉莉怎麼喊叫,天賜依舊頭也不回地跟著白雪走了。
一直不耐煩等在門口的張總,離去前都沒有問葉莉莉一句,反而對著我放狠話:「你確定不和解?」
見我態度堅決,他露出一抹陰森的笑容:「南城就這麼大,你和你身後的家庭,最好能承擔起你任性的後果!」
我眯了眯眼:「彼此彼此。」
張總和白雪一左一右牽著張天賜離去,看背影,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一家三口呢。
盯著葉莉莉不甘心的眸子,我添油加醋:「雖然你會有牢獄之災,但不要擔心,你老公的紅顏知己會好好照顧你老公和孩子的。」
葉莉莉氣得眼神都要噴火:「你也就逞一時之快了!等我老公調查清楚你家的背景,你等著吧!你、你老公都會從南城消失!」
「我勸你硬碰硬前,先掂量一下自己的實力!惹到不該惹的人,哭都來不及。」
我可真是要嚇死了。
對著她洋洋得意的眸子,我一字一句開口:「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你有威脅我的功夫,還是好好想想,萬一你的秘密被你老公知道了,你該如何收場吧!」
葉莉莉瞳孔驟縮,她慌張地看了一下四周,又強自鎮定:「你胡說八道什麼!」
「我能有什麼秘密!」
我想著剛剛助理調查的詳細信息,忍不住勾唇笑了。
她有句話說對了。
硬碰硬前,要先掂量一下自己的實力,不然惹到不該惹的人,哭都來不及。
我絕對會讓葉莉莉還有狗眼看人低的張總,體會到哭都哭不出的絕望!
6
第二天一早,張天賜就在白雪的帶領下,找到了醫院來。
白雪端著保溫桶,小心翼翼地看著我們:「孩子昨晚回去就後悔了,得知安琪受了傷,更是一夜都沒睡好。」
「一睜眼就求著我來探望安琪,這是我命廚房阿姨燉了一早上的雞湯,快給孩子喝一點。」
「瞧這小臉蠟黃的,唉,董事長夫人沒分寸,就是可憐了孩子!」
張天賜也慢慢挪到病床前:「李安琪,對不起,我不該推你,我把我最喜歡的奧特曼卡片都送給你,你能不能原諒我?」
安琪把臉撇到一邊去:「你總欺負同學,還故意推我,我不會要你的卡片,也不會原諒你!」
白雪訕訕地說:「安琪同學,我知道天賜做錯了事情,你會生他氣是很正常的。」
「但阿姨一片真心,想要彌補我們天賜犯下的過錯,能不能辛苦你品嘗一下阿姨帶過來的雞湯?」
安琪抿唇思索半晌,最後點了點頭:「那好吧,我不跟天賜計較,但我也不會原諒他的!」
白雪殷勤地盛出雞湯,嘴上還跟我和公婆介紹:「你們別以為這是普通的雞湯,裡面有切得碎碎的山參,貴著呢!」
昨天剛跟張總撕破臉,我根本就不敢讓安琪喝白雪帶來的東西。保姆最善察言觀色,立馬笑著端過去:「安琪,讓奶奶喂你好不好?」
緊接著,保姆猛地站了起來。
「顏總,這雞湯里有蝦仁!」
虧我剛剛還以為,白雪是帶孩子來和解的。
明知道安琪對大蝦嚴重過敏,還在湯里偷放大蝦!
白雪理直氣壯:「蝦仁營養價值最好了,我們張總聽天賜說,昨天之所以鬧彆扭,都因為你們矯情,不敢給孩子吃大蝦導致的。」
「所以派我給你們送湯水!安琪媽媽,不是我說,你們不必矯枉過正,醫學上有個詞叫脫敏,你們懂不懂?」
「先從細碎的蝦仁吃起,再到大蝦,孩子就算有些反應,慢慢也就適應了!」
「這樣以後我們天賜也不怕因為你們家孩子營養不均衡了。」
這是人能說出來的話?
我直接叫了醫院安保。
白雪和張天賜被扭送出去的時候,張天賜還在大聲嚷嚷:「白雪阿姨,你不是說了道歉,李安琪臉就會腫成豬頭嗎?你騙人!你跟媽媽一樣,都是壞蛋。」
好傢夥,合著她還是故意的。
昨天沒從我這討到便宜,今天就想讓我們安琪過敏!
我氣得渾身顫抖,直接打電話給陳助理:「放出消息去,我們李氏集團還有顏氏集團,跟浩辰集團勢不兩立,跟浩辰集團有來往,就是跟我們兩家集團對著干!」
看樣子浩辰集團的危機還不夠大,不然張總怎Ŧũ⁾麼會閒到把手段都用在稚子身上!
7
張總的消息還是很靈通的。
消息放出去才三個小時,張總就托關係求到了陳助理這裡。
「顏總,張總說不知自己怎麼得罪了您,還說西郊的工程,願意讓十個點給您,想求一個跟您會見的機會。」
而我的法務團隊研究後,很遺憾地告訴我,雖然我保存了錄音和證據,但畢竟是孩子之間的打打鬧鬧,最主要的是我家孩子只是皮外傷,所以最多只能把葉莉莉關在看守所七天。
我忍不住攥緊了拳頭。
我孩子睡夢中都在尖叫,膝蓋磕出那麼大的傷疤,罪魁禍首當天就活蹦亂跳出來了。
而始作俑者卻只需要關七天!
天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我讓陳助理幫我安排,今晚八點跟張總在餐廳會面。
可下午,張總卻先找到了醫院。
他領著哭鬧不休的張天賜,含笑看著我們:「李安琪媽媽,怎麼樣?你們應該諮詢過律師了吧?」
「我昨天就說了,小孩子之間打打鬧鬧,你非要上綱上線。我的法務團隊說了,我充其量只需要賠付你們的醫藥費和精神損失費,加在一起都到不了一萬塊。」
「按理說,你們這些窮人,我根本就沒必要搭理你們,實在是我大兒子想媽媽。這樣,我給你十萬,你在諒解書上籤個字。」
「咱們有什麼不愉快的,一張紙掀過去。當然,我的錢也不是那麼好拿的,接下來你要給你家這沒有公主命卻有公主病的女兒做脫敏治療。我可不想我的兒子,因為你們窮人的無知,就營養不良。」
我簡直要被氣死了。
看著他遞過來的諒解書,直接撕成了碎片。
保姆更是氣得直接發飆:「我們安琪摔成這個樣子,張先生說這話還是人嗎?」
誰知張總卻笑了。
「這就是你們窮人打腫臉充胖子,非要越級上貴族學校的教訓。以後你們還會遇到更多同樣的事情,反正我們家裡有的是錢,你要是不在乎孩子的身體,你們就儘管作!」
說罷,他打量的目光在保姆身上划過:「沒想到有一天,我會為了兒子,跟你們穿優衣庫和足力健的貧民打交道,也算你們打腫臉上貴族學校的報酬了,不然誰能一把手拿出十萬塊錢要個和解!」
張天賜更是對著我女兒破口大罵:「你這個小妖精,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上我們學校的目的,不就是為了從小勾搭有錢人嗎?」
「你敢讓你媽媽不給我媽媽簽署諒解書,以後在學校,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哼,我就不信你家能捨得一年十八萬的學費!」
安琪從來沒被人這樣罵過。
她小心翼翼問我:「媽媽,妖精是什麼?」
我氣死了。
對著張總那張倨傲的臉就是一巴掌:「誰給你的優越感!」
張總捂著臉不可置信:「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
不僅他,還有這個熊孩子,我早就看不順眼了。
保姆察覺到我的視線,眼疾手快關閉了病房的監控,並順手關上了病房的門。
我提起張天賜的耳朵就扇了兩嘴巴:「你爹媽不會教育你,我來幫他們!」
「這巴掌打你欺負我女兒!這巴掌打你污言穢語。」
張總氣得要來揍我,被我的保鏢死死攔住。
張天賜氣得哇哇大哭:「我媽媽都告訴我了,你做雞才能送李安琪到我們學校!」
「你是大雞,李安琪就是雛雞,你敢打我,等回學校我就扒了李安琪的褲子!」
我氣血上涌,對著張天賜的嘴巴又扇了好幾下。
直到動靜引起護士的注意,我才裝作什麼都沒發生。
讓保姆打開了病房的門。
8
張總面色陰冷:「你敢打我兒子,你這是虐童,我的法務團隊有一萬種辦法把你送進去。」
「哎呀,我好怕怕哦!」
「張先生空口白牙就冤枉人,我的法務團隊也不是吃素的,小心誣告不成,反而落個誹謗的罪名。」
張總氣得臉都紅了:「我兒子臉上的痕跡還在,我馬上就讓醫生來驗傷。」
「這不是張先生帶孩子來賠禮道歉,怕我們不原諒,自己動手打的嗎?你們都看到了吧?」
我身後的保鏢和保姆都作證是張總自己打的。
張總氣得跳腳:「你鄉下那套在城裡行不通,我警告你,我兒子這虧絕不能白吃。」
「那又怎樣呢?」
「捉賊捉贓,捉姦捉雙,你要是能拿出我毆打你兒子的證據,你隨意啊!但如若沒有證據,我可以告你敲詐勒索!」
張總氣喘吁吁:「李安琪的媽媽是吧!我記住你了,我晚上還有一個很重要的會議,我現在沒功夫跟你閒扯,等我忙完,你和你身後的家庭,都自求多福吧!」
張天賜哭得鼻子一把眼淚一把,卻在觸及到我冰冷的眸子時,又吸吸鼻子把眼淚憋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