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呆的:「我,我沒動ẗṻₗ啊。」
寧鬱閉著眼調整呼吸。
低低「嗯」了聲。
我不知道他怎麼了。
只覺得他這樣子看得我口乾舌燥。
急忙扭過頭不敢再看。
車不知什麼時候停在科技展門口。
寧郁把他的公文包遞給我。
「進去找個地方等我,我回來之前,別亂搭話。」
我眼睛不敢亂瞟。
「哦,知道了。」
我在展廳內找了個椅子坐下,老老實實等寧郁。
一個人冒冒失失撞到我身上。
我和寧郁的包都被撞到地上。
他慌忙替我去撿。
「不好意思,沒傷到你吧?」
我覺得這人很奇怪。
我坐在座位上,又不是站在路中間。
他怎麼會突然衝過來撞到我。
電光火石間,我看見他偷偷捏起一張文件,往自己懷裡塞。
我立刻撲上去,雙手攥住他的胳膊。
「來人啊,抓小偷啊!!」
男人低低咒罵一聲。
周圍人不斷圍上來。
他用力踹了我小腹一腳。
我吃痛,眼淚霎時湧出來,卻不敢鬆手。
寧郁的包里都是公司重要文件。
我決不能讓東西在我手裡丟了。
就在我忍不住疼痛時。
男人像小雞仔一般被人拎起。
我抬頭看了一眼。
太好了,是寧郁。
「寧郁,他偷我們文件,別放過他。」
一場混亂過後。
男人被警察帶走。
寧郁扶我到椅子上坐下。
給我倒了杯熱水。
「你還好嗎?要不要去醫院。」
我捂著小腹,眉毛緊皺在一起。
「我沒事,文件沒丟吧」
寧郁語氣罕見地溫柔起來。
「放心,東西沒丟。
「而且有一個很難啃的客戶,剛剛看到你誓死保護公司文件,覺得我們公司是有原則有追求的,決定跟我們長期合作。
「喬語,你立功了,回去給你申請獎金。」
聽到獎金,我頓時來精神了。
「獎金?!有多少?!!」
動作太大,扯到了肚子。
我呲牙咧嘴坐回去。
「不行了,寧郁,我能不能報工傷啊。」
我可憐兮兮看著他。
寧郁不自然地別過頭,輕咳一聲。
「我幫你申請。」
寧郁這彆扭的樣子挺有趣。
我誇張地「哎呦」了幾聲。
「寧郁,快幫我揉揉,我好痛。」
寧郁咬了咬牙,像是下定決心。
閉著眼毅然決然把手放在我小腹,輕輕轉圈揉捏。
一旁的路人低聲道。
「你看人家情侶,女朋友痛經了,男生都知道幫忙揉一揉,長得還這麼帥,好男人果然早就被預定了。」
我被路人這話駭到。
抬頭去看寧郁。
他從臉頰紅到耳朵。
你別說。
這嬌羞的樣子,挺像我的 AI 男友。
我搖搖腦袋,把這個詭異的想法從腦海里甩出去。
7
發生了這場意外。
公司讓我和寧郁休假半天。
簽單的事公司會另外找人負責。
寧郁帶著我回家。
他家的大門在我眼前緩緩關上。
我卻崩潰地發現。
我家電子鎖沒電了。
一陣敲門聲後。
寧郁濕著ṭŭₚ頭髮打開門。
「幹什麼?」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從縫隙里擠進他家。
「我家電子鎖沒電了,充電寶充電還要一會兒,先借你家沙發坐會兒咯。」
寧郁顯然是剛洗過澡。
家居服鬆鬆垮垮穿在身上。
發梢滴著水。
我熟門熟路去柜子里找出杯子倒了杯熱水。
窩進沙發里玩手機。
寧郁冷哼了聲「女土匪」,回屋去了。
我開開心心打開 AI 男友。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一上線我就對著螢幕上的小人一頓猛戳。
從臉到腳,從上到下,揉捏了個遍。
小人臉也紅,腳也紅。
俯身捂著腹肌不讓我摸。
過了會兒又躺倒,仰著頭承受。
我戳得更起勁了。
片刻,寧郁房間裡傳來流水聲。
我嘟囔了句。
「也沒見寧郁有潔癖啊,怎麼洗澡洗這麼勤。」
我看見螢幕上的小人露出疲態。
花金幣給它買了補充能量的道具。
小人瞬間精神抖擻起來。
頭上彈出氣泡。
【請不用憐惜我。】
我驚了。
反正也閒著沒事幹。
繼續戳戳樂。
正當我跟螢幕上的小人較勁。
寧阿姨回來了。
她見到我就很高興。
「小語也ṭů₍在呀,正好阿姨帶了飯回來,一起吃。」
寧郁聽見動靜也開門出來。
寧阿姨瞪大了眼。
「你怎麼回事,跟被女妖怪吸乾了精氣似的。」
寧郁幽怨地看我一眼。
寧阿姨順著寧郁的眼神,狐疑地打量ťű̂₆我。
我:「?」
我不是,我沒有,憋蝦說。
8
寧阿姨這人,用年輕人的話說,叫做隨性。
用長輩的話說,叫做不靠譜。
她年輕時到國外旅遊,和外國帥哥一夜情,有了寧郁。
回國生下寧郁後,養得很隨便。
寧郁三歲前吃奶粉,三歲後就天天吃外賣。
寧阿姨經常不著家。
有時候忘記給寧郁點外賣。
我媽就讓寧郁到我家來吃飯。
小時候寧郁不愛說話,但是很乖,我讓他幹嘛他就幹嘛。
不知從哪天起,他突然抗拒我。
見我就跟見了病毒似的。
寧阿姨往我碗里夾了點菜。
「小語啊,多吃點菜,你又瘦了。」
我抓住機會給寧阿姨上眼藥。
「都是我那個領導,天天讓我加班,忙得飯都顧不上吃。」
寧阿姨還不知道我和寧郁在一個公司的事,她正要詢問。
寧郁在桌子下面踢了我一腳。
「吃你的飯。」
忽然,我的手機彈出提醒。
「AI 男友此刻心情不佳,快來安撫他吧~」
我打開軟體撫摸了幾下。
AI 男友頓時露出甜甜的微笑。
坐在我對面的寧郁卻彎下腰,額頭冒出冷汗。
他從後槽牙里擠出話來。
「喬語,能不能別玩你那破遊戲了。」
寧阿姨拍了下寧郁的頭。
「喬語玩個遊戲礙著你什麼事,你管得真寬。」
寧郁握緊拳頭。
「礙著我事了。」
寧阿姨:「?」
我:「?」
寧阿姨笑著擰住寧郁的胳膊。
一頓飯吃得各懷心事。
飯後寧郁去洗碗,寧阿姨讓我去寧郁房間坐會兒。
我本想拒絕。
我跟寧郁關係再好,現在成年了,也不應該隨便進別人房間。
可寧阿姨硬是把我推進去,關上了門。
「小語啊,我家寧郁從小最喜歡你了,你坐會兒,等寧郁刷好碗,你們談談心,一定要把誤會說開啊!」
我無奈地坐在椅子上發獃。
桌面上的東西映入我眼帘。
是寧郁小時候的日記本。
字跡歪歪扭扭。
9
7 月 10 日。
【喬語真是個白痴,天天就會笑,笑得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現在一靠近她就噁心、頭暈、心跳加速。】
7 月 18 日。
【喬語老是粘著我,我看見她就害怕,我逃她追,沒完沒了,什麼時候才能擺脫她啊。】
7 月 30 日。
【昨天不小心牽到喬語的手了,好恐怖,我心悸了一整晚都沒睡著,以後一定要離喬語遠一點。】
8 月 5 日
【好幾天沒看見喬語,吃飯都香多了。
【可是喬語不肯放過我,居然跑到我的夢裡威脅我,說再也不跟我玩了,死喬語,是我先不跟你玩的。】
9 月 20 日
【可惡,為什麼還是擺脫不掉她。
【我以後一定要上清北,喬語那麼笨肯定考不上,這樣就能離她遠遠的。】
不知不覺間,眼睛被水霧糊住。
眼前的字跡都變成一個個模糊的黑色方塊。
我擦掉眼淚,匆匆跑出寧郁家。
寧阿姨在身後大喊:「這就要走了嗎?小語。」
我胡亂擺了擺手。
電子鎖已經充好電。
我衝到房間裡,撲在床上大哭。
寧郁曾是我的少女心事。
我們兩家關係特別好。
寧阿姨也喜歡我。
她總是開玩笑:「小語長大做我的兒媳婦好不好,開門走兩步就能回娘家,你要是嫌阿姨礙事,阿姨可以早點死。」
兩家人都哄堂大笑。
寧郁小時候是包子臉。
板著臉,像個小大人一樣,拍著胸脯保證。
「我一定好好照顧喬語妹妹!」
可青春期來得毫無預兆。
寧郁突然對我避如蛇蠍。
少女心事成了我一個人的兵荒馬亂。
我哽咽著打開遊戲。
找到談心模式。
對著 AI 男友大吐苦水。
螢幕上的小人表情很為難。
【別傷心啦,其實有的人是心口不一哦~
【嘴上把你推遠,其實心裡巴不得你靠得更近一點。】
我更傷心了。
「胡說,哪有這種人啊。」
AI 男友甩出一個連結。
我打開來看。
標題寫著。
【迴避型依戀】
我把頭埋進被子裡。
「什麼啊,寧郁那個毒舌,舔一口嘴唇能毒死自己,怎麼會是迴避型依戀。」
10
我開始躲著寧郁。
他來我家敲門,要捎我一起去上班。
我早就坐地鐵走了。
到公司,他喊我去辦公室。
我埋頭抱起文件就走。
寧郁叫住我:「領導還沒吩咐呢,你就走?」
我頭也不回:「領導發微信吧。」
下班後,寧郁開車經過我身邊。
他搖下車窗。
「上車。」
我一個勁悶頭往前走。
「我不是要載你回家。」,寧郁大聲道,「公司有緊急任務,咱倆得加班。」
我猛地扭頭看他。
「部門裡那麼多人,你加班不找別人,專找我。
「其他實習生難道不會有意見嗎?」
寧郁聳聳肩。
「咱們部門的實習生,只有你是 985,不培養你培養誰?」
我反駁:「雙休有嗎?不加班能做到嗎?五險一金交齊了嗎?年假有嗎?」
寧郁食指敲了敲方向盤。
「轉正就有。」
我扭頭就走:「看來你培養我的心不是很真誠。」
寧郁緩緩發動車子追上我。
「別鬧了,這份文件公司要得急,快上車。」
我終究還是跟寧郁回了公司。
加班到凌晨四點,終於搞定那份文件。
我癱在辦公椅上。
「寧郁,明天你得給我放假。」
寧郁看起來精神還不錯。
他笑了笑:「好,給你放半天。」
我正想吐槽他周扒皮,只批半天假。
頭頂的電燈噼啪閃爍了幾下,整個辦公室瞬間陷入黑暗。
我急忙打開手機,查看文件保存了沒有。
幸好,我開了自動保存,此刻文件好好地躺在雲盤裡。
否則我真的要吐血了。
寧郁藉助手機的微光,拉著我走出公司。
公司的電動門一旦停電,會自動變為開鎖狀態。
我們走步梯下到一層。
卻發現寫字樓的大門鎖了。
保安和物業都已下班。
寧郁推了兩下玻璃門,無奈道。
「看來我們被困住了。」
我們總不能在一樓大廳乾等。
沒辦法,又爬樓回辦公室。
「我辦公室里有沙發,蓋上毛毯湊合睡會兒吧,你如果餓了,我抽屜里有零食。」
「那你睡哪兒?」
「我在椅子上湊合會兒。」
「好。」
我躺在沙發上。
他的沙發有股淡淡的木質清香。
是他慣用的香水味。
寧郁走過來幫我蓋毛毯。
我慣例打開遊戲戳了兩下小人,跟他道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