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她和會偷命術的幕後之人就是在這進行交易的。
聽名字我以為會是一個高樓酒店,沒想到是坐落於半山腰的一個山莊。
這裡生意很好,我坐下來,就有人給我倒茶。
點了一盤花生米,我就在這坐了一下午。
這裡形形色色的人來來往往。
可都只是正常的食客而已,哪裡看得出來這裡會有人用凶屍在交易。
我等得哈欠連連,趴在桌子上差點睡著,還是被後廚議論我的聲音給驚醒的。
「這個人好奇怪呀,怎麼在這待了一個下午。」
「我桌子都收了幾個來回了。她怎麼還在。」
「也不吃東西,就盯著來來往往的客人們看,她不會是神經病吧?」
「啊,我還覺得她長得挺好看的一個小姑娘。應該沒什麼毛病吧。」
「不會是真的吧,也不好去打擾她,但她這樣也不行啊。」
什麼!?我嚇得困意一消而散。
竟然已經引起她們的注意了。
還好我耳朵比一般人靈。
不應該呀。
我已經這麼隱蔽了還是被她們注意了。
看來我還真不適合幹探查這種事。
這種偷雞摸狗的事下次還是聯繫師弟們好了。
我拿起包,然後準備結錢走人。
由於我不怎麼習慣手機支付,花錢都是換成現金來用。
掌柜的把零錢遞過來找我的時候,我無意間發現他是六根手指。
不過只是不小心看了一眼而已,就趕緊移開視線了,畢竟這樣不太禮貌。
5
第二天一早,我收拾東西到平安喜樂家。
一見面,王土妹就非常熱情地迎接我。平安喜樂就在一旁看著,也不敢出聲和我打招呼。
這個房子的氣息很乾凈,風水也很好。
不像死過人的樣子。
我環顧了一下四周,一切正常,然後跟著王土妹上樓。
但是有一點奇怪,是王土妹的穿著。
那天在直播間沒有仔細注意她的衣服。
她的穿搭和年齡看上去實在是有些不符,而且她的衣服並不合身。
她穿著一條肥大的土黃色裙子,鞋子是一雙暗紅色的包頭牛皮鞋,還是比她的腳大了好幾個碼那種,嘴唇上的口紅色號也是死亡芭比粉。
這一切和她那張年輕又漂亮的臉蛋顯得有些違和。
房間被收拾得井井有條,王土妹的力氣很大,單手就能拎起來我的行李箱。
「不用不用,這個很重的。」我連忙想要接過。
王土妹看著瘦瘦弱弱的,沒等我拿來,她早就提著走了幾米遠了。
力氣竟然這麼大。
到底是因為她本來就力氣大,還是因為她不是正常人才會有這樣的力氣?
這不好判斷,因為都有可能。
早知道放兩塊鐵下去了,就能看出來她和普通人的區別。
跟王土妹聊天的過程中,我了解到,平安喜樂的原名叫張圖。
他們兩個結婚已經很多年了。
這個很多年嘛,確實有點耐人尋味。
「你看著也不大呀。」我故意試探地問了一句,然後觀察王土妹的反應。
她倒也並沒有很慌張,只是又擺出了那副傲嬌又滿意的樣子摸了摸自己的臉。
「顯年輕罷了。」
是嗎?不信。
我和王土妹聊了挺長時間,但依舊沒在她身上發現任何異樣。
我試圖想一個人在這逛逛,可王土妹的眼神就像狗皮膏藥一樣黏在了我身上。
她可能是怕我和張圖單獨接觸。
這個房子應該是沒什麼異樣,奇怪的是這夫妻倆。
「大師,你說這血光之災,沒有破解之法嗎?」
王土妹的語氣看著是很著急,但她有規律擺動的手出賣了她。
她根本就不緊張。
或許她認為根本就不會有人傷害得了她。
其實我也很好奇,七日之後,到底會發生什麼。
「沒有。」我搖了搖頭。
生死有命,我不會插手這命定之事。
「那我真的會死嘍?」王土妹很俏皮地向我確認,完全不放心上。
我又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聊著聊著,王土妹開始用手對著我的臉在空中描繪起輪廓。
她微眯著眼,笑意盈盈:「大師,有沒有人說過你長得好漂亮呀。」
我忍著要抽她一頓的衝動,很客氣地再次搖了搖頭。
然後趁機一把抓住王土妹還懸在空中的手,她被我嚇了一跳。
表情瞬間凝固,剛剛還很得意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她連忙抽出手,有些慌亂地檢查了兩眼。
「你皮膚怎麼這麼沒有彈性呀,剛剛我就看出來了,我經常用的身體乳要不要給你推薦一下?」
王土妹把手背在身後,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不用了,我一直就這樣。」
她剛才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好像是在猜測我有沒有通過觸摸她,發現點什麼。
聽到我說身體乳,才鬆了口氣。
但其實我出手就是為了試探她,現在看來是對的。
因為我剛才摸了,她的皮膚沒有任何彈性。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我發現她,沒有脈搏。
6
我好像知道王土妹是個什麼東西了。
再下來的時候張圖已經把飯做好了。
但吃飯的只有我和張圖兩個人。
「你怎麼不吃飯。」我假裝不知情,仿佛現在只把她當成一個普通人來看。
「我減肥。」王土妹笑笑,然後就坐在一旁,也不離開。
她根本就在監視我們兩個。
可能是怕張圖告訴我什麼,然後把我嚇跑吧。
畢竟在她眼裡,我就是個小江湖騙子,唯一讓她看上眼的,是我這張臉。
吃飯過程中,張圖甚至不敢多看我一眼。
他很忌憚王土妹。後
王土妹說他們倆是夫妻,我現在感覺他們兩個就像是貓和老鼠,共處一室。續
張圖看到她,都嚇得發抖。內
不過他們兩人還是比較嚴謹的,我觀察了張圖的手心有一會了。容
上面貼了一個大大的創可貼。請
本來使用過偷命術的續命之人,手心的生命線上會有密密麻麻的補痕。到
他們夫妻二人特意遮掩掉了。宮
應該是不想讓我發現續命術的事,節外生枝。種
王土妹只想要我的臉,但肯定想不到我就是為續命術而來。號
吃完飯,張圖就乖乖地去洗碗。胡
王土妹囑咐張圖洗完碗去嬰兒房帶孩子。還讓他記得給孩子喂奶。巴
這給我也整懵了,他們還有孩子?
我又掐指算了算,不應該呀,不可能有的呀。士
結果張圖進了那所謂的嬰兒房後就真的不再出來了。看
我來這個家裡那麼長時間,如果有孩子不可能不哭不鬧。
而且你看王土妹這個樣子根本就不可能是個寶媽。
因為她已經死了……
7
張圖不出來了,王土妹就安心回去睡覺了。
「大師,你要是無聊就四處逛逛,找找破解我們血光之災的辦法,但是別接近嬰兒房哦。我家寶寶現在是不哭不鬧,要是你吵到他了,那可就麻煩大了。」
王土妹留下這麼一段意味不明的話後,就回房間睡覺了。
裝神弄鬼,我雲離天師,什麼沒見過?
眼下最要緊的是趕緊弄清楚這兩夫妻有什麼秘密,還有,從他們這裡能得到哪些和續命術幕後之人有關的消息。
王土妹回房間之後,我找到了張圖住的地方。
王土妹把他們說得那麼親昵,卻是分房睡呀。
張圖房間的布置和給我安排的那個房間差不多,也沒什麼特別的發現。
他的房間很空,一眼就讓我注意到了放在窗台上的一盆綠植。
這具體是什麼植物我不知道,但是這個有問題。
我用手捻了捻土,又翻看了一下耷拉下來的葉。
這株綠植被人動過手腳,是根本就養不活的。
這是壓勝之術,一種民間流傳的巫術。
壓勝意為,壓而勝之。
可起到詛咒人或者物的作用。
但這種並不建議用,可能會遭到反噬。
是誰和張圖有這麼大仇,不惜冒著反噬的風險也要害他。
我把綠植放在一邊,更加急切地想找點線索。
終於在尋尋覓覓了半天之後,在張圖的床頭櫃的最角落,找到了一本結婚證。
張圖現在已經變胖了不少,是個發福的中年男人。
可結婚證里,他眉眼明顯清俊了不少,瘦瘦白白的,至少比現在看得過去。
而他邊上這位,笑顏如花的女孩子就沒那麼好看了。
皮膚黝黑,臉大,眼睛小,個子也不高。
這個看來就是真正的王土妹了。
其實王土妹已經死了。
而現在的她已經是一隻鬼了,但她仍然可以和正常人一般無二。
這種鬼我們稱之為畫皮鬼。
畫皮鬼十分兇殘,可藏匿於人皮,又可以在白天活動。
所以不奇怪,為什麼張圖怕她怕得要死。
她們雖然穿著人皮,但是皮膚並沒有彈性,也沒有心跳和脈搏。
現在畫皮鬼少之又少,到底是什麼樣的契機導致王土妹變成了一隻畫皮鬼呢?
而她現在身上這具皮囊又是哪裡來的。
我想這些張圖一定知道。
可我沒等到張圖。
畫皮鬼讓他待在那個嬰兒屋,他就真的待在那裡,直到做晚飯的時候才出現。
我再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開始準備晚飯了,順便還把家裡的屋子給打掃了。
王土妹沒有給我和張圖單獨相處的時間,我想靠近張圖的時候,她已經開門出來了,然後無所事事地開始閒逛。
說是閒逛,其實是在檢查。
張圖這個時候雖然在廚房做飯,可從背影就能看出來,他很緊張。
王土妹轉了幾圈,沒什麼收穫,走到我身邊的時候突然眼前一亮。
把我推開了一點,她像是如獲至寶般從地上挑起了一根頭髮絲。
然後玩味地在指尖繞了繞,就跑去找張圖。
其間,他們甚至什麼交流都沒有,王土妹看了看我,斟酌了一下,還是決定帶張圖回房間。
我聽到鎖門聲咯噔一響,隨之而來的是張圖粗重的喘息聲和拳拳到肉的悶響。
接下來裡面開始響起各式各樣的動靜。
玻璃破裂,重物翻滾,頭被碰到牆上暴力撞擊的聲音。
我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就靜靜坐著。
這一場持續了十幾分鐘才停。
王土妹倒是一個人先出來,然後把門又扣上了,客氣地對我說:
「你點外賣吧。張圖他說不想做飯了。」
我抬眸看她,怎麼可能是不想做飯了,應該是被打了一頓,沒辦法起來了吧。
我裝作不知情,然後聳了聳肩。
「好呀,不是包吃包住嗎,那外賣錢給我報一下就行。」
8
晚上,不知道王土妹睡著沒有。我拍了一張符在她門上。
畫皮鬼有時候也會模仿人類睡覺,這樣他們穿的人皮第二天醒來會更緊緻。
但我感覺王土妹陰晴不定。
她也有可能會不睡,然後觀察我的動向。
貼了符之後,只要她有動靜,我就能察覺。
我一路摸黑走到二樓,目光定格在王土妹口中的嬰兒房上。
伸出一隻手,悄悄推門而入。
門咿呀一聲打開,入眼一片空曠。
房間裡只擺了一張小嬰兒床,和一張凳子。
但是散發著一股濃重的血腥味,讓人忍不住想乾嘔。
我走近,拿起凳子上的奶瓶,沒發現什麼特別的,就是正常超市能買到的瓶子。
只不過裡面裝了半瓶血,這應該是張圖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