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王建在去離婚的路上遭遇劫殺後,雙雙重生了。
王建先⼀步在農場表白了前世的⽩⽉光顧曉夢。
後⼜當眾和我劃清界限:
「王崢嶸,這輩⼦,你離我遠⼀點。」
「我重⽣了,今後肯定能成就⼀番⼤事業的。」
「你休想和從前一樣,用見不得光的手段勾引我!」
我⼿里緊緊捏著口袋裡的大學錄取通知書。
目光錯開叨逼叨不停的王建。
望向了他⾝後的顧曉夢。
「行,以後我可得離你們遠遠的,也祝你們永結同⼼,早⽣貴子。」
聞⾔,顧曉夢的臉⾊可疑地⽩了幾分。
1
人生感覺崩塌的那天。
是個很尋常的大晴天。
五十多歲的我閒來⽆事,收拾起了丈夫王建的祖宅。
我把王建奶奶生前睡的⽼⽊床移開,床下地板有一塊鑽突兀地凸起。
我輕笑。
王建奶奶生前那麼摳,指不定是攢了多久的寶貝呢。
從磚下找出來一個年代久遠的信封。
抽出來裡面的紙後。
我再也笑下不出來了。
1977 年冬天,高考恢復的第一年。
十八歲我考上省師範大學。
這張紙就是我的錄取通知書。
我發瘋把家裡的物件都砸了。
又在滿地狼藉的家裡,對著回家的王建怒吼:
「王建,你全家都是王八蛋!」
「你們合起伙來毀了我!」
「我要和你離婚!」
可貶低嫌棄了我一輩子的丈夫王建卻不同意。
「你反了你!」
「都當奶奶的人了,離什麼婚?」
「還不是讓子孫被人笑話。」
我衝上去沒頭沒腦地撕打他,並且威脅:
「只要你一天不答應離婚。」
「家裡進一個好物件,我砸爛一個。」
「只要你能喘氣,我就打到你不能喘氣為止。」
王建年近六十,身體早不如從前。
被我啪啪連扇了幾個耳光後。
終於怒不可遏道:
「離就離!」
「你個老瘋婆子。我當年要不是被你算計了,我搞不好就娶到顧曉夢了,哪能娶了你這個潑婦!」
「民政局,明天就去了。誰告訴兒子,誰臨陣脫逃,誰就不得好死!」
可在我們去民政局離婚的路上。
兩個匪徒騎著摩托車,把我們逼堵在了巷子裡。
王建這個敗類居然反手把推我跟前去擋刀。
「我沒有錢,你們要錢找這個婆娘!」
自己揣著包,拔腿就跑。
我身中數刀,倒地不起。
看到不遠處的王建,被刀徑直捅到了背上,也悶聲倒地。
王建倒地之後,還朝著匪徒騎車逃跑的方向伸手。
「錢!我的錢……你們還給我……」
彌留之際,我只遺憾沒離成婚。
明明……我是考上大學。
可以出去城裡看世界的。
我的人生應該是自由的、富饒的、充滿無限可能!
老天爺從來都沒有憐憫過我。
當年過完年才十九歲的我,沒能去上大學。
卻被醉酒的王建糟蹋了。
哥嫂嫌棄我,趕我出了家門。
王建奶奶讓王建出去躲風頭,對外卻假裝是把王建給罵走了,然後好心地收留了我。
面對在絕境里唯一對我伸出援手的人,我對大義滅親的王建奶奶心存好感。
可沒多久,我就發現自己意外懷孕後。
在王建奶奶的勸說下,和在當時保守又嚴苛的農村環境下。
我只能和王建去領了證。
誰能想到呢。
錄取通知書寄到公社。
肯定是被在大隊上的親哥給昧了起來。
他和嫂子一陣合計,又把錄取通知書像交代我的命運一樣,交到了王建奶奶的手上。
那老太婆歡喜不已,當作戰利品給藏起來了。
有空就拿出來看看。
體驗一下碾壓我這個考上大學的孫媳命運的快感。
……
他們一個個。
織了張密不透風的網,合力把我推進王家那個火坑。
叫我被王建這個賤人禍害,綁在一起過了一輩子。
好不容易我就要離婚解脫了。
臨了,還遭了這幾刀。
死後,我還有可能和王建葬一塊。
如果有下輩子……
我一定要讓所有謀算我的人,都付出代價!
2
再次睜開眼。
北風呼呼地吹。
沒塗任何潤膚霜的臉頰,被颳得生疼。
也是這一疼。
我驚奇地發現,周遭的環境都不一樣了。
白雪皚皚的大地上。
天空飄著米粒大的雪。
遠處枯樹、黑屋頂、裊裊炊煙,還有穿著厚實而笨拙的一個個人。
——「王崢嶸!」
一個年輕的聲音在喊我。
然後是幾個人一起喊我。
有男有女。
充滿了青春的活力。
前世,我被喚作王建媳婦、王家嬸嬸、王奶奶……
已經好多年沒人這麼喊過我了。
轉身一瞧。
原來是一輛舊式的露頂大卡上坐著的一班知青。
這些人我都認識,年輕時在我出生的村子旁農場下鄉插隊的知青們。
因為和我年紀相仿,許多人都和我關係很好。
連我去參加高考,也是隨他們一塊去的。
大卡車停在了路邊。
幾個知青跳下車,看我哭了,都是面面相覷。
「你哭啥?是你哥和嫂子又欺負你了?」
「不哭,我們去縣城教育局看成績,你和我們一塊去吧!」
我溫熱的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
「李思甜、陳勇進、錢為民……」
「你們怎麼都下來了?你們還那麼年輕……」
我以為,我是死前的記憶走馬燈。
可沒想到,我摸到李思甜的手,是暖的,是真實的。
我隨著知青進了縣城。
縣城還是記憶里那種灰撲撲的簡陋樣兒。
天陰著,雪下著。
寒風颳得讓人睜不開眼。
可知青們都圍在教育局的一堵牆前看放榜。
昂起的脖子,像被命運的大手給高高地捋長了。
李思甜忽然激動得搖著我的胳膊。
「王崢嶸,你考上了!你考上了!」
知青們一下子圍了過來。
「真的假的?」
「同志你太厲害了!」
「你是哪個場部的知青?你ƭů₆可以回城了!」
這樣熱情的態度,是我從未感受過的。
爾後,李思甜又發出一聲驚嘆:「我也考上了!」
人群里,有人哭了,有人笑了。
命運將眾人的悲喜交織在高考先選的榜單前。
我明白過來:
我是重生了。
錄取通知書,就是我重生的錨。
把我訂回到了 1977 年即將拿到錄取通知前的時間線。
回到了一切算計都沒發生之前。
隨後,我的聲音穩穩地問道:
「思甜,我們都考上了,那錄取通知書是什麼時候會寄到我們手上?」
3
這輩子。
我考上大學的消息,會很快迅速傳開。
我心底對哥嫂、鄰居王家奶奶恨得緊。
索性連家也不回了,和李思甜他們一塊兒回了農場。
可到了農場。
就見一個腦洞蓬如雞窩的男人,穿著特埋汰的厚實衣服。
手裡不知道從哪裡隨便摘的幾株野梅花。
當眾跪下,大聲吶喊:
「顧曉夢,我稀罕你!寶劍贈英雄,梅花贈美人!我……我想讓你嫁給我!」
男人還把野梅花舉得高高。
特殷勤地獻給了瞪圓了杏眼的顧曉夢。
是王建!
我一聽是王建在說話,心口翻湧的恨意,只想當場就把他千刀萬剮了。
可當身旁李思甜忽而驚呼:
「顧曉夢家庭成分再差,怎麼連王建那二流子也敢當眾打她的主意!」
顧曉夢是十里八鄉最漂亮的女知青。
因為家裡長輩犯錯的緣故,被下放到農場來的。
在從前的環境里,美貌單出,那典型就是一塊吊起來的大肥肉。
此時,顧曉夢漂亮的臉色快要滴血。
「你快起來,我……我不會答應你的!」
王建嘿嘿一笑,齜著特黃的一排牙。
「你到底害羞個啥?」
「我家裡是貧農,年齡和你合適,願意娶你,你怎麼還不好意思了!」
顧曉夢氣得都快哭了。
「我說了不會答應你,就是不會答應!」
「我是臭老九的後代,不敢玷污你貧農的高貴身份夠了吧!」
王建笑嘻嘻的表情頓時一冷,隨即惱羞成怒。
「這十里八鄉誰不知道你的名聲?」
「我都不介意你是個破鞋,你還敢不答應!」
說罷就拽上顧曉夢的衣服,還趁機伸手進了衣服里,偷掐了一把細腰。
猥瑣的眼睛油膩得發亮。
顧曉夢哭泣著抽了王建一大耳刮子。
王建把野梅花直接狠砸在顧曉夢花容失色的臉上。
一腳踹上她的膝蓋。
顧曉夢被迫一下子跪倒在王建面前。
不要臉的王建,還罵罵咧咧上了:
「你個騷貨,他們只要排隊就能上了,怎麼輪我就不行了?」
顧曉夢是一直頂著冷嘲熱諷與惡意刁難過來的。
可人平時總會顧及一些臉面。
從沒有人如此明目張胆地打罵過顧曉夢。
我恍然大悟:
王建這個王八蛋居然也重生了!
4
上輩子王建也是鬧了這一出。
他不知道從哪打聽說高考恢復了,農場的知青早晚要回城。
一時心血來潮,就在農場私下求愛。
可前世顧曉夢大聲拒絕之後就哭著跑開。
這令王建顏面掃地。
許多人笑話他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王建鬱悶得整日酗酒,才有了摸上我床的那件破事……
這一輩子。
王建以為弄一出大的當眾求婚。
能讓顧曉夢下不來台,進而利用輿論綁架她,逼她嫁給自己。
卻不想,顧曉夢拒絕得那叫一個乾脆。
可重生回來的王建根本不能忍受再一次的求愛挫敗。
他粗魯地拽起了顧曉夢的辮子。
迫使她昂Ṱŭ̀ₜ頭看自己。
「曉夢你可真漂亮,你憑什麼不肯……」
人群外忽然喊:「大隊長來了!」
王建咻地鬆開了顧曉夢。
顧曉夢像個破布娃娃一樣正面撲倒在了冰冷的雪地上。
大隊長氣勢洶洶地質問王建,誰允許他這麼對待女知青的!
王建一副無所謂的態度。
「女人骨子裡就是賤,不打不行的!」
那語氣和前世他家暴我的時候一模一樣。
王建一在外頭受氣或者賺不到錢,就把邪火發在我和孩子身上。
我愣是從一開始挨揍的沙包,練成把他毆得下不來床的悍婦。
這日子才算勉強過順了!
如今,再聽王建一說這話,我拳頭都握緊了。
李思甜卻從我身邊跑了出去。
和另外幾名好心的女知青,把地上泣不成聲的顧曉夢給扶了起來。
我默默地跟著人群走了。
身後的大隊長還和王建一在大聲地爭執什麼。
小不忍則亂大謀。
現在錄取通知書還沒到手,我不能叫重生回來的王建一先留意上我。
顧曉夢回到了知青房,就放聲大哭起來。
李思甜幫她留了一塊窩窩作晚飯。
又悄悄告訴我:
「顧曉夢太冤枉了,她都沒接受王建,王建那個流氓憑什麼打人啊!」
憑什麼?
憑王建骯髒下作不要臉唄。
說自己是什麼貧農。
其實村裡人都知道,他家解放前就是靠懶出名。
別人家可憐他家吃不上飯,請他家幹活。
他家不是插科打諢,就是胡攪蠻纏。
更是說出過名言,「我家寧餓死,也不當牛做馬」。
結果幾十年下來,成功從一家十幾口進化得只剩下王建和他奶奶祖孫倆。
顧曉夢遭遇今天的事兒,心裡能不恨王建?
只要她記恨,那我就好辦了。
5
那天半夜。
無人之際。
我敲響了顧曉夢的房門。
可顧曉夢卻連聲都吭,門不知道啥時候就開了。
我進了黑漆漆的屋。
顧曉夢直挺挺地睡在炕上,把一個方巾蓋在自己臉上。
和挺屍一樣。
我忽然明白了什麼。
直接把身後的門給鎖死,又檢查了一遍窗戶。
確定沒人在外面。
我才轉過身,幫顧曉夢蓋上了棉被。
顧曉夢身體微微一顫。
方巾滑落後,見到屋內是我。
她咬緊嘴唇,眼淚又下來了。
「我……我沒有勾引王建,別再打我了……」
我輕嘆。
「王建那個王八蛋對你動手,該是你打死他!」
顧曉夢愣神的樣子也很好看。
眉宇間那是化不開的愁雲。
「你不是王建的鄰居嗎?我以為……」
我接話:「你以為我和王建是鄰居,又是從小在村裡一塊長大,我看他今天對你求婚,會來尋你麻煩。想多了,我是來問你,你想不想讓王建死?」
顧曉夢明顯嚇了一跳。
我又想起她膽子早被嚇小了,就問:「那你想不想他倒霉?」
顧曉夢吸了吸鼻子。
「他死或者倒霉,我能有什麼辦法?我躲他遠遠就是了……」
我毫不客氣地說:「你今天拒絕他,就相當於是頂撞了他。他都敢對你上手了,之後他肯定不會放棄逼娶你……」
顧曉夢雖然害怕,卻還是猶豫不決:
「他們……他們不會……」
我直接問:
「今天王建打你的時候,有人出來保護你嗎?」
「是,大隊長推不開身份,肯定得出面,可誰真的保護你了嗎?」
顧曉夢抬眸,似乎憶起了這些年的許多心酸悲哀。
「……是不是我死了,這個世界就乾淨了?」
我蒼老的心臟,沒由來一痛。
「這個世界從來就不幹凈,可我就是要活……」
說話間,忽然有人大力推門的聲音。
顧曉夢抖了抖。
我故意大聲喊:「誰踏馬在外面!快抄東西!抓賊了!」
門外的人慌裡慌張地撞到了物件。
又聽見村裡遠處的狗在吠叫。
逐漸才恢復了風雪的聲音。
我打開門一看,雪地里一串爛七八糟的男人大腳印。
「他們也知道自己見不得光,他們也會害怕!」
「顧曉夢,你就該活著,活著讓那欺負過你的人統統不好過!那才好呢!」
6
我在農場住了一個晚上。
我哥就託人給我傳口信,讓我趕緊回家。
我不想回去。
可轉念一想,我上大學還得村裡開各種證明。
前世,我哥就是在大隊上工作,才有辦法暗中昧了我的錄取通知書。
還有嫂子、王建奶奶這兩個惡賊。
這個仇不報,我豈不是白重生了?
我步行回村,已經被凍得夠嗆。
還沒進門,就聽見王建奶奶和我嫂子在院裡扯長舌。
「你那個小姑子還沒回來?大過年的,你也由著她?」
「不曉得,小妮子長大了思春了吧,從前就愛跟在男知青屁股後面轉,我要是攔著她不見男人,她還不天天抱著恭桶不撒手……」
「那還得了!秀勤,不是我說你,妮子不能留,留來留去留成仇!」
「誰說不是呢。可他哥就是慣著她,讓她念高中,讓她跟著知青去高考,我在這個家說話哪有分量!」
「呵,我給你介紹一門好親事吧,就是王建……」
「王奶奶,王建不是喜歡那個最漂亮的女知青?他能看上崢嶸?」
王建奶奶語氣激動起來。
「那就是個妖精!被人*爛的破鞋!我能讓她禍害我孫子王建?」
嫂子不知道想到什麼,語氣興奮起來。
「你家王建看得出來是個花花腸子的,可我家小姑子就是個騷浪賤的蹄子,正好能治住你家孫子!」
前世,我就是被這兩個賤人三言兩語給算計的。
這輩子,我不撕他們一個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我就白回來了!
7
我特意在外面走了一圈,才在路上遇見了久違的我哥。
我哥遠遠就看見我了。
「崢嶸,大冷天的,你怎麼在外面?」
我不說話,只是盯著他。
我哥年輕時長得一張英氣敦厚的臉。
便是因為這張臉,才叫嫂子不顧家人反對,嫁進來我這個無長輩支棱的孤苗家庭。
為此,我哥對我嫂子是言聽計從。
家裡但凡有什麼好東西,都惦記往嫂子娘家背去。
婚後三四年沒孩子,我哥也沒對嫂子有任何怨言。
可我嫂子就是不滿意。
她把我看作是眼中釘肉中刺,總覺得我在家裡妨礙到了她當獨攬大權的「皇后娘娘」。
也是前世活到年紀大了,我才明白,嫂子這種心理叫做「雌競」。
「又和你嫂子鬧脾氣了,你就讓讓你嫂子唄。」
我冷哼:「怎麼讓?把命也讓給她?」
我哥卻是毫不在意地道:「滿嘴胡說八道!走,一塊回家吃晚飯!」
我和我哥前後腳一塊進的家門。
嫂子的臉登時就垮下來了。
「哼,了不得!別人三催四請都不肯回來,還得讓你哥大冷天巴巴去農場接你回來。」
我直接把院門一腳踹開了。
沖嫂子大聲道:
「就沒聽說過,哥哥不能接妹妹的。」
「怎麼?想趕我出門了?」
「有本事現在就把爸媽去世前積攢的積蓄給拿出來分了啊!」
嫂子一輩子最在意的就兩件事:一是我哥,二是我爸媽留下來的東西。
被我語言一刺激。
立馬跳起來就要打我。
「既要霸著你哥,又要分家裡的東西。天底下怎麼有你這麼不要臉的小姑子?」
我哥在中間阻攔,滿頭是汗。
「別打!別打!你們今天怎麼一見面就炸了?」
場面弄得和老鷹捉小雞似的。
正好是晚飯時間,天再冷,也有人冒雪出來看我家熱鬧。
人都圍得差不多。
我抹眼淚假哭。
「沒見比你還狠心的嫂子,居然當著我哥的面就敢打我。」
我哥攔得了嫂子,就沒空來捂我的嘴。
王建奶奶擠在人群里,為我嫂子發聲。
「崢嶸,你平時不知檢點,總往知青點跑。」
「嫂子怕你吃虧,天天讓人去喊你回來,你回來怎麼還恩將仇報了?」
嫂子一看有人聲援。
立馬捂臉,假哭得比我還大。
「沒天理了!我管不住思春的小姑子,大過年的還得被小姑子打!我……我就不該掏心掏肺地對她好!」
我哥也把嫂子護在身後,蹙眉譴責我:「你啊你,還不過來給嫂子道歉!」
王建奶奶聞言,眉梢那是忍不住地高高翹起。
我看著惺惺作態的三人,咬牙切齒地罵了回去。
「要我道歉?王鋼你的良心真是被狗吃了!」
圍觀的村民都是抱著看好戲的心態,一時間還真有人不小心笑出聲。
「我嫂子對我有多好?想知道的,都和我一塊進家裡來瞧!」
我一把拽住王建奶奶的胳膊,把她拽出了人群,徑直拉到屋內的飯桌前。
圍觀的村民也一窩蜂擠進來看熱鬧。
我哥和嫂子都被擠到了一邊,連自己屋裡都進不去了。
只見屋內飯桌前,兩個大白饅頭冒著熱氣,另一張黢黑雜糧餅冒著餿氣。
我冷笑著對所有人說:
「這就是王家奶奶你說的嫂子對我的好!」
「一張桌上三份吃食,就一個例外的,給誰吃,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了吧!」
王建奶奶那雙賊眼珠子滴溜溜地轉。
「那肯定是你嫂子留著自己吃的!」
「崢嶸,你嫂子可是個大好人啊,平時你怎麼對她態度惡劣也好,她總歸是念著你是小姑子,對你客客氣氣的,也就是私下才對我說她當家不容易!」
說罷,還要煽情掉淚了。
我搶著大聲道:「那行!你說這個餅是她留給自己吃的,你現在就端到她面前,她要是真的吃了,大家就信了你!」
王建奶奶吧唧了一下嘴,吆喝來嫂子。
「秀勤,你來吃,證明給大家看看!」
不明就裡的嫂子被推到了飯桌前,下意識就要拿白面饅頭。
可聽我一聲冷笑。
這才拿起了那種餿餅,剛湊到嘴邊,自己就不小心 yue 了出來。
我大笑起來:
「看見沒有,這種東西連狗都不吃!」
可我哥向來要面子。
直接拿過餿餅,屏住呼吸給強吃了下去。
嫂子驚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