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有個腎不好的白月光。
他要懷孕七個月的姐姐去捐腎。
我趕緊報警,說有醫院強迫孕婦捐腎。
醫院被封了,⽩⽉光死了。
姐夫也因此恨上了我姐。
我姐把這⼀切都怪在我身上。
「都怪你!我本來只需要失去一顆腎,可你卻害我失去了愛情!」
她聯合姐夫把我綁起來,丟到了公海里喂魚。
再睜眼。
我回到了姐姐要捐腎的那天。
01
「硯辰說了,只要我願意捐腎,他就娶我。」
喬蔓那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我一時有些恍惚。
難道……她也死了?
我趕緊睜開眼,心中難掩興奮。
卻驚訝地發現眼前的一切竟如此熟悉。
我媽正坐在喬蔓身邊,眉頭緊鎖,滿臉憂⾊。
「你都懷孕七個⽉了,萬⼀⼿術出什麼事,可怎麼辦啊?」
喬蔓卻⼀臉幸福,語氣輕鬆地說。
「媽,您別擔⼼,硯⾠都安排妥當了。他特地包了一家高端私人醫院,請的都是國外來的專家團隊,肯定不會有事。」
說著,她忽然轉頭望向我。
「喬薇,你覺得呢?」
和上⼀世一模一樣的問題。
上⼀世,我認真告訴她,在任何正規的醫療機構,孕婦都被嚴格禁⽌捐獻腎臟。
捐腎⼿術不僅風險極高。
而且術後單腎的⾼負荷狀態還會增加流產、早產或胎⼉發育異常的可能,嚴重的話,甚⾄可能一屍兩命。
當時喬蔓聽完,臉色頓時沉了下來,沒再說話,轉身就回了房間。
我以為她聽進去了。
卻沒想到,一周之後。
我媽急匆匆打來電話。
喬蔓跟著周硯辰走了。
周硯辰的白月光柳倩如腎衰竭急劇惡化,必須立即換腎。
我慌忙報警。
幸好警方行動迅速。
在最後一刻從手術台上救下了喬蔓。
後來我才知道,那所謂的高端私人醫院連營業執照都沒有,是專門非法摘取器官的。
他們不在乎喬蔓的死活,只想儘快取腎。
如果再晚一步。
喬蔓和肚子裡的孩子恐怕都沒了。
那家醫院最終被查封。
柳倩如因等不到腎源離世。
周硯辰因此恨上了喬蔓,要和她分手,揚言「一輩子不會原諒她」。
而喬蔓,竟將這一切都怪在我身上。
她聯手周硯辰綁架了我,將我拋入公海。
在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
映入眼帘的,是喬蔓扭曲的面容:
「都怪你,我本來只需要失去一顆腎,可你卻害我失去了愛情!」
收回思緒,眼前的一切逐漸清晰。
上天待我不薄。
居然讓我重生了。
要愛情不要腎是吧?
看著眼前正在等我回答的喬蔓,我輕輕一笑:
「姐,這是你的人生,該由你自己決定。」
喬蔓滿意地點了點頭,語氣堅定:
「沒錯,我的人生,不需要別人指手畫腳。」
她轉頭看向仍在試圖勸阻的我媽,表情冷了幾分。
「媽,別以為你生了我,就有權干涉我。我已經是成年人了,我能為自己和孩子的未來負責。」
說完,她溫柔地撫了撫隆起的腹部,聲音輕柔:
「走,寶寶,我們去找爸爸,告訴他這個好消息。」
02
喬蔓回到房間後。
我媽一臉陰沉地看著我。
「喬薇,你到底怎麼回事?
「你姐年紀小,不懂事,根本不知道捐腎有多傷身體,你就不能多勸兩句?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她往火坑裡跳?」
我心裡冷笑。
喬蔓比我大七歲。
我連大學都還沒畢業,到底是誰更小、更不懂事?
上一世。
我媽怕直接反對會傷了她和喬蔓的母女情分。
一次次推我出去做惡人。
勸喬蔓是她讓我去的。
報警也是她催我打的。
可後來呢?
周硯辰要和喬蔓分手後。
我媽卻扭頭就跟著喬蔓一起罵我。
說我是因為嫉妒喬蔓,自己看上了周硯辰才暗中使壞。
就連喬蔓和周硯辰聯手綁架我時,她明明看見了,卻躲在一旁,一聲不響。
我死了後。
我媽甚至幫忙掩蓋這件事,到處和人說我是跟小混混私奔了。
這一世。
我絕不會再干涉她們半分。
我抬起眼,語氣平靜:
「媽,姐姐都二十七了,馬上就是要當媽的人,她不小了。
「更何況,捐腎這種事我從來沒經歷過,該怎麼勸?
「你是她親媽,她連您的話都不聽,又怎麼可能聽我的?」
我媽一下子慌了神,「那……那難道就真讓她去捐了?」
突然,她像是抓住什麼似地猛看向我,眼睛一亮:
「喬薇,那個腎……就不能用你的嗎?」
雖然早就知道她偏心。
畢竟我從小就被丟在老家,跟著爺爺奶奶長大的。
而她喬蔓一直跟在她身邊。
但是親耳聽到這句話,心還是像被狠狠捅穿一樣,疼得發顫。
我用力掐進手心,才勉強維持住臉上的平靜。
「媽,腎移植是要匹配的,不是誰想捐就能捐。」
我媽的臉上頓時寫滿了失望。
甚至忍不住嘖了一聲:
「哎,怎麼偏偏你的就不匹配呢……」
我沒再接話。
轉身也走回了房間。
03
一周後,深夜。
床頭的手機突兀地震動起來。
我睡得正沉,下意識地伸手按掉。
可不過片刻,它又一次響起,大有不接不通就不罷休的架勢。
我勉強睜開惺忪的睡眼,看了眼來電顯示。
是我媽打來的。
剛按下接聽,還沒來得及開口。
我媽的吼聲幾乎要刺穿我的耳膜:
「喬薇!你居然在睡覺?你姐都快要死了!你怎麼能睡得著的?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冷血的東西!」
我被吵得太陽穴突突地跳,瞥了一眼手機。
凌晨兩點零七分。
這個點不睡覺,難道要去捐腎嗎?
我壓低聲音,儘量不驚動宿舍里其他人。
「媽,怎麼了?你慢慢說。」
她的語氣又急又凶。
「立刻!馬上給我滾回來!你姐不行了!她大出血,根本止不住,床單都染紅了!」
我翻了個身,面朝著牆,語氣平靜得連自己都有些意外。
「她不是在周硯辰包下的私人醫院做的手術嗎?現在這個情況應該找醫生,我回去能有什麼用?」
我媽的聲音更急了,甚至還帶上了哭腔。
「他們根本不是人,那群天殺的拿了腎就把你姐扔回來了,現在根本沒人管她!
「她流了好多血……臉色白得嚇人……你趕緊回來幫忙啊!你難道要眼睜睜看著你姐死嗎!」
我皺了皺眉,繼續問。
「姐夫呢?他不是說一切都安排好了嗎?他人在哪兒?」
「別跟我提那個畜生!」
她幾乎是嘶吼出來。
「他把你姐一送回來就掉頭去找那個柳倩如了!說什麼倩如要做手術情緒不穩,他必須去陪著!那個混蛋!」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柳倩如才是周硯辰心尖上的人。
只有喬蔓沉浸在自己的戀愛腦里。
但這趟渾水,我不打算蹚。
於是,我淡淡地回應。
「媽,學校有規定,這個點我出不去宿舍。你現在最該做的是立刻打 120 叫救護車,而不是在這裡罵我。」
她被我的話徹底激怒,破口大罵。
「喬薇!你這個冷血自私的白眼狼!我養你這麼大有什麼用?關鍵時候一點都指望不上!
「要是你姐要是今天有個三長兩短,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
她的咒罵聲不斷。
直到電話那端傳來喬蔓痛苦的哀嚎。
「媽……我好疼啊……我是不是……要死了……」
「蔓蔓!你撐住啊!別嚇媽啊!」
電話那頭瞬間亂成一團。
我媽的聲音變得驚慌失措。
我沒有再聽下去,直接按下了掛斷。
世界重歸寂靜。
我閉上眼睛,拉高被子,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轉身沉沉睡去。
04
喬蔓最終還是被搶救回來了。
但代價是慘重的。
腎沒了,孩子也沒了。
身體變得極度虛弱,在 ICU 躺了一個星期。
我原本打定主意,尊重喬蔓的個人命運。
畢竟她那麼癲,誰靠近都可能被拖下水。
但我媽顯然不打算放過我。
她竟然找到了我的輔導員,用家裡有急事為由替我請了長假。
她威脅我:「如果你不來醫院照顧你姐,我就天天來你學校鬧,我看你這書還怎麼念得下去!」
無奈之下,我只能妥協,跟著她去了醫院。
再次見到喬蔓時。
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整個人瘦脫了相,面色慘白,虛弱地靠在枕頭上。
眼睛空洞無神,呆呆地望著天花板。
看到我進來,她眼皮都沒抬一下。
她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手機上,手指固執地敲著螢幕。
我瞥了一眼,對話框密密麻麻都是綠色。
【硯辰,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嗚嗚嗚……都怪我不好,是我沒保住我們的寶寶……你別怪我了好不好?】
【傷口好痛,我好想你……求你回我一句話好不好……】
我疑惑地看向我媽,用口型無聲地問:「姐夫呢?」
我媽臉色一變。
她急忙把我拉出病房,在走廊盡頭才告訴我實情。
原來,周硯辰拿到腎之後,就再也沒露面。
喬蔓給他打了無數個電話。
他一開始還敷衍幾句,說工作忙、要出差。
後來乾脆連電話都不接了。
可笑的是,喬蔓竟然全都信了。
我媽實在氣不過,去周硯辰公司找過他。
卻聽說周硯辰的未婚妻剛動完大手術,周硯辰心疼得不得了,直接請了長假,整天在醫院貼身陪護。
「我不敢告訴你姐……」
我媽搓著手,一臉擔憂。
「她剛沒了孩子,又少了個腎,身體垮成那樣,再知道真相……我怕她真的扛不住啊……」
我點點頭,沒說什麼。
只是,在我被我媽強行拉來醫院的路上。
我看見了周硯辰。
他正小心翼翼地扶著柳倩如,在醫院樓下的小花園裡散步,神情溫柔專注。
原來,柳Ṱŭ₆倩如也在這家醫院。
這下。
有好戲看了。
05
這段日子我都在醫院照顧喬蔓。
這天,我扶著喬蔓去衛生間。
她幾乎將大半重量都靠在我身上。
走廊盡頭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周硯辰西裝革履,手捧一束鮮艷的玫瑰,朝我們這個方向走來。
喬蔓一眼就看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