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故作怒氣衝天,神色慌亂的模樣:
「江灼,那張紙條是你寫的對吧?你想幹什麼?」
看到我被氣紅了眼,江灼滿臉無辜:
「老師,你在說什麼?什麼紙條我都不知道啊!」
我拿出他的左手寫的字跡,進行比對。
「江灼,你以為你這些小伎倆能騙我嗎?」
「你敢私下對老師轉遞這種紙條,信不信我要將它公之於眾,讓全校師生看看,自以為的好學生,有多不堪!」
江灼淡定地拿起紙條。
他隨意地蹂躪了兩下,隨手扔進垃圾桶里。
「老師,這樣不就是沒了嗎?」
他神色慵懶,無畏無懼:
「老師,把我公之於眾對你有什麼好處?我要說是老師想侵犯我,先對我有了想法,想必所有人都會信!」
「對於你而言,你已經是三十多歲的老女人,而我是高三的學生,高三重點班,排名前三的好學生,你以為有人好信嗎?」
我被氣得渾身發抖,眼眶頓時紅了。
見狀,江灼再次逼近,一臉坦然:
「何況,我是江家之子,學校著名大股東的兒子,一個小小的老師又能怎樣?」
我氣急敗壞,假裝無力地怒吼:
「江灼,你太過分了!」
江灼握住了我的手,眼中暗光閃過:
「老師,你這具漂亮的身體我惦記了很久,聽陳淼說,你還沒和男人接觸過,難道不難受嗎?天天自己解決嗎?不如我來幫幫你!」
他扯唇一笑,眼裡滿是得意。
我反手一巴掌抽在他的臉上。
「我可是你的老師!」
這一巴掌,猝不及防。
江灼顯然是沒料到。
他的臉頓時黑了。
當他想強行把我拽過去的時候,我冷笑一聲:
「開完會的老師馬上就會回來找我,還有一分鐘!」
「江灼,你現在敢動手動腳,就算我身敗名裂,也要拉上你墊背!」
看出了我的心狠,江灼也被我唬住。
江灼放下狠話,便匆匆離開。
「老師,要是想和我玩玩,可以聯繫我啊!」
等他一走,我淡定地保存了錄音。
從江灼進門的那刻,我就已經在錄音。
玩玩嗎?
也不是不行!
11
當天,我進了廣播室里,推動按鍵。
一言一語,清晰地在廣播室里響起。
傳到學生的耳里,越傳越遠……
遠到整個學校都能聽得見!
紙條的威力太小了,哪有他親口承認來得實在!
「這不是學神的聲音嗎?天吶!他竟然是這種人!」
「江灼只是學習好而已,私下裡玩得很花,以前和你們說,你們還不信!」
「陳老師太猛了,直接打了江灼的臉,讓他這麼猖狂!」
錄音播報的前一刻,江灼還被主任誇讚。
「江灼,你這次成績不錯,我看高三這屆學生里數你最優秀,全指望你能考進ṱũ₍清北了」
江灼還沒來得及說話。
他的聲音已經從廣播里傳進來。
聽完廣播後的主任,頓時黑了臉。
江灼臉色慘白,臉上血色悉數褪去。
他張了張嘴,急聲解釋:
「老師,不是這樣的!」
主任冷哼一聲:
「你還有什麼好解釋的,點名道姓說的就是你!」
「你說給校長解釋去吧!」
我的錄音只能播放一邊。
一邊播放完畢,我就急匆匆地往外走,防止有人進來驅趕我。
不過,這一邊的威力也夠了。
不到一個小時,傳遍了全校。
所以人都知道所謂的「學神」就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而我也被叫到辦公室里訓話。
校長臉色鐵țū́₈青,一拍桌案:
「陳老師,你也是一介老師,受到威脅要和學校說,誰讓你擅作主張跑去廣播室里?」
我一臉無辜,仿佛是受到了極大委屈:
「校長,我本想忍氣吞聲就此咽下,這種事情曝光對我一個老師,一個單身女人來說有什麼好處?」
「我也是受害者,根本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江灼那麼挑釁,我都想著等高考結束後再說,結果你們卻反倒責怪我了!」
我的話,讓江灼目瞪口呆。
我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只要我不承認,就沒人斷定是我進了廣播室。
校長也愣住了。
「不是你?」
我點點頭:
「校長,你要為我做主啊!」
校長兩眼一黑,險些暈過去。
他找不到矛頭,就沒法責怪我。
只能先罰了江灼才對。
江灼暫時以休學處理,高考照常繼續。
12
江灼休學以後,陳淼只能一個人承受學校里的流言蜚語。
她在學校的風評徹底變差。
這也嚴重影響到她的學習,讓她無法聚精會神地考試。
無論走到哪,都會有圍繞在她身邊的議論聲。
陳淼的劣跡事跡影響了老師和校長對她的印象。
而她的學習也不再上心。
接二連三地考試,她的成績直線下降。
眼見高考來臨,陳淼沉下心,準備安心備考。
可這晚,陳淼突然跑到我的車窗前。
她用力地拍打著窗戶:
「姑姑,求你讓我上車,後面有人追我。」
她滿臉驚慌,苦苦祈求我。
我故作不解,冷聲說:
「陳淼,我之前就和你說過了,你我現在沒關係,沒必要用這種苦肉計來誆騙我。」
說完,我看了眼後視鏡。
後面根本沒人在跟蹤她。
真正跟蹤她的人,一直躲在暗處。
等我一走,那些人都會追上來,找陳淼算帳。
陳淼百口莫辯:
「真的有人在跟蹤我,姑姑,求你救救我。」
「我以後再也不和你吵架,什麼事情都聽你的安排,把我留在這裡一個人我要是出事,你也脫不了干係。」
聞言,我輕輕一笑,目光冷冷地看著她:
「陳淼,我們已經斷絕關係了。」
陳淼害怕極了。
她顫抖著雙肩,瑟瑟發抖。
當後面的人追上來的時候,我直接開車揚長而去。
離開前,我特意看了一眼後視鏡。
看到陳淼還不上錢,跪在地上求他們放過。
Ṫū¹那模樣狼狽極了。
看來,是我以前把她保護得太好了。
陳淼才會不知道社會險惡。
這陣子,陳淼每次來上課都帶著一身的傷。
她臉上毫無血色,周身縈繞著陰森絕望的氣息,像是行屍走肉似的。
連同班老師都看出陳淼的不對勁。
她主動和我說:
「陳淼,終究是你侄女,她不到一個月成績下滑到中下游,天天來上課,渾身都是傷,你難道不管嗎?」
我合理地懷疑這是道德綁架。
可我這次,就想做個沒道德的人。
我微微一笑:
「那你是她的老師,一日為師終身為母,你怎麼不管?」
這話一出,她頓時無話。
當我準備去上課,卻在走廊里看到陳淼和江灼兩個人。
我沒想到,江灼竟然還敢來學校。
看來,他趁著上課期間來學校,是想找學習資料。
正好被陳淼逮了個正著。
江灼被糾纏得不行,他一臉不耐煩:
「就算你現在逼死我了,我也沒辦法還錢。」
意料之中的事情。
江灼的叔叔,明顯不是有權有勢的出身。
可江灼的身世不會作假。
他分明是江家長子。
難道事情並非我所想的那樣?
只聽江灼說:
「我就實話告訴你吧,我根本不是江家的親兒子,我只是他們的養子,當江家找回真少爺以後,就把我踹了。」
江灼神色一冷,眼底里泛著冷光:
「你想讓我替你還錢,根本不可能。」
這句話,對陳淼來說,如同遭到雷劈般。
她整個人石化在原地。
陳淼眼裡蓄滿了眼淚,氣得渾身發顫:
「江灼,你之前分明告訴我,只要你和你家人和好,就可以還錢。」
「你知不知道,現在每天晚上都會有人跟蹤我,讓我還錢,夜裡也會有敲門聲,我都快逼死了,你懂嗎?」
當初,貸款的是以陳淼個人名義。
這件事也就和江灼毫無關係。
江灼露出一絲嘲弄的笑容:
「你被逼死了,那是你活該!」
他逼近了陳淼,神色極其惡劣:
「是我讓你貸款的嗎?還不是你自己犯賤,非要倒貼!」
陳淼臉色慘白,渾身止不住發抖。
她崩潰至極,眼裡滿是絕望。
她一味地相信江灼的話,就該為此付出代價。
可依照陳淼病態的報復心,她又怎能甘心讓江灼脫身。
高考的前一晚,學校里被人散播小廣告。
廣告上的女人就是陳淼。
不過她的身體被打碼,那張臉卻是無比清晰。
當我撿起廣告,眼神一暗。
隨之而來是延綿不絕的議論聲:
「天哪, 這不是陳淼嗎?」
「她竟然用自己的身體貸款,現在都被追債的人追到學校里來發廣告。」
「好丟人啊,我要是她, 我連市裡都不敢待下去, 連夜換個星球活算了。」
從始至終, 陳淼都沒有露面。
就連高考,陳淼也缺席考試。
我以為她是被追債人抓了,不肯放人。
可我沒想到和陳淼最後一次見面,竟然是在學校里。
江灼這次考得不錯, 竟然考上了清北。
他是學校里唯一考上的清北的人。
校長斟酌再三, 還是決定給江灼辦個儀式。
他私下裡人品差,但學習能力都沒話說的。
校長想藉此機會, 鼓勵下高二,高一的學生。
這才,讓江灼上台領取榮譽。
可他剛剛走上台, 眼前一道黑影衝上前。
她速度特別快,連保安都攔不住她。
只見她衝到江灼的身邊,反手拿出匕首狠狠捅進他的腹部。
陳淼眼裡毫無畏懼, 反而是病態,發狠的笑容。
「能考進清北的人應該是我,要不是你我不會變成這樣!」
「憑什麼你能置身事外,可以接受所有人的嘉獎, 而我卻像只老鼠一樣, 人人喊打!」
陳淼一邊說, 一邊狠狠捅他。
一刀,兩刀!
她不甘心似的, 用力地捅著。
直到,江灼渾身是血地倒地不起。
她才不甘心地抹了把臉上的血珠,嘴角勾起一抹釋然的笑容:
「我不好過,你也別想好過!」
她低頭看著江灼, 面不改色, 毫無感情可言。
周圍的同學全都被嚇跑了。
校長大喊著:
「報警!別讓她跑了!」
其實,陳淼根本沒打算跑。
她一步步朝我走來, 眼裡泛起一抹淚花:
「姑姑,對不起。」
「我聽信了江灼的話,才會害了你。」
說完,她臉上浮現出一抹輕鬆, 抬眸,凝望著蔚藍的天空。
「終於不用再過東躲西藏的生活了,太累了。」
等警察來到案發現場,陳淼主動戴上手銬。
她被帶走前,再次回頭看了我一眼。
我冷冷地看著她。
這輩子都不可能原諒她。
哪怕是她在我面前說了好話, 我也不會對她有半分的心軟。
江灼被送進醫院的時候,已經晚了。
他因失血過多,不治身亡。
而陳淼也被判了無期徒刑。
這一世, 我孤身一人,從事我最愛的教育事業, 看著我的學生考上理想大學。
我也從班主任,升到了副主任的位置。
從此以後,我的前途一片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