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婆舍友的百萬生活費完整後續

配文只有三個字：「真狼狽。」

李夢湊過來看了一眼，欲言又止。

「想說什麼？」

我問。

她搖搖頭，最後只嘆了口氣，

「她活該。」

我關上手機，把孫梓媛留下的那支斷掉的口紅，扔進了垃圾桶。

9.

孫梓媛徹底消失後，她的床鋪被清空，學生檔案上蓋了「退學」的紅章。

那天下課，我在教學樓拐角處被人攔住。

是張薇，那個拆穿孫梓媛假包的學生會副主席。

「聊聊？」

她遞給我一杯奶茶。

我們坐在校園的長椅上。

張薇開門見山，

「孫梓媛的事，是你設計的吧？」

我喝了口奶茶，不置可否。

「別緊張，」

張薇笑了，

「我不是來興師問罪的。實際上……」

她壓低聲音，

「我表姐在夜總會看到孫梓媛了。」

我手指一頓，

「哦？」

「她被逼著接客，」

張薇的聲音更低了，

「聽說欠了五十多萬，利滾利已經到一百多萬了。」

我望向遠處，

「她自找的。」

張薇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

「我表姐說，孫梓媛一直在打聽你的消息。」

我點點頭，向她表示了感謝。

孫梓媛這種人是絕不可能善罷甘休的。

我一定得做好萬全的準備。

第二天，我獨自去了學校後門的一家網吧。

在角落的電腦上，我登錄了一個加密郵箱。

裡面有幾封新郵件，其中一封附著一張孫梓媛在夜總會門口的照片，日期是昨天。

我把照片拖進 U 盤，好好保存著。

走出網吧時，天色已晚。

小巷裡沒有路燈，只有遠處霓虹燈的微光。

我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很輕，但一直保持著固定的距離。

我加快腳步，拐進一條岔路。

腳步聲也跟著加速。就在轉角處，我猛地轉身，一把抓住跟蹤者的手腕。

「啊！」

一聲驚叫。

月光下，我看到一張陌生的臉。

是個十幾歲的女孩，穿著附近職高的校服。

「誰讓你跟蹤我的？」

我厲聲問。

女孩掙扎著，

「放開我！有人給我錢，讓我拍你的照片！」

「什麼人？」

「一個女的，」

女孩怯生生地說，

「戴著口罩，但眼睛畫著很濃的眼線。」

孫梓媛？

還真是打不死的小強。

我從錢包里抽出幾張鈔票，

「以後她再找你，先告訴我，我給你雙倍。」

女孩猶豫了一下，接過錢點點頭。

回到宿舍，我鎖好門窗，取出我常用的水果刀放在包里。

窗外，樹影婆娑，仿佛藏著無數雙眼睛。

10.

通過女孩的情報，我得知孫梓媛白天在學校後門打工。

為的就是蹲守我，找機會報復。

我笑了笑，心裡竟湧上幾分期待。

我倒要看看她還要作什麼妖。

到店裡時，她正穿著店員制服整理貨架。

看到我後，她手裡的罐頭差點掉在地上。

「榛榛…」

她聲音乾澀，手指無意識地揪著制服下擺，

「你…你怎麼在這？」

我看她這拙劣的演技強忍著沒笑出聲。

我強裝鎮定，晃了晃手裡的礦泉水,

「買水。」

結帳時，她低著頭掃碼，刻意捲起的袖子露出手腕上的淤青。

「那些人還找你？」

我遞過現金，順著她說。

她的睫毛顫了顫,

「…嗯。」

硬幣找零時，她突然抓住我的手,

「能不能…幫我找個工資高點的工作?」

我看著她指甲縫裡沒洗乾淨的貨架灰塵，一陣噁心，下意識甩開她，但又點了點頭。

她怕不是真以為我還像上一世一樣好心。

三天後，我約孫梓媛在學校後門見面。

「這麼快就找到了？」

她小跑過來，身上還帶著便利店的消毒水味。

「嗯，咖啡廳服務員，日結。」

我遞給她一張自己隨便寫的紙條，

「老闆是我表哥朋友。」

她接過紙條，眼睛卻盯著我,

「那個…他們缺幾個人？」

「兩個。」

孫梓媛的嘴角微妙地上揚,

「要不…明天我們一起去面試？」

「嗯！」

我看破她那點小心思，一口就答應了。

第二天傍晚，孫梓媛異常熱情。

她在校門口等我，還破天荒買了杯奶茶給我。

「坐公交去吧。」

她指著站牌，

「我查過了，直達。」

公交車越開越偏，窗外的霓虹燈漸漸變成曖昧的粉色。

「這是哪？」

我皺眉看向窗外。

這是把我當菜給賣了？

孫梓媛突然抓住我的手腕，

「到了！就是這裡！」

車停在一條昏暗的巷子口，面前是家閃著紫光的夜總會，招牌上寫著「金悅會所」。

「你搞錯了。」

我假裝轉身要走。

孫梓媛死死拽住我，

「沒搞錯！這裡工資是咖啡廳的三倍！」

她的手機突然響起，她看了眼螢幕，聲音陡然拔高，

「經理！我們到了！就在門口！」

夜總會裡立刻走出兩個彪形大漢。

「新人？」

為首的男人打量著我們，

「跟我來。」

孫梓媛推著我往前走，壓低聲音說，

「別不識好歹，這裡一晚上能賺…」

我猛地甩開她的手，

「要賺你自己賺。」

「攔住她！」

孫梓媛尖叫。

大漢一把抓住我的包帶，我拿出提前準備好的小刀指向他們。

一群壯漢愣住了，互相看眼色，我找準時機轉身就跑。

身後傳來孫梓媛氣急敗壞的罵聲和男人的笑聲，

「跑了一個，這個可得留下…」

第二天清晨，我收到一條陌生號碼的簡訊,

「救我。」

我刪掉簡訊，翻開課本。

教室里，同學們正在傳閱最新一期的校園周報。

頭條照片很模糊，但能看出夜總會門口，一個穿著暴露的女生正被醉漢摟著腰。

女生的側臉輪廓，像極了孫梓媛。

李夢湊過來看,

「這不是……」

我合上周報，

「上課了。」

11.

夜場事件過去後，我開始察覺到異樣。

圖書館自習時，總感覺有道視線黏在背上。

回宿舍的路上，身後的腳步聲總是保持固定距離。

有兩次我猛地回頭，瞥見一抹熟悉的身影迅速躲進樹後。

周五晚上，我從圖書館出來已經十點多。

校園小路上路燈昏暗，樹影婆娑。

走到拐角處，我故意放慢腳步。

一陣刺痛突然從背後傳來。

我伸手一摸，摸到一把插在背包上的小刀。

「好久不見啊，我的好舍友…」

一個沙啞的聲音從樹後傳來。

孫梓媛慢慢走出來，手裡握著另一把刀。

她的樣子可怕極了。

眼睛布滿血絲，嘴角帶著不自然的抽搐，左手臂上滿是自殘的傷痕。

「你瘋了。」

我慢慢後退。

「是啊，我瘋了！」

她尖聲大笑，

「被你逼瘋的！」

我迅速環顧四周，發現宿舍樓前空無一人。

最近的保安亭在百米開外。

孫梓媛晃著刀逼近，

「你知道我這段時間過的是什麼日子嗎？被債主追，被客人打，連最髒的活都接……」

她的聲音突然哽咽，

「而你呢？錢、實習、朋友，什麼都有！」

我悄悄摸向口袋裡的防狼噴霧，

「是你自己選的路。」

「放屁！」

她尖叫，

「是你設計害我！那個假包代購，那個校園貸群，都是你安排的！」

我冷笑，

「我只是給了你繩子，是你自己往脖子上套。」

這句話徹底激怒了她。

孫梓媛舉刀衝過來，我側身閃避，但還是被她劃傷了手臂。

鮮血瞬間染紅了袖子。

「去死吧！」

她再次撲來。

這次我沒躲，而是迎上去抓住她的手腕。

我們扭打在一起，最終雙雙摔倒在地。

孫梓媛的刀掉在一旁，她瘋狂地抓撓我的臉。

就在這時，一道強光照過來，

「住手！」

是巡邏的保安。

孫梓媛見勢不妙，抓起刀就要跑。

我死死抓住她的腳踝，她轉身就要刺我。

「砰！」

一聲悶響。

孫梓媛的動作突然停住了。

她緩緩低頭，看見自己腹部插著一把小刀，是她剛才掉的那把。

原來在扭打中，刀尖朝上插進了地面，她自己撲了上去。

「救…救我……」

她跪倒在地，鮮血從指縫間湧出。

保安衝過來，一邊呼叫救護車一邊按住她的傷口。

我癱坐在地上，看著孫梓媛的臉色越來越蒼白。

救護車來的時候，她已經昏迷了。

醫護人員迅速把她抬上車，一個警察留下來問我話。

「她是之前退學的那個孫梓媛？」

警察翻著記錄本，

「有多次報警記錄，涉嫌詐騙和放高利貸。」

我點點頭，簡單說明了情況。

警察看我手臂的傷不輕，堅持要送我去醫院。

在醫院包紮時，我接到了輔導員的電話。

聽說事情經過後，她長嘆一口氣，

「這孩子，怎麼就走到了這一步……」

第二天，消息傳遍了學校。

有人說孫梓媛是自殺未遂，有人說她是行兇時誤傷自己。

各種版本的流言滿天飛。

三天後，我得知孫梓媛脫離了生命危險，但被警方控制了起來。

她將面臨故意傷害和敲詐勒索的指控。

李夢幫我收拾行李時，突然問，

「榛榛，你會不會覺得我們當初應該幫她？」

我看著窗外的陽光，

「有些人，不是你幫了就會變好的。」

12.

期末考試結束的那天，系裡公布了獎學金名單。

我的名字排在第一個。

李夢興奮地拉著我的胳膊晃個不停,

「請客請客！這可是特等獎學金！」

我笑著點頭，目光掃過名單最後那個被劃掉的名字。

原本應該是孫梓媛的位置，現在只剩下一道淺淺的鉛筆痕。

回到宿舍，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孫梓媛的床位已經搬進了新室友。

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的女生正安靜地整理書架, 看到我們進來, 靦腆地笑了笑。

「這是林燕雨，轉系過來的。」

李夢介紹道,

「這是何榛榛，我們系的學霸。」

林燕雨推了推眼鏡,

「你好，以後請多指教。」

她的聲音很輕，像羽毛落在水面上。

暑假前的最後一天, 我獨自在圖書館整理借閱記錄。

穿過林蔭道時, 一個髒兮兮的物體吸引了我的注意。

宿舍樓下的垃圾桶旁, 躺著一個褪色的 LV 包。

人造革表面已經開裂，金屬鏈條銹跡斑斑, 但那個誇張的 logo 依然清晰可辨。

我蹲下身，用筆尖挑開包蓋。

內襯裡還粘著一張小票，日期是去年開學季, 購買地點是某家知名高仿微商。

身後傳來腳步聲。

「同學, 這是你掉的東西嗎？」

我回頭，看到林燕雨抱著一摞書站在不遠處。

她好奇地看著那個包, 鏡片後的眼睛乾淨澄澈。

「不是。」

我站起身，

「垃圾而已。」

林燕雨點點頭, 突然指著包說,

「這種包我見過，網上賣三百多, 我表姐買過。」

我挑眉,

「你懂奢侈品？」

「不懂。」

她靦腆地笑了，

「但我姐說, 真包的走線不會這麼歪。」

陽光穿過樹葉間隙，在她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遠處傳來學生們的笑鬧聲, 暑假的氣息已經瀰漫在整個校園。

我最後看了一眼那個假包，轉身離開。

林燕雨小跑著跟上來，

「榛榛, 下學期能請教你怎麼複習民法嗎？」

「可以啊。」

我說。

路過公告欄時, 最新一期的校園周報正在張貼。

頭條新聞是《我校開展防範校園貸專題教育活動》, 配圖是警方的普法講座。

風吹起報紙一角，嘩啦作響。

我伸手撫平, 指尖掠過照片里穿著制服的警官嚴肅的面容。

林燕雨好奇地湊過來看，髮絲被風吹起, 輕輕掃過我的肩膀。

「走吧。」

我把包往上提了提,

「請你喝奶茶。」

她沒有問為什麼要請客, 只是開心地點點頭，跟在我身邊嘰嘰喳喳說著暑假計劃。

校門口的奶茶店排著長隊, 陽光把每個人的影子都拉得很長。

我站在隊伍里，看著遠處教學樓玻璃反射的刺眼光芒, 突然想起第一次見到孫梓媛時，也是這樣耀眼的天氣。

那時候她正舉著手機自拍，假 LV 包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學姐，你要喝什麼？」

林小雨的聲音把我拉回現實。

「楊枝甘露。」

我說,

「少冰。」

她點點頭，轉身去點單。

我掏出手機，刪除了最後一條和孫梓媛有關的聊天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