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我照顧那隻貓完整後續

2025-08-04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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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死了。

唯一放心不下的,是屋裡那隻貓。

我要是悄沒聲兒沒了,

萬一餓極了開始啃我,那場面是不是太不體面了。

想來想去,撥通了分手五年的前男友電話,

「我咽氣後,能勞駕把我送去殯儀館嗎?順便把貓送去救助院。」

電流聲滋滋響了半支煙的時間。

「可以,正好用你給後院玫瑰施肥。」

1

確認我的生命還剩下最後一個月時。

看著屋子裡的貓陷入沉思。

活著時,我是孤魂野鬼。

死了誰能替我收屍火化?

翻遍了手機各種 APP,

什麼類型都有,怎麼就沒有「代火化」?

現在科技還不是很進步。

經歷了最初得知自己生病的恐懼,

到後邊的想盡辦法治療,

再到現在開始倒計時,

我的心已經逐漸平靜得多。

來生福報我是不指望了。

但我死後,似乎確實是不好找誰能替我收屍。

父母都離世了。

沒有親朋好友,

喪事流程繁瑣,我自己想提前準備,也有心無力。

到現在死到臨頭,還連骨灰盒都沒買上一個。

猶豫了很久還是給前男友打去電話。

指尖懸在通訊錄「陳燼」上方許久,終是把他移出了黑名單。

按下撥號鍵時,心臟幾乎撞出胸腔,只求他還沒換掉這串舊號。

「嘟……嘟……」

通了。

聽筒里傳來極輕微的電流雜音,

還有一絲幾乎捕捉不到的呼吸起伏。

「陳燼?」我嗓子發緊。

「我是林晚。」我報上名字。

我實在不確定他是否還存著我這個「前塵舊物」的號碼。

「咔噠!」

忙音瞬間灌滿耳朵。

乾脆利落。

是他一貫的風格。

若是旁人,至少會扔一句「滾」。

我舔了舔乾澀的嘴唇,像個亡命賭徒,再次按下重撥。

這次忙音響得格外漫長,每一聲都敲在神經上。

就在我以為要徹底沒戲時,那邊終於接了。

怕他再掛,我立刻化身機關槍,語速快得能噎死人。

把醞釀了一路的話倒豆子般傾瀉而出,

「別掛!我知道你恨我入骨!但我快死了!

「就一個月!幫我收個屍行不行?

「親眼看著我咽氣,多解恨啊?錯過這村沒這店了!」

一口氣吼完,那邊詭異地沉默下來。

2

闊別五年,那曾經的刻骨銘心,

如今卻像砂紙磨過耳膜的聲音,帶著冰碴子響起來,

「你終於要死了?

「可你在我這兒,骨頭渣子都涼透五年了。」

刻薄的諷刺,是他了。

但我,一個連棺材板都摸到邊的人,還在乎這點唾沫星子?

「你咒我死那是日常許願,做不得數的。

「這次可是貨真價實的晚期,胰腺癌,醫生親口宣判的。機會難得!

「陳燼,過了這個月,你砸多少錢也買不到這種『前女友臨終關懷 VIP 體驗』了。」

我苦口婆心,像個推銷骨灰盒的敬業銷售。

「哈!哈!哈!」

陳燼忽然爆發出一陣短促、刺耳的大笑。

「林晚,為了重新搭上我這條線,你連這種下三濫的劇本都敢編?」

聲音里的不屑幾乎要溢出來。

「當年拿了我媽 300 萬離開我,

「聽說出國去鍍金了?怎麼,沒找個洋鬼子試試?

「不對,後來聽說你爸你媽都出了車禍,你還真是天煞孤星啊,我還真要謝謝你當年不嫁之恩!」

哪怕隔著電波,我也能清晰勾勒出他此刻臉上恨意的表情。

「所以現在是錢花完了,想起我這個『老相好』來兜底了?

「玩裝死賣慘這招博同情?

「你以為我對你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還會有一絲一毫的舊情?」

「省省吧!你真敢死在我面前,我保證第二天就拿你的屍體當花肥!」

這次換我陷入沉默。

「百合行嗎?」

陳燼在電話那邊發出一聲疑問。

「做百合的花肥行嗎?我記得你家花園有片百合的。

「我比較喜歡百合!」

我誠懇地提出技術性建議。

「你——!」

陳燼像是被猛地噎住,一口氣沒上來。

緊接著,聽筒里傳來一聲更重的、帶著暴怒的掛斷音。

只不過我沒想到,

半小時後他就找到了我家。

3

防盜鏈「咔嗒」彈開時,我正蹲在玄關給睡睡添糧。

冷風卷著雪松香灌進來,凍得我猛咳。

指節抵住嘴唇,掌心洇開暗紅。

陳燼卡在門縫裡的影子晃了晃。

「你 TM——」

他卡殼了。

我仰頭看見他喉結滾了三回。

握門框的手背暴起青筋,嘴上卻不饒人,

「你瘦成骷髏給誰看?」

我扶著牆慢慢起身,膝蓋骨「咯吱」響。

他瞳孔倏地縮緊,「苦肉計?ū??玩得挺專業啊?這病妝化得,殯儀館都能直接拉去當宣傳照。」

睡睡蹭過他褲腳,被他甩開。

我彎腰撈起炸毛的貓,肋骨硌得生疼,

「進來記得換鞋。」

他僵在玄關,臉色漆黑。

光著腳走了進來。

我轉身從抽屜里翻出一堆文件,房產證,銀行卡,還有一份公證過的文件。

「喏,我名下所有的東西都在這兒了。」

我遞給他,語氣平靜,

像交代後事。

而我也確實是在交代後事。

我心裡暗笑自己,

「房子賣了,錢你幫我買塊墓地,好點的,剩下的捐了就行,銀行卡密碼是……」

「等等!」

他一把奪過文件。

翻開,又合上,動作粗魯得像在撕廢紙。

「林晚,你什麼意思?立遺囑?交代後事?」

他盯著我,眼神里明顯的煩躁,

「你演戲上癮?」

我嘆了口氣,指了指角落裡正沖他哈氣的貓。

「還有它,睡睡。知道你貓毛過敏,送去靠譜的寵物救助站吧。」

陳燼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凝固,但很快又恢復了那種冷冰冰的嘲諷。

「喲,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你居然還記得我貓毛過敏?」

他彎腰,一把拎起睡睡,捏著它的後頸,把它舉到眼前。

「怎麼,怕下輩子投胎做畜生,提前積德?」

睡睡被他嚇壞了,喵喵叫著,拚命掙扎。

我看得心疼,一把奪過睡睡,抱在懷裡。

「陳燼,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我真的要死了!」

「要死?」他冷笑一聲,

「好!

「喜歡演是吧?我陪你演!」

我被他氣笑了。

陳燼還是這麼喜歡鬥氣。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跟我走!」

3

陳燼拽著我手腕往樓下拖。

我踉蹌著撞上他後背,他嫌棄地推開我。

「殯儀館 VIP 專車?」我盯著樓下加長林肯挑眉。

司機舉著黑傘站在雪裡,傘面印著燙金「極樂往生」logo。

陳燼把我塞進后座,皮座椅涼得我一顫。

他扔過來條羊毛毯,邊角繡著褪色的「CJ」——五年前我織的。

「我怕你死我車上。」

他扯松領帶,喉結在陰影里滾動,「晦氣。」

我裹緊毯子數窗外路燈。

車停在城郊墓園時,雪粒子正往我領口鑽。

陳燼踹開鐵藝雕花門,管理員舉著電筒追出來,被他甩了張黑卡在臉上。

「挑。」

他把我拎到墓區沙盤前,水晶燈晃得我眼前發黑,

「不是要死?

「我替你風光大葬!」

我趴到沙盤邊沿,冰涼的樹脂草地硌著手肘。

銷售經理捧著 iPad 小跑過來,香火味混著新列印油墨味。

「女士請看這款『往生極樂』套餐,送大理石墓碑刻字服務……」

「能種花嗎?」我打斷他,「要能開四季的。」

陳燼指節捏得咔咔響。

「這款『芳草萋萋』帶自動灌溉系統……」

「防貓嗎?」我指著沙盤上微型噴泉,

「我家貓喜歡刨土。

「萬一我家貓找來就不好了。」

iPad 啪地砸在沙盤上。

陳燼揪住我後領把我提起來,呼吸噴在我耳後,

「演夠沒?」

我轉身差點撞上他下巴。

他睫毛在眼下投出鋸齒狀陰影隨瞳孔顫動,「真要埋這兒?」

「不然呢?」

我摸出皺巴巴診斷書拍在他胸口,「要不你現場給我開膛驗貨?」

他掃過紙頁時手背血管突突跳。

診斷書飄落進沙盤,蓋住「福壽雙全」區。

4

「銷售先生,」我彎腰撿起宣傳頁,

「剛才說的套餐,骨灰盒能換粉色水晶的嗎?要雕 99 只貓那種。」

「林!晚!」

陳燼突然暴喝。

沙盤邊緣的模型裂開道縫,我抬頭看見他眼底布滿血絲。

「玩夠了嗎?」

他聲音突然輕得像在哄貓,「診斷書都敢作假?」

我數他睫毛。

五年前分手時也下雪,他睫毛沾著冰晶說林晚你夠狠。

「女士要看看往生咒刻錄服務嗎?」

銷售弱弱插話,「支持中英雙語……」

陳燼抄起沙盤邊的青銅貔貅擺件。

我撲過去攔,被他身上雪松香嗆得咳出血星子。

暗紅濺在貔貅眼睛上,像開光。

他僵成大理石雕像。

銷售早抱著 iPad 溜了。

陳燼撐著沙盤喘氣,我蹲下研究裂縫裡卡著的微型墓碑,

「火葬是挺環保的……」

他突然拽起我往墓園深處走。

殘雪在腳下咯吱響。

我數到第 49 塊墓碑時,他停在一株枯木前。

「就這兒。」他踢開積雪露出凍土,

「現挖現埋,我親手埋。」

我蹲下抓把土搓了搓:「酸性太高,種不了百合。」

他踹飛石塊砸中遠處的枯樹枝。

叮噹回聲里,我聽見他磨後槽牙的聲音,

「當年拿錢走人的時候,沒見你這麼挑三揀四。」

我摘下手套按在凍土上,掌心立刻泛青:「你還是不相信我快死了嗎?」

枯枝在陳燼指間折斷。

我仰頭看他逆光的輪廓:「診斷書是真的,上邊有醫生電話。」

陳燼攥著我手腕的手微微鬆動。

片刻後掏出手機。

5

我看著他和電話那頭溝通時眉間形成的川字紋。

想到五年前,他還是個愛笑的,沒心沒肺的傻富二代。

而我那時候只是大學裡一個最普通不過的,

領著助學金的窮學生。

被他看上,用室友的話說,

一定是我上輩子積了什麼福。

我也這麼認為。

下雪的冬天,

他可以每天捧著熱騰騰的包子,

捂在厚厚的羽絨服里,等在我宿舍樓下,

而我,就在樓上磨磨蹭蹭很久,

久到室友罵我,「林晚,你這樣會不得好死的!」

你們看,

我現在真的要不得好死了。

臨近大學畢業的時候,

陳燼要娶我。

他那個高貴的媽媽不幹了。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他媽,

一身小香風,手裡是愛馬仕的鱷魚皮,

婷婷裊裊地坐到我面前。

襯得穿著牛仔褲衛衣的我,顯得特別村兒。

我心裡琢磨在傅太太眼裡他兒子值多少錢的時候,

人家眼神都沒甩我,

「你不可能嫁進我們陳家,我會給你三百萬,給你時間考慮。」

留下一句話就走了。

我都來不及反應。

當時年少無知,

我以為我可以強硬地站回他媽面前,

告訴他媽,

「我跟你兒子是真愛,多少錢都不換」的時候,

我爸媽出了車禍。

我爸是大車司機,我媽常年跟車。

就那麼一次,

我爸著急回來給我慶祝畢業典禮,

不顧疲勞駕駛,

和對面的大車相撞。

貨物賠款、大車貸款、賠償等,剛好三百萬。

那邊陳燼已經掛斷了電話。

把我思緒拉回現實。

6

他眼睛通紅地看著我。

好像有千言萬語。

我嚇得一激靈,往後退了幾步,

「你不會打算現在就埋了我吧?

「也不用那麼著急,一個月很快的!嘿嘿~」

我訕笑著擺手。

他不說話,只是定定地看著我。

氣氛一瞬間有點尷尬。

陳燼又往前走了幾步,

只是盯著我的樣子,總讓我覺得他想立刻解決我。

不知道怎麼想的,

我一個轉身,撒腿就跑。

笑話。

雖說馬上要死了,

可是能活一天是一天。

林睡睡我還沒安頓好啊。

沒跑兩步,陳燼就像拎睡睡一樣,拎著我的後脖領,

強行讓我停住了腳步。

我回過頭,諂媚地朝他笑著。

「跟我走。」

他面無表情拉著我往陵園外走去。

7

一個小時後,我已經站在了 S 市最頂級的私立醫院。

我被他拽著,穿過一塵不染的走廊。

消毒水的味道,比我上次??3來的時候還衝。

他大概是把院長的電話都打爆了。

我們暢通無阻,直接被領進一間 VIP 診室。

一個戴著金邊眼鏡的醫生已經在了。

陳燼把一張黑卡甩在桌上,氣勢還真有點富一代的樣子了。

「給她做全套檢查,最快的那種,所有項目都上。」

醫生推了推眼鏡,

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陳燼,表情職業又疏離。

我懶得解釋,甚至想笑。

哥們兒,這流程我熟。

抽血、CT、核磁共振……

我閉著眼都能給你報出全套菜單。

一個護士走過來,溫聲細語:「林小姐,請跟我來。」

我剛抬腳,手臂就被一股大力攥住。

陳燼把我扯回來,力氣大得我骨頭都疼。

他冷著臉,

眼神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瘋狂,

「你不是敢找醫院配合你演戲嗎?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他幾乎是咬著牙說這話,但攥著我胳膊的手卻在微微發抖。

我看著他,再看看那些熟悉的檢查儀器,心裡只有麻木的疲憊。

演?

我的癌細胞要是會說話,高低得給他來一段 freestyle。

我忽然覺得很荒謬。

他想用科學來證明我在說謊?

真有意思。

科學可不會撒謊,它只會用冰冷的數據,把人最後一點希望都碾碎。

就像當初對我做的那樣。

我沒掙扎,任由他抓著,平靜地開口:

「陳燼,查可以,但結果出來前,你得先答應我一件事。」

8

陳燼一瞬間愣神,

我趁熱打鐵,

「你把睡睡領養了吧,我實在不放心救助所。」

我試圖眨著星星眼看著他。

努力裝出可憐的樣子。

陳燼的臉上有一瞬間碎裂。

又馬上變得僵硬,「讓你去檢查!」

我縮了縮脖子,跟著護士出門。

冰冷的金屬台硌得我尾椎骨生疼。

陳燼把我按在 PET-CT 掃描儀上,動作粗魯得像在裝卸貨物。

「躺好。」

他聲音從牙縫裡擠出來,眼球爬滿血絲,像賭徒盯著輪盤最後一轉。

「陳燼,VIP 通道不是用來演醫學奇蹟連續劇的……」

我試圖扭動,被他單手鎮壓。

他五指陷進我羽絨服,布料下的顫抖像手機震動模式。

「閉嘴。」

他沖穿白大褂的抬下巴,「開始吧。」

機器嗡鳴啟動,環形艙像個巨型烤爐。

我盯著頭頂慘白的光圈,

心想這玩意兒拍出來的腫瘤,會不會比我五年前那張三百萬支票更清晰?

真諷刺,

科學能證明什麼?

證明我爸剎車失靈時有多絕望?

證明我媽護住懷裡給我買的畢業蛋糕,脊椎被鋼管刺穿的角度?

「下一個項目。」

陳燼拽我起來,指甲刮過我腕骨舊疤。

那是當年在傅家別墅外跪出來的,

他媽媽隔著雕花鐵門扔支票,鋒利的紙邊割的。

抽血針扎進肘窩時我嘶了一聲。

他猛地攥緊我另一隻胳膊:「現在知道疼了?」

護士嚇得棉簽掉地上。

我看著他暴起青筋的手背,突然笑出聲:

「陳燼,你手抖得比我還厲害。」

他像被烙鐵燙到般鬆手。

CT 室門開了,醫生舉著剛出的片子,眉頭???擰成死結。

「陳先生,林小姐的肺部……」

陳燼劈手奪過膠片,對著觀片燈。

慘白燈光把他側臉照得像石膏像。

那片該死的陰影,像潑在雪地上的墨,囂張地霸占了大半個左肺。

他喉結上下滾動三次,才擠出聲音:「誤診率多少?」

「不是,」

我被他的話驚掉下巴,

「誰家會問誤診率啊?」

「病灶形態很典型……」醫生推眼鏡,沒理他的瘋言瘋語。

「我問你誤診率!」他突然咆哮。

膠片在他手裡皺成一團,邊緣割破掌心,血珠滲進塑料膜。

我慢吞吞卷下袖子。

原來他手抖不是氣的,是怕。

「馬上安排住院。」

9

我被陳燼強行安排住進 vip 病房。

好像這醫院是他家開的一樣。

陳燼告訴我他又找了一個非常權威的,已經不再坐診的老專家,馬上趕來醫院。

我心裡腹誹,可真是折騰人。

退休老專家是個頭髮花白的老頭,鏡片厚得像啤酒瓶底。

他拿著我那疊厚厚的報告,

對著陳燼,像在宣讀一份冗長的死刑判決書。

「胰腺癌晚期,已發生肝肺多發性轉移,腹膜也有種植……」

老頭說話慢條斯理,每一個字都像一顆小石子,

精準地砸在陳燼搖搖欲墜的理智上。

我靠在床頭百無聊賴地玩開心消消樂。

「嘭!」

爆炸!

陳燼的臉色,是一場精彩的漸變表演。

從肺部 CT 出來的鐵青,到現在一點點褪成慘白。

最後白得像一張剛從漂白水裡撈出來的紙。

他頓了頓,用一種看破生死的眼神看著陳燼:

「我們能做的很有限。

「我的建議是,剩下的時間,安寧療護,儘量滿足患者心愿。」

哦豁!

翻譯成人話就是:想吃點啥趕緊吃,別擱這兒浪費床位了。

陳燼杵在床邊,像根被雷劈過的電線桿。

醫生每吐一個字,他臉上那層鐵青就剝落一分。

「誤診。」

陳燼喉嚨里擠出兩個字,乾澀得像砂紙摩擦。

他猛地抬頭,眼球上蛛網似的血絲更密了,

「你們設備是不是該校準了?」

一屋子的醫生和護士臉色肉眼可見地鐵青。

這次不是因為可憐我英年即將早逝。

老專家嘆口氣,那聲音像漏氣的輪胎:

「陳先生,我們理解家屬心情。但影像學表現和病理支持都非常明確。林小姐五年前的病史,反而佐證了復發轉移的高風險……」

「佐證個屁!」

陳燼突然吼出來,聲音劈了叉。

那團皺巴巴的紙被他攥得很緊,邊緣鋒利。

我看見一點刺目的紅從他指縫裡慢慢洇出來,染透了薄薄的紙。

哈,他手破了。

為了我這「演」出來的絕症。

我扯了扯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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